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一愣,愣愣地看著他溫柔溢彩的雙眸,剎那間,真的忘記了一切。只是心中更加覺得這是在做夢,不然不會看到那般溫柔的光芒,深情款款的,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記憶中,他從不會如此,難道,自己真的是寂寞了嗎?……
夜色蒼茫一片,夜風微微,吹皺了一池清水,漾開的漣漪散去,揉碎了微微的紅燈燭光。安中磊走出之時,劉仁正背對著他,挺直的背影好似正若有所思。
安中磊問道︰「劉伯,容兒她到底是中了什麼毒?」
劉仁脊背微微一凜,隨即沉默了一會,不答反問道︰「小子,小姐嫁給你已經有不少時日了吧?」
安中磊一愣,不懂他為何忽然間問這個,但還是恭敬地回道︰「是,恰好有三個年頭了。」
劉仁微微側首問道︰「那麼這三年,你覺得自己待她好嗎?」
安中磊微微一頓,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最初的淡然注定了後來的相敬如賓,漸漸地成了一種習慣,然後各自遵循著那份默契,眨眼間,三年的時光飄逝。若是沒有這次的變故,向來他和她之間還是會繼續相敬如賓下去吧!
他待她好嗎?他有些迷茫。現在想想,好是談不上的吧?至少,他對她有太多隱晦的秘密,時常漂泊在外,給他的溫暖依靠也是少之又少的。那麼,劉仁這次的詢問,又帶著怎麼樣的心意?是他自己想要知道,還只是替席容問出?頓了頓,他還是如實回答道︰「是我的疏忽,常年不在家中,以至于冷落了容兒。」
聞言,劉仁轉身看他︰「那你知道小姐為什麼會在這里出現嗎?」
安中磊搖搖頭,這也是他困惑的地方,于是洗耳恭听。
劉仁又轉過身去,看著粼粼的湖面︰「小姐兩個月前,便只身出走到南越國,你知道她為什麼要千里迢迢里離開你嗎?」
安中磊一頓︰「是因為我納了小妾?」
劉仁猛地轉身看他︰「你納妾了?」隨即又幽幽地嘆了口氣,「難怪!原來你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她。」
「您的意思是?」安中磊蹙眉,「容兒之所以離開我是另有別的緣由?那她是為了什麼才要離開的?」
「這一點,應該讓你自己去發現。」劉仁斜睨了他一眼,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小姐可知道戴面具的人是你?」若不是看在他剛才舍身相護的模樣,他才懶得理他呢!
安中磊搖搖頭︰「她被下了藥,現在神智不清,應該不會確定是我。」
「那你又打算怎麼辦?」劉仁神色凝重,眸底滿是思索,「小姐當初可是主動離棄你的,若是發現你又出現在她的生活里,你覺得她肯接受你嗎?」
安中磊一頓︰「您說的是,或許我們都不曾彼此了解過。至少,我現在不想放棄,請劉伯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劉仁看著他誠摯的模樣,心中微微一動︰「機會不是我給的,而是要你自己去把握的。我只希望小姐以後身邊有個真心愛她關心她的男人。若是你給不起,我決不會拿小姐的幸福開玩笑。」
「我知道。」安中磊點頭,「我和容兒雖然夫妻三年,卻還是不了解對方,若是可以,還請劉伯暫時不要告訴容兒我就是我,我也會將容兒當做全新的容兒看待。」然後,重新開始。
劉仁睇了他一眼,不再反斥什麼,只是,「你……可還有其他的身份?」不然也不會與他想象中的判若兩人,雖然有著高深莫測的功力,可以保護小姐安全,但是這或許也正是麻煩的來源。
「我有苦衷,暫時不能相告,還請劉伯見諒!但是我保證這點無關我待容兒之心,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拼命護她安全的!」安中磊懇摯道。
看他懇切的模樣,劉仁點點頭,又忽然問道︰「你剛才說你已納妾?你納妾是否因為小姐三年而無所出?」不禁又有些擔心,這個男人真的可靠嗎?既是如此,那麼孩子在他心中的位置肯定是很重要的,若是讓他知道小姐此刻有孕,卻又身中奇毒,那麼孩子和妻子之間,他的選擇又是什麼?
