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在看書中很快就暗了下來,芮以茉打開手機發了條短信給喻炙廉,問他回不回來一起吃飯,其實這種問題到了今時今日仿佛已是多余,果然很久他才回復四個字︰晚上加班。
記得以前,就算他下班只是遲了幾分鐘都會立刻打電話給她,而現在,如果芮以茉不問他是不會說的。
「都那麼晚了,一起吃飯嗎?」蔣書源整理著電腦說道,芮以茉點頭。
「說好你請客的?」
「好。」
蔣書源雖然只在這里讀大學卻已經有一輛專用車,因為他有一個親戚早年移居香港,家境又還可以,所以將多出來的一部汽車借給他。
看著他將一大勺辣醬放進碗里,芮以茉說道︰「我一直想問,你怎麼那麼能吃辣,照理說很多江南地區的人都不太吃辣。」
她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雖然沒有矯情到挑食忌口,但對于味道太重的都不太能接受。
「其實我外婆是北方人,小時候我還常去那邊呢,那里的雪景特別漂亮。」
怪不得長那麼高,原來也是有基因的。
「怪不得你普通話那麼標準。」
「現在已經被同化了。」蔣書源說著將拌的通紅的面條大口大口的吃進嘴里。
「你,過得好嗎?」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像是隨意的問候又像不是,芮以茉愣了下,隨即展開笑顏︰「很好。」
「可你最近沒什麼精神。」蔣書源向來很細心,或者說他對芮以茉很細心,好像時刻都在觀察著她。
「是嗎?也許是天氣熱的緣故。」
「天氣熱?」
「是啊,上課總想睡覺。」
蔣書源嗤笑了出來︰「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麼來這里上大學了。」
「為什麼?」
「都說出來上大學有兩種人,讀書特別好的,讀書特別差的,你屬于後者。」
其實芮以茉的學習成績並不算差,大致屬于中游,不過要考大陸一二流大學還是有點困難的,父親是一家中型企業的科長,雖然不是特別有錢但在中國就是這樣,哪怕父母勒緊了褲腰帶也要給子女最好的,于是考前一年就在為她辦理出去讀書的事情,去日韓怕女兒被欺負,去歐美又怕她受委屈,思來想去就來到了香港。
「胡扯,我也是靠自己努力的,我高三那年的家教排隊都可以繞小區一周了。」
蔣書源的笑意更濃︰「我從來不用家教。」
「你厲害行了吧。」
蔣書源是標準意義上的學霸,還是長相卓越的學霸,如果拼文化課成績,恐怕喻炙廉也不是他的對手,因為兩人根本是兩個派別的教育體系,中和西。
吃飽喝足後,蔣書源就送她回去,只是芮以茉上車就睡著了,醒來才發覺早已到小區門口,喻炙廉的住處是高檔海景別墅,這里是不允許外來車輛隨便進ru的。
「幾點了?」
「十點半。」
「都那麼晚了,你怎麼不叫醒我。」她趕緊整了下睡亂了的頭發就要下車。
「看你睡得那麼熟,沒好意思叫你嘛。」
也許是和喻炙廉之間的疏遠讓她這些天都睡不安穩,偶爾能舒心一回就睡了個昏天暗地。
「今天謝謝你,我走了。」
「再見。」
看著芮以茉遠去的身影他久久沒有離開,直到後面的車輛發出警示聲才調轉車頭,兩輛車擦身而過,他看到了對面的人,是喻炙廉。
他冰冷的眸子看著他,陰暗交錯的面容俊逸非凡,他的表情有點生人勿進,但又讓人猜不透真實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