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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肚子越來越大,太醫診測說她脈象平穩,不足三月,便可臨盆。
溫錦酥喜憂參半,孩子平安,她自是高興,現在朝廷輿.論眾多,她已被推到風尖浪口,怕就怕有人不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
果然,旌德四月初九,她的保胎藥里被人下了銀針不能檢測的毒藥,已經快八個月的孩子,就那樣喪生在她月復中。
一時之間,她成了活死人,感受不到周圍的一切。
南宮弗找了無數大夫為她取胎,無人敢冒險下手,只有一江湖大夫提點子說,這胎,還是用藥化了的好。
南宮弗下令讓那大夫趕快配藥,江湖大夫卻滿頭大汗地告訴他還差人血做藥引,南宮弗听聞,二話沒說便用貼身小刀割了手腕,轉眼間就是大半碗血。
「這下夠了嗎?」他盯著江湖大夫,眼神凶狠,像是要吃了他。
江湖大夫嚇得趕忙應聲︰「夠了夠了,多的都有了。」
「那還不快去配藥!」一聲怒吼,震得木樨宮內所有奴婢瑟瑟發抖,而他卻昏了過去。
半碗化胎藥,就把那個孩子化為血水,而溫錦酥的命,同時也去了一大半。
南宮弗取血配藥的事情誰也不敢告訴溫錦酥,就怕話還沒說完,自己的頭就已經離身了。
宮婢們嚼舌根道︰「好好的皇上,為了淑妃竟變得如此殘暴,真是可惜。」
數月後,溫錦酥的身體恢復了不少,窗外艷陽高照,她一身素縞立于窗前,即便是六月的天,房間里也照舊燒著木炭。
南宮弗輕腳踏入,手里提著一個錦盒,見她站在窗口,趕緊罩了件披風在她身上。
「你才剛好,身體還很虛弱,來,我扶你過去坐著,今天我給你煲了玉髓湯。」
溫錦酥點點頭。
南宮弗扶著她慢慢坐下,端了凳子坐在她旁邊,把錦盒蓋子打開,玉髓湯的香氣頓時撲面而來。
她不禁一笑,「好香。」
南宮弗彎了嘴角,溫柔地喂她喝湯。
「那件事有結果了嗎?」喝到一半,她突然開口。
南宮弗拿著湯勺的手一頓,輕言道︰「先不說這個,錦酥,你先把湯喝完……」
啪——
他手中的湯碗被溫錦酥一手打翻,手背霎時變紅。
溫錦酥對他吼道︰「喝湯喝湯,我孩子都沒了你叫我怎麼喝的下去!我當初就是因為一直喝一直喝,這才把我的孩子害死的呀……南宮弗,你是皇帝,為什麼都過了這麼久你還是沒有找到凶手!」她撐著桌子艱難地站起來,臉上淚水一程又一程,「你到底有沒有在幫我找,你又到底有沒有用心幫我去找!你這樣,難保不會讓我懷疑……」
「懷疑我什麼?」她的話被南宮弗截走,「懷疑是我下的毒,懷疑是我害得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低垂著眼簾,蹲去撿湯碗的碎片,語氣平緩冷漠。
再抬頭,他的雙眼已然猩紅。
「溫錦酥,究竟是你無情,還是我南宮弗太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