安中磊聞言,神色有些無奈︰「是,但也並非全然如此。」
「此話怎講?」劉仁眯了眯眼楮。
「就算沒有孩子,容兒依然是我的妻子,這一點我不會改變。」安中磊截斷他的話,信誓旦旦。
劉仁搖搖頭,眼底的凝重又深厚了一點︰「我的意思是說一旦有了孩子,卻又會危及母體的安危,你又如何打算?」
「孩子?」安中磊一愣,隨即驀地意識到了什麼,心情一下高昂了起來,「您的意思是說容兒已經有孕了?多久了?」說話間,一臉的欣喜期待和害怕希望落空的亟亟焦躁。
孩子!他和她的孩子!這個孩子,是他一直在等、一等再等的,前後足足三年了!從不斷希望到失望,再重新希翼,又是漫漫的失望,如此反復著,當那份熱情漸漸地消退,當他已經不再去奢望的時候,老天偏偏給了他這個天大的驚喜!是老天終于憐見了?!
忽然發現此刻的心情遠遠比以前想象中要激動得多得多,因為那是他和她的孩子!來之不易的孩子!此刻,她此刻正懷著他的孩子!這個喜悅不斷地沖刷著他的神經,讓他欣悅得就要忘乎所以了!
或許,自從知道心中那份暗然而生的濃情,自從重新對她有了期待,這突如其來的喜悅才變得如此意義重大!這喜悅讓他完全忘記了妻子中毒的身體,或許無限狂喜之後就是無垠的痛苦,因為老天總是喜歡捉弄人,給予的希望,下一刻便沒收得毫無痕跡可循。
相比他的異常喜悅和興奮,劉仁的心情凝重多了,只是淡淡地點點頭︰「是,兩個月多了。」不過孩子和小姐之于他,是沒法比的,這個小姐,他向來疼愛到了骨子里,而那個孩子,有固然是錦上添花,可一旦他的存在勢必會牽系到小姐的生命,那麼他就寧願舍棄了他!
安中磊希翼的神色在看到他眸底一閃而逝的狠絕,不禁一僵,欣喜瞬間退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焦躁和不甘︰「容兒剛才之所以胸口疼痛,是不是就是因為中毒的緣故?那毒會影響到孩子的存在?您曾經修讀醫書多年,難道就沒有解毒的方法嗎?」
看著他如此焦急的模樣,劉仁卻還是淡淡清冷模樣︰「解毒自是不難,但若想徹底清除體內之毒,那必然是要傷及到孩子。」他只是淡然地陳述事實,其實也在等他的選擇。只是,這個小姐向來堅持,若是想要守護在乎的東西,定然不會輕易放棄,哪怕會因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沉默蔓延,只有夜風拂過的窸窣聲。
許久。
「非要流掉不可?」安中磊用暗啞的聲音問道,他們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現在還要在失去嗎?為什麼要如此殘忍?剛才心情雀躍高昂著,好似翱翔在凌雲九霄般不可置信,可是下一瞬便落入冰冷的地獄,心情轉眼封凍。
不!他不要放棄!應該還有希望的,不是嗎?那是他們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呀……
劉仁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搖搖頭,隨即反問道︰「如果想要生下孩子,小姐必定要受很多苦。那毒最大的作用就是會讓人胸口疼痛窒息,且疼痛的程度和次數都會隨著毒侵的時候而不斷加重加快。雖然不會在短時間立刻致命,卻足可以在八個月將人的精力消磨殆盡,你覺得小姐的身體就算熬過這一次又一次的疼痛,等到臨盆那時候還會有生產的力氣嗎?」其實他心中還有一個方法,只是他不能夠以小姐的性命來賭!若是產下了孩子,卻讓小姐失去了生命,那又讓他情何以堪?
