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棄後︰美人暗妖嬈 第三百七十四章 旖旎

作者 ︰ 少年杜淳

那一夜,他果然沒回來,直到第二天早上時分才見到他,神色間似乎有疲倦。

「昨晚熬久了麼?」她問。

「嗯,有點重要的事,幾乎通宵未睡。」彥祖笑笑。

「那你去睡會兒吧。」席容見他無神的樣子,有些擔心。

「好。」他答應,卻拉她一同上床。

「我不困。」剛起床不久又睡下,外人看著多麼曖昧。

「我想抱著春色。」他咕嘟,像孩子一樣耍賴地硬將她拖上床,頭枕在她的懷里,牢牢環緊她的腰。

她無法,只得依了他,給他蓋好被子。

可今日的他,似乎睡得極不安穩。不知何時起,身體時不時輕顫,似乎在夢中看到了什麼驚悸的場景。

到了後來,他似乎還在喊什麼,側耳去听。

「娘……不要……求求你……」斷斷續續的語句,帶著哽咽,听得人心里發疼。

席容輕輕拍著他的背,低柔安撫︰「沒事了,乖,沒事。」

他終于漸漸平靜下來,手卻緊緊攥著她的衣襟,一直不放。

席容看著他緊蹙的眉頭,嘆息一聲,伸出指尖為他撫平。他仿佛極為留戀這種撫模,臉靠了過來,在她手心里輕蹭。之大概,也是個缺愛的孩子,席容嘆息著抱緊了他,給他溫暖……

當彥祖醒來,發現自己被她擁在懷里,而她的胳膊環抱著他,像是想要保護他,似有溫暖的潮,漸漸泛開,席卷了整個心房。

從此不再寂寞。再黑暗的夜,只要心中有盞明亮的燈火,不會迷路。席容,你就是我的燈火。吻印上她柔軟的唇,那樣輕,她卻還是醒了,睜開眼便微笑問︰「你好些了嗎?」

「好。」他只回答了這一個字,便又去啄她的唇。

現在對他的吻,好像也習慣了,她沒有躲。

而心中溢滿溫情的他,又怎肯只滿足于這一個淺吻,很快唇舌便加深攻勢,似乎要將她所有的甘甜全部吮盡,才能稍稍解渴。

她任他掠奪,心底卻有憐惜,越霸道的孩子,其實越自卑,正是因為生命中缺乏,才會去搶。

又是一場夢般的旖旎,高高低低的喘息中,兩顆孤寂的心,仿佛也隨著交纏的呼吸,逐漸相融……

再這了幾日,便到了太子妃的冊封大典。

一大早房中便進來兩三個嬤嬤,為她梳妝打扮,換上華貴的禮服。只是再美,鏡中的那張臉,也不是自己的,席容有幾分悵然,不知道以後,是不是就要一直這樣,戴著面具過一輩子。

彥祖並不在府中,按照天楚的禮儀,太子應該在祭台之上,等待太子妃一步步走上雲梯,來到他身邊,再由皇後親自將鳳冠戴好,牽著她的手,交到他手中,才算典禮圓滿。

然而如今的天楚,沒有皇後。據說皇帝自即位之後,封了無數妃嬪,卻永不許他人,提立後之事。

但今日的典禮,必須得有人主持,皇帝指派代替皇後身份的人,竟是他的新寵——胡昭儀,也就是當日在春暖殿見到的那個女子。

而她的年紀,只怕和席容相當。

朝中諸人,皆在暗中嘲諷,彥祖自己反倒看起來不以為意,甚至在席容尚未到來之時,與等待在祭台上的胡昭儀調笑,說看他們二人的年紀,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今天要封的太子妃,是她。

胡昭儀對此玩笑,也表現得很是受用,美目含春,秋波頻送。

當看見席容已經踏著雲梯,慢慢走近,他們才又恢復了正經,但胡昭儀的一雙眼楮中,卻含著挑剔,上下掃視席容。

她身上透出的不善,席容感覺到了,在行禮之後,微微抬起眼,仔細端詳了一回這個年輕的昭儀。

而這一看之下,卻有些詫異。

她終于明白上次自己那種莫名的熟悉感,來源那里,這胡昭儀的五官,竟和自己及鳳歌有四五分想像。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別有緣故?此時,禮鐘已敲響。胡昭儀款款走到她面前,將手中拿著的鳳冠戴到她頭上,卻絞了一縷發絲,到鳳冠上瓖嵌的寶石罅隙里,扯得頭皮生疼。

