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華古堡的某個封閉的房間內,流熙言終于見到了沉睡中的夜焰。
黑水晶的棺木,在微弱的燈光下折射著令人遍體身寒的光芒,夜焰正躺在那里面,他的臉蒼白如紙,身體也如寒冰般凍人,他的呼吸早已經停止,心髒亦是不會再跳動。
流熙言看著他,不斷搖著頭勸自己不要相信,絕望的淚水卻是一刻也沒有停歇地落在他的臉上。
「焰……我不要你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啊……」
流熙言艱難地抬起手臂,縴細的手撫上他蒼白的臉龐,為他拂去方才掉落在他臉上的淚水。
指尖傳來的冰涼,和那宛如細膩綢緞般的光滑,讓流熙言一瞬間又怔住了。
自心底的悲愴。
當她感受到他身體的冰涼,她的心里便蔓延著無邊無際的恐慌,壓抑得她幾乎無法呼吸。原來,看著心愛之人死去,是這樣的生不如死……這樣的情景,怕是夜焰也經歷過一次吧?
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了有他的世界?
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他的生命再也不分割?
如果真的有如果,她的選擇又會是怎麼樣……
是,沒有辦法回頭,也沒有辦法讓已死之人復生……
無法打破的時光法則,就如同一天過去太陽總會下落,時光流逝無法回頭,這是朝夕不變的永恆,是這個世界的守則,沒有一個人以打破。
不對不對!
她希言•楠梅爾諾拉就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
「焰——!」忽的一聲淒厲的悲鳴,穿透暗夜天幕,聲震九霄……
一口鮮血猛然噴出,流熙言毫無預兆地暈了過去。
雙眼黑的一瞬間,腦海里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浮現著,既然她都能死而復生,為何夜焰不以呢?夜焰……她一定要讓他活過來!
流熙言再度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昏睡多久了,房間里只有冰黎趴在她的床邊。
諾奇有事要忙,要掌控全局,蒼冷受傷較為嚴重,還躺在床上靜養,只有她冰黎,稍微空閑一點。
一感知到流熙言醒來,冰黎便抬起了頭,握住了她的手。
腦海里還有些亂,流熙言整理著一幕一幕,有些不敢相信已經生的一切。
夜焰……死了……
「言言,你沒事吧?」見流熙言一直呆愣著,冰黎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眼里有些錯愕,更多的是憐惜。
听到冰黎的呼喚,流熙言這才如夢初醒般,緩緩轉過頭去,對上冰黎那少有的盛滿關心的眸子,小嘴微張,近乎囈語般喃喃道︰「焰……真的死了嗎?」
一字一字,打擊在冰黎的心上,整個空氣里,都流淌著悲傷的氣息,冰黎忽然間淚流滿面。
坐到流熙言身邊,一把將其抱住,卻是再也說不出安慰的話來。
夜焰……遭遇這樣的事情,悲痛的不只是她一個人啊!
淚水漸漸模糊視線,等到流熙言不再哭泣,卻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只是,她還不夠強大,還不能親手屠戮那些傷害過夜焰的人……
暗華古堡燈火輝煌的議事大廳內,流熙言一襲黑衣,神色冷峻地坐在首位,下方是蒼冷諾奇等人,他們的臉上的悲痛雖然不多,卻也不似平常那般會開開玩笑。
「蒼冷,那個舞之死神,有什麼秘密?」流熙言突然問道。
復仇?殺戮?以她的那菜鳥級別的魔法水平,到了那無比血腥的戰場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吧?
所以,或許那個地下室的舞之死神和黑色長槍才是關鍵。
那群坑人的蝙蝠,自從她把它們帶出來,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連點影子都沒見到!
「嗯?」蒼冷神色變化,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小殿下還是別踫那東西比較好,那東西……太危險了!」
「危險?」流熙言不解地皺眉。一條裙子會有什麼危險?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我想親自為夜焰報仇。」指尖隨意地把玩著一縷銀色長,聲音是毫無感情的冰冷。她大概知道了,夜焰他們並不想讓她恢復實力,不想讓她的雙手沾滿血腥……盡管他是有辦法的。
甚至,蒼冷他們也不想……
為什麼?
她以前做了什麼?
危險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