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派出去的小廝回來稟報說寧王府的迎親隊伍已經出發了。
出嫁的吉時快到,白若溪便在喜娘的攙扶下來到正院布置得喜氣一新的主廳拜別府中的長輩。
今天這種特殊的日子,就連葉蓉都破天荒地出現在了喜廳之中。此舉,卻是讓站在一旁的高嬤嬤頻頻皺眉!
夫人太過分了!昨日三小姐出嫁,她就躲著不曾露面。說穿了,不就是因為三小姐嫁給了身有殘疾的定國侯,夫人覺得三小姐丟了她的顏面,才避著不肯來送親的嗎?自己的親生女兒出嫁都死撐著面子不肯露臉,卻來為一庶女送嫁。此事若傳進三小姐耳朵里,她該有多傷心啊!
「若溪拜別太妃,拜別父親,拜別母親,拜別姨娘……」
白若溪一一福身拜別廳中上位坐著的幾位長輩,水眸里盈著淚光,心里卻在大笑。終于可以離開這個‘家’了。在這里,就因為她是姨娘所生,就注定永遠被貼上‘卑微低賤’的標簽。這種看人臉色的日子她過夠了!
從此之後,她要堂堂正正地抬起頭來做人。她不再是侍郎府里的區區一介庶女,她是寧王的正妃,是人人都要爭相巴結的貴人……
一一拜別了府中長輩,按照事先推算的時間,寧王府出來的迎親隊伍應該到了才對。可是一眾人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小廝來稟報。眼看著便是正午了。迎親的時辰一般都在正午之前,一旦有所延遲就會被視為不吉利。
逐漸的,白哲的臉色有些難看了起來,頻頻吩咐下人出府打探。
白若溪在秦氏的陪同下坐在一旁,本該是一片喜氣的嬌顏卻染上了幾分不合時宜的陰沉,一雙水眸眨啊眨的,眼看就快哭出來了。
就在眾人焦急等待的時候,派出去沿著迎親路線一路去打探的小廝回來了,卻是支支吾吾的,似是有什麼難言之話不敢說明。
「有什麼話快說,別支支吾吾的。」白哲皺著眉訓斥道。
「寧王府的迎親隊伍一個時辰前就已經出發了。」小廝將調查來的實情一說,引得廳內眾人皆露出一副困惑表情。
「一個時辰前就出發了,何以現在還沒到?可是路上發生了什麼事,耽擱了?」白哲又繼續問道。
那小廝有些忐忑地看了白若溪一眼,終是經不住逼問,將調查來的事實一一吐出,「小的听說是……是嘉善郡主把迎親的隊伍攔了下來。之後……之後王爺就與嘉善郡主進了路邊的一家客棧。至于說了什麼,小的就不清楚了!」
「什麼?竟有這事!」白哲的面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眼底亮起一簇憤怒的火光,雙拳緊握,極力隱忍壓抑著滔**火。
白若溪一听,忍了多時的淚終于還是破閘而出,偎在秦氏懷里委屈地哭了起來。
「嗚嗚嗚,娘,我不嫁了,不嫁了!」
「荒唐!不嫁了?那你的名節還要不要?」太妃見她如此,立刻出聲,不滿地訓斥著。真是一點事理也不懂。開口閉口就說自己‘不嫁’了,她把自己的名節置于何處,把他們白府的聲名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