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朕累了。」龍昊天沉著一張臉,一開口就打亂了席容的如意算盤。
她下意識的輕皺了一下眉宇,心里雖抗拒,但嘴上還不得不吩咐道︰「青巧,你去準備洗漱用具。」
「是,娘娘。」青巧大喜,美滋滋的就下去了,剩下席容很是郁悶的與龍昊天進了內室。
蘇姑姑刻意將所有人都攔在了門外,讓兩人有機會獨處。
龍昊天走到軟榻邊坐下,示意席容也過來坐。
她雖心里抵觸,但還是強裝沒事的走了過去,在離他稍遠的地方坐下。怎知,她才一坐下,他便突然向她倒了過來,頭枕在了她的腿上。
「給朕按按,朕今晚頭有點疼。」他聲音微啞,透著淡淡的疲憊。
她聞聲,心里一緊,想他定然是為了寧王與周皇子的事情擔憂吧!原本對他還存著的怨氣,這會兒因他的疲憊,莫名的就散了些。她抬起手,玉指按上他的太陽穴,輕輕的按壓起來。
龍昊天舒服的輕喟一聲,隨口贊道︰「手藝不錯,以前學過?」
「恩。」席容手上動作不停,冷聲回他。剛要收回手,他卻動作極快的將她的柔荑握住了掌心。隨即,他翻身坐起,看著她眼中的怒氣,無奈的嘆了口氣,抬臂將她攬入了懷中…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愣,便听頭頂處傳來了他溫淡的聲音。
「不要總像刺蝟一樣,朕說那話,並不是針對你。」他輕輕順著她的發,因她的敏感,他心里竟是有些發緊。
靠在他懷中的嬌軀,瞬間僵住,他這是在與她解釋嗎?她本就已經加速的心,不禁跳得更快了些,最後緊張的竟是連呼吸都忘記了,憋得一張俏臉飛紅。
「你想憋死自己嗎?」龍昊天低頭看著她,唇角噙著一抹笑意,調侃道。
她眸中神色一怔,憋著的呼吸,一下子噴灑而出,隨即慌亂的低下頭去,神情甚為狼狽。
「呵……」他愉悅的笑出聲,將懷中的女人抱得更緊了些。
她听到他的笑聲,有些不滿的瞪向他,「是不是每次臣妾狼狽,皇上都這般開心?」
「愛妃還真是深知朕心!」龍昊天唇角的弧度越發上揚,便連眸子里,也綴上了點點笑意。
她看著這樣神采飛揚的他,不禁微微出了神,眸中的怒氣,在不知不覺間散去。
因她眼中的迷戀,龍昊天神情微僵,隨即迅速低下頭去,捕捉住了她的櫻唇。
席容的大腦,因他的突襲,「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眼楮瞪得大大的,一時間竟是忘記了反應。
他動作很輕的含住她的唇,像是在品嘗花間的蜜一般,沉浸于蜜的甜美,又怕弄傷了那嬌艷的花朵。
她雙手下意識的抓緊他的衣襟,口中他的味道,又突然讓她意識到了什麼。她驀地松開他的衣襟,便去推拒他。
他因她的推拒,放開了她的唇,將吻輕落在她的額頭上,聲線微啞的低哄道︰「容兒,閉上眼。」
她的長睫顫了顫,在他的吻落在她的眸子上時,好似著了魔般,竟听話的緩緩落下了眼簾。
他的吻,一路下滑,吻過她的雙眼,鼻子,臉頰,再次落回她的唇上。
他的靈舌,在她的唇瓣上輕輕滑過,趁著她的唇瓣微開喘息時,借機竄入她的口中,極快便勾住了她想要逃開的丁香,與之共舞……
她的呼吸越加的亂,貼在他胸口上的手,再次曲起,緊緊的攥住他的衣襟,才能堅持住,不讓自己的身子癱軟下去。
他卻好似存心折磨她,卷著她的丁香,一下接一下的滑過她口中的敏感地帶,直吻得她在他懷中戰栗。
「唔……」她嚶嚀一聲,試著動了一下自己的丁香,情不自禁之下,生澀的回應起了他。
