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馮紹站起了身,緩緩地走出暗室,把門關好,下令︰「這密室我已經查過,你們到別處搜去。」
听到眾士兵的腳步聲漸行遠去,席容癱倒在地。
秦大媽把她扶了起來,輕聲說道︰「他們走了。」
她點了一下頭,心里相當的好奇,問秦大媽︰「他剛才怎麼會……」
秦大媽握住她手臂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姑娘,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的好。」
席容心里一顫,知道禍從口出,立刻理智地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秦大媽的手從她臂上移開,聲音又變得像之前一樣柔和︰「我們在這里躲多一會,等他們下山了,便離開這里。」
「離開這里?那我們要去哪?」席容一臉的迷茫。
秦大媽露齒一笑︰「你不是想見馮野嗎?我帶你去找他!」
席容的心,頓時雀躍不已……
一切恢復平靜。秦大媽和席容松了一口氣,從暗室里走了出來。
尼姑走近她們,神情憂愁︰「這地方不能再呆了,剛才我听到侍衛說,行剌女皇的歹徒,逃到這山上來了,他們等會肯定還會再回來搜查。」
「行剌女皇?」秦大媽冷聲一笑︰「這戲越來越精彩了。」
席容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覺得有些詭譎難測。
秦大媽回頭看著席容︰「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馬上動身。」
「嗯。」席容點了一下頭。現今,她只想早點見到馮野,其它的事都不想理會。
「你們跟我來。」尼姑領著她們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席容以為她要囑咐什麼或者給點干糧什麼的讓她們帶著路上吃的,卻見尼姑在牆壁某處輕輕一按,便出現了一個密洞。她相當的驚訝,卻控制住自己沒有發出疑問,只是默默地跟著秦大媽走了進去。
走過一段彎曲的旋轉木梯,又重新到了地面上。席容借著燭光,知道了這是一條逃生的密道。這個東華寺,讓她覺得更加的神秘。
「主子,我先回去了,以免那些侍衛回來,沒人招呼。」尼姑將燭火交到秦大媽的手中。
聞言,席容更加的驚異,她竟然叫秦大媽主子?秦大媽到底是什麼人?這些秘密,顯然她們不想讓她知道,她只得再度沉默。
「好好打理這東華寺,我也就只剩這個地方可回了。」秦大媽嘆息一聲,沒再回頭,牽著席容的手,向前走去……
一路彎彎曲曲的,好不容易才走到盡頭,秦大媽先爬了上去,然後伸出一手拉她。這一瞬,她心中感到相當的溫暖,不論她是什麼人,對自己都是真心好的。緊緊抓住秦大媽的手,爬出了密洞,發現她們已經在山頂。向下望去,可以看到京城的點點星火。
「望多一會吧,也許這一走,以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秦大媽感慨萬端,這話不知是對席容說,還是對自己說的。
而此時失憶的席容,對京城沒有過多的留戀,這里給她的,只有馮王府那段可怕的時光。呆站了片刻,她低聲說道︰「大媽,我們走吧。」
秦大媽強顏一笑,掩飾著眸中的悲傷,把洞口用枯樹枝遮好。牽著席容,向山下走去。
這東華山,地勢巧妙,一半在城中,一半在城外,沿著這個方向走下去,便可繞過關卡,直接出城。這也正是當初秦大媽選擇來此處暫避的重要原因之一。而有人很顯然和她想法相同。就在她們趕路的時候,忽然听見不遠處的灌木叢呼啦作響,一條人影疾竄而下。
席容想起剛才那尼姑說的話,不禁看了一下秦大媽,小聲說道︰「難道,這就是剌殺女皇的歹徒?」
「你在這里呆著,我出去看一下。」秦大媽小聲叮囑,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已經施展輕功,追向那個逃竄的黑影。
即刻傳來一陣打斗聲,席容躲在草眾中,一動也不敢動。
