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頓時連裝哭也忘了,連忙抬起頭,投去疑惑的視線,林潤見到來人,頓時眼底浮起笑意,「你原來在這里啊!」
來人是一位素白長裙的女子,紅似火焰的唇,鬢角微卷,欺霜賽雪的肌膚,眸子帶著一股冷清,比起林潤的熱情,她顯得格外冰冷,收回了視線,望向旁邊的安悅,「你是何人,青竹軒外人一律免進。」
眼前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讓安悅微微一愣,還沒來的及開口,林潤搶先一步笑著道︰「她是我帶進來的,是我的朋友。」
女子一語不發的冷冷斜了他一眼,「還請公子遵守青竹軒的規矩,不要把不三不四的人帶進這里,如果被姑娘和公子知曉了,後果自負。」
雖然是公事公辦的口吻,但安悅還是從其中听出了一抹冷冷的敵意,再望向林潤,他眼中的笑意也多了絲冷淡,似乎笑未達到眼底,轉過身來,對著安悅溫和一笑,「走,我帶你離開這里。」
望著愈行愈遠的兩人,清冷的眸子里多了抹怔然,藏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識的捏緊、捏緊。
「青雪……」
眸子一縮,猛的驚醒,臉上的表情恢復到冷淡,微微垂下眸子,「彩蝶姐姐。」聲音冷清,帶著一股冷冽的寒氣。
彩蝶望向她的眼神帶些悠遠,「你要記住,你是姑娘的人,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應該清楚。」
「我知道了。」眼底猶如慢慢凝結的冰塊,姑娘還需要她,當初,如果不是那個任務,她也不會去接近他,以至于……忽然覺得胸口一痛,嘴角帶著一抹苦澀,刺向他胸口的那一刻,原來自己也是會痛的啊。
繞出了青竹軒,背後是一座綿延的看不出入口的山林。
安悅止住了腳步,「好了,我自己可以離去了。」
林潤的笑中帶著一抹受傷,「姑娘怎麼可以這樣,這是過河拆橋啊……」
忽然想到什麼,「你既然知道路,為什麼還要我來領路?」
「有嗎?」一副茫然而又無賴的模樣,撐著額角,視線慢慢移開。
按照青竹軒如此隱蔽的位置,以及它里面難以繞清楚的小路,安悅心里頓時多了麼懷疑,也許著懷疑並不熟多余的,畢竟在上一世,在听聞青竹軒相關事宜的時,有這麼一個說法,據說在軒太子繼位後,青竹軒被一把火燒掉了,入口被死死的封住,此生再也無人能夠進入,留在這青竹軒內的,听聞還有一對痴男怨女,至于事情的真假,也無從得知,後話更是留給後人猜測了。
沒走多久,忽然身旁多了一群人,他們倏地飛來,把安悅驚得身子一顫。
「別擔心,他們都是我的人。」一向不正經笑著的林潤,臉上笑多了抹嚴肅,「誰讓你們來的。」
為首的一名刀刻斧刻的男子曲腿恭敬道︰「還請公子立刻回去,否則……」
「否則什麼?」眼底一抹惱怒,「難道我連這些自由都沒有嗎?因為我是……」猛的止住了嘴,接著冷聲哼道,「既然我是你們的主子,那麼我現在要去萬花樓,你們愛跟不跟吧。」
那男子似乎還想要開口,被林潤一個威脅的眼神立馬閉了嘴,默默的跟在了身後。
安悅默默注視著這一幕,心中有了計較,此人身份絕對不是一般的,還是少接觸的好,低下頭來,「既然如此,安悅先離開了。」
不及防的被抓住了袖子,「等等……」
林潤眼底一抹戲謔的笑意,「幫我做一件事情。」
安悅不知為何自己就答應了,也許是他的那句話吧,好似自己不去那麼做,就一定會有讓她後悔的時候,跟著他走了好久,安悅注意到那些身後的人,都亦步亦趨不急不緩的跟著,林潤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到了紙醉金迷的萬花樓,樓上青衣紅裙的美艷女子招手,揮著帕子,對著樓下的男子拋媚眼,波光熠熠。
「我們,真的要進去麼?」安悅有些不太確定了,畢竟那些思想還在束縛著她。
林潤極狂傲的一笑,「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不拘凡事纏身的詩句,安悅對眼帶著一抹了然的笑,為何她總覺的沒有月兌離些什麼,原來人世繁華的世界,她還沒有徹底的了解過,既然重生一世,還有什麼能束縛她呢,主要是心,心是自由的,才能真正的自由。
「怎麼?你怕了?」挑釁的淡淡的道。
「怎麼會?」安悅側臉,眼底慢慢對當的笑意。
不得不說他們的到來對laobao來說是件奇事,且不說一名女子,還有那些跟在後面的一群身上佩劍的人,一副生人勿靠近的凜冽模樣,把樓里的人嚇得一跳,模不準的,還以為是來砸樓呢!