她的動作,明明很笨拙,談不上一點的技巧,卻仍是能在頃刻間,勾起了他身體里的火。他只覺得小月復處脹痛得厲害,那火苗好似就要燒出來了一般。他的靈舌,如落跑的士兵一般,再也不敢與她的丁香纏綿,迅速從那讓他沉淪的甜蜜中抽回。撤離前,他懲罰性的在她的櫻唇上咬了一口。
她毫無防備,吃痛的從嗓子里滾出一個申吟的音。「嗯……」
他本已經抵抗力薄弱,這會兒听她一聲嬌喘,他只覺得被一股電流瞬間擊中,呼吸越發粗重。「真是磨人的小妖精。」他輕喟一聲,將已經滾燙的唇,貼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她如蝶翼般的卷翹睫毛輕顫了兩下,緩緩掀開眼簾,雙眸中盈著水霧,有些迷茫的望著他。
此刻的她,像極了一朵掛著露珠的嬌艷花朵,美好,嬌弱得讓人憐愛的同時,卻又不禁生了蹂躪之心。看得他的小月復處,又是一陣火燒火燎的脹痛。「席容,你若是再敢這般看著朕,朕現在就辦了你。」他憤憤的出聲警告。
她眸色一怔,又閃了閃,很是無辜的看著他,根本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席,容。」他被她的反應氣得咬牙切齒,平日內斂,深邃無波的黑眸,這會兒已經燃起了熊熊的**之火……
她被他眼中高漲的火焰,嚇得愣住,身子斜斜的靠在他的懷中,動彈不得。若不是理智告訴他,她現在的身子不行,他真恨不得立刻將她身上的遮擋都扯成碎片。
他眼中的火焰,就似被捆綁住的猛獸,四處撞擊著,想要掙月兌束縛的枷鎖。一番劇烈掙扎後,他終是對著門外怒喝,「還不進來伺候。」
他的聲音剛一落下,蘇姑姑,青巧便領著宮人,端著一應的洗漱用具,魚貫而入。
青巧一看兩人親密相依的姿態,不禁偷笑,打心里的替主子開心。
看著面前的一眾宮人,席容才猛地回神,慌亂的直起身子,有些手足無措的去整理亂了的衣衫,去攏腮邊垂落的發絲。
而她身邊的龍昊天,卻與她的反應截然不同,跟沒事人似的,從軟榻上起身,神態泰若自然。
席容在一瞬的緊張後,這會兒也冷靜了下來,不禁憤憤的瞪了某人一眼,才從軟榻上站起。
蘇姑姑將沾濕的布巾遞到席容的手中,識相的退到一旁,立刻接收到了龍昊天贊揚的目光。
席容委屈的看向蘇姑姑,蘇姑姑卻微垂著頭,假裝看不到。她只好攥著濕布巾,心不甘情不願的去伺候某人。某人似乎很享受她的伺候,長年冰冷的眸子里,此刻竟是綴著絲絲柔和。
在一屋子人的注目下,她伺候完他的時候,臉蛋紅得就快要滴出血來了。雖不是第一次伺候他,但卻是第一次被人撞見衣衫不整,一個女孩子,難免會害羞。
好在,龍昊天沒有再難為她什麼,站在那里,老老實實的讓她伺候。
他收拾妥當後,青巧才服侍了她梳洗。「娘娘,奴婢為您寬衣吧!」青巧按每夜的規矩,開口道。
席容聞言,臉上的溫度,不爭氣的再次升高。
「不用了,你們下去吧!」龍昊天替她說出心聲,將一眾宮人屏退。
她剛要松一口氣,卻听他忽然玩味的問道︰「愛妃,用不用朕幫你寬衣?」他抱著臂,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好似很期待她接下來的反應。
席容的心里一慌,隨即生了怒意,驀地抬起頭,像只發怒的小貓一般,盯著他。「皇上日理萬機,那麼多事情要忙,何必在歡顏宮浪費時間,消遣臣妾呢?」
他被她言之鑿鑿的指責,搞得哭笑不得。一邊伸手去解自己龍袍上的玉帶,一邊繼續道︰「等朕月兌完龍袍,若是愛妃還站在這里,那朕就只能認定,愛妃是故意在等朕動手,幫愛妃寬衣了。」
她被他口中的歪理,氣得直咬牙,卻也知道他金口玉言,必是說到做到,只好手上動作極慢的去解自己的束腰。
