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琛看著小屁孩的偷笑,大手一揚,就把她撈在了自己懷里,一只手咯吱著她裹在衣領里的脖子,微涼的大手接觸溫暖的皮膚,小屁孩立馬縮了脖子。
顧子琛卻是不管,只笑著問︰「還敢不敢?敢不敢?」
小屁孩身子在顧子琛懷里扭著,哈哈的笑個不停,最後最後眼眶紅紅的,只能求饒︰「琛琛,我錯了,我不敢了。」
兩條胖腿瞪著,兩只手想拿開顧子琛的大手,奈何手短,根本就踫不到。
顧子琛見小屁孩求饒,拿開手,把小屁孩抱在了懷里,「看你還講不講禮貌,這小顧是你該叫的嗎?」
「哼!」小屁孩臉一繃,從顧子琛身上跳了下來,跑到了念長青身邊,「太爺爺,琛琛欺負我!」
一邊撅著嘴,一邊蹭著念長青。
只是話剛說完,小屁孩頭上又挨了一下。
「沒大沒小的,叫琛琛本就沒禮貌,怎麼能跟太爺爺一起叫‘小顧’呢?」念長青瞪著大眼,佯裝生氣的看著小屁孩。
聞言,小屁孩的嘴巴撅的更高了,卻沒再說什麼,乖乖的從旁邊搬了把矮凳,坐在了顧子琛身邊。
「小顧啊,寸寸平時都被薇薇給慣壞了,這性子十足十的也不知道像了誰?忒頑皮了!」
念長青嘆了口氣,看著自娛自的小屁孩,心里又是一陣心疼。
顧子琛眉間帶著隱隱的笑意,在念長青說完那句話後,把手放在了小屁孩的頭上,無聲的說了句︰「像我唄!」
屋內安靜無比,隨著時間的推移,外頭的天也漸漸黑了下來。
寂靜的四周,只能听見偶爾傳來的鳥叫聲,甚至連腳步聲也听不到。
看著跳躍的火盆,念長青臉色越來越凝重,礙于小屁孩在,手里拿著煙桿兒也沒敢抽。
顧子琛也不例外,心里開始不安定起來。
小屁孩原本還是很安靜的坐在顧子琛身邊,到最後,屁、股下就跟扎了針似地,不停的扭來扭去。
透過窗戶,看著已經徹底黑透的天空,把手里的紙團兒一扔,站了起來,跑去了門邊,把門打開了一個縫隙,瞬間就有寒冷的風吹進來,風中似乎還夾雜著白色的東西。
「太爺爺,下雪了!」小屁孩探進頭來,臉帶興奮的跑了進來,小手掌攤開,「琛琛看,雪!」
顧子琛一看,只有一點水漬在在小屁孩手掌里。
「融化了!」小屁孩把手掌上的水拍掉,就要再出去。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腳步聲,念長青突地從凳子上起來,半彎著腰,大步出了房門。
顧子琛跟在後頭,到門口時,把小屁孩也抱了起來。
原本打算跟出去的,走到門口的念長青卻突然回頭說︰「小顧,你帶著寸寸呆在屋里,我去看看,馬上回來。」
萬一出個什麼事,被小屁孩看到總是不好的。
顧子琛抱著小屁孩站在房門口,看著念長青步履匆忙的消失在大門口。
天氣很冷,小屁孩把兩只手都放在了顧子琛的懷里,扭頭,「琛琛,為什麼媽媽還不回來啊?天都黑了呢!」
在小屁孩的世界里,隱隱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
「媽媽等會兒就回來了,太爺爺就是去接媽媽回來的。」
「是嗎?是看太爺爺的樣子,好像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呢。」
太爺爺平時都笑嘻嘻的,剛剛出門的時候,臉都不笑了。
小屁孩擔憂的望著門口,放在顧子琛懷里的小手下意識的緊緊的攥住了衣襟。
顧子琛看著突然一言不的小屁孩,只能抬手模了模小屁孩的臉頰,倆人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兒。
顧子琛知道,在小屁孩心里,誰都比不上念采薇的。
小小的心靈,只要念采薇消失不長的時間,心里就會沒有安全感,忐忑不安。
顧子琛心疼!