听著他的話語,安中磊眉頭糾結,回首看著房門,隱約可以听到房內難受的嚶嚀聲,眼底一片復雜,絕望、情殤、自責、憐惜,糾結不已。都是他疏忽冷落了她!都是他沒有盡好丈夫和父親職責來保護好她!才會招致今日的一切的不幸!他,該怎麼做?他寧願中毒的是他自己呀!
這時,劉仁咳嗽了一下,轉身背了過去,用淡淡輕輕的聲音道︰「你進去陪陪小姐吧!」
安中磊微微一愣,側首看著劉仁的背影,眉間一片陰霾︰「可是容兒現在不是有兩個月的身孕,我怕……」也不能……
劉仁的聲音飄飄然的︰「迷情藥本不可解,你小心點,切莫貪歡便好。」
「……嗯。」安中磊有些尷尬胡亂地應聲道。
劉仁大步離去,邊走邊丟下話︰「明晚這個時侯我會來找你們。」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安中磊呆滯了許久,這才轉身進了房,關上房門,看著床上抱著錦被輾轉反側的人兒,眼中光芒一暗,已經大步來到了床邊。
床榻上的人也意識到了有人到來,不禁怔怔然地看著他。四目交接,安中磊在床沿坐了下去,一手撫上了她的杏面桃腮,細細地描繪著。雪膚花貌,修項秀頸,微暈紅潮一線,拂向桃腮紅。分明秀色可餐,可是看在他的眼中,卻是酸澀不已,現在的她就像是搪瓷女圭女圭一般易碎。
席容呆呆地看著他,他的手好冰,所過之處,留下一路的沁涼,不禁讓她舒服地呻~吟了一聲,臉頰不禁依了上去。「我現在是在做夢嗎?」
安中磊收斂心中的心情,淡淡一笑,柔柔的︰「就當是做夢吧!」他解下外衫,月兌靴上床,長手伸出,落下床前的帳子。
紗帳垂下,掩去了床榻里的親昵春光。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流蘇大帳,金鉤分掛,重茵疊褥,錦衾繡被。紗帳垂下,勾出一方小小的粉色天地,隔絕了夜色沁涼,帳內映襯著燭火在紅綃帳內投下一片暖色的曖昧。
溫度驟升,心跳也隨之加速。
迷迷糊糊,身體好似飄忽在雲端,席容迷離地看著上床而來的人,因為熟悉親昵而沒有抗拒退縮,反而嬌羞地凝睇著他,瀲灩的紅唇微張,頰邊飛霞緋紅,熠熠含媚的眸光,含羞帶怯的神色惹人憐愛。
安中磊在她身邊側躺下,正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那兩片微微而張的艷媚小嘴,眼神轉為深邃,流光輾轉,異彩閃爍,噬人的渴望如火山噴薄一般源源不斷。沉浸在他如火如荼的目光中,席容臉上嬌羞更甚,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幾乎要蹦出喉嚨來。
眼前的男人,似真似幻,這般的熾烈的眼神她從未見過。不禁勾唇一笑,淡淡的自嘲涌現,自己怎麼會見過呢?以往的歡愛,都是她縮進他的懷中,乞求著他將燭火熄滅,就算歡愉之時,她也是緊緊地閉著眼楮,躲避著那如潮如火的翻涌**。借著那份黑暗,她隱藏了那份羞怯,也順帶將心底最深處的那份叛逆掩飾得更好。
此刻,只是在做夢罷了,自己不會連在夢中睜開眼楮的勇氣都沒有吧?她不禁伸手撫上他的面容,「夫君……」輕輕柔柔的嗓音,帶著一絲暗啞和渴求,迷迷離離的眼神蒙著一層惺忪懵懂,態濃意遠淑且真。
听著久違的清喉嬌囀,心頓時安中磊眸光一動,漾開圈圈漣漪,情不自禁地伸手拔掉了她綰發的珠釵,青絲頓時散開,鋪在繡枕鴛鴦被上,漆黑如墨,映著她羞怯涓涓的芙蓉嬌顏,形成一副妖嬈的畫卷,攝人心魂。
他的目光更加灼人,再不經意對上她有些怯懦、卻又故作勇敢的眼眸,不禁讓他唇瓣微微勾起,目光卻已經痴迷不已了。此刻,她的純真,她的媚態,合二為一,分明是淡雅月兌俗的容顏,貌婉心嫻,可是那帶著若有似無的渴望凝視讓他心醉不已。