待身邊的龍昊天已經褪去龍袍,在床邊坐下,席容的外袍居然還沒有月兌下。
龍昊天倒是耐心極好,也不催促,坐在床邊,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她見他在床邊坐下,動作極快的將剛解開的束腰,又綁了回去,幾步來到床邊,蹲,為他月兌去龍靴,不自然的陪笑,「皇上,您先睡吧!」說著,她便伸手去放幔帳。
怎知,她才成功的放下一側幔帳,手剛模到另一側幔帳的時候,腰上卻是一緊,瞬間已經被撈入了他的懷中。幔帳隨著她的動作被扯落,在他們的眼前輕輕飄蕩,將兩人擋在了狹小的床幃間。
這樣的距離,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間時,那熱熱的溫度。「皇上,臣妾還沒有寬衣。」她氣息有些不穩的找著借口,身子僵硬的靠在他的懷中,竟是連掙扎都忘記了。
「朕幫你月兌。」他痞痞的一揚唇角,大掌已經模上了她的束腰。下一瞬,她的束腰,在他的手下,碎成了布片,她的衣襟頓時大敞……
「皇上,臣妾自己來吧!」她像極了受驚的小兔子,在他懷中掙扎著,低聲求著。
他無辜的挑了下眉,松開圈著她的胳膊,看她驚慌失措的跳下床,他卻跟沒事人一樣,用手肘拄著床,手撐著頭,斜躺在床上,再用另一只手撩開幔帳,等著看她自己寬衣。
席容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萬人之上的男人,也有這般無賴的一面。可是,人家顯然吃定了她,她能怎麼辦?只得認命的轉過身去,將外袍褪下,掛到一旁,穿著中衣,轉回身,低頭看著他的龍靴,輕聲道︰「天色不早了,皇上早些歇著吧!臣妾去睡軟榻。」
她並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剛開始的時候,也是他睡床,她睡軟榻的。
他眯眸盯著她,輕掀唇瓣,用命令的口吻,擲出兩個字,「過來。」
席容抿了抿唇,不太情願的走到床前。
「皇上有何吩咐?」
「上來給朕暖床。」龍昊天語出驚人,且面無愧色。
席容听得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便听他又道︰「愛妃莫不是想要抗旨?」
她這才回了神,不太真心的回了句,「臣妾不敢。」有些別扭的在床邊坐下,咬咬牙,剛要躺下去,便听身旁的男人又道︰「朕不習慣睡在里邊。」言下之意,就是讓她去床的內側睡。
席容停下動作,看了看他橫在那里,一點讓開的意思都沒有的高大身軀,不禁在心里叫苦。他什麼意思?難道是想讓她,從他的身上翻過去?或者是,純粹的想要看她出糗?「皇上,可否請您讓一讓?」她心里憋著一口氣,嘴上卻不得不客套的與他商量。
「愛妃,朕累了,不想動。」龍昊天很不給面子的拒絕了她的要求,直接眼一閉,表示自己真的很累。
席容被他的反應,氣得真想給他一拳。但,他是皇帝,她自然不敢打,只能憤憤的瞪向他。
誰知,某人突然張開眼楮,把正在大眼瞪小眼的她,抓個正著,驚得她好個狼狽。然後,他卻跟沒事人似的問她,「愛妃是在等朕抱你過去嗎?」
「臣妾不敢。」席容委屈的癟癟嘴,略一思量,便要從床上爬起。
龍昊天眸色一緊,下意識的拉住她,不悅的問道︰「你又要做什麼去?」
她眨眨眼,不解的看著他,「皇上這麼緊張作甚?難不成是怕臣妾跑了?」
龍昊天的表情一僵,尷尬的抽了抽唇角。
「臣妾不過是怕打擾了皇上休息,才決定從床尾繞過去的。」她看了看床尾,說得甚為真心,徹底讓想逗弄她的龍昊天,敗下了陣來。
