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霸道地撬開了她的牙齒,步步為營,抵死相纏。她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來,心里感到相當的屈辱,一氣之下狠狠地咬了下去。
馮野一聲慘叫,憤怒地把她的身子推至堅硬的樹干上︰「你不想活了啊,居然敢咬我?」
席容冷冷地盯著他,沒有一絲畏懼。
她的無懼讓他的欲火更猛,一狠心,手已經伸到她的領口,只听「嘶」的一聲,外衫已經給他扯開了兩半。
她死死用手擋在自己胸前,不讓春光外露,一臉的恨意。這一瞬,她幾乎沒有懷疑,他就是那個強暴她的惡魔,她厲聲罵道︰「惡魔。」
而他愣了一下,然後大笑︰「我是惡魔?那麼,馮紹呢,他在你心里是什麼?」
「不關你事。」她恨得咬牙。
馮野的雙眸閃著一絲莫名的火苗,對準她的耳,冷冷說道︰「你認為馮紹是拯救你的大恩人?是不是?我現在告訴你,他才是殺你全家、毀你清白的惡魔。」
席容剎時頓住,身體僵硬。
馮野的手,從她的腰間,慢慢的開始往上移……
席容發覺到時,馮野的手已模至她的胸前。
「拿開你的髒手。」她極力的掙扎著,外衣已經給他扯下,香肩外露,還有那連接肚兜系在脖子上的小紅線。這種景象更加的剌激了馮野,他低頭吻上她的頸脖。
他的唇居然和那惡魔的唇一樣,都是涼絲絲的,在這個太陽猛烈的正午,席容竟然渾身發寒。
她伸手撥下頭上帶的那支珠釵,想狠狠的插進他的脖子。但下一秒,她忽然又猶豫了,改為去月兌他的上衣。
「怎麼這麼快就等不及了啊?」他邪肆笑著握住她的下巴。
席容沉默,雙手卻沒有停止,她想確定一下,他的肩膀上有沒有她咬下的痕跡。
馮野攔腰把她抱起,一瞬間她已經被壓在草叢中,他慢慢地解下自己的腰帶,外衣瞬時敞了開來。她心急地去拉他的內衫,卻被他的手制住了,壞壞笑著︰「你的先讓我看看。」
他輕輕的解開她脖子後的紅繩,美景立現。
席容緊緊的咬著嘴唇,已經出現了血痕。他到到她眼中有淚,疑惑問道︰「你干麼要哭?這可是你主動的啊?」
這句「你干麼要哭?」又讓席容想起那個晚上,那個惡魔也曾這樣問過她︰「好好的,干麼要哭呢,是嫌我做得不夠好嗎?」
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完全崩潰,竭斯底里大叫︰「你說,你老實和我說,你到底是不是他?」
馮野停下動作,靜靜地看著她,似乎有點不解︰「你在說些什麼呀?什麼是不是他?他是誰啊?」
席容憤怒地死盯著他,雙眸含著淚水︰「為什麼敢做不敢認?」
馮野呆呆地看了她一會,忽然從她身上爬起來,把她擁到自己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好像在哄小孩一樣︰「別哭,別哭……」
席容徹底暈了,她搞不清楚,馮野,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最後馮野把她送回了碧綠居,她的外衣凌亂,他便把她擁在自己懷里,府中上上下下的僕人都極力忍住看熱鬧的沖動。等到席容進了房間,馮野回去後,大家才竊竊私語地議論著︰「容忍不是三王爺帶出門的嗎?怎麼最後由二王爺帶了回來,還如此衣衫不整的?」
會香不能忍受大家這樣議論,跑去找席容,可敲了好久的門,里面都沒有反應。心里漸漸的著急,怕席容想不開在里面做傻事,拼命地拍門大叫著︰「容忍姐姐,容忍姐姐。」
「會香,發生什麼事了?」馮紹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了起來,她放下手,回過頭,雙眼通紅︰「三王爺,容忍姐姐自從給二王爺帶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關在屋里,一直沒有出來,我怕……」
「你先去忙你的事。」馮紹對她揮揮手,從他的神情,看不出任何波動。
會香只得告退,心里相當的擔憂,忍不住幾次回頭看著席容的房門。
馮紹在席容門口站了好一會,才輕輕地敲響房門︰「容忍,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里面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如同死了一般……
馮紹在她房們前站了好久,最後一聲嘆息,掉頭離去,腳步沒有一絲停頓。
而席容一直到晚飯時間才走出房門,不時有丫頭偷偷描她一眼,試圖知道點什麼隱情,她卻臉色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甚至會香過去抱她給予安慰時,她也是巧妙地一閃,便躲開了。
兩人互相對望一下,自覺無趣,便各自散了。
吃完晚飯,席容照舊去馮紹書房里伺候。他好像剛從外面回來,看到她時,怔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強︰「你還好麼?」
席容微微的笑了笑︰「謝謝王爺關心,容忍一直都很好。」
馮紹被她的話哽住,深情的望了她一眼,便不再說話。
兩人就這樣沉默到深夜,馮紹合起書本,席容沉默不語地去給他打水洗漱,為他更衣鋪被,做完這一切,便默然的退出他的房間。
當她回到房間,沒有點燭,一人坐在黑暗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天的經歷,讓她原本對馮紹建立的信任,又開始瓦解。她被馮野劫走,如果他有心相救,憑他的武功,一定可以追到他們。可是他沒有找她的意思。也就是說,如果今天她被馮野如何,他也毫不在乎,不是嗎?
