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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三日那晚,溫錦酥偷了梯子翻上牆頭,只為和圍牆那邊的徐夷一起去看草原上的日出。
溫錦酥永遠都記得,當她趴在圍牆上瑟瑟發抖,不敢往下跳的時候,徐夷從馬背上跳下來,伸出雙臂,眸燦如星地對她說︰「錦酥,相信我,我會保護好你的。」
她信了他,一個縱身跳下去,他被撞到在地,雙手卻緊緊地護著溫錦酥的頭和腰,一刻也沒有松開。
片刻後,他松開手,萬分緊張地察看她是否受傷,她看著他擔心的臉,一股難言的感受包裹了她整顆心髒。
頭頂繁星點點,她于上方,與他對視良久,那雙眸子里,至始至終都只有她一人。
伸出手摘掉他頭上的雜草,眼眶熱熱的,她笑罵他笨蛋,然後在他準備張嘴反駁的時候,紅著耳朵,低頭吻了下去。
那一刻,似有無數煙花在她心中美麗綻放。
他如約帶她去了草原,他們坐在濕潤的草地上,相互依偎,欣賞了在京都從未有見到過的日出。
他握住她的手,鄭重道︰「錦酥,我向你承諾,待你及笄後,我定會娶你為妻。」
她紅了眼眶,環住他的腰,柔聲回應,只要你還能像現在這樣愛我,就已經足夠了。
語畢,他激動地在她額頭印上一吻,久久不能言語。
半月後,溫錦酥終于及笄,同一天,溫府也突然收到了許多聘禮,溫錦酥喜極而泣。
溫母走過來,為她擦淚,柔聲道︰「孩子,你以為你的事能瞞住我和你爹,我們只是不想太過約束你罷了。」隨後忍不住嘆息︰「這些聘禮是皇宮送來的,你要嫁的,是太子南宮夷。」
一瞬間,恍若晴天霹靂,若不是溫母扶著,溫錦酥此刻怕是已經跌坐在地。
皇命難為,溫錦酥最終還是上了花轎,直到慶樂奏起,她依舊沒有等到那個她熟悉的人。
嫁衣的花紋全是金絲而繡,頭上的鳳冠一共有一千零一顆珍珠,份量極重,壓得她幾乎快喘不過氣。
一整天,她都生活在喜帕下面,除了腳下的一方視野,再看不見其他。
腳下的紅毯刺眼地厲害,按住袖子里藏著的匕首,她暗自苦笑,那僧人說的話,竟會在今天一語成讖。
高燭暖帳,滿室鮮紅,溫錦酥掀了蓋頭,跪著磕了三個響頭,抽噎道︰「爹爹,娘親,恕女兒不孝。」說罷,拔開匕首,抬手往脖子上抹。
叮——
一顆核桃擊中了她的手腕,匕首應聲落地。
「你舍得丟下我一人而去嗎?」
熟悉的嗓音讓她渾身一震,她不敢置信地抬起頭,直視站在她面前的那個人。
他有著徐夷的臉,但卻是太子的身份。
南宮夷蹲來,捧著她的臉,憐惜地為她抹去眼淚,滿是歉意道︰「對不起錦酥,我沒有及時告訴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
過了好久,她才回手抱住他,放聲痛哭︰「只要是你就夠了,只要是你就夠了。」
從頭到尾,溫錦酥愛著的都是他這個人,她愛他,無關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