可是,龍昊天是誰啊?哪能因為一計不成,就認輸的。于是,某人長臂一攬席容的縴腰,用力一帶,她整個人已經趴在了他的胸口上,挺翹的小鼻子,正好撞上了他堅硬的胸口。
「唔……」她痛呼一聲,下意識的伸手去捂鼻子,雙眼哀怨的瞪著身下的某人。
龍昊天被她又怒又委屈的小模樣,逗得哭笑不得,伸手將她捂在鼻子上的手拉下,「朕看看,容兒的鼻子撞倒沒。」
她這時候哪里會領他的情,「啪」的一聲,大力拍掉他的狼爪,便要翻身,從他身上爬起。可是,她那小身子骨,哪里斗得過龍昊天的鐵臂啊!在他的胸口上掙了幾下,不但沒能如願,反倒是將他身體里還沒有熄滅的火,又撩撥了起來。
「席容,你在引誘朕了?」龍昊天臉色鐵青的咬牙問道。
「我沒有。」席容驀地瞪大雙眼,嚇得立刻慌亂的否認。
「難道沒人告訴過你,你在男人身上這麼蹭來蹭去的,等于點火?」他擰著眉頭,憤憤的教訓道。
她不自然的抽抽唇角,被他的話說得神情越發的窘迫。不過,她可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咬緊牙,深吸一口氣,直接忽略掉他調侃她的話,唇角撐起一抹笑,「皇上,臣妾自己能過去了,您松開臣妾吧!」
他聞言,不但沒有如她所願的放開她,反而話鋒一轉,「容兒,你不是想要個孩子嗎?那就從現在開始適應朕,不好嗎?」
她唇角那抹裝出來的笑,瞬間僵了住。他跟她提孩子,他是在往她的傷口上撒鹽嗎?她的心好似被數跟針扎中,密密的痛,在心頭彌散,化成了眸中薄薄的水霧。
他抱著她的長臂,好似瞬間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氣,她一掙,便順利翻身到了床的內側,背對著他。
剛剛還歡快,曖昧的氣氛,這會兒已經颯然變冷。明明兩個人的身子挨得極近,中間卻好似被豎起了高牆,將兩人隔在了兩邊。良久的靜默之後,他望著帳頂深吸一口氣,才轉過身,從她的背後,將她擁入了懷中。
她沒有再掙扎,恢復了冷靜的她,沒有了小女子的嬌羞,已經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她現在已是他的女人,要一輩子留在這里,她便沒有權利拒絕他。
「容兒,朕一定會給你一個孩子。」他的語氣堅定,卻透著絲絲的痛。
他身前的女人沉默良久,忽然自嘲而笑,語氣清冷的問道︰「我還可以有孩子嗎?」只是簡單的一句話,甚至沒有帶著一點指責的味道,卻瞬間讓周遭的氣氛,都變得死寂一樣的壓抑人心。
龍昊天動了動唇瓣,嗓子里竟干涸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如果說,郁采珍的話給了她希望。那麼,此刻龍昊天的沉默,便給了她致命的打擊。顯然,他也是知道她傷了胞宮一事的。若是,她的傷果真能醫好,他又怎麼會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她鼻子一酸,眼淚便不爭氣的掉了下來,不能生子,是她心口永遠無法愈合的傷。但她卻倔強的咬緊唇,不讓自己的嗚咽溢出口外。
他的鼻端,盡是她的氣息,卻再也縈繞不出任何曖昧的暖,他只覺得每吸一下,心尖都如針扎一般的痛。若是,他能再謹慎些,她便不會……
緩緩的收緊雙臂,將自己堅實的胸膛,緊緊的貼上她的脊背,卻怎麼都抑制不了,她無助的顫抖……
