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歡僅帶了秋韻一個丫鬟,與李嬤嬤一道來到了寧王以及白家眾長輩所在的正院。
甫一走到大廳外,便已听到廳中熱切的交談。伴隨著,還有眾人掩飾不住欣喜的歡笑聲。
「承蒙寧王厚愛,這自是我家若溪的福氣。可是小婦人心里依舊有些不安——您貴為王爺之尊,而我家若溪只能算作是‘小家碧玉’,如何能匹配您的尊貴?」
二夫人句句帶著謙卑,言語間,似要把赫連寧捧上了天。
在這一點上,二夫人秦氏倒也算得上是個聰明人。沒有人是不願意听到恭維聲的,赫連寧自然也不例外。
「呵呵呵,夫人客氣!本王覺得四小姐很不錯,作為本王的王妃,足以匹稱了。」
赫連寧此時的態度顯然不能與退婚時‘同日而語’。
在這‘和樂融融’的氣氛中,白淺歡凝立在門外,進也不是,走也不是。
一旁的李嬤嬤,很是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三小姐您看……老奴並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一句無辜的說辭,倒是將她自己的‘過錯’推得一干二淨。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是二夫人身邊的人,什麼事情是你不知道的?要我看,根本就是你們故意的,故意要讓我家小姐難堪!」
秋韻氣不過地斥責著李嬤嬤,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連她都難堪得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更何況是小姐!!!這些人太壞了!
「小姐,我們回去吧!」
不想主子在這繼續承受**,秋韻出聲道。
「來都來了,不進去打聲招呼總是不好。」說罷,白淺歡舉步邁入了花廳。
見她走入,花廳內眾人的臉真稱得上是‘神色各異’。赫連寧俊顏上仍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太妃與白哲是錯愕詫異;白若溪迅速低下了頭去,咬唇的動作顯示出她此時的不安與愧疚心境。惟獨二夫人秦氏,見到白淺歡走進立刻從座位上站起,原本浮在臉上的笑意早已斂去,瞬間轉換成一副‘悲天憫人’的神色,眼楮里還硬擠出兩滴‘鱷魚的眼淚’。
「三小姐,不是說這兩日身體不太好嗎?怎麼出來了?」
這話,听起來像是包裹著濃濃的關切。然而細細斟酌起來,卻發現話語里的諷刺意味遠要勝過她虛假的關懷。
白淺歡嘴角含笑地盈盈走上前,听了秦氏的話不禁面露詫異,「姨娘可是糊涂了?是您派了李嬤嬤去喚我來的呀。」
秦氏聞聲臉色倏然一變。
而白淺歡仿佛沒看見她瞬間黑沉下來的面色,仍繼續無辜地說著,「本來我身子不安,是不想出來的。可李嬤嬤對我說,寧王殿下過府還帶了許多禮物,要為那天退婚一事向我賠禮。還說是姨娘交代的,這種時刻我不在有失禮數。我這才拖著不太安妥的病軀來到此處。不過看眼下這情形,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
說著,她略顯蒼白的麗顏露出一抹傷色,黯然地低下頭,水光瑩潤的雙眸卻浮動著一縷寒光。身形微顫,不知是因身體尚未康健還是受不住這沉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