可不一會,卻听到山頂傳來了侍衛們的聲音︰「歹徒在那邊,快追。」
席容抬眼望去,只見幾十名士兵急沖沖的向這邊走來。
打斗的兩人,也停止了攻擊。席容以為秦大媽會到她這邊來,卻不想,秦大媽抬眼看了她一會後,竟往相反的方向奔去。而那歹徒,則往山下跑。
「兵分兩路,快。」發施號令的是馮紹,席容听得清楚。現在,她沒有人好依靠,只能躲在雜草叢中,听天由命。腳步聲越來越逼近自己,席容只能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絲點聲音。
幸運的是,她最怕的那個人,沒有走到她這邊,而是站在附近,指揮著士兵們追歹徒。
時間一點一點的飄逝,每一分一秒都是那樣的難熬。不一會,往山下追趕的士兵傳來歡呼聲,他們已經捉住了歹徒。席容的心相當不安,害怕逃往另一處的秦大媽會出事。
被抓住的歹徒,給士兵丟了馮紹的腳邊。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剌殺女皇?」馮紹的聲音,不怒自威。
歹徒沉默不語。
「快給我說!」馮紹讓人卡住他的脖子,免得他咬舌自盡,「如果他不想要自己的舌頭,你們就給他慢慢的割下來,記住,一定要慢慢的割。」
這才是馮紹真正的面目,席容內心冷笑。
這歹徒真是個漢子,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一字不提。隨後,席容從雜草的縫隙中,看到無數士兵的拳腳落在了那歹徒的身上。他的身子漸漸不支,就在他倒地的一刻,他的雙目描向了席容的藏身處,眸中閃起一絲光芒,但轉眼即逝,慢慢閉上了雙眸。
席容在那一剎那,直覺他應該發現了她,但他沒有說出來,沒有拖她一起下地獄。
「這點拳腳是不能讓他說實話的,得把他帶回牢房,嚴刑烤打。」說這話的是馮紹身邊的一名小將領。就在這時,往另一方向追趕秦大媽的士兵回報,說人已經被逼到了懸崖邊上。
「走,到那邊看看。」馮紹帶領眾士兵離開。
席容雙目溢滿了淚水,這一刻,她終于知道秦大媽為什麼要丟下她,逃往另一方向,原來她是想把官兵引開,好讓她逃走。再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她從草眾中跑了出來。
馮紹听到聲響,掉過頭去,看到了她。「咦,容忍,你怎麼會來這里?」他的語氣平常得像是在山上遇上了久沒見面的朋友。
「我和你回王府,請放過大媽。」席容的聲音和她的心一樣冰冷。
「大媽?什麼大媽?哪個大媽?」馮紹一臉無辜的表情,好像听不懂她在說什麼一樣。
「不要在演戲了,馮紹。」席容冷聲吼道。
馮紹往前邊一指︰「你是說逃往懸崖的那個歹徒麼?要不,你和我一起到那邊,看看是不是你的大媽。」話音一落,他就似鬼魅般閃到她的身邊,把她拎起,飛越而去……
她被他眩暈地摔到地上時,睜開眼,看到的是十步開外的秦大媽,正被弓箭手成半弧形圍住。席容爬起身想奔向她,卻被馮紹從背後抓住,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容忍,那邊相當的危險,你不要過去。」
而秦大媽看到席容時,淚水從眼角滑落,哀聲長嘆︰「姑娘,你真傻啊!」說完,縱身一躍……
「大媽……」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她的聲音在空谷回蕩,席容用力的掙扎著,想跑向懸崖。他卻死死抓住,不容她動分毫。她只能在原地哭喊著,到後來,嗓子都好像能啼出血來。
原本星月高掛的夜空,突然烏雲密布,雷聲轟隆,大滴大滴的雨水落下,好像天也在流淚……
到最後,她不再哭泣,只是靜靜地跪在哪里,听著如歌如泣的雨水聲,望著深不見底的谷底。腦子里,好像有許多零碎的片段蜂擁而出︰血流成河,衣衫凌亂的媽媽,拋在高空慘叫的小弟,被人推向火海的老父……
頭痛得厲害,身體漸漸不支,暈倒了過去,可她的手卻攥成拳狀,潔白的嬌膚上,竟有青筋爆出。
「容忍。」馮紹發現她暈倒,低聲呼喚著她的名字,輕輕地把她抱起,扭頭對身後的侍衛施令︰「將余下的事情料理干淨。」說完便抱著席容下山,不準其他人跟隨。
