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那兩個老中醫在上流社會和那些官場人士的心中地位並不低的緣故,韋名揚將他們安排到了北灣最有名,就算有錢都不見得能住進去的天然養生莊園中。
而天然養生莊園,又被人稱之為‘世外桃源’地。
人們會給它冠以‘世外桃源’地的稱號,是因為它建立在一處天然溫泉池旁,佔地面積很大,每一條路都是天然石塊開鑿出來的,住所也全部都是古色生香的竹樓。再加之竹樓周圍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和翠竹,在溫泉薄煙和泉水的繚繞之下,使得這里看起來根本不似凡塵之地,宛如仙境。但它又身在凡間,故被人稱之為桃源之地。
當初韋名揚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弄了這兩處住所。那兩個老先生到這里後,一眼就喜歡上了這里。如果不是這里,韋名揚都沒把握能留住他們。因為,他們兩個的脾氣古怪的很。給人看病什麼的,看重的根本就不是錢,出了名的古怪執拗。
韋名揚到莊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他把車停好後,直接去了那兩個老先生的住所處。但他並沒有直接進去。因為,有專門保護那兩個老先生的人守在門口擋著。他們雖然認識韋名揚,但卻不會因為這個就把韋名揚直接放進去。而是告訴韋名揚等一下,他們進去跟那兩個老先生說完,老先生同意後,韋名揚才能進去。
韋名揚既然能排除萬難請到他們,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秉性。他一臉微笑的告訴守在門口的人說沒關系,他在這里等著。
過了一會,守門的人出來了,但卻告訴韋名揚那兩個老先生在見客,這會沒時間見他。如果他能等就等下,不能等就明天再說。並說他們明天會去韋家。
自己請來的醫生在見別的客人不說,,還因為別的客人而這麼怠慢自己,這要是換做別的雇主早反了天了,也沒有幾個醫生敢這麼大牌。可那兩個老先生就這麼做了。不但做了,還做得這麼的利索。他們憑的不是別的,就是自己自身的實力。他們有那個無視別人的資格。
這點韋名揚也清楚,所以,他什麼都沒說,跟那個守門的人道了聲謝謝後,便坐在一旁的一個亭子里慢慢地等待起來。
但韋名揚卻不知道,在他耐心等待著的時候,竹樓之內的人卻正在談論著他。談論他的是一個身形健碩,五官堅毅,右臉頰卻有一道深刻劃痕的男人。
男人正端坐在竹椅上,跟同樣坐著的兩個身穿古樸青衣的老頭子說道︰「劉老,葛老,來找你的姓韋的,是不是就是最近新聞上鬧得沸沸揚揚的韋名揚。也就是請你們來這里的人。」
劉老,葛老,他們一個68歲,一個70歲,兩個人都瘦瘦的,個子也不是很高,但氣色卻很紅潤,一雙眼楮十分有神,根本不似那麼大年紀的人。
听男人這麼問,留著山羊胡子的劉老說道︰「恩,不錯,就是他。當初我和葛老會過來,是因為想看看他妻子得的是什麼樣的奇癥,竟然弄得那麼多人束手無策,搞到大張旗鼓的尋找名醫的份上。」
「只是,沒想到啊,我和葛老查看了好多遍,也沒能查出來他妻子到底得了什麼樣的病癥,更是沒找到醫治她的方法。反倒是西醫派的那些人找到了治療她的辦法。真是叫人慚愧的很啊。」中西醫之爭自很久之前就存在。以前他們還能跟西醫叫板。可隨著中醫的一再落寞,西醫的突飛猛進,他們就是想叫板也叫不起來。只有被動挨打的份。平日里他們看到那些個瞧不起中醫的西醫們就來氣。更別提去跟他們交流了。
所以,在知道那些西醫們有了可以治療唐蘭的方案後,他們就再沒插過手。縱然這樣,他們還是很惦記這件事,想著找出唐蘭的病癥的。只不過他們不再在明處查,轉到了暗處而已。
劉老的話剛落下,一旁的葛老便接著說道︰「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現在的中醫界啊,真是一個可教的小輩都沒了。弄得我和老劉找個接班人都找不到。一個個的都……哎……不提也罷,不提也罷啊。提起來我就傷心。」
對于一直都熱愛中醫學的人,看不到中醫崛起的希望,眼睜睜的看著它敗亡,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絕望和痛。
男人看劉老和葛老因為自己一句話就弄得情緒這麼低落的,他說道︰「兩位也不要太過悲觀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們會遇到可以傳承你們衣缽的人。」
總有一天嗎?那會是哪一天呢?劉老和葛老對望一眼,微微嘆了口氣。過了一會,劉老才說道︰「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先回去。告訴你爺爺一聲,別再整日里喝酒了,這樣對他的身體好些。我和葛老忙完這邊的事就過去給他看看。」
「也就這兩天吧。」劉老又補充一句。
「恩,兩三天這邊也差不多該完事了。」葛老也跟著說了一聲。
聞言,男人‘嗯’了一聲,站起來說道︰「那我就不在這叨擾劉老和葛老了,我這就回去告訴我爺爺一聲。」
劉老和葛老也站了起來,幾乎同聲說道︰「恩,走吧。」
男人點點頭,跟劉老和葛老一起走了出去。
劉老和葛老把男人送到門口,看著他離開,這才轉過身。還沒等他們走進去,一直在亭子里等著的韋名揚便喊了起來︰「劉老,葛老,我在這里。」