平時對她的溫柔守護,不過是在裝模作樣。她的嘴角勾起一絲冰涼的苦笑。
這樣也好,可以斷了自己的念想。躺到床上,拉起被子蓋住自己的臉,淚水沾濕了被角……
那日過後,馮野沒有再到碧綠居來找她,馮紹也沒有一句的解釋,席容依舊平靜。背後的那些謠言,也漸漸的平息。
好像什麼都沒有變化,但馮紹心里知道,他們兩人的關系疏遠了。雖然仍是隨侍在側,可已經是最普通的主子和丫環的關系了,她不再和他有眼神的交流,即使是偶然間的眼神相撞,她的雙眸也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暖意。
對此,他只是苦笑了一聲,沒有去做任何補救的措施。
過了幾日,席容發現府中之人都是匆匆忙忙的,向會香詢問,才知道是老王爺馮耀威的生辰快到,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會珊說馮野每年只回來這幾日,原來是了為了給他父親駕壽。
假如自己可以混進這場壽宴,或許能發現一些滅門線索。她心中暗想,對馮紹的態度也親熱了幾分,希望能隨他參加壽宴。
他似乎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只是為她的突然改變暗自高興,笑容明顯多了起來。到了馮耀威生辰那日,他換上天藍色的禮服,在她為他梳頭的時候微笑︰「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她假意拒絕︰「容忍不大懂得禮數,怕去了給王爺丟臉。」
「沒什麼的,你不用擔心,就當去看熱鬧好了。」馮紹的話,讓席容心里感到有點奇怪,為什麼他每次提到他的家人時,語氣里總是帶著幾分嘲謔?
她沒有多作推辭,隨後去換了一套米黃色的新衣,便準備出門。馮紹的雙眸落在她鬢旁的珠釵上,突然叫住了她︰「容忍,今天是去參加喜宴,你換件紅色的衣裳吧,再配一只紅色的珠釵。」
席容愣住,但還是點頭答應,回房重新裝扮。
馮紹背著雙手站在走廊上,靜靜地看著屋頂,那里有只小麻雀在蹦跳著。
當身後的門「吱」的一聲打開,他在回頭的同時衣袖輕輕一揮,那只剛才還在 跳的小麻雀,身子突然不動,直直墜落,至地面時已是尚存溫熱的尸體……
……
馮紹回過頭看著席容時,笑容依舊和煦,動作依然優雅。他滿眼的贊許︰「容忍你就應該穿一些鮮艷的顏色,這樣才比較符合你的樣子。」
席容低頭笑著,眼神依然淡漠,並沒有感到欣喜。
馮紹也不再自討無趣,徑直的向前走去……
到了馮家的大廳,四處站滿了前來祝壽的人,人聲鼎沸。這情形讓席容想起她父親在世時,當年的生辰也是這麼熱鬧。
而現在,這些前來祝壽的人,是否還有一個記掛著她慘死的父親?她淒迷的苦笑,心仿佛被刀狠狠的剌了一下,疼痛難忍。
但她謹記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從頭至尾,只是低頭跟在馮紹身後,沒有多看旁人一眼。只在馮紹上前祝壽時,她偷偷抬頭,看了一眼馮耀威,這個大權在握的王爺,曾經是父親的政敵。
馮耀威一點也不老,大約四五十歲年紀,頭發只有少許的灰白,精神奕奕,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霸氣。眼楮凌厲,極像馮野。而他見到馮紹,沒有過多的開心,甚至還有點冷漠,只是例行公事一樣對他擺擺手便罷了。
她偷看了一眼馮紹,他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待遇,退下之後仍舊和親戚朋友侃侃而談,情緒沒有受到一絲的影響。
這時,擁擠站著的人群突然分開一條路,馮野來了。