他的胸膛,很暖,可她偎著這暖源時,眼淚卻掉得越加凶了起來。心上還沒有愈合的傷口,再次被扯開,尖銳的疼痛下,她對這個緊緊抱著自己的男人,越發痛恨了起來。她發瘋一樣的抓起他的胳膊,便咬了下去。
他本可以躲開,卻只是輕皺了一下眉心,哼也沒哼一聲,便由了她。
她口上狠狠的一用力,卻只是一瞬,便化成了「嗚咽」聲。
他沉重的嘆了聲,將唇貼在她的墨發上,輕吻了下,便靜靜的抱著她,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安撫的話。
良久後,她的哭聲,才弱了下去,像只委屈的小貓一般,抽抽搭搭的卷縮在他的懷中,漸漸的進入了夢鄉。只是,這一覺,她睡得極為不安穩。剛入睡一個時辰不到,便在他懷中掙扎了起來,口中一直慌亂的叫著,「中磊,中杰,孩子……」
他心頭狠狠一痛,隨即苦澀而笑,她的夢里誰都有,唯獨沒有他。
他正神傷,她口中便模糊的又冒出了一個名字。
「龍昊天……」
他的心情,頓時百轉千回,從剛剛的失落,驀地跳竄成了喜悅,中間甚至沒有一點過度。他抬起大掌,動作溫柔的順著她的發,竟真的安撫了她的不安。他自豪的勾起唇角,聞著她的氣息,也漸漸生了困意……
她醒來時,他已經離開。不過,她覺得正好,也免得尷尬。
青巧听到屋里的聲音,立刻推門進來伺候。
席容看了眼進來的人,問︰「青巧,蘇姑姑呢?」
「回娘娘,蘇姑姑被璃妃娘娘請去了。」青巧有些不太高興的回著,想那璃妃一定是想巴結蘇姑姑。
但,席容的想法卻截然相反。蘇姑姑不在正好,她便可以去找蓮兒,旁敲側擊,查探一下翹璃韻的古怪,是否與她中毒一事有關了。
席容讓青巧給自己簡單的梳洗一番,早膳都沒有吃,便急急的出了門,直奔浣衣局。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帶著諸多疑問而去,得到的答案卻是蓮兒死了。
浣衣局的姑姑說,蓮兒在被送來的當天夜里,便挨不住辛苦,投井自盡了。
席容在為一條生命逝去,而感到悲哀的時候,又不禁冷笑。這樣的結果,她早該想到了,不是嗎?那日蓮兒僅僅只是推倒了她,龍昊天便要處死她,豈不是很奇怪?
且不說,她在龍昊天心里有沒有那麼重要,只說蓮兒與翹璃韻的感情那麼深,龍昊天也不至于決絕到一點都不在乎翹璃韻的感受。
而如今,蓮兒死的更是蹊蹺。一個那般惜命的人,怎麼會自盡?再者,以翹璃韻在宮中的地位,只要她說一句話,浣衣局的姑姑,又怎麼敢讓蓮兒干重活?所有的一切串聯在一起,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龍昊天想借著她的名義,置蓮兒于死地。而翹璃韻,也是默許的。」
一個主宰生殺大權的王,為何這般煞費苦心的除掉一個下等的奴婢?怕是蓮兒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吧!她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這視人命如草芥的深宮,讓她越發的厭惡。
「姐姐。」
回去的路上,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陌生的聲音,打斷她紛亂的思緒。她尋聲望去,看到快步向她走來的人,眸光不禁一深。
「姐姐,夢兒正要去看您,沒想到在這就遇上了。」王夢兒甜甜一笑,討好之意甚為明顯。
「你是?」席容故意裝作不認得她。
「姐姐,我叫王夢兒。」王夢兒乖巧的答道。
「原來是夢兒啊!本宮听若雪提起過。」席容友善的笑了笑,故意試探道。
