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超人送來的蛋糕,這是在起點上過的第一個生日,有你們溫暖無比)
二柱扒在一米寬的榻上哭的淒慘無比,期間不停自責外加投以不滿的眼神,貌似這一切都是漣漪所造成的。
再觀之褚越,精壯的身軀只能蜷在一小塊地方,就連小寶看他的眼神都透漏著一股子可憐。
月兌下了逃亡時候的血跡斑斑的衣衫,換上了以往華麗的衣袍,和身下灰撲撲的炕單形成了鮮明對比,杜氏此刻也真的相信了閨女的話,這人真的不是來拐帶閨女的。
馮家一家人拘束的站在房間里,大氣不敢出的看著一個胡子花白仙風道骨的老頭給他完脈,這才傲嬌道︰「你們快去給我把這東西都換了,在外也不多挑剔了,就要琦寶閣寶藍色五福團花的炕褥,丹鳳朝陽刻絲薄被,再加銀條紗帳子」
「吃食上不必太精細,雪菜黃魚,藕絲荷粉,七翠羹大夫交代大爺腸胃不好,就先來這些吧」
漣漪只听他嘴巴張張合合,說出來的竟是些听不懂的話,不免有些怒氣,來這叨擾的沒有一點客人的樣子,事倒是不少,如果不是故意在整她家,打死都不帶信的。
漣漪臉上神情幾變,杜氏已經滴下冷汗,她心里明白著呢,這是故意找事呢,不過不等她有所反應,站了一會的榭雅開口道︰「愛來不愛,咱們也沒求著你們,識相寫的乖乖的站一邊去,不識相的就帶上你家主子滾」
咳咳,這話說起來一點停頓也沒有,雖說粗俗了些但好歹讓馮家眾人心里暢快不少,本來嘛,這話不適合大人說,這女娃子點破了,他們做大人的只需呵斥兩聲就算了,那客人有些羞恥心的,想必也知道不受人待見。
果然,榭雅這番話,想必也成功提醒了二柱眼下不是自家地盤,只恨馬車未到不能先帶主子走,不然怎會受這委屈!
听閨女說他們好長時候沒進食,杜氏只能取了些為數不多的白米,給他熬了些濃粥里面添上剁碎的瘦肉,臨出鍋的時候灑了些菜葉擱上些粗鹽,上次小寶鬧肚子的時候漣漪這樣做過,所以杜氏專門靠著先前的法子,也熬了一些粥。
現在的東西大多沒有農藥化肥,白米雖然看起來賣相不好,但是吃在嘴里軟綿,單單是一碗白飯也能讓人胃口大開,菜都是自家門前掐的,綠油油的剛上來不久,吃在嘴里甜津津的。
雖然吃食看起來不起眼,但是香味還是很誘人的,杜氏端著碗想要送出去的時候,看見了雙眼可憐兮兮望著碗的老兒子。
眼下天氣炎熱,小寶腦袋上的一撮頭發被漣漪用紅繩綁了個朝天髻,陪著火紅的肚兜,水汪汪的大眼,任誰看了都歡喜的緊,更何況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
把那一小鍋皺放在灶台上,看了看旁邊沒有別人,招手把他喊來從碗里舀出兩勺,又從里面挑出些肉末放進他的碗里,黑著臉道︰「自個去找個沒人的地吃,要是被人看見了小心今後都沒肉吃」
嗨,明明是關心人的話,卻偏偏被她說的凶巴巴的。
小寶乖巧的點了點頭,用厚厚的布端著碗底,小心翼翼的朝外走去,怕撒了手里的粥,小胳膊直直的端著比酒杯大不了多少的碗,像是董存瑞端著炸藥包。
「你干啥去?」杜氏趕忙叫住了老兒子。
「娘」軟糯的聲音入耳,杜氏臉色好了許多,「大姐一天也沒吃多少東西,我先讓大姐吃,我不餓」
杜氏心里一下子五味雜陳,說是欣慰吧倒是談不上,心里相反有種酸酸的感覺,這老子娘都沒有她這待遇,看杜氏神色不善,小寶抿了抿嘴唇,睜大眼楮問道︰「娘,那我去了」
杜氏無力擺了擺手,「去吧去吧,小心別讓別人看見了」失落也是一小陣,過後也就端著粥興沖沖往屋子里去了。
院子里,漣漪卻沒心思去看他傷勢怎樣,剛才那老大夫也不知使了什麼法子在他身上扎了幾針,那人就吐出好多黑血,電視上演的多了,這一般吐出黑血,估計毒已經清的差不多了。
只是怕他這傷勢有個反復,所以大夫在馮通柱臨時收拾的屋子里住下了,當那仙風道骨的老大夫看見屋子里的情形後,一張老臉都皺成了橘子皮,真真是飽受烈日後不堪入目的橘子皮。
漣漪此刻是顧不上其它的,黍米酒已經有些時日了,現在正是榨酒的關鍵時期,榨酒是發酵後的關鍵步驟,那些日子漣漪每日看著溫度,像是小意伺候孕婦一般,好不容易難熬的時候過去了,現在快要成功,說什麼也是不能出差錯的。
榨酒的壓力大小和速度,對酒質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越是手工榨酒的質量也會越好,成功的幾率也會越大,在力氣上,漣漪絲毫不會吝惜。
榨酒設備是由架子、墊板、紗袋、壓條、杠桿組成,起源是在清朝,先人的智慧被漣漪所剽竊她也不覺得有什麼羞愧,畢竟一切發明創造都是為了讓人更好的生存。
完整的設備漣漪是無法準備的,只能根據杠桿原理大概模索出一套粗陋的工具,當涓涓清流從口處流出,漣漪欣慰的擦了把頭上的汗。
前面的一些步驟已經完成,剩下的只剩時光的洗禮了,只不過,小姨家的雜貨鋪是不能借用了,另尋一處才是最要緊的,只是不知道大哥那里有什麼進展沒。
不消片刻身邊多出一個橘子皮,「小丫頭你這是什麼酒?」漣漪做出的酒是用黍米,色澤褐紅、清涼、透明即使沒有沉澱,也別其他的酒好上不止一點半點。
「黃酒」
「看起來是個不一樣的,能不能讓我嘗嘗?」突然被拉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出來匆忙連酒葫蘆也沒帶。
「好哇」漣漪臉上蕩滿了笑容,在他準備伸手舀酒的途中,漣漪雲淡風輕添了一句︰「一瓢一兩碎銀,童叟無欺」
剎那間空氣像是凝注了一般,只剩下一老一少端坐在院子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