走到山的半腰,他緩緩回過頭,望了一眼東華寺。那里已經一片火光,即使下著大雨,也澆不滅那熊熊大火。
「也好,從此在這世間再無牽掛。」馮紹喃喃自語,臉上一副痛苦神色,然後低下頭,親了一下席容的臉頰︰「從今以後我牽掛的人,就只有你了。」
……
席容醒來時,已是第二天。
會香驚喜地叫著容忍姐姐,她卻沒有任何反應,一雙眼楮,像靜止的黑色琉璃珠,直瞪著帳幔中央。
「容忍姐姐。」會香感到有些不妙,輕輕搖了一下她的胳膊,可是,她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就如同死了一樣。
會香驚駭,看向旁邊的大夫︰「太醫,她怎麼會沒有反應,這是……」
太醫也感到駭然,給她把了把脈,卻說不出所以然來。
這時,屋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馮紹上早朝回來了。當他進房看到兩人的神色,擔心問︰「她怎麼樣了?」
太醫緩緩地搖了一下頭︰「不清楚……容忍姑娘好像……有點不對勁……」
馮紹沉重的在床沿坐了下來,可是席容的眼楮沒有絲毫的轉動,好像根本不知道他的到來。他伸手去撫她的臉頰,她也沒有知感。「怎麼會這樣?」馮紹抬眼看著太醫,神色擔憂。
「我給她施支針試一下。」太醫顫抖著拿出幾根銀針,插在席容各處穴道上。然而,即使針剌在肉里,席容也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哪里。太醫臉色凝重︰「王爺,容忍姑娘是因為上次的傷還沒有恢復,加上日前又受了嚴重的剌激,所以導致了現在這種狀況。」
「那什麼時候才能恢復?」馮紹一臉的緊張。
太醫嘆道︰「這個也說不準,只能听天由命了。」
馮紹原本繃緊的肩頭,驟然垮了下來,眼神憂慮地看向席容。而她依舊維持初醒時的模樣,眸中一片死寂,沒有半點亮光……
馮紹命全部人退出,屋內只剩下他和席容兩人,他把她緊緊抱在懷里,低頭去親她的嘴,可她沒有半分掙扎,任由他親,甚至連他伸手到她衣內蹂躪,她也沒有絲毫反應。
她的雙眸始終盯著一個方向,不知道她在看些什麼。他開始害怕了,用掌心蓋住她的眼瞼,當拿開手時,她的雙眸已閉上。根本不知道,她是昏睡還是清醒。如果不是懷中的軀體還有溫度,他會以為她已經死了……
「你不要嚇我!」他低頭在她耳邊呢喃。
那日,他抱了她一天,而她的雙眸,始終緊閉著……
從那日起,席容便成了一個活死人。即使偶爾睜開眼,也是那樣呆著,任人擺布。你扶她坐,她便僵硬地坐著,你拉她站起身,她就那麼傻傻地站著。王府上下人的人都知道,那個把兩位王爺迷得神魂顛倒的容忍,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傻子。
可馮紹依然要娶她為妃。他甚至跑去皇宮,向女皇求賜婚的詔書。當他跪伏在皇宮內那珠簾之外,說出自己的所求時。里面沉默了一會,過半響才飄出一個低沉的女音︰「你已經想清楚了麼?」
「回皇上,微臣已經想清楚了。」馮紹的語氣雖低,卻相當的決然。只听得一陣腳步移居的聲音,他抬頭觀看,殿內已經只剩下他一人了。
過了一會,一太監拿著詔書過來,叫他接旨。听完旨意,他心中心暗喜,神色中,似有如釋重負之感……
回到府上,見席容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眼楮一動不動的盯著天空。
天空中飄著小雨,遠遠望去,她仍像從前一樣看雨,可走到她身邊,才發現其中大有不同,她的雙眸,再沒有往日的愁緒,現今只剩下一片空洞。
馮紹揮了揮手,會香識趣的退下。他伸出一手將她攬入懷中,從袖中取出那詔書給她看,柔情似水︰「容忍,再過七天就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你就要成為我的妻子了,開心麼?」他期盼地盯著她的眼楮,想要從中找到情緒的變化,就算是排斥或者恨意也好。
可她的雙目依然如故,空洞無物。他低聲一嘆,不忍再看她,轉頭看向旁邊的桂花樹……
還有幾日就是喜宴,而這門婚事又有女皇的詔書,縱使縱使眾人再不情願,府中上下,還是掛滿了喜字。
