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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上陡然顯出一抹紅,怒不可遏道︰「夠了!這是你對自己丈夫該用的語氣嗎嗎?」
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輕輕「哦」了一聲,透過蒙蒙水霧看他,說︰「你也知道你是我丈夫嗎?那你現在因為別的女人而對你的結發妻子大聲大吼,這就是你做丈夫的態度嗎?」
「你夠了!」
利落地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喉間頓時漫上一股腥甜。我看著憤怒的唐風,輕巧地吞下那口腥甜,不讓自己看起來太過狼狽,那女人卻在他身後笑得肆意。
我指著她,問唐風︰「她到底是誰?」
「姜虞歡。」他認真地看我,清晰地吐字,「我的青梅竹馬,一生的摯愛。」
一生的摯愛?
我側過臉,硬把眼淚逼回去,旋即走到他面前,用指甲戳著他的胸口,僵硬微笑︰「她是你的摯愛,那我又是你的誰?」此刻的我就像在自掘墳墓。
他還未開口,姜虞歡就搶著回答,看我的眼神里滿是嘲諷︰「你的臉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的,你還好意思問阿風你是誰,不自量力的東西。」
我盯著唐風煞白的臉,好一會兒才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頓了頓,說話卻還是止不住顫抖︰「舊人相聚,那我就不在這里打擾你們了。」握緊手中的木盒,我死死咬住嘴唇,才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走回去的每一步都是那麼艱難,丫鬟僕人們在一堆竊竊私語,但我沒有心思去管,心里腦海里想著的,都是以前的唐風。
他曾對我說過,會一輩子待我好,一輩子疼我愛我護著我,我信他,就像我信自己的心一樣,信的那麼虔誠,那麼認真。幾年來,我一刻也沒動搖過,可是現在,我不禁懷疑當初他是不是沒有把話說完,那未完的話,我沒听見的話。
——如果他的摯愛姜虞歡一輩子都沒有回到他的身邊,他就會一輩子待我好,一輩子疼我愛我護著我。
我想,這才是他本該說完的話。
自嘲一笑,他們的事就留給他們自行處理吧,自己何必去徒增煩惱。既是曾經,那又何必再提。
數日後,唐風納姜虞歡為妾,沒有宴請賓客,只是在府里做了一個小小的儀式。不用去想就知道是姜虞歡的意思,她是宮里出來的人,如果太過明目張膽,被有心之人胡編亂造傳了出去,怕是小命都保不了了。
我嗤笑,她那麼高傲,原來也有怕的時候。
既然是妾,姜虞歡必定是要向我這個正房敬茶,她想好了要害我,故意在我伸手地時候將茶水打翻,好在我提前做了預防,讓丫鬟用的是涼茶,否則就不是燙掉一層皮那麼簡單。
見我沒事,她那點心思就全部顯露在臉上,我笑,怪不得會被其他妃子陷害趕出宮,完全不懂得隱藏自己情緒的人,又豈是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待的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