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宇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兄弟,這件事要是成了,你以後就是我親兄弟。哥哥我知道你的能力,我只有一個要求,以後不要再來煩我們兩個,哪怕再出點血,你看著辦。」
「成,我這就去。」秦鐘說干就干。
「別呀,這都到了飯點了,咱們一起吃個飯,歇歇再去。」李長宇道。
「你不著急?」秦鐘覷著李長宇笑道。
「急歸急,可你是千里迢迢來救火的,我也不能把兄弟用的太扎實不是。」
秦鐘點點頭︰「行,吃個小便飯就行,喝點白的壯壯膽。」
三人要了兩葷兩素四個菜,李長宇開了一瓶五糧液,葛春麗陪著吃了一碗米飯,就回房去了。
秦鐘端起酒杯︰「老李,為了你再次進入圍城再干一杯。」
「呵呵。」
李長宇指了指秦鐘道︰「雖然說,人到中年再談愛情很奢侈,可是我覺得,我跟你嫂子是互相需要彼此,離不開彼此,我覺得是找到了真愛。」
秦鐘吃吃笑著,沒有說話。
李長宇搖搖頭︰「我們兩個人相處十年,我沒有對她承諾過什麼,沒有為她的升遷上位出過力,也沒有為她花過一分錢,反而,她將我的吃飯穿衣,甚至是煙酒錢都包了。」
秦鐘眨眨眼楮︰「嫂子有沒有妹妹。」
李長宇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給我介紹唄,這樣的人品,打著燈籠也找不著啊!有這種好事,咱們肥水不流外人田。」
「去去去,你小子花心大蘿卜一個,哪像我這麼專情,我即便有小姨子也不放心交給你。」
秦鐘鄙視道︰「我看你是放心自己留著。」
李長宇發出一陣有些猥瑣的「嘿嘿」的笑聲︰「秦鐘,給你說個段子,有個說法,叫做‘小姨子是姐夫的半個**’,不知道你听過沒有?」
秦鐘搖搖頭,衣服興致盎然的樣子。
李長宇呷了一口酒︰「話說夫妻倆回娘家,晚上,妻子跟妹妹同床,半夜,妻子一翻身,摟抱著妹妹,妹妹就嘟囔著道︰‘姐夫,別鬧了,我姐在呢!’」
秦鐘笑點比較低,一口酒差點噴在了李長宇的臉上,笑道︰「老李,有點意思啊!」
「開玩笑了,喝酒,人生幾何,難得一知己,等明天事了,咱們喝個痛快!」
「好啊!」
秦鐘又道︰「老李,你現在還是常務吧!」
李長宇點點頭︰「承兄弟你貴言,省里沒有讓我坐冷板凳,我在市里還是有些話語權的。」
「那你這不是雙喜臨門。」
「算是吧!」
「得,再喝兩杯,我去給你辦事去。」
「慢慢喝,不急。」
李長宇同秦鐘踫了踫酒杯,喝了一小口,道︰「秦鐘,你對東州市的基礎建設觀感如何?」
秦鐘微笑道︰「你是讓我說真話,還是……」
「就咱們倆,當然是說真話!」
「老工業基地的模樣,空氣很差,根本談不上城市規劃。」
李長宇拍著桌子道︰「連你一個外地人都看得出的東西,那些常委一個個眼楮瞎了,我一次次提出舊城改造,都被否了。」
「嗨!」
秦鐘一擺手︰「那得多大的工程,肯定是各方利益劃分不均,所以才被否了,舊城改造是遲早的事,就看讓什麼人來做。」
李長宇眯著眼楮︰「你倒是看得透徹。」
秦鐘有些不好意思︰「有些班門弄斧了啊!」
「哎!咱們倆是兄弟,你有話隨便說。」
「說完了,我也覺得這是勢在必行的事,你那里有沒有資質過硬的建築公司,介紹幾個,我先做個方案。」
「你們這里沒有?」
「如果讓我抓這件事,我一定不用本市的企業,瓜田李下,不好!」
秦鐘豎起大拇指︰「想法是好的,只怕到時候由不得你自己,再說了,現在不是流行轉包嗎?人家給你到上幾回手,說不定又回到本地企業手中。」
李長宇點點頭︰「我明白,這是後話,再說吧!」
秦鐘端起酒︰「今天最後一杯,干了吧!」
當一聲,二人干了玻璃口杯中的酒,李長宇往瓶子一看,靠,不知不覺,一瓶酒就這麼被分光了,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
「吃點什麼主食?」李長宇問道。
「不了。」
秦鐘站起來道︰「吃飽喝足,等我的好消息。」
「你還要開車?」李長宇追出來問。
秦鐘扭過身子︰「放心,我不會酒駕的,他們測不出來。」
……
華燈初上的時候,秦鐘駕車混入了東州市市區街道的車流,市區主街道倒是也有幾家像樣的酒店、飯館和賣場,路上的車也不少。
打開導航,一路向火車站方向開去,他早已將胡登峰的容貌記在心中。
搖頭笑了笑,沒想到自己還會被人請來干這種事,秦鐘知道,李長宇和葛春麗,一個是不方便出手,一個是不忍心出手。
