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善美藏了那麼大一秘密,憋了那麼多天就想著給顧趙東個驚喜,滿以為顧趙東鐵定會把她夸成天上有地下無的最佳系統的,誰知顧老大卻是一把將她提拎過來,虎著臉道,「耍我好玩呢是吧?」
顧趙東這廝裝得實在太像了,以至于真善美都沒讀出他心里的想法,搖著手解釋,苦哈哈的,絕對沒有絕對沒有,親我何時耍過你,人家只不過是想先讓你失望幾天,再給你一個大大的希望,有了那種情緒的起起落落,這獎勵才會顯得格外珍貴呀!你們古代有位詩人不是還這樣寫過的麼,‘山窮水盡疑無路,一只紅杏出牆來’!
這他媽是哪個癟茄子詩人寫出來的,連顧趙東書都沒怎麼讀過的人都知道這兩句他媽壓根不是這麼接的!顧趙東給她氣樂了,「滾一邊去,以後顧棠看書的時候你丫偷著跟他學點。」
話說完,背後冷不丁兒飄來一句︰「說我什麼呢。」
那聲音陰測測的,大白天的,把說話的倆人嚇得一激靈,真善美都忘了別人看不到自己,著急忙活地躲到顧趙東背後去,顧趙東回過頭去,最先看到的就是顧棠那雙大長腿,再是那透著傲氣的俊臉。
這人吶長得好看了比他媽什麼都好,這麼丑的校服穿在身上也能穿出禁.欲的感覺來,前幾天帶他到菜場去賣菜,賣鹵肉的小姑娘看著兩人直咂嘴,說大哥你別鬧了,賭一根黃瓜這娃不是你親生的,你說這不磕磣人麼,搞得咱顧老大現在看到顧棠那丫的就沒好氣兒,「你飯沒吃飽啊,走路能不能用點力氣發個聲兒,這麼就早放學了?」
「最後一節課測驗,我沒訂卷子,老師說也別讓我干坐著發呆了,這麼著我就回來了。」顧棠邊說那雙細長的眼邊掃視著四周,「你剛才和誰說話呢?」
顧老大扯謊不帶打草稿的,「我自言自語呢,你爸我一天天的擔心你呢,馬上就要中考了,還這麼玩,我著急啊,沒人和我說話我就對著石頭抒發抒發心情唄。」
顧棠都懶得理他,轉身要走,顧趙東叫住他,「你過來幫我刨下土,我種東西。」
「拉倒,我可是馬上就要中考的人了,時間緊著呢。」
顧趙東︰「我這胳膊剛好,不能太過勞累,不是說想喝雞湯呢,我這正準備去熬呢。」
「……」
顧棠站定,僵硬地回過身,板著臉接過鐵鍬。
兒子嘛,當然是拿來當兒子使的,不然養兒子干嘛你說是不。顧老大悠閑地哼著樣板戲兒,搖頭晃腦地踱到廚房去。
要說起來除開顧趙東粗獷的外表不談,他還真是一天生的廚子,心細力大,掌勺顛勺火候把握得剛剛好,做出來的東西味道就和別人不同,顧棠也確實會吃,顧趙東做的雞湯是和著山藥一起熬的,濃湯裹著滑滑的山藥,味道在舌尖久久纏繞。
爺倆坐在院子里吹著傍晚溫柔的風,喝著香濃的雞湯,哎呀我去,那感受,給個神仙都不換!
顧趙東嘿嘿樂︰「好喝吧,還是你爸手藝高吧。」
一瞅他那樣顧棠就知道沒好事,拿眼耽著他,果然,顧趙東舌忝舌忝嘴巴圈上的湯汁兒,道︰「過來幫我按摩下唄,你爸我可還是在休養期間呢。」
顧棠放下碗作勢要走,顧趙東那不要臉的老東西,苦著臉裝模作樣喊起來,「哎呦喂,我這胳膊啊,咋就那麼疼呢,壞菜了,估計是剛才拿鍋又傷著了。」
「……」
顧棠再次站定,僵硬地回過身,板著臉繞道顧趙東背後去。
顧棠的手指細長,骨節分明,不似一般糙老爺們的粗糲厚實,但卻十分有勁,指月復因常年訓練結起厚厚的繭子,五月天氣轉熱,穿的衣服都很單薄,隔著一層細布踫著十分舒服。顧棠留著勁按顧趙東的右肩,上面全是坑坑巴巴的傷痕,跟月球表面似的,他用手指描著那一條條猙獰的傷口,想起那無盡的黑夜,心不知怎麼的就糾起來了。
順著肩頭那條傷疤一路往下是顧趙東結實硬邦的胳膊,顧趙東穿的是坎肩白大褂,顧棠的手一往下便真真實實模到了他的皮膚,沒了布料的阻隔,那些傷痕更明顯了,與顧棠手掌的繭子相踫在一起,放佛能發出火一般的熱度,燒得顧棠猛地縮回了手。
顧趙東正眯著眼享受呢,生生叫停了實在不是滋味︰「嘛呢嘛呢,才按多久,能不能用點心吶。」
「我看書去了。」
也不顧棠那小子怎麼了,看都不看他一眼,拋下這麼一句,轉身真走了,留下顧老大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顧趙東琢磨著把這石頭給賣出去,那年成賭石業還沒興起,玉商從緬甸老場口采購來的毛料,大多拉到雲南交易,極少數才會拉到其他堵行去,雲南那幾年抓得嚴,想要走私一塊石頭都不容易。恰巧牛哥有個兄弟老賴頭專門搞這些,靠賭石發了家,後來干起了玉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雲南做趟生意。
