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棄後︰美人暗妖嬈 第二百二十八章 代孕罪妃

作者 ︰ 少年杜淳

龍昊天聞言,視線一直深深的盯視著她,似想從她臉上找尋些什麼,亦或是想看透她,從她的心里找尋些什麼。

她有些害怕他這樣既陰沉,又熾烈的視線,卻又甘心示弱的躲開。在這樣燭火跳動的朦朧夜色里,兩人之間的氣氛也越發的曖昧起來。席容只覺得屋子里的空氣似乎越來越稀薄,她需要很費力,才能呼吸。

這時,他竟緩緩站起身,抬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她心頭一慌,剛想躲開,卻見他唇角處竟是緩緩溢出了一股黑紅……

她頓時驚得瞠圓了眸子,還不待多做思考,他剛剛撫在她臉上的大掌,此刻已經高高抬起,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

「賤人,居然敢謀害朕。」響亮的巴掌聲,伴隨著他震怒的聲音,響徹空曠的歡顏宮大殿……

席容瘦弱的身子,如飄零一般,跌落在地,唇角緩緩溢出鮮紅的血水來。她眼中原本的驚慌好似瞬間已經被凍結,此刻盡是冷然的平靜。但,她染了血的唇角,這會兒卻緩緩的翹起,綻起一抹涼諷的笑意。

她本不想解釋,因為她知道解釋也沒有用,今夜的一切不過是別人的一場完美計劃,而她不過是別人計劃里,想要除掉的棋子。但,當她看著他眼中透著如千年冰川一樣的寒意時,心里微顫,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若是臣妾說,臣妾什麼都沒有做,皇上也不會信了,對嗎?」

哀求的話,她自是說不出口了,只能不帶什麼希望的問他。今夜的一切,于她而言,雖來的太過的突然。但,既然可以這般一環扣一環,想必一切早就安排好了,任憑她再逃,亦逃不出。只是,她不懂,這般費勁心思害她一個失寵的妃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湯是你帶來的,你要朕如何信你?」龍昊天蹲,扣住她的下顎,逼視著她,沉怒的質問著,似也在等一個解釋。

「若是皇上已經認定了是臣妾,為何還不叫人進來?」席容眼角微濕,卻咬牙忍下心里所有的酸澀,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她本就珍惜生命,這時更不會讓自己死的不明不白。她只能相信,這麼簡單的陰謀,龍昊天一定能懂。如若不然,他也不會這般冷靜的與她對峙,不是嗎?

「席容,朕真是不得不高看你一眼了,都到了這個地步,你居然還能冷靜得好似別人冤枉了你。」龍昊天咬牙譏諷了一聲,唇角烏黑的血沫子好似抑制不住了一般,不停的涌出。

席容忽略了他的譏諷,滿眼皆是他唇角那刺目的黑紅色,她唇角微顫,下意識的高呼出聲,「太醫,宣太醫……」

龍昊天被她的舉動嚇得愣住,似不敢置信,一向冷靜的席容這會兒竟是犯了糊涂。若是叫了人進來,宣了太醫,她還怎麼月兌身?

待蘇姑姑已經帶著一眾宮人,破門而入時,席容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做了怎樣的糊涂事。她自嘲而笑,微垂下頭,知自己已無法再改變什麼,只能安靜的等待這場戲的結局。

「皇上,怎麼了?」蘇姑姑第一個沖到皇帝的近前,一看到皇帝唇角烏黑的血跡,腿下一軟,險些摔倒,但隨即回過神來,對門口的宮人連連急聲吩咐道︰「宣太醫,快宣太醫……」

蘇姑姑的聲音剛一落下,龍昊天卻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出了聲,「不必了,朕無礙。」

皇帝開口,自是沒有人敢再動。

蘇姑姑聞言大驚,微抿著眉心,卻也沒有再出聲。

這時,龍昊天眸色一沉,冷聲又道︰「傳朕執意,將容妃打入冷宮。」

「皇上……」蘇姑姑剛一開口,就被皇帝將話擋了回去,「今夜誰也不許再為她求情,否則朕必重罰。她為博盛寵,竟敢在湯水里下禁藥,幸好朕發現及時,將藥逼出體外,才不至于讓她有機會迷惑了朕。」