嗯?呃劉老和葛老對望了一眼。要不是韋名揚突然出聲,他們肯定會把韋名揚還在等著這件事給忘記。
說話間,韋名揚已經來到了劉老和葛老面前,他看著劉老和葛老笑了笑,又道︰「劉老,葛老,兩位忙完了?」
劉老和葛老點點頭,表示忙完了。
見他們這樣,韋名揚也沒在意。高人嘛,都是這個樣子。他在心里說道。
「這麼晚還來打擾兩位,真是很不好意思。希望兩位不要見怪。」韋名揚抱歉的看著劉老和葛老說道。
葛老淡淡的應了句‘沒什麼’。劉老說道︰「韋先生,你來這找我們有事嗎?是不是你妻子的病情有什麼變化了?需要我們去幫忙看看?」劉老還惦記著唐蘭的病這件事。他行醫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麼奇怪的病癥,這使他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听劉老這麼問,韋名揚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說起來的話也算是跟我愛人的病情有關吧。」
「什麼叫說起來也算有關?難道說這其中還有別的什麼?」葛老在一旁說道。
「進去說。」劉老緊接說道。
「好。」韋名揚應了一聲,跟著劉老和葛老回到了竹樓里。
走進竹樓坐下後,劉老說道︰「韋先生,你接著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韋名揚心中已經沒了那種尷尬的情緒,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是這樣的劉老,葛老,我兒子一個朋友也是學中醫的,她給我愛人配了一些藥丸,說是可以控制我愛人的病情。並說可以治療好我愛人的病。她說的太玄了。我又不懂這些,二位又都是中醫界的大師,所以,我想請兩位幫我看看這藥丸的成分如何,是不是可以控制我愛人的病情,我愛人用的話會不會給我愛人的身體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麻煩兩位了。」又說一句客套話,韋名揚便把嬌嬌給唐蘭的那瓶藥拿出來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劉老和葛老听完韋名揚的話以後,兩個人同時把眼神移到了那個精致小巧的瓶子上。最後,葛老說道︰「韋先生,你說他是你兒子的朋友,也是學中醫的?還給你妻子配了藥?說是可以醫治好你的妻子?他今年多大了?叫什麼?」
劉老和葛老都很好奇是哪個同行竟然比他倆還要厲害,能看出唐蘭得了什麼病不說,並且還能治療好唐蘭。可他們想來想去,也沒想到有誰會比他們的醫術更加高明。
所以說,好奇的同時,他們並不相信這是真的。他們此時此刻根本沒把什麼可以治療好唐蘭這事放在心上。唐蘭的病情他們可是看過的,根本無法根治,只有忍受痛苦等死的份。要麼就直接自殺,一了百了。
韋名揚也知道劉老和葛老不會相信那些話,他也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冒昧。但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但凡是有一點唐蘭活下去的機會,他都會去嘗試,不會放棄。他說道︰「是的劉老,她是我兒子的朋友。今年二十來歲,叫戴嬌嬌。跟她哥哥一樣從小就學中醫術。她說可以治好我愛人的病。」
劉老和葛老本還在漫不經心的想著會是哪個同行因為巨額賞金鋌而走險的接近韋名揚的兒子,騙韋家的人時候,听韋名揚這麼一說,他們同時怔了下。
二十來歲?戴嬌嬌?這明顯就是個女孩子的名字。這……這……
劉老和葛老對望一眼,他們都在自己眼底看到了好笑之意。一個小丫頭也敢說那樣的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瞬間,劉老和葛老就把嬌嬌歸攏到了愛慕虛榮一類的女孩子。他們都認為是嬌嬌騙了韋哲。他們更覺好笑的是韋名揚一個在商場滾爬了那麼多的年的人精竟然也把這事當真了,還真拿著藥來找他們。難道他們看起來是三歲小孩子不成?就那麼好騙的?
心里好笑之余,劉老和葛老都把這件事當作是了一個惡作劇,根本一點都沒放在心上。一向說話很臭的葛老拿起藥瓶對韋名揚直接說道︰「韋先生,你這麼大歲數的人,怎麼也會相信一個毛孩子的話?更離譜的是你竟然還拿著藥跑到這來找我們。就算是再不懂中醫術的人,也不會讓一個毛孩子來開藥。二十來歲,只怕常理都還沒掌握好。」
斜了韋名揚一眼,在韋名揚明顯尷尬的表情下,他直接打開了藥瓶,一邊把藥丸往處倒,一邊又說道︰「亂吃藥那會吃死人的。你怎麼連這點常識都不懂?幸虧你沒直接給你妻子用。不然……」
葛老一下子住了嘴,他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起來。只見他雙目圓瞪的盯著在他手心里滴溜溜的滾動著,卻散發著一股叫人聞到後就感覺疲憊盡消,身體明顯輕松很多的小藥丸,在心里不敢置信的叫道︰這種傳說中的聖藥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現實生活里?
不,這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