胡昭儀卻視若無睹,只將那鳳冠使勁往下壓。

「慢點。」那邊的彥祖忽然出聲,走過來,細致地將那縷頭發解下,為席容順到耳後,眼中的溫柔,濃得仿佛快要溢出來。

胡昭儀的眼中露出些許不悅,語氣中有股酸味︰「既然太子殿下自己走過來了,妾身就不用送太子妃過去了,便算完禮了吧。」

語畢便輕甩廣袖,轉身欲下雲梯,然面才剛踏出腳,竟忽然「啊呀」叫了一聲,身體一歪,就這麼自高處理滾了下去。

所有人都被這突發的變故驚呆,只有彥祖,嘴角有絲冷酷的笑。

那雲梯上所幸鋪著厚毯,胡昭儀跌下去,倒是沒摔死,只是可惜了那張臉,五官塌陷,容貌盡毀。

而沒了那張臉,皇帝連多看她一眼的心情都沒有,當日便將她打入了冷宮。帝王無情,席容經由這一次,算是深刻體會過。不知道將來當彥祖後宮三千之時,對自己,還會不會如同今日般情重。

那晚在內室,魍魎又在,議及今日之事,說夜垣回府之後就痛罵不止,可見這胡昭儀果真是他布在皇帝身邊的一顆棋子。

彥祖冷笑︰「本不想這麼早收拾她的,只怪她不知輕重,敢欺負我的女人,簡直是找死。」

魑魅和魍魎暗中相互對視一眼,更加明了太子妃在主子心中的位置。

「最近天明國那邊有沒有什麼動向?」彥祖又問。

「據傳攝政王最近臥病在床,已數日沒有上朝。」魑魅回稟。

「哦?」彥祖眸光閃動,哂然一笑︰「這病倒是生得真及時,只但願他莫要隨便找大夫,小心把自己活活治死了。」

彥祖語中的馮耀威,現在真的已命如膏肓。

他正抱著頭,疼得在床上打滾,拼命地喊︰「蛇,我腦子里有蛇。」

劉管家滿頭大汗地跑進來,語無倫次地叫著︰「神……神醫到了……」

隨後進來的神醫,果真看起來仙風道骨,捋著雪白的長胡子給馮耀威把脈,最後竟得出了個驚人的診斷,說馮耀威得了 病。

 病,顧名思義,便是說馮耀威瘋了。

馮耀威氣極大罵︰「什麼狗屁大夫,胡言亂語,拖出去……」還沒能將話說完,再一次襲來的劇痛,又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只能繼續抱著頭申吟。