王夢兒聞言,不以為然的接話,「原來姐姐提起過夢兒啊!」
「是啊!而且,你姐姐還說……」席容只將話說了半句,對身旁的青巧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跟著,便向前走了去。
王夢兒見狀,也揮退了身邊的宮人,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姐姐,我姐姐還說了夢兒什麼?」王夢兒的眸子里,明顯已經染上了怒意。
席容停下腳步,打量著王夢兒眼中的怒意,不答反問,「夢兒為何不喜歡自己的表姐?」
「她不配。」王夢兒不屑的回了句,滿眼的鄙夷。
席容輕皺了下眉宇,看得出這個王夢兒對顏若雪的敵視,已不是一日兩日。
「夢兒今兒找本宮何事?」
「無事,就是想去看看姐姐。」
「既然無事,那本宮就先回去了。」席容回以淡笑,直接抬步離去,一點邀請王夢兒去緋煙宮坐坐的意思都沒有。清官難斷家務事,這表姐妹倆的事,她可不想管。
王夢兒被她的反應,氣得一咬牙,但還是快步追了上去。「姐姐,夢兒听說,皇上就要去狩獵了。」
「狩獵?本宮不太清楚。」席容故作不解,可不想給王夢兒任何開口求她幫忙的機會。
「夢兒也只是听說,估模著是哪個碎嘴的宮人在謠傳。」王夢兒笑著遮掩道。
「這種宮人若是妹妹那里的,可真要好好管管了。哪日再碎嘴傳些別的,怕是會連累了妹妹。」
「姐姐說的是。」王夢兒的臉色越發難看,卻不敢發作。
「那妹妹慢慢逛園子,本宮就先回去了。」席容溫和的笑了笑,領著剛剛跟上來的青巧,緩步離去。
走出一段距離後,青巧壓低聲音說道︰「娘娘,青巧听說,這個王夢兒姑娘,入宮多日,也未被冊封,如今已經成了宮中的笑柄。」
席容可沒有嘲笑別人的心情,略過青巧的話,問道︰「青巧,你可知這個王夢兒的來歷?」
青巧仔細想了想,才回道︰「奴婢听伺候肖妃娘娘的大宮女說,王夢兒姑娘的爹爹只是個偏遠地方的小官。」
席容玩味一笑,這事倒是越發有趣了。
「娘娘,若是一會兒回去,蘇姑姑問起……」青巧謹慎的詢問道。
「蘇姑姑不會問的。」席容篤定的回道。蘇姑姑那麼知深淺的人,怎麼會明著去打听主子的事情呢?更何況蓮兒都已經被滅口了,也沒人會擔心她來這里了,那還問來作甚?
「恩。」青巧輕應一聲,表情忽然一窒,壓低聲音提醒道︰「娘娘,璃妃娘娘。」
席容在轉彎處頓住腳步,向一側望去,神情也是一怔。在宮里見到翹璃韻並不奇怪,奇怪就奇怪在,她這會兒是與寧王站在一起。
寧王背對著她,一身淡藍色長袍,衣袂飄飄,身體筆直,墨黑的發,規整的束在發冠里,從上到下,盡顯簡潔,只是一道背影,便足以給人一種舒心的好印象。
這個角度,她看不清寧王的神情,但翹璃韻的表情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表情甚為復雜,有憤怒,有緊張,甚至還有點發狠。而她越是猙獰,越是顯得寧王那抹淡藍色的背影,帶著翩翩的君子風。
驀地,她的眼神一閃,越過寧王,直直的射向了她。
她對上翹璃韻的視線,不得不抬步,從轉角處走出。
寧王轉頭看向她,淡淡一笑,作了一揖,「小王見過娘娘。」
「寧王不必如此多禮。」席容面色清冷的回了句,對翹璃韻一欠身,「見過璃妃娘娘。」
翹璃韻斜睨她一眼,輕嘲道︰「妹妹似乎有偷听別人說話的壞習慣。」
「璃妃娘娘覺得那麼遠的距離,臣妾能听到什麼?」席容雖欠著身子,但語氣卻是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