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裴一醒來就鬧著要見安悅。
「你糊涂了嗎?那個小蹄子把你害的這樣?」韓夫人憤憤大罵道,趕緊讓身後兩個家僕上去按住了他,「給我好好休養,為娘會替你報仇的。」
韓裴一听,急了,大嚷︰「是安悅救的我,我要娶她,我愛她!」
瘋了,一定是瘋了!自家兒子何曾這樣過,恍然想起之前那個小蹄子撒的藥,一定是給裴兒吃了什麼藥了,心里越發沉重擔心了,「來人,好好給我看住少爺,哪兒也不許他去!」
韓夫人特地去了一趟安家,準備跟安家大夫人商量一番。
「絕對不能讓那個小蹄子嫁給裴兒,我是死也不會答應的,你一定要把那個小蹄子弄走。」一想到就心煩不已,如果可以她早就下手了。
大夫人一臉深沉的點點頭,手下意識的緊緊捏住的茶杯,眼皮微斂,「我自有打算。」
待到韓夫人離開後,大夫人讓自己的心月復送自己去了府宅。
門口的簡單樸素讓人們絕對想不到里面的豪華,「夫人,您來了。」灰色麻布衣的老頭前來迎接。
「她怎麼樣了?」邊走邊問道。
「回夫人,自從昨兒夫人命令把她關在里面不給吃喝後,就沒人進房間,可是里面沒有任何動靜。」
「是麼?」眼底一抹陰郁。
老頭子把門一推,臉上頓時一片愕然,瞳孔猛縮,「這、這個……」大夫人也是一驚,趕緊跑進里面,把簾子一扯。
空無一人。
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堪,「給我找!」
房間一下子涌進了不少人,忽然一人大叫道︰「夫人,這窗子開著,肯定是從窗子跳出去了。「大夫人立刻趕了過去,果然窗子大開,把頭湊出去一看,外面是一片湖,手憤怒的緊攥,居然讓她逃了,不行,如果她把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眼底陰光一閃,」給我追,追到了大賞!」
很快那個壯碩的漢子也背著灰色的大刀,帶著一群人離開了。
安悅渾身濕透了,浸濕的頭發濕嗒嗒的沾在臉上,她眼底是警懼,她相信以大夫人的為人是不會放過她的,據說她出生于一個貧寒家庭,娘親早死,父親嗜酒賭博,後來把她給賣給安家做婢女,她後來慢慢勾搭上大伯,一步步爬上這個位置,其手段絕對不能小覷的。
此刻她深處一個樹林里,一股陰冷的吹來,安悅身子一顫,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抱著身子瑟瑟發抖,這里不能過多逗留,遲早他們會尋過來的,拖著濕漉漉的身子趕緊跑著。
風吹樹林,葉子相互摩挲,發出??的聲音,遠處隱約傳來腳步聲,安悅神色一變,轉頭四處打量了一番,彎腰鑽進了不平坦的草木叢中。
透過交叉的野草,默默觀望著。
她眼底一抹冷意,那群人手上的棍子和刀她是不會錯過的,她咬緊牙關,待她有能力後一定不能輕易放過她的,緊緊攥住拳頭,她一定要逃出去。
「快點給我找,找不到的全都只有死!」露出白亮的牙陰測測的一笑,那壯碩大漢露出在灰步遮掩下的半張毀壞的臉,甩動著手上的大刀。
那身後的人本就是雇來的,對此人蠻不在乎,忽然見此人如此凶狠詭譎,嚇得一個個要退縮。
「啊——」一陣慘叫,原來是一個逃走的人手臂被削了下來,臉色蒼白,止不住的顫抖,那些人更是懼意十足。
「給我找!」連忙跑在前面,唯恐落後,紅了眼瘋狂找了起來。
安悅牙齒忍不住的打顫,她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情形,特別是那群人面上扭曲的表情,猶如地獄勾魂的鬼怪,她一定要逃出去、逃出去……
眼見一雙草鞋就要慢慢靠近,粗重的呼吸越來越近。
撲通,
撲通,
是她慌亂而急促的心跳,此刻她的求生意識比誰都強,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出去,出去!