站在旁邊的馮紹和馮野,臉上都有無奈之色。

所有的御醫均治過一遍,無用。民間神醫已找過若干,無用。沒有人敢斷言,這病的根本癥結。

馮耀威只知道自己近年來頻發頭痛,卻又記不清,究竟是從哪一年開始的。而且先頭痛,只要吃下那種金黃色的丹藥,便能夠舒解,現在卻是無藥可醫,發作起來恨不能將腦袋劈開。

他被折磨得形容枯槁,原來的意氣風發,早已不見。

半生的謀劃蟄伏,現在好不容易得到在大業,他卻得了如此怪病,盡管極度不甘心,卻又不得不早做打算,怕萬一自己西歸,連自己的兒子都得不到他為之奮斗了一生的東西。

然而,以他攝政王的身份,又如何能傳承江山?而且他自己,也希望能在死前,一嘗做皇帝的夙願。

所以,務必盡快稱帝,不計代價。當這一陣疼痛暫時過去,他立刻招手讓馮紹過來。

「父王好些了嗎?」馮紹看起來,倒對他真的頗為關切。

他冷哼了一聲,知道對方口是心非,卻也無暇多計較,吩咐︰「迅速全天下發布女皇的訃告。」

「啊?」馮紹神色驚訝︰「可是她人還沒找到。」

「還不是你干的好事?」馮耀威咬牙切齒。

「父王莫要動怒,以免又相發了頭痛。」馮紹笑笑。

馮耀威又被氣得大喘了兩口︰「即刻去辦。」

「是。」馮紹領命,揚長而去。

他走後,馮耀威又將馮野叫至跟前,此刻,倒真的是一副慈父模樣︰「野兒,我只怕命不久矣,但我走之前,一定會將天明國,穩穩妥妥地交到你手里。」

馮野不語。為了這江山,他失去的,已經太多,就算真的得到,也未必有預想的欣喜。

馮耀威見他這副心灰意冷的樣子,又不禁氣怒攻心︰「你究竟要沒出息到什麼時候?為了一個女人,什麼都不想要了嗎?」

馮野站了起來,沉默地轉身出門,再沒回頭。

馮耀威頹唐地倒退回床上,長嘆不止。他要給的人,不想要。想要的人,他又不能給。這江山轉來轉去,竟還成了燙手的烙鐵,真是空忙了半生。

而這天夜里,馮紹來到了地宮。

鳳歌到了現在,已經徹底絕望,每日就是死人般坐在房中,連馮紹到來,都再無反應。

「你看這是什麼?」馮紹揚了揚手中的紙張。

鳳歌遲滯地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瞼︰「不知道。」

「你的訃告。」馮紹幽幽一笑。

鳳歌仿佛被針戳了一般,打了個激靈︰「你們要干什麼?」

「他要登基了。」馮紹觀察著她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她慘笑︰「我還以為,天下早就改了姓。」

馮紹呵呵一笑︰「他只是還未來得及改,自己就先倒下了。」

鳳歌的眼中,多了一點亮光︰「什麼意思?」

「他快死了。‘馮紹語氣輕飄,帶著愉悅。」是你做的?「鳳歌直覺地反問。」對。「馮紹供認不諱︰」他花了十年,奪你的江山,我花了五年,給他下毒。」

其實馮耀威最初不過是平常的傷風頭疼,真正的毒,是那止痛的丹藥,劉管家早已被他買通,而且他手中,還握著劉管家唯一的兒子的命。

「你真狠,馮紹。」鳳歌緩緩搖著頭,眼中有說不出來的失望。她曾經相信,即便天下人都負自己,馮紹和馮野都不會。然而最終,馮野背棄了她的感情,馮紹將她囚禁在地下。

「說吧,你想我要做什麼?」她木然地問,已經徹底不相信,他留她活著,是因為還念及舊情。

馮紹的眼底,瞬間滑過一絲憐惜,可也只有那麼一瞬,便又重新變得冷艷。

「我要你的鳳佩。」

又過了兩日,馮耀威強撐著上朝,走之前還特意吃了顆靈丹以振精神。一步步走向那寶座時,他心中百感交集。

如此留戀,卻只怕已快無緣擁有。所以無論如何,在他死前,都要名正言順地享受一回萬民膜拜的榮耀。清了清嗓子,他開口︰「想必諸位已經知道,陛下已確定罹難,雖然哀痛,但是,國不可一日無主……」

底下鴉雀無聲,誰都明白他想干什麼,卻又誰都沒有附和。于謙被全家滅門,已經讓其他人心寒,誰都知道,于謙是馮耀威最忠實的一條狗,可仍未逃月兌毒手。那麼自己呢?跟隨馮耀威,就真的能保住富貴平安?

