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鐘蹲下抱起她道︰「雪瑤,還認識我嗎?」
「你是給我治病的叔叔。」
「真棒!」
秦鐘放下孩子道︰「讓叔叔看看,雪瑤恢復的真是不錯,很快就完全好了!」
從孩子的小臉上看,短短一個星期,除了被咬去的一塊還有凹陷之外,其它被撕裂的傷口已經完全長好,目前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粉色痕跡。
用劉墉的話說,這簡直就是醫學史上的奇跡,一旦曝光出去,必然掀起一場醫學革命。
小雪瑤很懂事的道︰「謝謝你,叔叔。」
「為什麼要謝我?」
「因為,我受傷之後,就沒有看到我的爺爺、爸爸、媽媽笑過,但是這幾天,他們都會笑了,我喜歡看到他們笑,我不想他們不開心,是你讓笑容又回到了他們的臉上。」
雪瑤母親小蓮听到孩子童真的話語,忍不住背過臉去抹眼淚。
秦鐘笑了笑︰「人小鬼大啊!
來,叔叔再給你上點藥,可能會有些疼。」
「我不怕疼!」
小蓮道︰「許縣長……」
秦鐘搖搖頭︰「嫂子,叫我秦鐘就好了。」
「那我就高攀了,秦鐘,孩子臉上的紅色印記會消掉吧!」
人心總是不自足,本來,絕望的小蓮只希望保住孩子的小命,現在孩子的臉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她又開始擔心將來孩子臉上會留下什麼印記。
當然,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一點也是無可厚非的。
劉墉道︰「小蓮,秦鐘你還信不過,這個問題我可以給你解釋,傷口剛剛長好,肉是新的,要顏色跟其它地方一樣,需要一個吸收融合的過程,這個過程時間不會太長。」
听到劉院長如是說道,小蓮一顆心才放回了肚子。
「閉上眼楮,疼就哭出來。」
秦鐘食指在孩子臉上傷口處滑過,頓時,所過之處,都滲出了細細的血珠。
小雪瑤死死咬著唇皮,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就是沒吭一聲。
秦鐘點點頭,將帶來的藥抹在了傷口處,然後道︰「好了,根據這個情況,估計再有半個月就差不多了,我也不用來復查了。」
撲通一聲,小蓮跪在了地上,抿著嘴,紅著眼楮道︰「許縣長,我們全家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請受我一拜。」
秦鐘馬上扶住小蓮︰「嫂子,請起來,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跟雪瑤的爺爺是同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自願的,沒有想要你們什麼回報。」
韓亞明上來握著秦鐘的手搖晃道︰「等孩子出院了,我們全家再好好謝你。」
「好。」
本來,秦鐘還要看看張耀輝的,一打听,那家伙早就出院了,一來秦鐘處理的及時,二人有了愛情的滋潤,那小子恢復神速。
離開醫院後接到了高瑞國的電話,高瑞國听說他在市里,讓他到市委找他。
在門衛處通報了之後,走進市委大樓,直接找到了高瑞國的辦公室。
秘書將他領了進去,並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帶上門走了出去。
秦鐘道︰「高書記,今天都不休息?」
「今天接待了一個外商。」
「領導真是日理萬機,一定要注意身體呀!」
高瑞國笑了笑︰「我的身體不知道有多好,你這次過來,是為了明天出庭吧!今天找你來,是要給你說一件事。」
高瑞國想將組織的決定提前告訴秦鐘,可是就在這時,高瑞國的手機響了起來。
作為龍陽市的一把手,能夠直接打他手機的人並不是很多,他看了一眼,馬上站起來,接通了道︰「徐書記,您好!」
原來,打電話過來的竟然是省委書記徐天南。
「今天沒有休息?」徐天南漫不經心道。
高瑞國道︰「正準備向您匯報,您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今天跟著麥省長、張副省長接待了三本豬食會社的柳生景富。」
听到這個名字,秦鐘的眼皮微微一抖。
「談的怎麼樣?」
「他們決定投資。」
「哦,據我所知,這個投資還不小。」
高瑞國點點頭︰「從企劃書上來看,確實不小。」
徐天南道︰「跟日本人合作,要存著十二分的小心,天下沒有不要錢的午餐,不要被人家算計了,還高興的幫人家數錢。」
「徐書記提醒的是。」
「日方有沒有什麼具體的要求,听說你們法院明天會開庭審理日本人的案子。」
高瑞國道︰「有,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柳生景富當場提出要求許副縣長配合他們公司在華的一切工作。」
一旁的秦鐘突然瞪大了眼楮,不知道那個柳生吃錯了什麼藥。
徐天南沉吟片刻道︰「這樣的要求,豈不是要把秦鐘調到你們市的招商辦?」
高瑞國道︰「是這樣的,我們幾個已將討論過了,準備調整秦鐘的工作,讓他到招商辦擔任副主任一職。哦,現在秦鐘就在我的旁邊。」
徐天南道︰「你有沒有吃透日本人的用意?」
高瑞國不明白徐書記話里的意思,徐天南繼續道︰
「這樣吧,近期,省委黨校有個培訓班,為期一個月,讓那小子參加一下,提高一些思想政治覺悟。」
「呃……這個……」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那就這麼定了。」
「好的。」
高瑞國放下手機,對著秦鐘露出一抹苦笑︰「你都听見了,現在你可是個香餑餑,省委書記欽點你去上黨課,估計要委以重任了吧!」
秦鐘道︰「你剛剛不是要調我來市招商辦?」
「我們市委是這麼個意思,可是徐老大一句話,我們都得服從。」
秦鐘笑了笑︰「這麼說,我還要去上那個什麼勞什子黨課,那還不枯燥死了。」
高瑞國板起臉孔道︰「許副縣長,這就是你的覺悟不夠了啊!
