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以來,太妃對白淺歡的態度有了明顯的改變。面容上早已不見了對她的種種厭惡,倒是眉眼神采多了幾分長輩的慈愛。尤其經過上次的佛寺之事,她本以為三丫頭回來會大鬧一場,或者讓她們的父親為她主持公道,重懲四丫頭。結果,對于佛寺發生之事,三丫頭居然只字未提。如此的深明事理,比之從前可是有了極大的進步和改善。
「不知太妃姑母喚我來,有何事吩咐?」
白淺歡甫一坐下,即開口淡聲問道。至于身後那道恨不得將她狠吃入月復的惡毒眼神,她選擇自動忽略掉。
「今晨,華陽公主府發來了帖子,似乎是一年一次的聚佳宴不日就要到了。華陽公主請你過府小敘。」
太妃此話一出,白淺歡白若溪姐妹露出了截然不同的神色。
白若溪是充滿了向往,要知道,聚佳宴可是能讓她大放異彩的地方。聚佳宴,顧名思義,聚了各位傾國佳麗,往年主辦者華陽公主也會請到來的名門閨雋們比拼一下才藝。最後取勝者,往往能得到華陽公主贈予的一個珍奇禮物。去年,她有幸參加聚佳宴,就曾親自從華陽公主手中接過一把珍貴的玉溪古琴。听說是當年的琴聖風骨仙人遺留下來的,可見其貴重。
與白若溪的向往有所不同,白淺歡則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所謂的聚佳宴,表面上看,是在賞觀時令下的奇花異草,然背後所蘊含的更深一層的意味卻是‘賞人’。
屆時,個府個家的閨雋們少不得要爭奇斗艷一番。而她,實在不怎麼喜歡那樣的場合!
「太妃,華陽公主將日子定在了哪一天?看來,我得抓緊準備起來了。」白若溪一听說要赴聚佳之宴,就已然歡喜得笑不攏嘴。
太妃听了她的話,表情卻是一僵,挑挑眉,道,「若溪,我知道琴棋書畫是你的擅長之處,而且還在城中頗有名氣,但是切不可驕傲自滿。這一次雖說華陽公主親自向你下了貼子,但是我已經稱你抱病在家休養回絕了。這一次,你就好好在家里準備婚事吧。」
白若溪嬌顏上的笑容瞬間斂去。
「為什麼?」緊咬粉唇,似乎難以相信自己竟然被這樣輕易地剝奪了參加聚佳宴的權力。為什麼?往年都是她代表白府參加的。今年,作為準寧王妃,她更應去展現一下風姿,不是嗎?
「四丫頭,我為什麼這麼做,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太妃目光一厲,似乎是在提醒她之前所做的錯事。三丫頭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她便出此毒計陷害于她,若是縱容她在聚賢宴出盡風頭,一旦她得意起來豈不是更要興風作浪?
「我……」白若溪無言以對,一雙滿含著怨懟的美眸望向白淺歡,抿緊的嘴唇突然一松,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直言道︰「還不是因為太妃偏心?三姐姐與我同為白家的女兒,就因為我是庶出,便要受到如此苛待嗎?我是庶出沒錯,但好歹也是要嫁與寧王為妃的,姑母豈可這樣對我?」
「四丫頭!」太妃的聲音里含著一分嚴厲的警告。最近,四丫頭的言行舉止越發有些過分,且矛頭都是指向三丫頭的。她以為她即將嫁給寧王就可以在府中為所欲為了,是嗎?但是她顯然忽略了一點︰寧王固然是京中數一數二的權貴,然而定國侯在京城乃至整個東榆國的影響力絲毫不輸給寧王半分。更何況三丫頭是嫡出,身份上比她尊貴,就算嫁與定國侯也絲毫不比她矮上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