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行人乘小車去山里的大峽谷漂流,前段時間下過幾場大雨,水位上升,水流湍急,玩起來比平時更帶勁,一個皮艇限坐兩人,工作人員按照排隊次序分發皮艇,互相認識的可以越位坐一塊兒,杜雨特不待見許言,可為了不當顧棠和她二爸倆人之間的電燈泡,杜雨舍身為人,惡心自己舒服他人,毅然決然地選擇和許言共用一艘皮艇,臨走時杜雨對顧棠意味深長地眨巴眨巴眼兒,顧棠挑起眉毛,心領神會地沖她一揚下巴。
整條溪流在兩座山之間,河面不寬,過多的水在極有限的範圍內流淌,所以水流比普通的河流要來得猛烈,顧棠負責拿木棍拉開皮艇與山崖的距離,顧趙東則買了一水瓢往外舀水,男男搭配著干活,效果是大大的好。皮艇挺近更加窄的河道中,這是有名的「一線天」,寬度只能夠一條船通行,兩邊是高聳的懸崖,河路呈三十度角傾斜,入口處有工作人員負責把皮艇調整成豎形,否則根本過不去。
頭頂的天被切割成細長的一道,向下俯沖的過程中,急速加快的沖力讓人有種失重的感覺,冰涼的河水濺在身上帶來暢快的涼爽,山谷間回蕩著男女們痛快的喊叫。
皮艇駛出「一線天」視野忽的開朗起來,前方是一灘平靜的深湖,水面綠瑩瑩的,漂浮著幾片樹葉,兩邊有停靠處,有一大部分人在這休息,會游泳的這時候就跳進水里,不管認不認識,都跟著一起嬉鬧。岸邊有工作人員拉船只方便停靠,顧趙東爬上岸,把皮艇翻過來倒水,順便和岸上的哥們聊天。
幽深的水底下潛伏著未知的危險,旁邊有一群姑娘在互相潑水玩,完美地掩蓋住水下的一切動向,狩獵者悄無聲息地向顧趙東所在的地方逼近,透過晃動的水波注視著他,顧趙東毫不知情,正和岸邊的哥們說得高興。
忽然只見一只有力地爪子抓住他的腳踝,顧趙東還沒反應過來,腳底打滑,被硬生生拖進水里。
模糊昏暗的水下,顧棠的臉近距離出現在顧趙東面前,硬朗的五官在他眼里無限放大,顧棠眼底含笑,細長的眼角延長開來,有種說不出的吸引力,卻又危險性十足,活月兌月兌像個水妖。
顧棠雙手固定住顧趙東的腦袋,不讓他亂動,湊過去在他嘴上快速吧唧一口,只短短一秒,像撿了多大便宜,差點沒樂成一朵菊花。
顧趙東掙月兌開他,轉而向岸上爬,剛在水里喝了好幾口髒水,嗓子眼澀澀的忒不好受,顧棠跟著游過來,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那副嘴臉要他媽有欠抽就有多欠抽,顧趙東惱羞成怒,一腳踹他臉上,把丫的再給踹回水里去。
「娘希匹的,走你!」
剛踹完旁邊就有人潑水過來,剛才那群姑娘正笑呵呵地沖他喊,「大叔,不可以欺負帥哥!」
顧趙東氣樂了,這群小姑娘淨他媽睜眼說瞎話,誰欺負誰怎麼往反的說!