在婚禮的前夜,馮紹被馮耀威傳到書房。
走進屋里,他恭敬地單膝下跪,叫了一聲「父王」,可看著地面的雙眸,卻含有濃重的嘲諷。
「你決定明天要和那傻子成親是嗎?」馮耀威的聲音帶著一絲譏笑。
「是的,容忍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有一部分是我造成的,所以我得負責。」馮紹答道。
馮耀威呵呵的怪笑︰「嗯,你也只配得起這種傻女人。」
馮紹沒有動怒,抬頭看著馮耀威笑道︰「是的,什麼樣的男人,就配什麼樣的女人。」
馮耀威發怒︰「你是在指桑罵槐?」
「沒有,兒臣只是隨口一說。」馮紹心里冷笑。
「你給我退下。」馮耀威再也不想看到他,臉上呈厭惡之色。
馮紹退了出去,卻在走到門邊時,停下腳步︰「听下人說園子里,半夜經常有女鬼出沒,不知父王有沒有想過收妖?」
馮耀威愣了愣,馮紹短促而尖銳地笑了一聲,身影掩入門外的黑暗……
……
今天就是成親之日,而全府上下真正高興的或許只有馮紹一人。
高堂椅子上只有馮耀威一人坐著,神色有些不耐煩。馮夫人則沒有來,據說昨夜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在房間休息。
前來道喜的親朋好友,都知道三王爺娶了一個傻子為妃,口里說著恭喜,而心里卻不知道懷揣著什麼心思。
穿著喜服的馮紹進來了,手中牽著的綢花另一頭,乍一瞧去,像是拿在新娘的手里,可仔細看,卻是扶著她進來的丫環握住她的手一起拿著。眾人心里感慨著,這新娘果然是個傻子,居然連喜花都牽不住。
「一拜天地。」媒婆叫喊著,會香扶著席容一起跪了下去,這才完成了第一拜。
「二拜高堂。」會香拉著席容站了起來,轉身,跪在地上。馮耀威打發似的給了兩個紅包。
「夫妻對拜。」婚堂上的人心里都輕松了下來,以為這丟人的儀式將要結束了,想不到門口卻卻傳來一聲怒吼︰「不準拜堂。」全部人的目光都望向門口,只見馮野像風一樣狂奔而至。
馮紹的雙眸眯了眯,迅速把席容拉到自己的身邊。
「容忍。」馮野來到他們身邊,伸手就要去牽席容。
馮紹冷聲說道︰「大哥,請你自重點,容忍現已嫁我為妻了。」
馮野怒目而視︰「無恥之徒,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
「我只答應你不會做容忍不想做的事!」馮紹抹了抹嘴唇︰「可容忍並沒說不想和我成親。」
馮野怒極,拳頭立即揮了出去,馮紹毫不示弱地也揮出一拳,兄弟倆大打出手,頓時,場面亂了起來。
「你們想要氣死我是嗎?居然為了一個奴婢自相殘殺?」馮耀威的大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馮紹停止攻擊,從袖中取出詔書,展現在馮野的面前︰「這是女皇給我的詔書,難道大哥想抗指麼?」眾人見到女皇的詔書,即刻跪倒在地,高呼我皇萬歲。只有馮野,依然站著不動,雙眸憤怒地盯著馮紹,恨不得將他殺死。
馮耀威溫言勸著馮野︰「野兒,這種女人不值得你為她這樣,以後父王會為你找個比她好上千倍的女子。」
馮野充耳不聞,目光看向席容︰「容忍,你真的要和他成親嗎?」他的聲音沙啞,神情悲傷至極。
而她依然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站在馮紹的身旁。
馮紹的眸子微眯了下,然後笑了起來︰「大哥,你看清楚了吧,容忍沒有說不想啊!」說完,回頭怒看了一眼渾身發抖的媒婆,媒婆心領神會,朗聲說道︰「新人進入洞房……」
馮紹重新牽起那紅綢,會香趕緊挽著席容跟隨其後,身影逐漸遠去。
馮野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那滿屋的喜字,慢慢隱沒在長廊上搖曳的燈影中……
大家見馮野像丟了魂似的,便上前去勸解。
在他們的七嘴八舌中,他听出了些端倪,臉上青筋冒起︰「你們剛才說什麼?容忍成了傻子?」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難道馮野不知道這些?