席容聞言,身子微僵,緩緩抬頭看向那個一臉冷然,唇角還掛著血跡的男子,他就這樣放過她了嗎?她本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但他為何要放過她?是真的相信她沒有下毒嗎?她唇瓣微顫,心里似乎有些什麼異樣的感激在不斷的滋生著,最後生了根……

經歷過這麼事,她一直遵循著一個道理,若是想好好的活著,就只能靠自己。所以,在她自己無計可想的時候,她便抱了必死的決心。可是,這個一直與她針鋒相對的男人,卻在她心如死灰的時候,給了她一條生路……

她從地上爬起,跪在原地給他重重的叩了個頭,聲音微顫的謝了恩,「臣妾謝皇上恩典。」

他卻未曾多看她一眼,便對侯在門口的宮人一擺手,「帶下去。」

她不待宮人走到近前,便已經自己從地上爬起,腳步沉重的向門口走了去。

「皇上,老奴告退。」蘇姑姑欠身一拜,剛要跟上去,便听皇帝沉聲吩咐道︰「蘇姑姑,你不必再去伺候容妃。」

席容背影微僵,饒她一命,是他給她的最後恩德嗎?她不禁自嘲而笑,他們之間本就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她還奢望他會將一顆棋子當成摯交不成。冷宮也好,至少那里會少些是是非非,少些想要她命的人。

席容入了冷宮,孤零零的一個人,住在四下漏風的破敗屋子里,便連想吃頓不餿不臭的飯,都必須要自己下廚去做,至于原材料,都是蘇姑姑派人送來的。

蘇姑姑還帶話來說,「這宮里,凡事靠自己,比靠別人安全些。」

她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若是吃了別人送來的,誰能保證里邊沒有下毒呢?就像是她給龍昊天送去的湯水,明明都是她自己一手準備的,卻仍是被人有機可趁,不知何時竟下了毒。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太後殿和龍昊天中毒的事情,但這中間卻有很多疑點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她便不再想了,不是說難得糊涂嗎?且,這宮里往往是知道的越多,沒命的越快,她又何必非求個明白呢!

只是,該來的,始終還是躲不過……

在席容被打入冷宮的一個月後,顏若雪來了冷宮。她看著眼前這個一身布衣,墨發松松綁在身後的淡然女子,心里越加發了狠。她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嘲笑她的狼狽,卻不想她除了穿著打扮變了之外,竟是再無任何改變。

她屏退了所有宮人,讓他們侯在听不到,看不見的遠處,才卸下偽裝,雙眸泛著狠意的盯視著席容,咬牙切齒的厲聲道︰「姐姐還真是別來無恙啊!」

在安家數年,她便事事壓她一頭,這次無論如何,她定要一雪多年的恥辱。

「很失望?」席容輕輕的勾起唇角,憐憫的看著她。

顏若雪存在心里多年的恨意,此刻已經已經化做了眸子里的鋒芒,直直的刺向席容,似現在就恨不得撕了她一般,「席容,你這次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她為了確定這一點,刻意多等了一個月,又試探著開口向皇帝求情,結果是皇帝震怒著駁回,狠狠的訓斥了她一頓,不許她再多言。那一瞬,她的喜悅,遠遠超過了皇帝獎賞她時,所帶來的喜悅。因為只有確定了皇帝不可能再饒恕席容,她才可以放心的報仇。

「然後呢?」席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絲毫沒被她的話所影響。還有沒有翻身的機會,要她自己說了算,不是她顏若雪一句話,她便能絕望的。她這一個月來,什麼都不做,也不代表她放棄了與命運抗爭,她不過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而已。她既然找上了她,那她這個做姐姐的,又怎麼好不利用一番,讓她白來這一招呢!

顏若雪被她問得啞口無言,一股怒氣頓時直沖入腦中,她想也不想便抬起手,重重打了下去。

席容早料到她會動手,自是不會給她機會,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便對她的後頸劈了下去。

顏若雪震驚的看著她劈下來的凌厲手掌,還不待呼救,人已經失去了意識,暈死了過去。

席容扶著她軟了下去的身子,對著門外提高了聲音的大喊起來,「來人啊,顏妃娘娘暈倒了。」

既然,冷宮的妃子不能出去,那她便將龍昊天引到這里來。她倒是要看看,他的寵妃暈倒了,他會不會屈尊來冷宮一趟。

席容這麼一大喊,侯在冷宮門口的宮人們,全都聞聲跑了進來,一看自家的主子暈過去了,全都嚇得沒了魂。這要是皇上怪罪下來,誰擔待得起?