不過,秦鐘覺得自己也應該確認一下,莫要被老李花言巧語的一面之詞騙了,讓自己為虎作倀,害了老實人。
將車停在廣場,還沒下車,就有一個老頭過來。
秦鐘伸出頭,老頭道︰「五塊錢一個小時。」
「不要票。」
「三塊。」
秦鐘爽快的掏出三塊錢,下了車。
向燈火輝煌的火車站大廳走去,秦鐘發現這個火車站倒是挺氣派的,雖然趕不上首都,卻同省城火車站不遑多讓。
整個車站做成了船帆的模樣,除了鋼結構,就是通透的玻璃,晚上燈光一照,顯得光怪陸離,美輪美奐。
秦鐘目光搜尋著烤腸的小車,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接頭後傳來徐嬌嬌的聲音。
徐嬌嬌有些責怪道︰「秦鐘,忙什麼呢!」
「你猜。」
「嗯,听你的心情不錯嘛!事情都解決了?」
「嗯。」
「你看你這麼大的事都不給我說一聲,要不是我爸告訴我,讓我安慰安慰你,我都不知道。」
秦鐘吸了口氣︰「都過去了!」
「我听說張書記他……」
「唉,是我害了他!」
「秦鐘,你怎麼會這麼想,這件事我爸也很自責,他說對你也有些愧疚,讓你受委屈了!」
「那你回來安慰安慰我唄!」
「好啊,你在哪里?」
「算了,張書記已經入土為安了,我只有繼承他的遺志,繼續同黑惡勢力作斗爭。」
徐嬌嬌道︰「這就對了,這才是我的秦鐘,我問你,你到底一天都在忙什麼,雖然我知道你女人不少,可是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啊!」
「哎呀,你批評的對,我這個人不會關心人,以後一定注意,其實,我會想你啊,每晚一上床就會想起你。」
「去死!」
隔著電話,徐嬌嬌「格格」笑了起來︰「老實交代,在哪瀟灑呢?」
秦鐘道︰「我現在在東洲,一個黨校同學結婚,我過來參加婚禮。」
「可以嘛!黨校同學都處到這份上了,你不需要女伴?」
「需要啊,你能過來嗎?」
「你有需要我就來。」
「我需要,太需要了。」
「呵呵,行,明天早上十點到機場接我。」
「一言為定。」
秦鐘掛了電話,看到一個老鄉正蹲在台階旁邊抹眼淚,旁邊一個蛇皮口袋,里面露出一個大紅的被角,看樣子,應該是外來打工的。
秦鐘皺著眉頭走過去,蹲下來問道︰「老鄉,你哭什麼?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老鄉看了秦鐘半天,方才唉聲嘆氣道︰「倒霉,算了,不說了,說也沒用!」
秦鐘微笑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沒用?」
老鄉四十多歲,臉上溝壑縱橫,黑瘦黑瘦的,雙手粗糙,布滿裂口,一看就知道,多半是在城里工地上干活的。
老鄉又看了眼秦鐘,覺得這個年輕人不像是什麼壞人,傾訴一下也是好的。
他道︰「我春節後來城里工地打工,前兩天老家打來電話,說老婆在家病了,需要錢治病,可是工地還沒到發錢的時候,我好不容易央求老板給我提前付了兩千塊,買了火車票準備回家,可是這還沒上車,票和錢就一塊丟了啊!」
老鄉說著不住搖頭︰「老婆躺著縣醫院的床上,等著這錢救命呢!」
秦鐘點點頭道︰「你確定是自己丟了,還是被人偷了?」
「八成是被偷了,你看。」
老鄉將裝被子的蛇皮口袋讓秦鐘看了看,那里有被刀片劃開的口子。
「有人知道你這里面有錢?」秦鐘問道。
老鄉鎖著眉頭嘟囔道︰「不應該呀!」
他努力回憶著,突然一拍大腿︰「我上廁所的時候拿出來一回,從廁所出來又放進去了。」
秦鐘點點頭︰「八成是那一會被人盯上了。
現在火車票是實名制,他拿去用處不大,不過這錢……」
秦鐘搖搖頭︰「報警了沒有?」
「報了,可是車站民警說不夠三千,沒法立案。」
「什麼?還有這規矩?」
秦鐘拉著老鄉站起來,「放心,這是交給我,我給你辦了,帶我去見見那個民警。」
老鄉又看了看秦鐘,心說︰現在還有這麼熱心腸的人?不能再是騙子吧?去球,該死求朝天,不死好過年!我除了這把骨頭,也沒啥好騙的了。
值班室的民警正在崗亭里玩手機,早就發現兩個人站在窗口,愣是不抬頭。
秦鐘頓時有些火了,用手拍打窗口的玻璃,沒兩下之後,小民警戀戀不舍地放下手機,站起來推開小門,一臉的冷峻︰「干什麼呢,不會說話?玻璃敲壞了,你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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