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席容低低道,有些懊惱︰「可我還是想他,如果我當初能夠見他一面,我為什麼那時候要昏倒在床呢……」
「你還有我。」安中磊一手伸進被子,握住她放在他月復部上的手,不禁低低一嘆︰「又或許,當初我該將你也藏起來的,這樣你就可以和孩子在一起了,那麼現在,你會不會想我?」
聞言,席容不禁一頓,眼底似乎有些釋然︰「你知道嗎?我現在忽然覺得如今的境況也是一種幸運,真好,還有你在我身邊。如果你不在我身邊,如果你只身冒險,我會擔心你,我怕我食不安寢,睡不安枕,然後跑出來看你,或許還會破壞你的全盤計劃……」他當初的決定是否也是因為如此忌憚的?
他頓了頓,聲音更是暗啞︰「容兒,我想我很自私……」
「嗯?」席容有些不解地起了半個身子俯瞰他。
他看著她迷惑的模樣,低低一笑︰「一步一步走來,對于今天的局面,我還是有預見的,容兒,我真的很自私,或許當初放你和孩子一起離開我的視線是對的……可是無法放手,過去那麼多年里,我們一直在擦身而過,我無法保證百分之百地全身而退,可是我還是自私地選擇了讓你留在我身邊……你怕不怕,如果有一天,你會為我殉葬……」
席容搖搖頭,靠回了他的胸膛。
安中磊頓了頓,才听她幽幽道︰「生同寢,死同穴……」心底一動,抱著她滾了半圈,將她壓在身下,眸光深邃得幾乎要滴出水來,更是要將她一口吞下……
席容被他看得眸光微顫︰「夫君……」
「生同寢,死同穴……」他喃喃重復著她的話,若是如此,即使死,都不陌生了……他心底有震撼,或許真的是孤單太久渴盼太濃烈了,這一刻,心底的患得患失驀地消失無蹤了。
席容點點頭,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這輩子,我們是一體的……」說著,臉色又泛起了幾朵紅霞,緩緩地送上自己的唇瓣,然後咬住他的唇……
安中磊眼中深沉,眼底燃起一簇火,自然不會就此放過送上來的馥郁,反客為主,狠狠地吻住她,再次狠狠地糾纏,翻滾在床褥之間……
當**再起,他瘋狂地掠奪,當身子合二為一,他揉抱著她的身子,幾乎想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
她婉轉承歡,回應著他的熱情,時不是化被動為主動,惹得他更是張狂愛她。
當真正用盡力氣,一夜魚水交融,席容枕著他的臂膀睡得昏昏沉沉的……
他心底和身體都滿足,攬著她沉沉睡去,唇邊隱約有笑痕……
正當美夢中吧……
窗外,夜深露重……
隱隱約約中,席容听的一陣敲門聲,有些急。
頓了頓,這才睜開眼,只覺得全身上的倦累非常,看看枕邊,已經無人了,再看窗口光景,想來已經將近響午了……
想起昨夜的瘋狂,席容臉有些紅,只是沒來得回味,只听的敲門聲更加急了,那是若雪的聲音︰「嫂子,快起來,皇上讓公公宣旨來了……」
席容一愣,皇帝的對旨?這個時候?聖旨只是給她的?
心底滿是疑惑,可是還是快速地梳妝洗漱,只是每走一步,乃至輕微的動作,都牽扯了痛處……
當她推開門,席容看到若雪的臉,再看外面站立面生的公公,跪下接旨,听得公公以尖銳的聲音宣讀著,大致的意思是宮中貴妃的生辰,大宴皇家的內眷。
容不得她有抗旨的余地,拿著手中沉甸甸的對旨,心底卻想著該如何應對這一關,因為不知道進了宮,這一次又有什麼「驚喜」……
若雪看她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麼,便問道︰「嫂子,難道你不高興嗎?又可以進宮了唉!這可是別人求之不得的呢!
