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就好辦了。我且問你,月香閣近兩年來每月的盈利不過區區兩三千兩,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男子早在賬冊被白三小姐拿走的時候便預料到或許會有這一結果,因而在來的路上也早想好了說辭。聞听太妃的質問,他立刻露出了一臉無奈的神色,輕聲嘆道,「太妃不知,這兩年,在城中以及城東城西各開了一家酒樓,與我們門庭相抗。生意實在越來越不好做。而有些京中的貴人來用餐,最後卻是簽白條賒欠著。小民生恐得罪了京中權貴,見有人賒賬也不敢表露出絲毫的不滿。久而久之,賒欠的人便越來越多……」
「是嗎?那麼多賒欠的,怎麼我卻在賬本上一個都沒看見?」白淺歡淡聲質問著。
男子臉上有瞬間的慌亂,不過很快即穩定住心神,恭敬地回應道,「那是……是因為我記在了別的賬冊上。」
「哦,原來還有別的賬冊啊。」
白淺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忽然抬步走到男子面前,圍著他轉了一圈。那淡淡打量的眼神,看得男子陣陣心慌。
「三、三小姐在看什麼?」
白淺歡回之一抹盈盈淺笑,「我在看你這衣裳的布料似乎不俗。若我沒記錯,應該是江南來的雲錦吧?」
男子心中一緊,想不到連這都被她看出來了。他悄悄的,正欲將手縮進袖子里,白淺歡卻搶先一步,一邊抓住了他的胳膊,抬高,讓那只來不及躲藏的手顯露于眾人眼下。
就見,男子的中指以及小指上分別戴著價值連城的白玉指環。單看那玉的純質,恐怕就連她們白府的主子們都未必有這麼貴重的飾品。區區一個酒樓掌櫃,卻這般奢侈,令人瞠目!
「太妃姑母,依歡兒看來,這位掌櫃的是不打算說實話了。不若將他送去府衙,仔細地調查清楚。若調查的結果是他真的沒貪月香閣的銀子,我們也好還人家一個清白。您覺得呢?」
听到‘府衙’兩個字,方才還言之鑿鑿的男子頓時雙腿一軟,險些軟倒在地。
他听說府衙那種地方,凡是進去的人就算不死也會被扒層皮。不,他還沒活夠,他才不要去那里面送死!
想到此,他立刻轉眸看向站立于花廳旁側的秦氏,哀聲乞求,「表妹,你快快幫我求個情,我不能被送進府衙,會死人的!」
「表…妹?」
白淺歡故作不解地挑眉看向秦氏,隨即好似消化了這個‘事實**’,眼眉間涌露出一絲歉然,「原來是表舅爺啊!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既然也算得上是咱們白家的親戚,那斷然不能罔顧親情人倫將此人送去府衙。」
「誰說的?」太妃雙目一瞪,冷冷接過她的話,「我白府的親戚里可沒有這種吃里扒外的東西?來啊,把此人送到府衙去,誓要將此事調查得水落石出!」
此言一出,立刻從外面沖進來兩個身形強壯的小廝,一左一右地將男子架住便與往外拖去。
男子見勢不妙,再也顧不了那麼多,淒聲沖著秦氏喊道,「表妹呀,你不能見死不救!我貪下的那些銀子,可是有了一多半進了你的荷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