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心里的那關,都無法過去。
上官浩長達一年多的時間,都沒有跟她聯系過,他心里的那個巨大的傷口,可想而知有多深有多大。
而她自己,也沒主動跟哥哥聯絡過,他們都是從家人的口中得知對方的少得可憐消息。
這樣一眨眼的光景,春去秋來一年輾轉著過去。
各人都在努力淡忘傷痛,她想,她今年可以回去了。
盡管她身邊的人不再是那個伴她走過十年歲月的飛揚男子,可程致遠同樣耀眼出色,她會讓家人相信,他可以把她照顧得很好。
程致遠回到公司,接了一個電話之後,馬上就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
他剛剛得知,程氏控股部署的歐洲電訊收購遇到阻力,當地法院已駁回了程氏要求以30億歐元收購該公司的提案。
傳言說左野磔的新一輪收購計劃剛啟動,他有可能選擇在歐債危機的時機大量購入歐洲電訊資產,也就是說,他已正式介入em電訊收購計劃。
程致遠沒想到左野磔會選擇在這個時候與他擦槍走火,em電訊這個項目,是程氏控股花費許多人力物力,志在必得的項目,他們當初就是計劃爭奪到手,壯大根基並扭虧為盈之後高價出售。
這是程致遠作為著名金融投資人一慣為財團賺錢的手段。
他沒有想到左野磔會半途介入,不可否認,左野磔的眼光也是很獨到的,在歐盟諸國日益嚴厲的市場監管行為之下,已導致大量的投資者放棄電訊這個投資項目。
如果撇開個人恩怨不說,這是個正常的投資行為。
但這個投資行為出現得如此的巧合,不遲不早,偏偏就在他與上官琦曝光戀情的這幾天,難免讓人不會往別的什麼地方去想。
長達兩小時的會議結束後,他與徐承哲回到辦公室,徐承哲一路默言跟著他的身後,深刻的感覺到他隱藏在最深處的郁動。
「左野磔目前人在哪里?」程致遠轉回坐位上,放下手中的手機與文件,抬眸就問。
「北京。」徐承哲的目光落在辦公桌旁邊那瓶突兀的達拉斯玫瑰上,有些微的不在狀態。
那絕對是他從上官琦家里帶回來的那束,開了一個會回來,花就詭異的出現在這里,還詭異的擺在程致遠向來利落簡潔的辦公側桌上,能叫人不吃驚麼?
程致遠沒理會他的目光所過,半側轉過身,飛快的敲了幾下,傾首看側桌上的兩台大屏電腦上的數據︰「他去哪里做什麼?」
「不是很清楚,據說是有個項目要啟動。」
程致遠沒再說話,靜觀著三大主要股指指數變化。
過了一會後,他給出指示︰「將我們目前現有的德國電訊資產全部出售,然後準備全額收購em電訊。」
徐承哲不明白,手中持有資產不是更有利?
「法院駁回我們的收購計劃是覺得不利于電訊市場競爭,退而求次是要打消政府對我們的防備,你安排去做就行。」程致遠的目光始終是沒有從關注著的數據界面中抽回。
左野集團的股票一路領漲,緣于昨天北京的那個項目啟動的利好消息。
不愧為左野磔,一年不見,行事作風又凌厲了許多。
磨了一年的劍,又出鞘了,首先就找他來試練,看來元氣恢復了許多。
「好。」徐承哲轉身出去安排。
程致遠的唇角越抿越緊。
奪愛之恨,悠然而生,左野磔果然是沒有忘記。
……
朱子若婚禮在即,伊藤雷幾個坐不住了,合計一算,幾個人當即訂了機票飛去北京找人。
左野磔拉開房間門見了他們,意外之情眼中一恍而過,臉上則是表情全無:「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你們會來?」
伊藤雷兩手插袋,睨他一眼︰「告訴你你會等我們來?」
「我準備回東京,如果你們再晚一步,就吃閉門羹了。」左野磔轉了個身,走回房內。
木野望皺著眉看他,靳羽不聲不響的跟了過去。
「磔,你干嘛要躲著我們?」
「我沒有躲著你們,我只是有些忙,一年前的那場狙擊戰讓左野集團至今還未完全恢復元氣,我必須想盡辦法去痊愈這個創口。」
「你少來!」伊藤雷強忍沖腦的怒氣︰「外人不知道的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我是當時的參與者之一。」
左野磔默然的沒有說話。
片刻後他說︰「我知道你們來是想要說什麼,如果還是朋友,什麼都不必說。」
「朋友?!」伊藤雷是大怒,他們什麼時候只朋友了?
「磔,你沒有必要把大家都惹怒,我們都不會上你的當。」還是木野望夠理性,將他的表情一點一滴收得滴水不漏。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發生的,這些事情也都已經過去了,不論你怎麼想,怎麼刻意的去躲避我們,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經歷不會就此抹去。你不願意去首爾,我們不會勉強你,可是你總得面對你自己。」
「我沒有不面對自己,我真的很好。」左野磔避開他們盯迫的視線,轉過身去,坐到沙發上。
「是有多好?」伊藤雷徑直過去,把手機上查詢到的航空信息舉到他的面前,左野磔瞥了眼,沒有說話。
「為什麼不說話?」伊藤雷繼續逼問,黑眸深如幽潭。
而木野望與靳羽則沒有再開口。
左野磔薄蹙著眉,一言不發,神色在短短的數秒內變了好幾次。
「告訴我,8小時內一趟來回,你這麼頻密的飛行是為了什麼?」
又是一陣窒人的沉默。
以為掩人耳目,終是抵不住他這群能力超群的好友的關心追查。
「我只是去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情。」他張著唇試圖解釋。
「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重要得過你可以忽略我們幾個,一晚就首爾北京飛了個來回?」伊藤雷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打算,他算是憋屈得久了。
「磔,正視自己吧,告訴我們,你去首爾看見了什麼?」木野望也沉郁著眸子開口。
不是看見了些什麼的話,他不可能一晚就飛了個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