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擠到診所前面後,嬌嬌現里面的情況比外面還要亂。地上全是散著藥香的干草藥和裝草藥的抽屜木匣,還有玻璃碎片。擺放著草藥的櫃子和醫用器械也被人掀翻的掀翻,毀壞的毀壞。整個診所大廳破壞的就像是被強力台風刮過了一樣。再加上那些還在不停吵罵砸東西,以及受了傷還在拉架和勸阻的人,簡直就是□到了極致。膽小的人恐怕連看都不敢看。
但嬌嬌可不是那種膽小的人。她未成年就父母雙亡,一個人在社會上滾爬。加上經歷過末日地球上那些殘酷血腥事件。那些都不是言語可以表達出來的。都是從血淚背叛中積累起來的任何人都搶不走的財富。擁有這些東西的代價便是使得她再也回歸不到最終的純粹,變成了一個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只不過她這一面被隱藏的很深,一般人看不出來罷了。可是,別人看不出來,就並不代表它不存在。不是嗎?
就如同此刻,嬌嬌看到這麼□的場面後,心里一點別的感覺都沒有。她很平靜的從□的人群中尋找著劉穎的身影。當她看到劉穎像個女戰士似的站在她爺爺面前,霸氣無比的跟一幫人在那大喊大叫的情景後,她暗暗地舒了口氣。認識劉穎幾個月以來,她一次覺得劉穎的性子彪悍點是個好事。最起碼不會隨隨便便的吃虧。
看劉穎沒事,嬌嬌頂著一張人畜無害,嬌美可人,極具欺騙性的蘿莉臉,穿過□的人群,來到了劉穎旁邊。
劉穎正忙著跟一幫人戰斗,根本就沒注意到嬌嬌的來到。劉穎的爺爺也沒注意到,他臉紅脖子粗的在跟那些人理論。只听他說道︰「我不跟你們在這瞎嚷嚷。一切等警察來了再說。如果警方檢查之後認為是我的過失使得病人死亡,我會負起這個責任。如果不是我的過失,你們把我的診所砸成這樣,還傷人,嚇到我的病人,我一定會追究你們的法律責任。」
劉穎的爺爺是個很和藹可親的老人,心腸也很好,一年到頭看不到他脾氣,總是一副和藹微笑的樣子。在渤海市中醫界有著很好的聲譽。從他接任診所以來,從來就沒出現過一起醫療事故。反而有很多人的病都被他給看好。久而久之便得了老神醫,劉一針的稱號。
這次他是真的被氣急了。這些人在差不多半個小時前抬著死者沖了進來。把死者往旁邊一放,二話不說掄起東西就開始砸東西,誰攔打誰,診所里好幾個小護士都受了輕傷,他的兩個兒子也被揍得見了血,這會在後面包扎傷口。病人也全部被他們給趕了出去。
這些人打完砸完後,又開始在這里叫罵。一口一個庸醫。一口一句他害死了他們的父親,說他是個滅絕人性的老畜生,沒有醫德,狼心狗肺。詛咒他斷子絕孫,全家死絕,女的被輪女干,老了沒人送終,死後不得生……等等等等很多的惡毒語言。听得他被氣得直哆嗦。
如果是他做錯了,不用別人說什麼,他自己都不會放過自己。他不是那種沒良心的人。他平日里最是看不上那些沒擔當的人。可問題是他不認為自己診斷錯了。病人就是那麼個情況。他怎麼可能會看錯?他開得藥是溫補疏通的,施的針灸是為了讓病人氣血通暢的。絕對不會出現副作用。對于這點他自信的很。
退一萬步說,是他診斷錯了。可那不是有警察在嗎?人都死亡了,這些人這麼鬧又有什麼意義?對他們本身也不好啊,到時候有理也變成沒理了,不是嗎?就像是現在這樣。他心里雖然很難過他們的父親沒了,能理解他們內心對自己的憤怒。既然憤怒肯定要泄。他真的可以理解。他們把診所砸了他不說什麼,錢財身外物。誰叫他打開門給人看病了?出了事被人這麼對待那是該著的。
可那跟別人有什麼關系?有什麼沖他來就是了。不分青紅皂白牽扯那些無辜的人,傷那些無辜的人干什麼人可以在情急之下不講理,人之常情。但他們太過了。所以,劉穎爺爺很激動生氣。于是說了那些話。
劉爺爺的話剛落下,那個病人的家屬便大聲的叫嚷起來︰「你那叫放屁,就是你這個庸醫害死我爸的。我爸本來好好的,就是吃了你的藥,被你扎了幾針才死的。」
這個聲音剛落,又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你個老不死的庸醫,害死我爸了還不承認,在這惺惺作態的你惡不惡心,虧不虧心啊啊?砸了你這里是為了給民除害,省得你個老不死的庸醫不要臉的再去害死別人。我告訴你,今這事要想善了門都沒有。砸了你這里算是輕的。還叫警察!要告我們,我呸,你個老不死的配嗎?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害人償命,天經地義。」
女人的話剛落下,劉穎便怒火沖沖的接了口︰「你們嘴巴給我干淨點,我爺爺不是庸醫,你們的爸爸不是我爺爺害死的。警察馬上就來了,你們繼續鬧吧。看到時候誰有理。」