何況現在,如此明目張膽的奪位,于理于綱不合,誰也不想為了馮耀威,背負罵名。

但今時的馮耀威,即便沒有人呼應,也只能將事情做到底︰「為天明國江山千秋萬代,子民安居樂業,本王只能在危難之際,先擔下這份責任,以顧全大局。」

都已經直白到了這個份上,其他人均無話可說。馮耀威隨後宣布在下月初一舉行登基大典,早朝沉悶地結束。群臣散去,偌大一個鳳御宮,只剩下了馮家父子三人。

馮耀威因為方才的心情起伏,頭又開始隱隱作痛,疲倦地半癱在寶座上,如一團泥。

馮紹站在下面,就那麼冷冷地看著,突然想,若是讓他就這樣死在這張畢生追求的寶座上,似乎也不錯,不過,只怕他沒那個命。

馮野則是沉默,他現在,話越來越少,每日公事辦完,回到臨風館,便是一個人長久地關在緊閉的屋里,誰也不見。

有風在這個寂靜的大廳里回旋,一一掠過心思各情的人們……

接下來,馮耀威只要在稍有好轉的時候,便是忙著試龍袍,催大典,只盼著將渴望一生的那一刻,做到完美。

馮紹每次看著他這個樣子,都在心中暗自冷笑。

而天楚的彥祖,對這里的一切消息,了如指掌。但是,卻一個字也未透露給席容。他要讓她,逐漸忘卻那些過去的人,過去的事。

但既然當初好歹結盟一場,面子上總還是要過得去的。天楚盛產寶石,他便特意讓魑魅去挑了一塊稀有的藍晶,給馮耀威當賀禮。不過,別人不知,這晶石是產自某座火山口,有種特別的功效,便是手邊摩挲得久了,會覺得頭疼。

他真正的是盟友是馮紹,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看著那置放藍晶的錦盒關上時,他邪惡地勾勾嘴角︰「記得特別替我向三王爺道賀,祝他心想事成。」

魑魅領命而去,彥祖游哉哉地回到院中,看見席容正在太陽下剌繡。走過去,見那秀屏上,只有半樹清淡的梅,再無其他。

「這梅倒像你,恬淡,傲氣。」他的手擱在她肩上,指尖挑起,撫了撫她小巧的下巴。

她只是抬頭,朝他淺淺一笑,便又專心去剌繡。

「看你手這麼巧,什麼時候為我繡個香囊之類的。」他見她不理自己,無聊地沒話找話說。

席容瞥了一眼他腰間︰「這不是有麼?也不知是誰送的。」

彥祖笑了,拉起那個香囊,故意在她眼前甩來甩去︰「娘子吃醋?」

席容撇嘴︰「你的醋,誰吃得完?」

冊封那天,別以為她沒看見他和那個胡昭儀的眉來眼去。

「真吃醋啦?」彥祖眼中盛滿了笑意,一把扯下那個香囊丟遠,俯圈住她的肩,在她勁邊磨蹭︰「除了你,我跟她們,都不過是逢場作戲。」

席容並未答話,只笑了笑。他未來,只怕還要坐擁三千佳麗,她若介懷,便是自找氣受,還不如一開始就想開些。

她看得淡了,他卻覺得不滿,耍賴地搖晃她︰「你不在乎我。」

「哎呀,別鬧了。」一個不留神,針滑了手,她的指尖被剌破。

正想找帕子來擦,他卻先她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放到嘴邊,輕吮掉那顆血珠。光天化日之下,她臉羞紅了一片,心虛地四處看有沒有他人在場。

他卻大笑,干脆一把抱起她,就往臥房走。

踢打無用,她還是被丟到了床上,他撲上去來壓住她︰「最近忙得都沒時間好好跟你親熱。」

席容咬牙,真是睜著眼楮說瞎話,哪晚他不是非要上一次才肯放她睡覺?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要了,但是一次怎麼夠,你這麼誘人。」說著便來扯她的衣裳。

「你羞是不羞,大白天的,你不去做正事,盡纏著我。」她扭動身體躲閃他的攻擊,轉眼間被他逼自牆角。

「白天才好。」他壞笑︰「還記得在沙漠那次嗎?什麼都能看清楚……」

她更是紅霞滿面,奮力踢踹他。

他卻一把握住她的腳,眨眨眼︰「別把夫君踢壞了,以後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這人怎麼就這麼……她簡直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詞罵他。襪子已被他月兌掉,一對縴縴細足,被他踫在手中揉捏,那種酥癢,有異于撫模身體其他任一處,叫人無措。

她拼命想縮回去,他的指尖卻順著腳踝,小腿,一路上滑,瓷滑的肌膚,讓他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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