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駐京辦在古代的前身是會館,中國國民黨就是孫中山在湖廣會館里建的,魯迅先生的《狂人日記》也是在紹興會館里創作的。當時的會館主要集中在北京的崇文宣武二區之內,以宣武區最多。由于有了眾多的會館,匯集了大量的文人學者,還產生了宣南文化,而宣南文化又是北京文化最主要的組成部分,現如今,大多數會館成了居民大院,甚至成了危房,很令人遺憾哪。」
「有什麼好遺憾的,該存在的依然存在,不存在的自然會被歷史淘汰。」
陳曉楠笑道︰「這話不假,時代的車輪在不斷進步,你看現在國家就取締了所有縣級的駐京辦。」
同陳曉楠結束了通話,秦鐘微微嘆了口氣,既然陳曉楠這麼說,那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下一步,就應該是等著組織部找自己談話了。
突然,秦鐘的耳朵微微一抖,他猛然矮身,讓過了孟雪蒙眼楮的小把戲,同時,肩頭輕輕一頂,就頂在了一處綿軟之物上。
隨著一聲驚呼,秦鐘慢慢轉身,看著撐著小蠻腰氣呼呼的孟雪,他呵呵笑開了。
孟雪也搖頭笑道︰「一點兒都不幽默,哥,剛才听見你嘆氣了,怎麼回事?我听說男人不能老嘆氣,容易腎虛。」
「切,虛不虛我不知道,別忘了,我是醫生,就算虛了,我也能治。」
「哦,也對哦。對了,听說你要去京城任職?」
「怎麼連你也听說了?」
孟雪抿著嘴微微點頭︰「什麼時候跟我回家一趟?」
秦鐘一拍腦袋︰「對呀,最近我有空,你安排吧!」
「真的?」
「當然。」
孟雪激動地上前親了秦鐘一口,秦鐘猛地瞪大了眼楮,看到秦鐘反應如此強烈,孟雪俏臉一紅,撒手退後幾步,露出一抹小女兒的嬌羞之態︰「哥,人家……人家是太高興了。」
秦鐘聳了聳肩膀︰「哦,沒關系,這種方法我不排斥。」
孟雪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突然捂住紅潤的小嘴︰「哦,對了,差點忘了,有人找你。」
「誰?」
「高媛媛。」
「她?她在哪里?」
孟雪用小手指了指門外,秦鐘點點頭︰「既然來了,就讓他進來吧!」
片刻後,高媛媛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左邊臂膀有一只黑色的套袖,上面繡著一個暗金色的「孝」字,秀發間還別著一朵白色的小花,紅著眼眶的她,綻放著一股淒楚艷麗之美。
「你來干什麼?」
「我爸爸已經入土為安了,我來謝謝你。」
「為什麼?」
秦鐘看著淒淒楚楚的高媛媛,道︰「為什麼?」
高媛媛眼皮微抬︰「你明白的。」
秦鐘點點頭︰「你好了?」
「是,身心都好了,也可以說都死了,過去的高媛媛已經死了,現在我要新生。」
「好,年輕人就應該這樣。」
高媛媛口角抽了抽,算是笑了︰「切,弄得你好像多大似的。」
「反正比你大,不過,」秦鐘目光掃過高媛媛高聳挺拔的胸脯︰「當然,也不是全部。」
高媛媛秀眉微微一蹙,隨後搖頭苦笑︰「我就是來跟你打個招呼,我退學了,我要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說著,高媛媛毅然轉身,咬著唇皮,低頭向門外走去。
這一刻,她的背影顯得那麼孤寂,那麼悲壯。
「等等。」秦鐘出言道。
高媛媛輕輕「嗯」了一聲,卻是沒有回頭,秦鐘道︰「你有我的聯系方式吧!不管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不管身在何處,只要你打我的電話。」
高媛媛轉過身,背著手,挺起顫巍巍的胸膛,微笑的道︰「這算是承諾嗎?」
「隨你怎麼想啦!」
「你是不是對每個女孩子都是這樣,隨意許下承諾?」
「我……」
高媛媛再次轉身,豎起手掌搖了搖,消失在視線之外。
孟雪看到秦鐘眼楮發直,嘆氣道︰「哥,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情聖,如果你追出去,她說不定會倒入你的懷中。」
秦鐘一擺手︰「切,那樣我還不得累死。」
「耶,我看是把你美死吧!」孟雪搖搖頭︰「不過話又說回來,高媛媛確實挺可憐的。」
「行了,不說她了,你趕緊買機票,咱們明天去你老家。」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太好了,我準備一切,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辦事我放心。」