這話你敢不敢在徐書記面前說。」
秦鐘靦腆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高瑞國也微微一笑︰「這是資歷,是政治資本,往往參加黨校培訓的有兩種人,一種是要被組織拋棄的,一種是組織要重點培養的,等你拿到這個黨校的結業證書,只怕還能有所提升。」
秦鐘搖搖頭︰「沒有那麼樂觀!」
高瑞國突然大呼小叫道︰「天哪,秦鐘你才二十三歲吧!二十三歲的副處……」
高瑞國搖頭,沒有說下去。
秦鐘正打算離開的時候,高瑞國問了句︰「秦鐘,你跟柳生景富認識?」
秦鐘點點頭︰「不僅認識,還有點過節。」
高瑞國皺起眉頭︰「這樣啊,那麼他的行為就值得商榷,需要仔細推敲了。」
看到高瑞國凝結著的眉頭,秦鐘道︰「高書記,你不用為我擔心。」
高瑞國噗嗤笑出了聲︰「我哪里是為你擔心,現在整個蜀南省從上到下都看好這個投資,我擔心對方居心不良,到時候損失的還是咱們的利益。」
秦鐘苦著臉︰「原來是這樣,我真是自作多情了,不說了,我走。」
當晚,秦鐘將上次幾個人叫到一起吃飯,張耀輝也是輕傷不下火線,秦鐘定在了居酒屋,居然沒人反對。
大家在居酒屋的樓下集合的,看到來的差不多了,秦鐘笑道︰「你們都不害怕。」
秦子衿、胡冰冰同時道︰「有你在,怕什麼?」
高曉雨拉著張耀輝的手道︰「我們這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就不相信,他不想開這個店了。」
何江龍仍然是一個人,他的目光偶爾掠過張耀輝同高曉雨的十指相扣時,就會變得有些黯然。
就在這時,一輛奔馳3停在幾個人的身側,亢若蓉的笑臉露了出來︰「各位,我來晚了。」
何江龍嘀咕道︰「她怎麼會來?」
秦鐘道︰「給你找個伴啊!馮總沒空,秘書就來了,你不會介意吧!」
何江龍嘴巴動了動,沒有說話。
秦鐘一行剛剛走進酒館,門口一輛加長奔馳停下,一個穿著和服的打開車門,柳生景富和他的保鏢、秘書走下了車,他眯著眼楮看了看,剛剛上樓的一個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中村,還記得上次在你酒館打傷石井的那個中國人嗎?」
原來穿和服的就算居酒屋的老板中村一郎,听到柳生景富問話,中村雙眼閃過一道殺氣︰「他化成灰我都認識,總有一天我要向他挑戰。」
柳生景富道︰「這個人不簡單,我不是他對手,不知道你怎麼樣?」
中村臉色一變,柳生景富不但是個武學奇才,也是年輕一輩中極其狂傲的一個,從來不想任何人低頭服輸,但是這一次居然親口承認自己不如一個中國人,也不由中村不重視。
柳生景富旁邊的保鏢藤田一夫也道︰「我也要領教一下這個人。」
柳生景富笑了笑︰「進去吧!」
中村弓腰道︰「請。」
一行人經過大廳時,恰恰看到秦鐘幾個人坐在過道旁有說有笑,中村冷哼一聲,帶著柳生景富朝包廂走去。
秦鐘不認識中村,卻認得柳生景富,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在日本,大家是仇敵,但是這廝來到中國後,就是投資商了。
秦鐘自己又是一個官員,有很多掣肘的東西啊!
柳生景富一行人剛剛消失,亢若蓉吁了一口氣道︰「好重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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