「還不宣太醫,通知皇上。」席容先發制人,急聲吩咐道。

宮人們並不知這兩姐妹之間的關系,再加之席容滿臉的急色,他們便以為自家主子是突發了什麼疾病,連忙按著席容的吩咐去辦了。剩下了的兩個宮人,一看冷宮的院子過于破敗,便想將主子抬回去。

席容自是不肯,立刻出聲阻止,「不要動她,她的病不能隨便移動。」

兩個宮人嚇得立刻縮回了手,有些為難的看著冷宮的破房子,猶豫了起來。

「若是出事了,你們負責,那現在就帶你們主子回去。」席容一推懷里的顏若雪,寒聲道。

兩個宮人被她懾人的氣魄一嚇,再也不敢有意義,只好幫她扶著顏若雪進了屋子里。好在,席容的床鋪倒是很干淨,兩人總算是松了口氣。

很快,太醫便趕著宮人趕來來,顏若雪如今是皇帝的寵妃,誰敢怠慢?一檢查是暈過去了,太醫也松了口氣,立刻開藥。宮人一想,自家主子總呆在冷宮里,也不是那麼回事啊,便問太醫,「太醫,我們可以抬娘娘回宮了嗎?」

不等太醫說話,席容便道︰「太醫,顏妃娘娘從小便有隱疾,昏迷時,若是胡亂移動,很容易讓隱疾發作的。」

太醫聞言,嚇了一跳,擦了擦冷汗,立刻回那宮人,「還是等娘娘醒了再動吧!」畢竟,隱疾這種病情,若是不發作,不好診斷,他在不敢確定席容說的是真是假時,自然是不敢讓宮人們挪動顏若雪。

顏若雪宮里的人一听太醫都這麼說了,只好在這里伺候著,又是熬藥,又是扇風的。一群人把席容的小屋子佔去了大半,她只好走到院子里的大樹下坐著等龍昊天的大駕光臨。

席容千盼萬盼,望穿秋水,可算是將去請皇帝的宮人盼回來了。可是,卻不見皇帝的蹤影。她心里雖急著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卻也知道自己不能問。若是她急三火四的問了,別人必定生疑,覺得她居心叵測。

所以,她選擇了閉口不言,先那宮人一步,走進屋里,來到床前,關切的問道︰「你們娘娘怎麼樣了?」

在床邊的小宮女連忙回道︰「回容妃娘娘,太醫說再有半個時辰,就差不多能醒了。」

被小宮女這麼一稱呼,席容這才恍惚想起來,龍昊天將她打入冷宮時,似乎並沒有廢掉她的妃位,這人處事,還真是不按規矩來。

「恩,那我就放心了,你們好好的守著。」席容這邊剛交代完,去請皇帝的小太監便進了屋。

顏若雪身邊的大宮女知秋見人回來,立刻問道︰「皇上呢?」

「皇上說,還有政事要處理,晚上再去娘娘宮里探望。」那小太監有些失落的回道。

主子都暈了,皇上還不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主子要失寵了?知秋聞言,明顯也有些失望,但自是沒有人敢對皇帝不滿,又都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席容將她的失落看在眼中,不禁在心里冷笑,「不是你們主子要失寵了,怕是龍昊天識穿了她的心思,才不肯來吧!」

既然龍昊天不來,她自是沒有什麼心情再去應承顏若雪,而且她有那麼多人伺候,根本也不需要她。于是,她再次走進自己的小院,坐在樹下開始喝茶,發呆,倒是把冷宮的日子過得很是暢意。

太醫就是太醫,說半個時辰會醒,顏若雪果真在半個時辰後,就醒了過來。她心里雖然恨不得掐死席容,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只得咬牙憤憤的離開。

她離開後,已是晌午,席容拍拍手,起身開始做飯。

她隨便抄了一碟青菜,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便又進廚房去盛飯,誰知道當她端著飯碗從廚房出來的時候,石桌旁卻坐著一個一身明黃的男人,手拿筷子,正優雅的吃著石桌上僅有的一碟青菜……

