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帶回來的是作訓服,和平時不同,這次穿上純屬是為裝逼亮相用,所以沒那麼多講究,短衣短褲都不月兌,直接把軍裝給套上去,不明亮的棕綠色襯托出超乎年齡的沉穩感,緊緊束起的腰帶將男子漢寬肩長腿的身形很好地展現出來,顧棠手背在身後,作出跨列的姿勢,筆直挺拔,一身正氣。
顧趙東一直就覺得顧棠跟軍裝特別得搭調,顧棠高中時和同宿舍的朋友穿著軍訓服排成一排的照片他現在都還保存在手機里,當年的白面小玉郎經過風雨的沖刷,烈日的洗禮,儼然已經成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真爺們,舉手投足間那種淡然與自信,刺得人移不開眼。
顧棠捕捉到他的視線,轉過頭去,四目相撞,顧趙東毫不躲掩,與他對視,顧棠嘴角噙著一絲笑,挑釁地看著他,顧趙東被看得心直癢癢,糾動兩下嘴角,給他打口語——滾!你!媽!
兩人的交流細微又短暫,除了他們兩個別人根本發現不到,彼此之間這種超乎常人的默契感,只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雙方便能讀懂一切。
這邊顧大爺覺得不過癮,嚷嚷著要顧棠把衣服月兌下來給他穿穿,老爺子整天吃好睡好,身材早變了形,穿著跟小區守門的大爺差不多,項貝在旁邊都看不下去了,讓她姥爺趕緊的月兌下來,顧大爺偏不,還正正規規敬了一手禮,讓顧趙東給他照下來。
顧趙東照單全收,扎著馬步從下往上給他爸拍了好幾張,鬧得一身大汗。
按顧趙東的意思是懶得在家開灶,就打算到他酒店里去海吃一頓,可顧大爺不這麼想,孫子吃了一年的食堂飯,學校的食堂做飯做菜哪能舍得料的給孩子弄吃的,孫子回來前幾天他就列好表,洋洋灑灑佔了半張紙,全是顧棠愛的菜,食材是他大清早去菜場買的,知道這事兒和顧趙東說了之後,他肯定嫌麻煩,嚷嚷著要去外面吃,所以顧大爺先斬後奏,殺他個措手不及。
沒辦法,他爸都吹胡子瞪眼了,顧老大只得妥協,擼著袖子系上圍腰窩廚房去。
先來一道顧棠最愛的跨炖魚,顧大爺精益求精,想讓孫子吃到味道最正最鮮的美味,勒令顧趙東必須用鮮油來做,肥豬肉都給他準備好了,先把肥肉下窩,小火熬出油來,再把姜末蒜粒爆香,放入花椒辣椒適量翻炒,倒入已經切斷的鯉魚,魚面煎炸變色之後倒上些花雕酒和醋,一個是為讓魚肉的味道更加酥軟,一個是為去除多余的腥味兒,最後加入清水大火炖煮。
所謂「緊火魚,慢火肉」煮魚的時間不用過長,但一定要用大火,讓香料更多地融入到魚肉里去之外,更使魚肉的鮮味混到湯汁里面去,顧棠每次都愛往白米飯里倒入多余的湯,這廝嘴巴叼得很特難伺候,味道不鮮他聞都不聞,所以每一道工序都必須做好做實。
吃飯講究個葷素搭配,但老顧家大多是肉食主義者,素菜做不出點花樣壓根沒人吃,每次炒素菜時顧趙東都費不少勁兒,炒個紅燒冬瓜,還得準備點肉沫子,炒的時候加到冬瓜里面去,冬瓜切塊兒之後,還要用刀在上面切出十字的刀花,在炖煮的過程中,剁得極細的肉末才能進入到里面去,吃得時候必須帶著肉味兒,家里這幫祖宗才肯吃。
顧老大也是豁出去了,顧大爺單子上列的菜,他一樣不少全給整出來,弄得是一身大汗,顧棠負責端菜都跑幾個來回了,好家伙餐桌上那一堆快趕上過小年了,項貝貝看得心都寒了,不依不饒地抓著她姥爺不放,大喊偏心,不給買衣服絕不原諒。
飯後顧大爺本來準備陪著孫子多說會兒的,無奈秧歌隊那邊打電話來催,他們下個月有個老年文藝比賽,最近都在排練,顧棠讓他老人家趕緊去,自己又不會跑了,讓他排練好了到時候比賽去給他加油,孫子都這麼說了,顧大爺再無顧慮,抄上大紅腰帶一溜煙跑了。項貝和同學約好出去唱歌,那邊都已經嚎幾首歌了,不吃飽了哪有力氣唱歌,項貝愣是硬挺著吃了兩碗飯才出去。家里就只剩下這兩人,顧趙東提議開他新買的車帶顧棠出去兜風。
顧棠埋汰他,「我可沒這土大款的愛好,剛吃太多現在就想出去散散步,你去不?」
顧趙東鼻哼一聲,「你小子想和老子散步直說,還拐外抹角地嫌棄老子的興趣愛好。」
「那您去不去。」
顧趙東擺譜,「也沒人求我。」
親我求你了!半路忽然插.進來一句,帶著膩歪的嬌嗔,還不知羞恥地拍著那硬邦邦的胸肌,把顧趙東嚇得好懸沒出一身冷汗。
「有你啥事啊!」顧趙東在心里吼。
這還真有我的事呀親。真善美眨著眼楮搖頭,剛才顧棠心里的想法已經通過「心意郵件」傳達給我,望親一定要完成喲,剛才你為家人做了那麼豐盛的一頓美餐,特加了3分正義數值,現在再完成「心意郵件」還會有2分的正義數值贈予你,這樣的話你的好人頭就到了三十個,可以領取「逢十福包」了喲,機會難得,不容錯過呀!