席容搖搖頭︰「鴻門宴,是福是禍且走且看。」
「我怎麼听不懂你在說什麼?」若雪是真的听不懂,眼珠一轉︰「不如我陪你一起進宮,可好?」
席容看她眼中的希冀︰「你真的想進宮?」
若雪點點頭︰「這是我上半輩子從未想過的事情,如今有機會,我自然想要試試了!我還听說,這種妃子的宴會,一來是皇帝對她的寵幸,二來也會邀請一些貴族子弟,名義上是慶賀,實際上有點做媒拉配的意思在……」
「你……」席容看著她眼底的汲汲,心底有些猶豫。
「嫂子,我都已經叫你嫂子了!難道你還不放心我嗎?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不瞞你,也瞞不了你,我就是這樣的人,想要攀附權貴,想要過衣食無憂的好日子!」若雪坦坦道︰「而且,你還欠我一個夫婿!這是你欠我的,我要你現在就還我!」
席容被她說動了心底的愧疚,想當初,是她有錯將丈夫推開,如今這個忙,她或許是應該幫的……「好,我帶你去……」
「真的嗎?」若雪高興極了。「不過嫂子,你放心吧,對于男人,我還是了若指掌的,如果看中一個,一定立馬能夠將他攻下,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找麻煩的。」
席容听著她有些露骨的笑,也只是笑笑︰「不過,萬事要小心,知道嗎?」
「皇宮華美,卻也處處暗藏危機,這個我知道,只是富貴險中求,這個道理我更懂。」若雪道,眼底熠熠的,似乎早已有了打算……
席容心底卻有些不安,不過,既然決定留下來,就是要面對,她必須要獨自去面對一些事情,因為她不想做他的負累……
于是兩個人,心思各異……
這次的生辰宴比之上次三皇子的奢扉太多,排場也是震懾人心,可見這個貴妃在宮中的地位。想來也是,昭五為了遏制外戚勢力,一直對皇帝立後一事只字不提,如今地位最高的也是這位貴妃,不僅地位高,身世也是不錯,只是昭王仍在的時候,她雖受寵,但是父親乃至整個家族都在帝都之外千里,根本無法踫觸到朝中政權,介是比起宮中其他妃嬪,也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在這一點上,皇帝還是覺得慶幸的,至少沒有前狼後虎,設想一下當初為了對付昭王爺的時候,還要顧及外戚勢力,想必也是相當的艱辛。
宮中派人來接的早,當席容到了宮中的時候,盛宴還沒正式開始,可能夠殊榮前來道賀的人大都也是提早在外面等候著了。
席容避開這群等候的人出去走走,可是想著這是皇帝的地盤,還不若混在大群人中,免了落單的困擾。
提供讓賓客休憩的宮殿中,席容跟那些主動上來的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有些不傷心,也幸好若雪健談,擋了大多的人,讓她落了個清淨。
只是,有些事情想躲是躲不過的,這時,有個宮女打扮的女子進了來,步子凌然,神色還帶了幾分矜驕。到了她面前,屈膝地禮,問道︰「想必這位就是安王府的王妃了,我是貴妃娘娘的貼身侍女,我們娘娘有請王妃過宮一敘。」
席容頓了頓,微微皺眉,看她一副施恩的模樣,心底不禁苦笑,她連皇帝都不想見,怎麼會想見那個貴妃呢?不喜歡牽扯太多,也不知道這個貴妃找她意欲何為……「可以請問貴妃何事找我嗎?」
那宮女態度有些傲慢︰「王妃,我們貴妃娘娘看得起你才讓奴婢找你過宮,至于何事,王妃去了便知道了。」
席容忽略她眼底的那份跋扈︰「若是娘娘有事傳旨便是了,只怕這會兒我走不開,皇上讓公公告訴我在這里候著,我家王爺會在這里尋我,到時候我們一起給貴妃娘娘賀壽,可好?」
那宮女皺眉︰「你竟然敢拿皇上來壓我?」
「貴妃娘娘福澤後宮,將來或許是後宮第一人,我又如何敢造次?只是這個時候真的不便過去,還請這位姐姐回稟貴妃娘娘,替我謝罪了。」說著,席容從袖里拿出來一錠金子順手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