一下子驚醒了,只覺得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脊背傳來滲透的潮濕,額頭上的汗水已成水珠滑落。腦子有些昏沉沉的,身子慵懶地不想起身,下月復更是隱隱作痛著……
好熟悉的感覺,許是上一次的患得患失太刻骨銘心,原來推遲的一個月余的月事來了……
有第一次的教訓,她在第二次月事推遲的時候,便小心謹慎地求解,沒有懷孕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卻也有些落寞。因為那段以為自己懷孕的日子,衍生了太多的期待……
如是想著心底更煩了,或許如今她的身子不適合受孕,努力地調養,卻不知道何時才能夠恢復正常。
醒了,下意識地去掀了被了看看,錦被上已經暈染了朵朵紅花,甚至也沾染上了他的衣服,不禁覺得窘迫。
他也醒了,眸光往下一瞟,不禁頓了頓。
「我……」席容有些尷尬,下月復的不適,那種讓人沒勁的虛痛感怎麼都揮之不去,難熬。
他淡然地忽略了腿上那一朵紅花,看她臉色有些蒼白,不禁道︰「很難受?」
席容點點頭,「嗯,有一點兒……」
「等等。」他起床,讓丫環捧了一些熱水來,擰了一塊帕子,然後稍微拉下了她的褻褲,按壓在她的小月復上,「有沒有覺得好些?」
小月復上溫溫熱熱的,許是感官的轉移,那股不適的感覺真的好了許多,「嗯。」下面的不適減輕了許多,心情也覺得舒緩了不少。
他說︰「大夫說,約莫再過個把月,你的身子就會逐漸恢復正常了。」
席容點點頭,「那就好……」
一時間,有些沉默,許是兩人都想到那個曾經無中生有的孩子,各自心思暗藏,只是截然不同罷了……
這是第一次,席容去拜見已經成為人妻子的金露公主,她想,如今的她,若是心甘情願與這段婚姻,便應該不會再想和自己過不去了吧!
果不其然,雖然自己不受歡迎,但是見到了這個公主,至少席容知道,她是幸福的。
看到她,韓金露心底多少不歡欣的,或許是女人的心態作崇,總是想要讓對方知道自己比她更幸福,所以她要表現得很是幸福,所以接見的時候,看起來很是大席。
「難得你來看本公主,來人吶,賜座。」韓金露一邊撫著自己的肚子,一邊慵懶道。
「多謝公主。」席容坐了下去,看她起色確實不錯,「還未恭喜公主大婚,如今再有身孕,真是雙喜臨門,可喜可賀。」
韓金露唇角揚了揚,「難得你有這片心,本公主很是欣慰。如今,你也該放心了吧?」
席容淡淡笑道︰「我不懂公主指的是讓我放心什麼事情,但是我一直是寬心的,從未擔心過。」彼此心知肚明指的是什麼……
「是嗎?」韓金露臉色微變,卻被她好好地掩飾過去了,只是唇邊嘲笑意味更濃了,「若是你寬心,就不會費盡心機了,本公主現在才知道,原來上一次你根本就沒有懷孕!也難怪,你嫁錯了夫婿,夫婿自然心有不滿,假孕博取丈夫憐愛,也是事實所迫,實在怪不得你……」
提到這件事情,席容確實無話可說,也只有淡淡笑而不語。
韓金露看她落了下風,繼而道︰「以後我們便是鄰居了,只是我實在擔心,這段鄰緣能有多久?」
「承蒙公主看得起。」席容心底不禁嘆息,看得出來她情愫未了,既然如此,又如何屈就選擇了劉松……
這時,外面有人高喊道︰「駙馬回府……」
席容不禁頓了頓,她原來是找準了時機來的,不想公主誤解什麼,卻沒想到他竟然那麼快便又折回來了。
遠遠地,席容便看到她一身錦袍,英姿颯爽,看來真的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參見駙馬爺。」她道。
劉松看她竟在場,不禁頓了頓︰「免禮。」他也不是傻子,知道公主心底芥蒂他和她青梅竹馬的緣分,此刻撞到了,定然會暗中觀察,他謹慎地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埋在心底去了。
席容听著他漠然的聲音,不禁一愣,仰首看他,他面上也是淡淡的。
隨即,劉松掠過她身邊到了韓金露跟前,「公主今日可還有不適?」
「你不是進宮了嗎?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看他剛才的冷漠疏遠,也看到她的錯愕,韓金露很滿意。
「我本是進宮的,宮中要事也諸多,只是公主今早晨吐不止,我越想越是擔心,忍不住就回來,陪著公主下下棋也好,免得悶到了公主。」劉松道。
听起來是多麼恩愛的夫妻,可是席容總覺得劉松的話語太輕柔,輕柔溫柔得有些不真。從前的他,很是倨傲,好似根本就不會講那麼多甜言蜜語。
其實在她心中,劉松的出走始終是一件心事,讓她心底背負著對劉伯深深的愧疚,看著他垂垂老去,兒子卻流浪在外,下落不明……
那麼這一刻,她真的強烈地希望,這一切都是真實的,美好的。
也該是走的時候了。「公主和駙馬真是夫妻情深,那麼我便先走了,不打擾公主夫妻敘情了……」席容告辭道。
「那你走好,本公主就不讓人送你了。」韓金露道。
劉松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什麼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