馮野確實什麼也不知道。他只是在二天前,收到一封神秘的飛鴿傳書,說馮紹和席容,要在今日成婚。而是他丟下軍中所有事務,一路快馬加鞭地趕回來,卻還是來遲了。剛才,他還以為席容不喜歡自己,一心要嫁給馮紹,卻想不到,當中另有隱情。
「卑鄙小人。」他罵出一句,便追了過去。
此時的馮紹和席容,已經回到了他們的新房。會香把席容扶到床邊坐下後,便退了出去。
馮紹站在桌子邊,看著靜靜坐在床上的新娘子,春風得意。他端起桌上準備好的合歡酒,準備與她交杯。可就在他剛坐到床沿上,準備挑下她的紅蓋頭時,門突然被人踹了開來。
馮野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一把抓住馮紹的衣領,大聲吼道︰「你這個卑鄙小人,竟然欺負容忍失憶,強娶她為妻。」
馮紹挑了挑眉,嘴角含笑︰「不管如何,現今我都有了女皇賜的婚書,大哥,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不會讓你和容忍成親的。」馮野一把將他推開,摘掉了席容頭上的喜帕。她的雙眸,果然是空洞無物。馮野酸楚地把她抱緊,在她耳邊低語︰「容忍,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還記得我嗎?容忍,你應應我,我是馮野啊,我現在回來了!」
可她還是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
馮野不能忍受她這樣的反應,他低頭狂吻著她的臉,聲音變得哽咽︰「容忍,你不要這樣好嗎?難道你真的把我給忘了?我是馮野,對不起,我來遲了……」突然,他眼神一滯,身形僵硬了起來。馮紹居然趁他分神偷襲,點了他身上的穴道。
馮紹冷聲說道︰「大哥,不好意思,今晚要讓你在此觀看和我容忍的夫妻情愛了。」
馮野怒極,想要破口大罵,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
馮紹狂笑出聲,將馮野從席容身邊拖開,拉扯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正對著大床。
「大哥,這個位置不錯吧?坐在這里,你能一清二楚地觀看我們夫妻之間的情事,弟弟的床上功夫不錯的哦!」他一邊望著馮野冷笑,一邊慢慢地抽掉席容的衣服……
馮野看著席容的外衣一件件被馮紹剝落,雙目通紅,如萬箭穿心,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席容受他侮辱,沒有任何辦法。
而馮紹故意慢吞吞的親吻著席容的脖頸、香肩,向下移動。在解開她肚兜的繩子前,還特意瞟了眼馮野,他一臉痛苦的神情,如最好的催情藥劑,讓馮紹更加的興奮不已。
猛地把席容的肚兜扯下,丟到馮野的身上,然後覆上她的身,開始親她……粗喘的氣息,在房里慢慢響起。
馮野再也看不下去了,絕望地把雙目閉上,心在滴血……
可突然,喘息停止,轉換而來的是尖叫,馮野察覺事有變化,睜開雙眸,看到了驚悚的一幕;馮紹的脖子,血流不止,而原本似個傻子的席容,這時卻拿著一根珠釵,狠狠地往馮紹的脖子上剌著,眸中恨意燎天。
馮紹和他一樣,不敢相信地看著席容,慘然一笑︰「原來你不是真傻,這些日子你都是在裝的!」
「是的,而且我已經恢復了記憶。」說著,席容又狠狠剌了一下。
馮紹沒有閃躲,任她剌了下去,他呆呆地看著她,低聲嘆道︰「為了騙我,你竟然可以忍到現在!」
席容笑得猖狂,直至眼淚掉了下來︰「如果你親眼見到全家幾十人口,被人屠殺殆盡,而那個殺人凶手就在你的身邊,你也可以做到和我一樣的忍耐。馮紹,我苟活到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殺了你為我家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