好不容易爬上岸,顧棠不怕死的又靠過去,意猶未盡,「咱再來一次?」
顧趙東利利索索回他仨字︰「走你姑!」
談判不成顧棠干脆硬搶,他張開雙臂從後面箍住顧趙東,限制住他上半身,好在顧趙東下盤夠穩,又事先有了設防,硬撐著不讓顧棠挪走他分毫,雙方進入膠著狀態,誰也不輸誰,旁邊的那幾個姑娘看得興起,現在的年輕人鬧起來就瘋,當下決定去幫那帥哥一把,幾個從斜刺里偷襲,猛的一把連帶著顧棠一起推下水里。
這他媽就叫什麼來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倆一百八十多斤的大老爺們相擁著滾進水里,水花都激起老高。
有了前車之鑒,顧趙東在落水前先不先把氣兒給憋足了,顧老大算半個旱鴨子,游泳技術實在不咋的,只會個狗刨,連狗刨都是半吊子,水上還能和顧棠斗個不分伯仲,到了水下直降好幾個戰斗系數,完全被顧棠牽著鼻子走。
剛才沒親過癮,這次一定原原本本親個夠,見顧趙東嘴里憋著氣兒,顧棠惡劣地用舌頭撬開他的嘴,成心讓顧趙東憋不住這口氣,咕咕的水泡從兩人貼合的嘴里冒出來,顧趙東眼楮都直了。畢竟是在水里,顧棠鬧歸鬧,但也把握著度的來,到差不多時便主動放開顧趙東,把他往岸上推。
咱顧老大走的是瀟灑倜儻的有型爺們路線,啥時候這麼狼狽過,顧棠這小逼崽子,給點陽光就燦爛,他今個不發發威,明兒顧棠就能上房揭瓦,顧趙東隨手抄起放在地上的水瓢朝顧棠腦瓜子敲過去。
只听一聲沉悶的聲響,空蕩的山谷里回蕩著顧棠的淒厲的慘叫,令听者落淚,聞著尿崩。
這邊鬧得正歡,許言他們那邊也不省心,這一對兒也是按照分工合作的方法,許言撐桿,杜雨舀水,可杜雨這丫頭片子光顧自己玩得起勁,壓根不去在意別的,好家伙,才半小時,水瓢都買了五個,結果從險灘下來一趟,剛買的水瓢又沒了,杜雨沒法子,只能把安全帽取下來舀水,那安全帽頂上有口子,舀一帽子水還順帶漏半瓢,效果實在不咋的,剛好這一路全是激流,小皮艇里載滿了水,承受不住開始搖搖晃晃。
杜雨察覺到不對勁,只來得及驚恐地望一眼許言,船就翻了。
水從四面八方涌過來,杜雨是個旱鴨子,到了水里完全抓瞎,短暫的時間里杜雨冒了好幾個想法,第一個就是——冷靜冷靜,慢慢來,等救生衣浮上去。
可他們掉的這地方是激流,杜雨剛冒出頭來就又被沖下去,杜雨在水里撲騰著,手抓到他們乘船用的棍子,杜雨及時抓住,可以用來做浮木用,可拿到手上才發現這他媽還沒她手臂粗,有個屁用,杜雨是真慌了,只有呼出去的氣兒沒有吸進來的。
這時候有其他的游客打她面前過,伸出手來撈她,杜雨抓住人家的手就不放,人都這樣,在將死之前只要有一根救命稻草出現,哪怕再細也會抓住,救生員過來拉她的時候,杜雨不知情,死活不放開那游客,搞得別人的船都要翻了,救生員在那扯著嗓子喊︰「你快放開,你不放開我咋救你!」
許言水性好早就游上岸,見到這副光景只得又潛下水,和救生員道︰「我是她朋友,你們先放開,我來。」
許言抱住杜雨,在她耳邊喊︰「快放手,我是許言。」
混亂中听到這一聲,杜雨這才猶豫著放開了手,一上岸便趴在地上吐水,救生員在旁邊直感嘆,「姑娘你力氣可真大,我們三個工作人員都扯不開你,還是你男朋友有辦法,說了一句話就把你給拉回來了。」
杜雨驚魂未定,實在沒那閑工夫去解釋,後來說啥都不肯再玩下去,沒辦法,許言只能陪著她走山路回終點,沿途有農家燒烤攤,杜雨望著裊裊的白煙直咽口水。
「我好想吃烤雞腿呀。」
「想吃就吃唄。」
「可我沒錢。」出發前杜雨把錢和手機全放在景區存放處,只帶了二十塊錢,全他媽買水瓢了。
許言從緊巴巴的褲兜里掏出一張*的紅票子,「走吧,請你。」
相處這麼多天,杜雨頭回覺得許言這人還是挺不錯的,「謝你,哥們你今天特別帥!」
巧了顧趙東他們剛好在這里停靠,比杜雨他們早十分鐘,烤架上的東西都還沒燒熟,顧趙東招手,「嗨,杜雨!」
