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野磔只是慣常微笑應對,立體的削薄臉孔在柔和燈光下有種超卓獨特魅力。身邊不知名長者與主人家熱聊起來,不消多久,主人家把兩人引往主席台那邊。
很多名流政商對于左野磔的到來,都表現出特別訝異,大家都清楚程致遠與左野磔的關系,一向不怎麼要好,這樣的場合,程致遠應該不會邀請他出席。
左野磔一向不理會旁人指三道四,目不斜視的跟在長輩的身後,被主人家的人引薦到程家老太爺的面前。
伊藤雷氣沖沖的從洗手間回來,感覺宴會的空氣中潛藏著某些異動的跡像,他走近好友身邊,視線自門口方向一掠而過︰「來了?」
他問的是上官琦。
靳羽以為他問的是左野磔,皺著眉點點頭︰「來了。」
木野望看著主席台熟悉的挺拔背影,答道︰「是磔。」
「磔?」伊藤雷不由驚訝的循著他的目光看去,黑色的眼楮里隱著淡淡的疑惑。
主席台那邊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清雋深刻的側臉,挺拔修長的身形,果真是他。
「他不是說不來嗎?」伊藤雷皺著眉問出跟靳羽一樣的問題。
木野望罕見的沒有說話。
「這老先生是誰?」靳羽一路看著,始終未能看出這人的來頭,他對此人一點印像都沒有。
「磔外公的好友,h國商會會長,韓亞智。」木野望是人工智庫,腦中過濾一番後,終于記起了這個人。
這個人很了不起,年輕時才華綽絕,不輸現在的程致遠及左野磔,後來退居二線,只在商會掛個閑職,但名望還在,很多人都很給面子。
「磔跟人家來?」靳羽有些不敢相信。
伊藤雷與木野望同時白了他一眼︰「你覺得磔是死皮賴臉的人嗎?」
「不然呢?」
「你不知道磔的外公有八分之一h國血統?」
「……」靳羽滿臉黑線︰「我一定要知道嗎?」
「銀狐資料庫有寫!」伊藤雷無語。
「說重點!」
木野望負責解答︰「程老太爺與韓亞智私交甚好,當初那個年代,商場上遠沒有現在斗爭這麼激烈,程老太爺因為韓亞智的引薦,與磔的外公也成為無話不談的伙伴,不過近年磔的外公隨子僑居海外,很少回來,估計程老太爺也有邀請他出席。」
「所以,磔就找到了出席宴會的理由?」
「我猜他原來真的是不想來的。」木野望微微嘆了口氣,這樣利用外公的關系,以晚輩的身份前來道賀,不是逼不得已,誰都不想這麼低姿態。
他們要他來,也不過是想在見到上官琦後,再想辦法讓兩個私下踫個面。
磔確實是沒有理由出現在這里。
伊藤雷卻是壞壞的笑了︰「來了不是很好嗎?」
他喜歡啊,衛星都上天了,這麼霸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稍低著姿態又算什麼?
大男人頂天立地能屈能伸!
兩好友這次倒是沒有異議。
管他什麼理由,人來了就好。
顧惜與黎紫從洗手間過來,敏銳的感覺到幾人的異常,不禁微異的問道︰「小琦來了?」
伊藤雷一見老婆面完朱子橈回來,臉色微臭的盯著她問︰「看完他了?他缺手還是缺腿了?」
顧惜哭笑不得︰「雷,別這樣好嗎?」
「不好。」伊藤雷咂著嘴。
黎紫失笑出聲,瀲灩的眼眸流轉,一下就掠到了門邊剛出現的某道身形,笑容僵止︰「小……小琦。」
她縴手一指,指向門外。
顧惜當即隨同幾個人的視線一致轉往門外,一年不見的上官琦,仍然美得不可方物,一身低調奢華的淺紫晚禮服完美的襯托出她略帶點神秘高貴的氣質,長長的流蘇碎鑽,閃著耀眼的光芒,漾漾蕩蕩的垂在耳側,撓得某人心里如春水微漾。
她的出現,引發一股小小的騷動。
門口的賓客自動的讓開一條通首。
程老夫人親自引領她入場,大氣張揚。所有目光焦點都投落在這邊。
包括,剛剛進場同樣引發騷動的左野磔。
左野磔已跟隨賓客側轉過身,他臉上表情如常淡定,流光的眸子筆直窺向門口的那道縴儂身影上,一瞬不瞬。
他們之間的距離,是一段筆直的距離。
上官琦不是沒有被人當作目光焦點這樣看過,只是這麼大規模的注視,絕對是她人生的第一次。
程致遠又跟在身後,想幫忙都幫不上。
程家老夫人許是察覺到她的心慌,不著痕跡的伸手輕拍了一下攙在她腕上的手,在她耳邊輕語︰「別怕,有我。」
說罷,又笑意盈盈的招呼著大家。
有些頭臉人物與老夫人關系甚好,老夫人把她帶過去,笑眯眯的給人家介紹,這是致遠的女朋友,長得好吧。
上官琦無奈又好笑,這麼直白的問人家,人家能說不好麼?
不過老夫人高興,她也就笑笑的客套著。
殊不知有道凌銳的視線,一直黏落在她的身上。
程致遠跟隨在身後,抬眸的不經意間霍然看見主席台中立著一抹俊然挺立的身影,那人隔著長遠的距離,旁若無人的窺視著他身邊的女子。
他不動聲色的睨了他一眼,隨即別開視線,定晴看往上官琦。
程老夫人眉開眼笑的與老朋友交談完畢後,剛想帶上官琦離開,程致遠便邁步上前,輕輕的把上官琦攬在身側︰「女乃女乃,你該不是想讓我一整個晚上都形影只單吧?」
程老夫人愣了一愣,旋即笑起︰「死小子,你連女乃女乃的醋都吃?」
上官琦有些不是很好意思,這樣的情形完全超出她的預計。
與她原本想像會發生的相距甚遠。
第一次見家長,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
「女乃女乃,我還沒有把她正式介紹給大家,你就饒了我吧。」
程老夫人佯裝生氣的白他一眼︰「去,帶給你爺爺看看。」
「好。」程致遠低淺的笑著把上官琦的手放進臂彎。
左野磔看見著他們金童玉女般站在一起,那漫天席卷的情緒竟在如坐針氈的等待中慢慢得到平息,他清楚的看見程致遠眸中一閃而過的驚訝,也神奇的發現,那個始終眼眸平垂的女子始終是沒有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