劉穎長這麼大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劉爺爺對她來說是個很受她敬仰和尊重的存在。這些人砸人打人不說,還這麼罵她爺爺,她怎麼可能受得了?要不是怕情況太亂,不能動手打人,她真想不管不顧的沖上去給這些人幾耳光,叫他們清醒清醒。
那些鬧事的人見嬌嬌這麼潑辣,不由沖上前要去揍嬌嬌,卻被一旁的人拉住。
由于劉氏老中醫診所在這片人緣很好,所以很多人都在勸架拉架,那些人根本揍不到嬌嬌。看揍不到嬌嬌,東西也被他們全砸碎了,他們又開始叫罵起來。那些骯髒惡心的罵聲听的劉穎的眼中充滿了怒火,玲瓏也跟著起來。劉爺爺也被氣得直喘,渾身哆嗦。
「你們……你們不要太過分。我……我……」可憐劉爺爺活了這麼大歲數連罵人都不會。
就在劉穎氣得想沖上去不管不顧的揍人,劉爺爺被氣得喘不上氣的時候,嬌嬌走到他們身邊對著劉爺爺說了一句︰「劉爺爺,你消消氣,氣壞身體不值當。」
說完這句話,她又對氣沖沖的劉穎說道︰「穎穎,劉爺爺歲數大了,經不起這麼氣,先扶劉爺爺去後面歇一會吧。其他的等警察來了再說。」
正處于怒氣當頭的劉穎听到嬌嬌的叫聲,這才注意到嬌嬌。听嬌嬌這麼說,看自己爺爺渾身哆嗦著直喘氣的樣子,她說道︰「嬌嬌,這里亂,你先扶我爺爺進去,我等會就來。」
嬌嬌沒有推辭,她扶著劉爺爺便往後走去。只是,還沒等他們走幾步,後面的人便沖過了阻攔的人,擋在了劉爺爺和嬌嬌面前,只見那個聲音尖銳的女人蠻橫的擋在劉爺爺面前,指著劉爺爺的鼻子罵道︰「老不死的庸醫,把我爸爸害死不給交代就想走?門都沒有。告訴你,今天我在這里,你哪也別想去。死了正好給我爸償命。」
一听這話,劉爺爺的身子哆嗦的更厲害了,眼見就要不行。就在這個時候,嬌嬌也顧不了那麼多,她裝作從背包里拿東西的樣子,實際上是運用靈識從空間里拿出了她泡在靈泉水里的金針,緊接著她動作迅的在劉爺爺的身上扎了幾針。
隨著她幾針下去,劉爺爺臉色在幾個呼吸間就恢復到了健康的樣子,他的整個人和精神也都跟著恢復了過來。
看劉爺爺恢復,在劉爺爺明顯驚愕的注視下,嬌嬌很自然的把針從他身上拔了下來,然後說道︰「劉爺爺,你剛才氣血不暢,情況很危險,我就托大給你扎了幾針。希望你別怪我。」
這話嬌嬌沒有瞎說,剛才劉爺爺的情況真的挺危險,如果任由他那麼下去,很有可能會當場猝死。嬌嬌不願意看到這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就這麼猝死,所以才會出手救他。
听了這話,劉爺爺知道眼前不是詢問的時候,他就沒說什麼。就在他想要道謝的時候,劉穎在一旁說道︰「嬌嬌,謝謝你。」
嬌嬌搖搖頭,沒說什麼。
這時候,那個女人再次在一旁叫罵道︰「老不死的庸醫,害人命的儈子手,你怎麼不死。死了這個社會也少個禍害。」
剛才,看劉爺爺被氣得喘不上氣的樣子,女人感覺十分的暢快。說實話,借著她爸爸這事,通過今天這一泄,壓在她心里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雜事帶來的冤屈和憋屈全都沒了,她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舒服。尤其是她無所顧忌的罵人打人砸東西的時候,她更是舒服的不得了。讓她有種一切盡在她的主宰之中的暢快感,令她十分的興奮。
劉穎和劉爺爺,包括在場的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心理。他們听女人這麼說,紛紛指責她,給劉爺爺辯解。
可他們越是這樣,女人和其他鬧事的人就越是激動,興奮?他們叫罵的越來越難听。
在劉穎、嬌嬌和劉爺爺他們後退不得,被團團圍堵著他們的人指著鼻子叫罵的時候,警察終于來了,同行的還有法醫部的人。
警察來到後,很快就控制住了整個場面,那些人在警察的控制下也收斂了起來,沒再叫罵。不過改為了痛哭。直說劉爺爺害死了他們的爸爸。
對于這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警方自然不會給出判斷,于是他們叫法醫部的人去抬死者。等法醫部的人檢查給出結果後,他們才能根據證據做出相應的判斷,之後進行立案偵查。不過,相關涉案人員還是要跟他們回去做個筆錄的。
警察的到來讓劉爺爺他們松了口氣,劉爺爺一點都不害怕警察查他。就在警察維護完現場秩序,法醫部抬出死者,從劉爺爺、劉穎和嬌嬌面前過去,準備把死者抬出去的時候,看到死者的嬌嬌眸光一閃,突然向前邁出了兩步,擋在了抬死者的那兩個法醫工作人員面前。
在法醫工作人員,以及所有人不解的注視下,以及那些警察因為事情太過突然來不及給出反應的時候,嬌嬌那跟她性格和內心都不符合的軟糯聲音響了起來。
「等等,他還沒死。」
一句話,猶如平地驚雷,一下子令得跟前的所有人都呆怔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