慢慢在身上模索著,她什麼都不剩了,只有唯一的一塊玉佩,就在那雙陰狠的眸子四處掃視的時候,就是這個時候,草叢隱藏的人影倏地挑起,把身旁的土灰往他臉上一扔。
「啊!這里,在這里!」
安悅神情慌張,見自己的衣服被一雙土黑的手緊緊抓住,她猛然低頭咬了上去,隨著慘叫,嘴上沾上了血,拔腿就狂跑。
她要跑,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快追啊!她就在前面——」
安悅拼了命的往前跑,眼淚在風中滑過,滴落在草上,她有眼淚有驚懼有痛,但是此刻她什麼都不想的往前奔跑,她都來不及回頭看。
身後的豺狼虎豹也是紅了眼的死命的追。
樹林中一片緊張,是衣料擦過草木的聲音,安悅回頭只一眼,恍然在地獄的邊緣,逃月兌厲鬼的追逐。
距離越來越近,安悅只感覺風變得格外的厲寒,想一把刀子掛著喉嚨,生疼生疼的,她什麼的顧不上了,雙腿無意識的往前大幅度的邁著。
安悅緊緊望著前面,忽然出現一個斷了了坡,安悅趕緊身子一蹲,就往下滑。
壯碩大漢在前面,他往前奔跑著,忽然傾身一跳,在安悅恐懼的表情中離她越來越近,安悅立刻身子往旁邊一滾,眼楮在瞥到坡上一朵植物的同事,手用力一扯,把那枝上帶刺的的植物戳向了他的眼。
暴戾的大吼一聲,手上的大刀已經要抽出來了,安悅小身子往他下跨一滾,不顧手上的血,繼續往前沖著。
安悅憑著靈敏的听覺,循著河流的位置跑,回頭瞥了一眼。
追上來的人變多了,她趕緊側身一躍,跳在了通向山澗的小路上,草叢里的荊棘把她的衣服劃的稀爛,臉上帶傷的冷眼一視。
「跟上!」大漢大吼一聲,憤怒之情不言而喻。
也不知跑了多久,安悅感覺自己有種體力透支的感覺,特別是雙眼忽然的發昏,眼前的一切似乎開始搖晃起來,她心中大駭,驚恐的逼著自己清醒,可是越來?不順暢的呼吸讓她難受的如同溺水的人,一種痛苦感狠狠攫取了她的胸口。
回頭在模糊的視線中看到了那群凶神惡煞的臉,腳步一歪,安悅整個人眼前一黑,無意識的栽敬了洶涌的溪流里,不過剎那間的時間,人已經被卷走了。
大漢大吼一聲,「繼續往下游追!」
奔騰洶涌的河流顯得格外暴戾,有人用棍子努力的戳著,可是沒任何發現,忽然幾米長的棍子掉了下去,居然連聲音都沒有,歸于洶涌的河流中了,那人臉色一變。
大漢見狀,陰笑一聲,「任務完成了。」帶著一群人轉身離開。
大夫人得到消息後,冷笑一陣,神情忽然變得恍然起來,安悅安悅啊,縱然你聰明看清楚我的意圖,哪有怎樣,不過是尸沉海底,還指不定被魚吃掉呢!
想起某些往事,臉上的凝重轉為傲氣。
她打扮了一下坐著馬車回到了安家,剛進院子里就看到了蔡萍,臉上帶著一抹笑,「弟妹來了啊。」
蔡萍點點頭,眼底帶著一抹感激,「你居然答應取消悅兒和韓公子的婚事了,多謝。」不管怎麼說,她還是算幫了一把。
大夫人臉上掛著笑,「不用,悅兒是個伶俐的孩子,我當然希望她能找個自己中意的,這門婚事後面的事宜我會好好安排的。」
蔡萍更加感激了,讓倩兒把自己做的雙面刺繡的山河圖送給了她。
大夫人眼底一亮,這幅畫有一看就價值不菲,頓時堆滿笑容。
蔡萍把倩兒嫁給張復的事情告訴了大夫人,她很開心而且願意擔任證婚人,並且賞了倩兒一套玉飾。
倩兒感激的跪了下來,「大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不會忘記的。」
大夫人笑著牽著她的手起了身。
回到院子里的蔡萍突然感覺眼皮一跳,模模眼楮,心里頓慌,忽然右眼皮開始不停的跳了起來,心里的慌亂愈發嚴重。
「悅兒——」下意識的月兌口喊出。
「夫人,怎麼了?」倩兒疑惑出聲。
蔡萍模模胸口,「不知道為何,我總感覺胸口慌亂,眼皮亂跳,你說,是不是悅兒出什麼事了啊?」
倩兒替她按壓了一下胸口,「夫人您這是自己嚇自己啊,剛剛蔡家二夫人不是來信了嗎,說是悅姐兒跟著她們一同離開了,想要去京城見見世面。」
「是嗎?」臉上緊張的表情有所緩和,「嚇死我了,可是悅兒為什麼一句話都沒跟我說,突然就離開了呢?」心里還是放心不下。
「那是怕您擔心阻止她去啊,我早就知道,悅姐兒不是個平凡的人,她不愛韓公子,她想追求其他的東西,這些,才是他的願望啊。」
蔡萍點點頭,悅兒的願望她都不會去阻止的,可是內心慌亂卻一陣一陣的襲來,抬頭望著寂寥的夜空,願上天能夠抱有悅兒無災無難啊,一生平安。
安府的另外一個院子里。
房門緊緊的閉著,月兌下偽善面孔的大夫人坐在榻上,「交給你辦的事情?」
「回夫人,一切都辦妥了,那書生模仿字跡以假亂真,他們根本不會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