杜雨聞聲望過去,樂了,三兩步跑過去,正準備坐下的時候,想起啥來,又跑回去,把許言給拉過來,許言坐下她才跟著坐,顧趙東跟看怪物似的看他倆,這倆人啥時候關系變這好的。杜雨哭得梨花帶雨,把剛才的事情從事發到結尾全給顧趙東他們說了一遍,包括自己的在水下時那無助的少女之心,把顧趙東給樂得夠嗆。
顧棠往烤串上刷層油,問道︰「你們要吃點啥就去拿過來,我幫著一起烤了。」
杜雨一眼就看到他腦門上的疤,「喲,你這咋弄的,都破皮了。」
顧棠瞟一眼顧趙東,陰測測道,「被老棒槌精砸的。」
顧趙東韭菜葉都沒來得及咽下去,被這句話嗆到肺門子,激烈的咳嗽起來,老棒槌精一張老臉瞬間紅的跟孫大聖的**一般。
從大峽谷漂流回來,晚上吃過晚飯後可以找家酒吧坐坐,到了晚上古城又是另一番模樣,這里有獨特的風味的酒吧文化,您要到這來不找家酒吧感受一下,對不起,您算白來了。酒吧有靜的有動的,有的專打活力元素,有的卻走小資路線,累了今天一天,這時候就該找家環境優雅的酒吧,叫上一瓶酒或幾杯果汁兒,坐在窗邊,邊吹著夜風邊听些柔和的歌曲,讓身體和心靈來次徹底的放松。
台子上坐著個女歌手在唱歌,後面是伴奏的樂隊,女歌手的聲音輕飄飄的,唱著輕緩的歌,酒吧里只放著幾張桌子,和古城緩慢的生活節奏相應相成,願意的話客人也可以上台點歌,享受一下樂隊現場伴奏的氣氛,杜雨對啥都感興趣,沖上去要點一首《打靶歸來》把伴奏的小哥們都給說楞了。
台下一片噓聲,顧趙東第一個不答應,「唉我去,唱的這是啥啊,你以為學校食堂拉歌呢,趕緊給我下來。」
有幾桌的女客人注意他們這桌老久了,起哄著要顧棠上去唱,顧趙東還從沒听顧棠唱過歌,來了興趣,慫恿著他上台,顧棠也不扭捏,起身上台。
顧棠和杜雨一個級別的,平時不怎麼听流行音樂,會唱的歌兒全是為食堂排隊拉歌用,顧棠想都沒想,「唱一首《咱當兵的人》,準備起調。」
台下又是一片噓聲,剛才起哄讓他上去的顧棠喊道,「帥哥你是故意逗我們的吧,我們要听流行歌兒。」
這倒真把顧棠難住了,想了老半天,才勉強想起一首來,還不怎麼記得住歌詞,他把歌名兒給樂隊一說,後台給他調出歌詞,吉他手試音,音樂緩緩想起。
顧棠的聲音低沉穩重,大概是平時在學校軍歌唱的太多,一首經典情歌從他嘴里唱出來竟有稜有角,充滿男性的強硬鏗鏘︰
曾經自己像浮萍一樣無依
對愛情莫名的恐懼
但是天讓我遇見了你
我初次見你人群中獨自美麗
你仿佛有一種魔力
那一刻我竟然無法言語
從此為愛受委屈不能再躲避
于是你成為我生命中最美的記憶
甜蜜的言語怎麼說也說不膩
我整個世界已完全被你佔據
我想我是真的愛你
我是真的愛你
唱到這時顧棠眼波流轉,看向顧趙東,一片歌聲里,仿佛整個世界之留下他兩人,從那雙眼楮里顧趙東能看到濃濃的愛意和**的*,像燃著的一團烈火,讓顧趙東不顧一切跳進去,此時此刻他抑制不住地想擁抱顧棠,想和他一同在這片熱火里翻滾。
有時候愛情就是這樣,不需要過多的言語來表達,只一個眼神,便能讓對方心甘情願與之一起跳入深淵,萬劫不復。
回到旅館顧趙東再也忍不住,一猛子把顧棠壓在門上,撬開他的嘴巴狂風席卷般的吻著,顧棠撫模著他的背,稍一用力便把他反壓在門上,背部撞在門板上發出一聲悶響,兩人再次相擁,忘情地吻著對方,難舍難分。
他們從沒像今天這樣瘋狂的想擁有過對方,對彼此的欲念長期堆積,早已達到臨界點,就在今時今刻爆發,將他們燒成灰燼。這仿佛成了一場搏斗,雙方都是最凶猛的野獸,互相較勁,巴不得把對方撕咬入肚。
作者有話要說︰這次可他媽是真的船戲了啊!不容易不容易,人民群眾留下幸福的淚水,咩哈哈
現在是雙主線,還有個許言和杜雨,親們要是覺得不喜歡要和我說呀,嚶嚶,我盡量注意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