「」
于是乎,顧趙東跟著顧棠出了門,他們住的這地方雖然說近幾年發展迅速,但畢竟地方不大,能游玩的地方除了正中心的廣場就沒別的了,一個小時就能逛完,顧棠提議去他高中時的學校看看,那邊操場有個單杠,他以前去學校早了經常在那練單杠,反正現在時間多,顧趙東想都沒想跟著他去了。
結果到了才發現,那里的情侶不是一般多,都是高中生,為避開家長發現就尋模到黑漆漆的操場來,牽個小手兒,親個小嘴兒,顧趙東和顧棠這倆大老爺們怎麼又好意思往這里面鑽,走到一半就折了回去。
顧趙東︰「我說你故意的吧,老子這年紀都快當他們爹了,你還把我往這小年輕幽會的地方帶。」
顧棠也是沒想到,他想的是以前上課時候雖然見過,但現在怎麼說都放假了,應該沒人再往學校里跑,結果誰知道,不大的操場周圍遍布了十幾對野鴛鴦!
沒辦法除了廣場就真的沒地方去了,往廣場有兩條路,一條大路一條小巷子,小巷子是居民居住地,一年前都在動員拆遷,住戶搬得差不多,街區把路燈也給停了,只能靠幾家沒搬走的窗戶透出來的燈光看路。這條路正好是當時他們晚上出去找項貝時,他倆走的那條路,顧趙東說要走大路,結果路過巷子口的時候,顧棠一下便把他拉進去了。
「嗨嘛呢!」顧趙東逗他,「趁著夜黑風高把我拉小巷子來做壞事是吧。」
顧棠只撇撇嘴笑,拉著他胳膊的手往下移,踫到顧趙東的手指,又擔心惹顧趙東不高興,老家伙尥蹶子不干,顧棠只可憐兮兮地拉著他一只手指頭在手中,顧趙東氣樂了,反手握住他。兩個人的手上都有不厚不薄的繭子,相踫在一起總像隔了什麼東西一樣,手感不太真切,兩人不由自主地把手貼得更緊一些。
顧趙東沒話找話,「暑假打算做點什麼?不打暑假工?」
顧棠故意逗他,「你這麼有錢還需要我打工?」
「去你的,我可告兒你別打老子錢的主意,我死了就把錢全兌現,給我墊棺材!」顧趙東洋裝冒火提高聲音道,「我給你個機會,暑假到我的農場去工作怎麼樣,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干得好了工資加倍。」
「那成,不過」顧棠眼楮在他臉上掃來掃去,「包住不?」
顧趙東听出他的意思,噎他,「你想和老子睡?拉倒,咱倆還沒到那一層呢。」
往前再走兩步出現一個岔道口,是個死胡同,顧棠身形一動,把顧趙東推進死胡同里,兩手壓住他的肩膀,四周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只能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顧趙東閃閃發亮的眼珠子,顧棠與他對視,試探著問,「那如果我違反咱倆之間訂的規定,往前跨了一步會怎樣呢?」
「那你這可是犯規,老子可是要懲罰的。」
「怎麼個懲罰法?」
顧棠的眼楮像個無窮的黑洞,對視著看久了放佛整個人都快要被吸進去了,顧趙東舌忝舌忝嘴巴,「看你犯錯誤的程度,親臉的話一耳刮子,親嘴的話左右臉各一耳刮子。」
顧棠一點點貼近他,與他額頭抵著額頭,鼻尖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龐,有點*的味道,周圍靜得只有倆人的呼吸,氣氛十分曖昧,顧棠每呼出來的氣息像帶著催情劑一樣,撲在顧趙東的臉上,勾動著顧趙東心底蠢蠢欲動的情愫。
顧棠道︰「那我得事先和你請個假,明天我就不去農場,因為到時候左右臉都腫了。」他調整了下角度,側過頭從親上顧趙東的嘴。
顧棠的嘴巴明明是溫軟的,卻讓顧趙東沒由來的渾身打了個激靈。
作者有話要說︰再來一吻~棠棠你放心不會挨打了這次!相信媽咪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