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個人還真是迫切呢。他們昨日還回府,他今兒個就派了人過來,還是出身皇家的十三殿下。這樣一來,她就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將來人拒之門外,更別談想隨意地敷衍過去!
「夫人, 王殿下那里……您要見嗎?用不用老奴幫你推了他?」
溫嬤嬤久在深府,爾虞我詐、明爭暗斗見得多了,自然也知道十三殿下選在這種非常時刻來,想必是‘來者不善’。
「推月兌不見,只會落了個不敬皇室、狂妄自大的罪名,讓侯府陷于被動。」
沉吟了片刻,白淺歡忽然自床畔站了起來,身形一旋便向外走去。邊走邊吩咐道,「溫嬤嬤,你守在這里。秋韻,跟我去前廳!」
「是!」
「不知十三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實在是臣婦的不是了!」
甫一邁入迎客的前廳,白淺歡即笑言道,姣美的容顏上卻不見絲毫的恐慌之色。顯然,這只是客套話而已。
行至赫連 面前,福了福身,「臣婦給殿下見禮了!」
「夫人不必多禮。倒是本王,未差人來知會一聲就冒昧來訪,心有不安吶!」
「十三殿下哪里的話?你肯貴步臨賤地,那是我們全府上下的不勝榮光,哪里敢有不滿?」
白淺歡笑著迎合,嘴上說不敢不滿,赫連 又豈會看不出她的‘表里不一’?只怕不是不敢不滿,而是有許多不滿吧?
「來人,看茶!」
一面吩咐著下人奉茶,白淺歡一面在赫連 相對的位子上坐下。本來,作為一府的當家夫人,她應該坐在上位的。可人家堂堂王爺之尊都屈尊降貴地坐在下位,她又怎敢凌駕于皇帝的親手足之上?沒的再賠上一個‘目中無人’的罪名。她可吃罪不起!
「小王之所以來得這樣匆忙,實在是因為皇兄惦念著定國侯的傷勢,特遣了本王過府探視。听聞定國侯的傷勢很重,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果然——
白淺歡才坐下,客氣寒暄的話都沒說上幾句呢,赫連 那邊就直入主題。
盈盈清眸直視著坐在對面的少年,白淺歡淡淡一笑,神色自若地說道,「殿下是從哪里听來的閑言碎語?侯爺不過是久疏于射獵之術,因看見一只珍貴的麋鹿,就急于為臣婦射到那只麋鹿。結果一不小心,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大夫說了,休養個幾天就沒事了。何來傷重之說?」
「是嗎?听夫人如此說,本王就安心了。說來慚愧,想必是皇兄與小王誤信了小人的誆騙,這才造成了今日的誤解。」
少年莞爾輕笑間,讓白淺歡絲毫察覺不出他的真實情緒,是真心,還是假意,她暗自揣度著,答案卻是無解。
不過至少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那麼就是這個十三殿下,並非真正的‘赫連 ’。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想做到如此諱莫如深,根本是件不太可能的事。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赫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