孟雪甜甜一笑︰「哥,謝謝。」
「咱誰跟誰……」一句話沒說完,惱人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或者說是一種習慣。比如說,現在敢停電一天,那麼似乎世界末日就來了,停水就更糟糕。再比如說,你一直有車,但是有一天你車被人借走了,你可能會覺得一天到晚都沒有精神。
電話也是這樣,要是你一天不拿手機,心里只怕要空落的要死。
可是,有時候,它就響的不識時務。
看到來電顯示上是「楚雲飛」三個字,秦鐘朝孟雪擺擺手,接通了電話。
楚雲飛道︰「秦鐘,現在有空嗎?如果有就到市委來一趟,高書記找你有事。」
「雲飛兄,提前透露一下,到底是什麼事唄?」
楚雲飛笑道︰「我可是很有原則的,該保密的絕對守口如瓶,所以,你就別想了。不過,可以給你透露一點,那就是好事。」
「呵呵,咱這能力,總能逢凶化吉,否極泰來,壞事到我這兒總能變成好事。」
「去去去,別自夸了,麻利的過來,事關你的前途命運。」
「成,我坐火箭過去。」
驅車來到市委大院,一路綠燈,輕車熟路的來到高瑞國的辦公室門口,門沒有關,里面透出淡淡的煙味兒,從門縫里,秦鐘看到里面的人不少。
上前剛要敲門,楚雲飛一把拉開門,露出了笑臉,「秦鐘,快請進。」
秦鐘朝里面幾位領導點點頭,幾個常委他都是認識的,可是,他沒想到潘杰也會出現。
楚雲飛想要隨手將門關上,高瑞國道︰「別關,讓我少抽點二手煙。」
冉宏昌、何美松、倪志強幾個煙槍都掐滅了煙蒂,楚雲飛給秦鐘搬了一張椅子,秦鐘就這樣坐在了幾個人的中間,而且只是**佔了一個角。
高瑞國笑道︰「秦鐘,這幾個人都認識吧!」
秦鐘點點頭︰「冉市長好,何市長好,倪部長好,潘檢察官好,楚秘書好。」
楚雲飛噗嗤一笑︰「秦鐘,我不是領導,不認識也不要緊。」
其實,秦鐘心里頗不是滋味,在座的幾個領導當中,就有兩個跟他不怎麼對付。
冉宏昌因為兒子的事,早已止息了爭斗之心,接下來的時間,完全是在混日子。不過,他對秦鐘是有意見的,所以,怎麼著,也要找機會給秦鐘使使絆子,再不然,惡心惡心也是好的。
倪志強就更不用說了,他一直猛烈的追求秦子衿,直到秦子衿宣布辭職,他才輾轉得知二秦關系匪淺,本來,已經將秦子衿當成囊中之物的倪志強怎能不恨,這恨猶勝那「殺父之處,奪妻之恨」。
所以,這兩位沒怎麼正眼瞧秦鐘,他們當然也知道領導已經決定了對秦鐘的任命,靠自己是無法改變的,可是,想讓我表態,哼,絕沒有好話。
秦鐘向來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主兒,所以,他掃過兩位領導的目光也是沒有焦點的,最後,他的焦點落在了潘杰的臉上。
秦鐘開口道︰「潘檢察官,你怎麼會在這里?」
潘杰微微一笑︰「跟你一樣。」
「啊,你難道也要去……」
潘杰知道秦鐘會錯了意,他想,秦鐘肯定以為自己要跟他去駐京辦搭班子呢,他笑著補充道︰「我跟你一樣,是來接受組織的任命的。」
「哦,你在哪兒高就?」
潘杰沒有說話,示意秦鐘,將話頭交給高瑞國。
高瑞國搖頭無奈笑道︰「看來我今天是多此一舉,不過,來都來了,就由倪部長宣布一下咱們市黨委常委會上的討論結果。」
倪志強點點頭,煞有介事的戴上了花鏡,習慣性的用手指梳理了幾根數得過來的毛發,開口說道︰「經過龍陽市市委黨委會討論,通過以下決議,潘杰同志出任市常務副市長一職,陳曉楠同志出任副市長一職,秦鐘同志任市政府駐京辦主任。」
秦鐘一下瞪大了眼楮,市委這次調整不可謂不大,而且,常務副市長的提名,似乎市里也不是能夠完全做主的。
倪志強接下來的話解答了秦鐘的疑問,他道︰「駐京辦主任一職,由市政府常務會就能決定產生,但是,常務副市長和副市長的人選,只是初定,只有通過開春兩會選舉,才是具有法律效力的。」
倪志強說出這樣的場面話,秦鐘都覺得有些好笑,既然人選已經出來,市委市政府已經通過,那麼下來的兩會不過是走走過場,還能有什麼懸念嗎?
再說了,潘杰的背後只怕還有省委省政府的影子。
倪志強的聲音落下後,高瑞國道︰「秦鐘,有沒有什麼負擔?」
秦鐘道︰「當然,听說到了駐京辦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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