見她出來,龍昊天振振有詞,旁若無人的念叨起來,「恩,味道倒是不錯,只是不知道這次有沒有下媚藥。」

席容氣得心口一窒,卻還是忍下一口氣,緩步走到他近前,將手里的飯碗遞給他,「若是知道皇上會來,臣妾就多準備兩道菜了。」

龍昊天不客氣的接過她遞過來的飯碗,微扯唇角,有些輕嘲的反問道︰「你不知道朕會來?」

席容自然明白,他指的是她利用顏若雪算計他來一事。

只是,她可沒有不打自招的好習慣,這事就得揣著明白,裝糊涂。

「君心難測,臣妾怎麼會知道皇上來與不來。」席容走到他對面坐下,拎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剛要端起,就被他搶先一步,送到了自己的唇邊。

「皇上,那杯子臣妾之前用過。」席容有些不滿的提醒道。他已經霸佔了她的飯菜,難道連口水,都不留給她?

「更親密的事情,你與朕都做過,難不成朕還會嫌棄你?」龍昊天說得好似給了她天大的恩賜,讓她啞口無言。

席容在心里一翻白眼,不太真心的回道︰「看來臣妾還得感謝皇上的不棄。」

「知道謝恩就好」龍昊天很受用的回了她一句,不再出聲,不急不慢的吃起了飯來。

席容也是個喜歡安靜的人,他不說話,她自是不想打擾,至于她想說的話,在飯桌上,自是不適合說。她可以在冷宮里耐心的等待一個見他的機會,就不差再等一頓飯的光景。

龍昊天將一碗白飯吃剩半碗的時候,突然停了筷,遞向她,「朕吃飽了,剩下的賞給你。」

席容看著剩下的半碗飯,幾不可見的輕皺了下眉宇,這是什麼世道,他搶了她的,再賞給她?不過,人家是皇帝,自然怎麼說,怎麼是。她接過他遞來的碗,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待她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龍昊天才再次開口,「說說吧,你打算拿什麼籌碼,與朕交換,走出冷宮。」

席容一怔,放下手中的飯碗。

「皇上既然肯來這一趟,難道不是已經想好了臣妾的用處?」

她可不相信,日理萬機的皇帝,有時間不去陪他的寵妃,而跑來她這里吃粗茶淡飯。

龍昊天臉色微沉,寒涼的氣勢瞬間逼人,「璃韻需要一個孩子,才能登上皇後之位。」

席容心口一窒,有股澀然在心間流淌而過,她眼神微慌,將所有不自在掩下,才強作平靜的直接問道︰「皇上的意思,臣妾不太听得懂,可否請皇上明示?」這種關系到自己命運的事情,她不想靠猜,還是說得明明白白,直接一些的好。

「朕若是說,想要借你之月復……」龍昊天故意拉了個長音,沒有將話說完,等著看席容的反應。

「皇上認為,于一個女子而言,是清白和親情重要,還是自由重要?」她在孩子燒死後,就極力調養自己的身子,身體已經恢復如初,應該可以再度懷孕。只是,她只覺得好笑,她席容若是連清白,孩子都給了他,就算他日她的身自由了,那心呢?要如何自由?

難不成她費盡心思的離宮,就是為了躲在某個小村落里,一輩子活在自責和想念里?若結果是那般,她倒不如一輩子呆在這冷宮里,圖個心安理得。

「清白?」龍昊天涼涼的嘲諷出聲,「愛妃的想象力倒是豐富,你以為朕會為了孩子,便將就要了你?「

他上下打量她一番,那眼神明顯是在說,她自作多情,他根本看不上她。

席容被譏諷得俏臉一陣紅,一陣白,明明是他突然反口,到他口中卻變成了她在自作多情。可是,她還能說什麼?難不成還要皇帝給她認錯?她可沒有那麼天真。她壓下心里的氣和窘迫,強作淡定,「臣妾愚鈍,猜不透聖心,皇上可否賞臣妾個明白?」

「朕希望你有‘孕’,這也是朕能放你出冷宮的唯一理由。」龍昊天咬緊一個「孕」字,大有提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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