四目膠著,眉目傳情。
她的淡掃蛾眉,她的眸含秋水,她的唇色朱櫻一點,她的含嬌細語,且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的姝容,綽約豐姿更勝畫中佳人,嬌艷欲滴。他的手掌撫過她的額頭,滑過她的細眉,手背順貼著她的臉頰而下,最後手指停在……摩挲著,流連不去。
「夫君……」席容軟語呢喃著。這小小的一片天地里,雖然相對靜默無語,可是彼此的柔情卻幾乎柔膩得要滴出水來,讓她一顆心更加飄渺,如夢似幻地沉浸在他的編制的情網中,不能自拔。
或許自己真的是覺得寂寞了,才會春夢如潮……可是此刻眼前的他又是那麼的真實,好似身臨其境一般。其實,在自己知道有孕的那一刻,她是害怕彷徨,且是手足無措的,畢竟她也只是一個弱女子,且還要面對不可知的未來。
可是漸漸地,她的堅強遠遠地勝過軟弱。慢慢地,等到自己接受孩子的存在,再到決定不惜一切地生下他,她的心是義無反顧的。可是,堅決之後,又想到以後還要獨自去經歷那麼多痛苦,她也並非是無動于衷的。一個人的堅強,一個人的軟弱,因為只是一個人而更顯得寂寞,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讓她時常彷徨不已,更加在午夜夢回的驚醒中覺得寂寥叢生。
春夢無痕。可是,為什麼如夢而來的人會是他呢?或許只是因為和別的男人歡愛是超出她的想象的。對于男女之情,或許她還是陌生的,讓她芳心砰然的或許只是那一晚的溫存,一夜柔情讓她貪戀不已,那份繾綣旖旎讓她訝然,卻又有好奇探究之心萌生。或許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在這種時候夢到他吧?
此刻,他的目光更加柔和了,而她覺得自己此時正沉溺在那一份綿綿的溫情中,不僅難以自拔,且幾乎就要溺斃其中了!她淡定地回望著他,拋棄了一切世俗,不管不顧,這只是夢境,不是嗎?一夢醒來,一切就會煙消雲散的。思及此,心頭涌上一陣悵然若失,咬唇,一滴淚珠卻不由自主地滑了下來,恰好滾落在他停在她嫣然紅唇的手上。
安中磊一愣,那手一僵︰「怎麼了?」迷亂的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伸手想去拂去她臉上的淚痕,她卻腦袋微微往旁側一偏,隨即依偎進了他的肩窩處,也避開他想要探究勸慰的目光。她的主動投懷,安中磊自是順手抱住了她的腰身,另一手輕撫著她如瀑的長發,臉頰不禁蹭了蹭她的,「容兒,是不是真的是我讓你受了很多很多委屈?」
回答他的卻只是一陣靜默。隨之,只覺得脖頸間開始濕漉,一滴又一滴,順著他的頸項,滑進他的衣領間。安中磊的身體僵直著,只覺得那淚珠好似會燙人一般,淚珠所經之處的皮膚都開始發燙,焦灼之後,留下揮之不去的烙痕。
席容啜泣著,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她並不傷心,可是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滾落,喉頭難以抑制的緊繃著,她分明想要克制的,可是下一瞬,微微的梗咽之聲已經溢出了喉嚨。
「容兒?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胸口疼?還是肚子不舒服?」安中磊有些手忙腳亂的,一手改捧著她的臉頰,想要看清楚她的容顏,可是她卻倔強地只肯躲著哭泣,不要面對他的撫慰。