顧趙東拿著石頭找到老賴頭,讓他幫著鑒定,老賴頭拿肉眼尋模著料子上的紋路和結晶,又往清水里一泡,眼都直了,「東子你真打算賣給我?這可是敢帕烏魯河出的好貨,上等的狗屎蛋子,背鼓綠,裂紋少,你要自己找人磨開加工出來,鐵定比賣給我賺得更多。」
顧趙東倒不是太在意這些,「怎麼都一樣,離不開一個‘賣’字兒,錢多錢少的問題罷了,我現在急需錢,找人加工費力費神,磨不開那麻煩勁兒,老哥你是牛哥的兄弟我才找的你,價錢你照著石頭的成色和平時收購的價給就行了。」
是個爽快人,老賴頭就喜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我得開個‘天窗’看看。」
咱顧老大現在可是牛逼的福氣爽爽體質,雖然不知道真善美打哪給他撈來的這石頭,但真善美辦事有時還是挺靠譜的,顧老大敢打賭這石頭絕對不會差。
果然,老賴頭一切開石頭,內里綠森森的,質地上好,不住點頭,「是個好貨。」老賴頭本來想叫八萬的,頓了頓道︰「我出九萬。」
交易達成,第二天一早老賴頭便把錢打到了顧趙東卡里,看著本來就要出現赤字的存折本又活生生多出了九萬塊錢,後面那幾個零數得顧老大眼楮都抽了,第一次感受到錢的來之不易吶,成心的為自己前世喪心病狂地胡亂揮霍點上一排蠟。
顧趙東先把欠老胡的那一萬多給還上,然後到建材市場走了一趟,聯系了幾個工人約定了時間到他的小二樓去把該裝修的都弄上,價錢談下來,最後還剩四萬多,考慮到他們住的地方離市區遠,孩子每天上下學跟趕著投胎一樣,顧大爺想上個公園都閑麻煩,顧趙東一拍大腿,當下決定買輛小車。
都說女人花錢凶,男人真花起來,十幾個老娘兒們加起來都比不了。
一天之內顧老大花了整整六萬塊錢,把買車該辦的手續都給辦了,該買的保險都給買了,聞著濃重的汽油味兒,顧老大意氣風發地上路了!把車開到學校門口,顧趙東下了車瀟灑地斜靠在車門上,上著一件農民工兄弟專用大紅色褂子,下穿一條松垮垮的短褲,腳蹬一雙破皮鞋,腳毛和頭發迎風飄蕩。
正是放學時候,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學生被顧老大給嚇得,撒丫子就跑,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生怕顧趙東追上來,項貝都不好意思讓別人知道這是她舅,沿著牆邊兒快速逃開,被眼尖的顧趙東抓到,吼著讓她回來。
接完了項貝又去接顧棠,顧棠一出校門,看到他爸騷包地靠在車門上,旁邊站著愁眉苦臉的項貝,二話不說,扭頭就往學校里走,氣得顧趙東在後面喊︰「嘛去呢,不過來以後都別給我回來了!」
顧棠黑著臉,上下打量著車和顧趙東,「你找誰借的車?」
「什麼話啊,你爸我像是會借別人東西的人麼,告兒你,老子一萬多塊錢買的。」
「你哪來的錢?」
「大人的事你這小屁孩能逼逼叨麼,反正是我正兒八經買的,沒偷沒搶。」顧趙東就納悶了,「到底你是爸我是爸?怎麼他媽的跟審問兒子似的呢。」
顧棠又看了他那一身紅艷艷的大褂子和屎黃色的短褲,嘆著氣道︰「以你的生活品味來看,我覺得我和你應該講不清楚這事兒。」
「我去你的。」顧趙東一腳踹在他**上,被顧棠靈巧地偷開了,顧老大不禁感嘆,這招飛毛腿真他媽是越來越不管用了。
這半個月來,今晚顧家終于算是歡歡樂樂地吃了一頓飯,一家人圍在飯桌前,對電視機里放著的中央新聞指指點點,這許久不見的光景自搬過來後都沒再出現過。開始顧大爺對顧趙東.突然有了這麼多錢有點懷疑,把他拉到外面面對面審問了一番,顧老大對天豎著仨指頭發誓︰這錢絕對是正經得來的,他絕沒干什麼壞事兒。顧大爺都還是不怎麼放心。
飯間顧趙東喝了點小酒,心情大好,對他爸道︰「以後的好日子長著呢,爸你就給我請好了!」
顧大爺直哼哼,「你小子能給我安分點我就滿足了。」
顧趙東今天是真高興,以前顧趙東就算再高興喝酒也絕對會留著心眼,大概是過慣了安生日子,早忘了前世那些警惕,況且要一家人都還防著,這像什麼話,烈酒過肚,顧趙東喝著喝著就醉了,最後走路都是貓步了,把顧大爺給氣得,一邊罵他一邊讓,讓顧棠扶他會房間去。
顧棠撈起顧趙東的胳膊,攬住他的腰,一搖三晃地把人給拉上樓,好容易快到床邊了,顧趙東也不知道鬧的哪門子瘋,整個人癱了下去,顧棠沒防備,被他結結實實壓在了身下。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123言情DM又被鎖了,不要這樣啊,趕腳我唯一的一點愛好都要被剝奪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