他知道,這多半的原因是因為沒有爸爸的緣故。
把大衣敞開,將小屁孩裹了進去,柔聲說道︰「放心吧,媽媽等會兒就回來了,別擔心,還有琛琛在這陪著你呢。」
小屁孩點了點頭,眼楮仍一眨不眨的看著門口。
倆人在門口站了沒一會兒,念長青便快跑著進來,面帶急色。
「太爺爺,媽媽呢?」小屁孩扭身迫不及待的問道。
「爺爺,生什麼事了?」
念長青沒管倆人的問話,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顧子琛不明狀況,只能跟在後面。
進了屋,顧子琛就看到念長青在穿厚棉襖,穿了厚棉襖後,還在外頭套了件老式的軍大衣。
這還不算,手里還拿了件,找了個袋子給裝了起來,在房間里翻翻找找,不一會兒,就在櫃子里頭找到了兩個以前夜晚出門打獵的手電筒。
看著情形,顧子琛的心「咯 」一聲,跟著緊了起來。
「爺爺,到底生了什麼事?」大步跨前,面色十分凝重。
小屁孩很無措,雙手揪著顧子琛的衣服,看著走來走去,卻一句話都不說的太爺爺,嘴巴已經癟著了。
「太爺爺,媽媽呢?」語帶哭腔,十分的不安。
等念長青所有整裝好之後,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念叔,你好了沒?」
「好了,好了!」念長青顧不得扣上軍大衣,拿上東西就跑了出去。
直覺不好,顧子琛只能抱著小屁孩快速跟了出去。
院子中,正站著一個同樣著裝嚴實的男子,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雙黑亮黑亮的眼楮,身上的衣服還站著沒來得及融化的雪花。
腳上,一雙棉靴,已經被防水的膠布裹得嚴嚴實實,鞋底邊,還沾著濕潤的黃泥。
那男的看到顧子琛一愣,眼光一掃,就看到在他懷里的小屁孩。
「念叔,這是……。」
「這是琛琛!」小屁孩睜大眼楮打量著那個人,「叔叔,你是誰啊?你和太爺爺要去哪里?是要去找媽媽嗎?」最後一句,說的很慢,帶著一絲隱忍的哭腔。
「我是山子叔叔啊,寸寸!前兩天剛回來,給你送糖吃的那個叔叔,寸寸記得不?」陳景山上前走了一步,露出的眼楮里帶著笑。
「哦!」小屁孩應了一聲,「叔叔,我媽媽呢?」
小屁孩比較關心的是這個。
陳景山剛要開口,被念長青搶了個先,「寸寸,你乖乖跟琛琛呆在屋里,太爺爺這就去把你媽媽給帶回來,你要乖乖的听話,知不知道?」
說罷,呼了一口濁氣,看向顧子琛,「小顧,薇薇他們幾個被困在山上下不來了,我得上山卻把她找回來。」
盡管念長青說的很鎮定,顧子琛卻從他眼里看出了無比的慌張,還有那放在胸前隱隱顫抖的雙手。
顧子琛沒應,把小屁孩放在了地上,高大的身子往前一邁,瞬間變成俯視陳景山。
深邃無邊的黑眸,映著暈黃的燈光帶著無形的壓迫,兩邊顴骨隱隱的動著,清冷的看著陳景山。
「你們回來了,為什麼會落下薇薇被困在山上?」
話語里帶著涼薄的寒意,仿佛要將人凍住一般,讓陳景山一時忘了反應,是身子往後傾斜著,一瞬不瞬的盯著像極了即將怒的豹子一般的顧子琛。
「小顧啊,這不是他們的錯,他們上山後,就分成了好幾撥小隊,原本是約好在山頂集合的,等到天黑也沒見薇薇那隊回來,眼見著天氣越來越惡劣,他們只能先回來通知家里人,以免整個村子的人都擔心。」
念長青上前,把顧子琛往後拉了一步。
顧子琛沒回答,抬頭看著不斷落下的雪花,心像是被人揪緊一般,難以呼吸。
不一會兒,才目光定定的看著念長青。
「爺爺,我上山去找,你身子骨不好,留在家里陪著寸寸。」
著急,恨不得立刻馬上就飛奔去山上。
顧子琛多少知道點念長青的事情。
年輕時,死了老伴,等到中老年時,又死了兒子兒媳婦兒,要讓他在即將邁入墳墓的時候,再失去唯一的孫女兒,那是萬萬承受不住的。
念長青卻是一把否定,「小顧,你對這里不熟,山上道路又險阻,還是留在家里吧,薇薇我就是拼了老命,也會帶回來的。」
心里很忐忑,又有不甘。
憑什麼已經奪取了他兒子的性命,又要來奪他孫女兒的性命?
張景山看著二人的對話,猜到一點,定了定心神,「念叔,這天黑路滑的,還是讓我們年輕人去吧,他雖然不清楚路形,有我帶著,肯定是不會出事的。」
不知什麼時候,小屁孩跑到了念長青腳下,兩只小手抓著他的褲腿兒,「太爺爺,媽媽到底在哪里?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小屁孩眼里閃著淚花,正用期待的眼看著念長青,純真童稚的目光讓念長青心一顫,布滿老繭的手覆在了小屁孩的頭上,喉嚨里像是噎了一口痰,沙啞的說︰「寸寸別哭,太爺爺馬上就去把媽媽帶回來,別哭!」
安慰著小屁孩,自己的眼楮里倒是有了淚花。
一舉一動之間,都透著蒼白的無力,手比剛剛顫抖的越厲害了。
念長青正安慰著小屁孩呢,手上一輕,抬頭一看,原本手上提著的東西,已經被顧子琛奪去。
「爺爺,我一定會把她平安帶回來的。」
目光灼灼,擲地有聲,帶著無比的堅定,听著讓人振奮。
------題外話------
小劇場︰論癱瘓!
琛琛︰還不快起來寫文,我要快點去拯救薇薇!
念采薇︰你還是親媽嗎?還不讓我的白馬王子來救我?
水水︰饒了我吧,我實在起不來了,全身像是散架了一樣,請給我點時間休息休息,琛琛一定會拯救薇薇的,薇薇,你的白馬王子一定會來,我是親媽,親媽啊!
琛琛︰你又不是被人那啥了,全身散架,虧你說的出!哼!
水水︰……。
念采薇︰對啊對啊!
水水︰……
寸寸︰琛琛,媽媽,隔壁房間的床上也癱了四個人呢!
琛琛,念采薇︰……。
ps︰表打我!嗚嗚嗚!我自扇嘴巴子!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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