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果兒舉起手里的桃花扇將布輦帷幔掀開了一角,露出絕美的半邊臉,輕聲對著步輦邊站立的丫鬟說了幾句話,隨後又將帷幔放了下去。
這一套流水動作讓她作的雍容華貴,一旁看熱鬧的路人都被迷去了不少。于是,在這個大部分都是男人的大街上,輿論再次傾向了贏果兒。
只是這回路人不嘀咕了,而是明目張膽的議論起來,似乎贏果兒會給他們撐腰似的,聲音大的連一直自我中心的東鵲都听見了︰
「瞧瞧大公主,再瞧瞧七公子,都是王上生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這混世魔王一定又做什麼缺德事了,你瞧瞧,讓果兒給堵在道上了吧。」
「公主的名諱是你叫的?」
「唉我就叫叫怎麼了,你能把我怎麼地!」
「找干架吶吧?!」
「別介……不找。」
東鵲回頭瞅了瞅了那兩人一眼,目光陰冷之極,兩個路人立刻閉嘴噤聲,還用袖子擋住了臉,開始干巴巴的轉移話題。
「听說有楚人在渭水河邊撒米入河。」
「這是為何?」
「因為四十年前,楚國大臣屈原跳江了,這是紀念活動。」
「楚國大臣全跳江了?這麼壯烈?」
「……不是全跳江,是屈原跳江!」
「全?全?」
「……」
東鵲腦門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轉頭吼了一聲︰「是屈原!不是全!」東鵲一臉不耐煩,他才離開咸陽多久,怎麼民眾的素質下降的這麼快?!
那倆路人一愣,這當空,那邊贏果兒的車輦旁的小丫鬟清了清嗓子,將笑的合不攏的嘴角努力下壓,揚起脖子,沖著東鵲聲音脆脆的說話了︰「我們公主說了,七公子回自己的府里可以,但七公子身邊這位姑娘必須得留下。」
這話剛說完,不待東鵲反應,小丫頭又將頭移了移,沖向墨娘︰「墨姑娘,且不提白將軍喜不喜歡你,好歹你名義上是白羽將軍的未婚妻,將軍委托我家公主找你,一找到你,即可送往武安君府邸。」
墨娘一身素白坐在馬背上,攥著韁繩的手蜷的發白,臉色難看的望著對面的車輦。微風拂過,那布輦帷幔翻飛,露出贏果兒暗紅色的裙擺,裙擺上金線走珠銀線疊紋,一看就知華貴異常。
「名義上的?」墨娘眼底沉的像一泓幽深的泉,她的視線透過帷幔落在贏果兒身上︰「這事是我跟我名義上的夫君兩個人之間的事,還請身為局外人的公主讓個路。」
帷幔里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贏果兒站起身來,挑開帷幔站到了眾人面前︰「好一個局外人,墨姑娘可真是伶牙俐齒。」
一陣微風吹過,秦國第一大美人贏果兒迎風而立,發絲飛揚。
就在這美人絕美的時刻,東鵲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順手就把紙包里的藥粉撒進了風里。
迎風吹一臉。
贏果兒瞪直了眼楮︰「這是什麼?」她伸出縴細的手指擦了擦臉,將手指放在眼前一看,綠色的粉末?聞一聞,有點臭?
「迎風癢癢粉。」東鵲身子前傾胳膊曲著靠著馬頭,一副**樣︰「大姐還是快回家洗洗吧,晚了該起疹子了。」
「你……頑劣!」贏果兒又用力的擦了擦臉,隨即便聞到一股子惡臭,趕緊轉身回到車輦里︰「七弟,你真是朽木不可雕。」
東鵲冷哼了一聲,直起了上身︰「朽木?不怕告訴你,我也找到師傅了,假以時日,我的修為不會比大姐差!」
東鵲這話讓站在他旁邊的墨娘有些汗顏。而贏果兒則好似听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脆生生的笑了起來。奈何剛笑了兩下,她就由笑轉成了咳嗽。
「咳咳,你這藥粉……」贏果兒又連咳了兩聲,匆忙止住了話頭︰「回宮回宮!」
贏果兒的輦被立在兩側的僕人抬了起來,往宮門方向去了。不過剛剛東鵲撒藥粉的時候,那些僕人也多少沾了些,這會抬輦,僕人便顯得蔫巴巴,忒的折煞了秦國第一美人的氣勢。
墨娘瞧著那華貴的布輦背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東鵲,剛剛謝謝你了。」
「你是我師傅嘛。」東鵲又開始拍胸脯︰「師傅的事就是我的事,可師傅到底什麼時候開始教我道法啊?」
墨娘看東鵲一眼亮晶晶充滿期待,忍不住心中內疚起來。這東鵲一身水火雙靈根,資質不是一般的差,而自己又是個剛步入築基的菜鳥,根本幫不上他什麼,為今之計,只能教一點算一點了︰「今天晚上我便教你入門的心法吧,你家底頗豐,就算靈根雜亂,也能砸出來一些洗髓伐經的丹藥……」
「砸丹藥?」東鵲眼楮一亮︰「我們秦國有個方士殿,是專門煉丹的,你看什麼丹藥能幫我改善體質,就盡管開口,我去磨磨父王,讓方士們幫我練。」
「這個……」墨娘撓了撓腦袋︰「不久後我的師傅跟小師叔會來咸陽,到時候讓他們看看,你需要些什麼丹藥。」
東鵲打蛇隨桿上,連忙說道︰「太師傅跟太師傅要來?那到時候一定要讓他們住進我的公子府啊,也好提點我一二。」東鵲頓了頓,隨即又接著問道︰「不知道這次兩位長輩過來咸陽,是為了?」
墨娘眨了眨眼楮,一時不知道怎麼答復東鵲。
她的師傅跟小師叔來咸陽,是奔著參加她的大婚來的,可眼下情勢有點亂。想起自己的師傅馬上就要渡劫,卻還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咸陽,墨娘的鼻子一酸,她這要是嫁不出去,可怎麼師傅交代。
丟死人了。
「墨娘?」東鵲拉了拉馬韁,馬兒在路中間站立多時,有些煩躁不安,這會這馬匹竟然自行想要回七公子的府邸。
「呃……」墨娘粗劣的轉移了個話題︰「你剛剛用的那藥粉是什麼藥效啊?」
東鵲見墨娘不願意提兩位前輩的來意,心里不禁疑惑了起來,但面上也沒露,只笑呵呵的答道︰「我跟贏果兒說那藥粉叫迎風癢癢粉,其實不然,它的真名叫迎風臭三里。我怕跟贏果兒說了那藥粉的真名,會當場發飆,哪個姑娘能忍受自己因為一身臭味叱 咸陽城。」
東鵲打馬慢悠悠的往自己的府邸走,墨娘也慢悠悠的跟在他旁邊,就听他一臉興致勃勃的跟墨娘介紹那名叫「迎風臭三里」的藥粉。
「那藥粉,癢是其次,最重味道,本是取自與犬,要選那不是毛發臭而是真正有體臭的犬,味道越重越上佳……」
墨娘詫異的看了一眼東鵲,研究個臭臭粉也這麼講究,誰這麼閑的發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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