他神情依然冷傲,對其他人的點頭哈腰視若無睹,走到馮耀威面前也只是相當簡單的一拜,甚至沒有送上任何的壽禮。馮耀威卻開懷大笑,親切地叫他坐到自己的身旁,似乎他只有馮野一個兒子。
馮紹面色依然平靜,席容卻不知怎麼回事,總覺得他的笑帶著些許嘲謔。
而馮野的眼眸,好幾次有意無意地描向席容,讓她不得不再退後一步,借馮紹高大的身軀擋住自己。
宴會上,眾人飲酒作樂,熱鬧非凡。席容躲在昏暗的角落里,雙眼一一描視在座的來賓,最後落在了馮耀威的身上。她看著他雙眼迷蒙,抱著懷中的小妾作樂。那副目中無人的模樣,讓席容又想起父親被人推入火海時的慘樣,心中的恨意瘋長。
馮耀威今日得意之事里頭,肯定包括她父親的慘死!這幾天的種種遭遇,她更加確認,這馮家,和她席家的滅門一定有關。
只可惜她現在還不能手刃仇人,只能將恨意和血而吞。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攥成了拳。
真相總會大白,她一定可以報這血海深仇。她自我安慰,卻又覺得相當的渺茫。在這詭異的馮府里,說不定那天她就莫名其妙地消失,尸骨無存。
她悄悄地向側門走去,想要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舒緩一下心中的壓抑。
可就在她出門的那一剎,卻和一個外面進來的人撞了個正著,四眼相視,她膽戰心驚,這是劉太醫,曾經在父親的書房里見過一次。
劉太醫此時已經喝了不少酒,他指著這位有幾分眼熟的女子,絞盡腦汁回憶著到底是在哪里見過……
在劉太醫的注視之下,席容的心跳加速得厲害,但她依然面不改色,像個平常的丫環一般退到一旁,假裝害怕地低頭讓路。
劉太醫揉了揉眼楮,還是覺得有點昏花,人都是倒影,那個小丫頭的身影也是越來越模糊了,最後搖晃著走了。
席容加快腳步走了出去,站在花園里的桂花樹底下喘息。
「容忍。」身後突然傳來響聲,讓她還沒平復的心跳又加速了起來,驚慌回頭。
來人是馮野,她伸手撫住胸口,深深地呼了一口氣,不知什麼原因,她現在對他好像沒有這麼害怕了。
「你怎麼了?干嘛這麼心慌?」他走近她,隨手摘下一朵玫瑰,然後硬插到她的頭上。
看著他這孩子氣的舉動,她感到有點無奈。
「里面人多,空氣不好,我出來透透氣。」她跨前一步,輕描淡寫地說著,故意與他保持一些距離。
「哦,我也覺得里面空氣不好。」他緩緩地坐到樹下的石椅上,還無聊地搖了搖旁邊的大樹︰「你也一起坐下吧。」
馮野的性格席容真的很抓不準。時而暴跳如雷,時而天真無邪,你常常會被他弄得不知所措。就好像現在,他居然是一副打算和她長聊的架勢。
而他看她還愣著不動,不耐煩地伸手一拉,她險些跌倒,直接摔到椅子上坐下,肩膀還給他強按住︰「給我坐好。」
席容哭笑不得,只好把臉扭到一旁,假裝看星星。他竟也隨著她一起看星星,還贊道︰「今天晚上的星星真閃。」
無語地跟他呆了一會,席容準備找個借口告辭︰「夜了,我要回去服侍三王爺……」
誰知她這話卻惹惱了馮野,蠻橫地按住她的肩膀︰「你不準回去,要在這陪我聊天。」
席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拗得過他,只好繼續留下,無聊地拿出帕子來趕蚊子。
可他看到她的帕子,竟然一把奪了過來,藏入懷里︰「你把它送給我。」
天啊!席容感到相當的無語。
「喂。」他拉拉她的衣袖。
她只得轉過頭來看她。
「我明天就要回邊關了。」
她應付的「哦。」了一聲。
「就這樣?」他又生氣了,黑暗中似乎能見他雙眸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