他不問還好,他一問,她的抑制力瞬間摧枯拉朽,蕩然無存。一聲放縱的哭泣聲已經從她的口中溢出,眼淚更像是暴雨一般滂沱,如此肆無忌憚,好似天崩地裂一般。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可是眼淚就是壓抑不住,就像是久久一來的寂寞無依,都在忽然在此刻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沒有傷心,沒有痛楚,更沒有絕望,只是想要一種宣泄。
「容兒……」安中磊愣愣的,眸中的不知所措,側首親吻著她的發絲,「不要哭了,你一哭,我的心好亂……」一手有些笨拙地輕輕撫著她的脊背,等待著她情緒的平復。
可是她什麼都听不進去,許久,當眼淚流盡,席容才覺得有些窘然,不禁抽咽著,微微仰首偷覷了一眼他的神情。還好,他神色還算是鎮定,只是眸底仍有一絲慌亂。
自己擦擦掛在臉頰上的淚珠,只覺得喉頭還有些生疼,忽然覺得自己情緒的反復無常,難道是月復中的孩兒看到了親爹爹而哭泣嗎?還是每個孕婦都會的多愁善感?一旦有個依靠的臂膀在身邊,就會情不自禁地肆意宣泄一番?
至少,她自我覺得,自己的體質清寒,對男歡女愛的**也十分淡然,就連感情也清靈,從來不會像現在這麼大幅度的波動著,身體更不會因為倚著他而春心大動……迷迷糊糊之中,她將一切緣由都歸咎在了懷孕的身上。鼻尖縈繞著他獨有的男性氣息,熟悉而熱烈,讓她體內某種渴求又回溫了起來。
剛才的**蒙蒙因為突如其來的傷感改過,可是當莫名其妙的情緒退去,那藥效又一陣陣地狂涌而來。不禁眉毛微微一動,勾唇淡淡一笑,幾不可聞的笑聲從她的紅唇中溢出,因為體內一陣陣涌上來的熱潮,也因為自我嘲謔意味濃濃。
安中磊听到那笑聲,還以為是幻覺,可是當低頭俯視下去,看到的卻是一張梨花帶雨的笑靨泛著不自然的紅潮,又是一愣,眸中閃過一絲笨笨的呆滯,不解她的反復的情緒。
「嗯……」低低嚶嚀了一聲,席容用又開始渙散的目光迎著他呆滯的俊臉,不禁迷茫一笑,忽然發現這個男人發愣的樣子很有趣,不禁又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啊——」只覺得身子一軟,便又趴了回去。
「容兒……」安中磊眼明手快地摟著了她,「你想要站起來做什麼?」
「夫君……」席容呢喃著,只覺得腦袋又暈沉沉起來,干脆借著他的力道,匍匐在他的胸膛之上,眨眨眼楮,總覺得他的存在太過虛幻,或許一瞬間夢驚醒,他就會消失不見了。低頭側臉貼在他的胸膛,听著他有些不穩的心跳,兩人之間嚴絲合縫,可是她卻覺得遠遠不夠撫慰她的體內熾烈燃燒的火焰,「夫君……」
「嗯?」安中磊低應一聲,順勢讓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夫君……」可是她只是這麼呢喃著,並沒有要發表其他話語的意思。
「嗯。」安中磊一愣,想起來上次離別之時,他也是听著她這般的軟噥細語入睡,現在回首想想兩人之間的交流真的乏善可陳。
「夫君……」席容看著他,眸中漸漸亮起點點異彩,那抹渴望蒙著一層懵懂悄然而生。看他的俊容,她有些怔忪,伸出一根青蔥玉指,從他寬闊的額頭,劃過疏密有致的劍眉,盯著炯炯有神的雙眼,再來到挺立的鼻梁,再點在他剛毅的薄唇︰「夫君……」
感受到貼著唇瓣的指頭傳來微微的涼意,安中磊眸光一濃,干脆張口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