laobao感覺眼角一跳,陪著笑急急忙忙趕來,「哎喲喂,客官看著眼生啊……」
林潤帶著一抹輕佻的笑,走近一步,「你再看看爺是誰?」把頭湊近一分。
laobao睜大眼一看,頓時把大腿一拍,帶著歉疚的笑意,「原來是林公子啊,瞧我著記性,快進快進……」視線在觸到安悅的時候,嘴角抽了抽,「但不知這位姑娘是……」
林潤隨意瞥了一眼,「哦,是我朋友,她未見識過qinglou,我帶她來看看。」
「可是我們樓里從不接受女客啊,況且這里都是女子,倘若讓她進來……」
一錠沉甸甸的金子遞到了她眼前,頓時眼底全是光,喜的眉開眼笑,眼楮眯成了一條縫,趕緊雙手捧著揣進兜里,「沒事沒事……」再一抬頭,面前的兩人已經走了。
雅致的房間,一看就出價不低,紅漆木精致的雕刻,水墨圖的屏風,白色的紗幔,裊裊淡雅的香煙在房間升起,果真是舒服快活啊。
安悅坐在桌前,品著上好的茶,眼楮舒服的眯起,「原來人人都愛qinglou啊,果真快活似神仙。」
撲哧一聲,安悅恍然睜開眼,對面的林潤拳頭虛握在嘴邊,隱忍的笑意從嘴邊溢出。
帶有一絲疑惑,「怎麼了?我說的有錯嗎?」
林潤好看的眉頭挑起,認真道︰「沒錯,的確是快活啊。」
忽然響起幾聲叩門聲,「林公子,青雪姑娘來了。」
帶笑的林潤瞬間眼底笑意盡失,眼底多了抹深沉的光,又慢慢蕩開戲謔的笑,「真正的是快活,要有樓里的姑娘才可……」
雙手抱著琴的青雪背部一僵,緩緩進了房間,微微頷首示意,在紗幔後的凳子上慢慢坐下。
是她,那個在青竹軒的女子,安悅壓下心底的疑惑,她不是青竹軒的人嗎,為何會呆在這里,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太多的疑惑了,可是現在她要裝的一派平常,似乎什麼都不感興趣。」不知公子想听些什麼曲子?」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林潤支著頭,慵懶的模樣,反問著安悅,「你想听什麼?」
「我啊……」安悅疑惑的指指自己,瞥了眼紗幔後的女子,「就彈青雪姑娘最拿手的曲子吧。」
曲子雖是好曲子,可是安悅自己不愛這些,上一世她被逼著學這學那,卻沒一樣是自己真正願意的,都說曲高和寡,按照青雪姑娘這種陽春白雪的彈法,很少有人能懂能愛,安悅恍然轉頭,忽然瞥見林潤眼底一抹深沉和凝視,他的目光,很不尋常,似乎痛中帶著質問,她有些不懂了,林潤他對待那位青雪姑娘,到底抱有何種的感情。
一曲到了尾聲,林潤倏地起身,一個箭步走到紗幔前,一把掀開,對著那清冷的容顏,右手抬起的下巴,逼著她對上自己的臉。
「告訴我,為何不答應?」眼底多了抹炙熱的瘋狂,聲音有些急促。
青雪震愣的眼神中慢慢恢復平靜,視線往下,歸于虛無,「青雪有自己的選擇,還請公子不要逼迫。」
一股絕望的憤怒攫取了他,一把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這個地方,就是這個地方,深深插進去的匕首。」眼底帶著悲傷和怒意,「你難道就沒心嗎?」
青雪唇色白如初雪,一瞬間,冰冷平靜的眼神對上了他,緩緩站起身,兩人對視,她嘴角勾出一抹笑,如此清冷的人一旦笑了,殺傷力更加讓人不能抵擋,「公子,該不會是當真了吧?」
「你……」身子似乎不受控制的顫動了一下。
青雪臉上的笑不變,「茉莉姑娘答應過我,一旦我在這次的文景會上提名,就把我推薦到太子身前,那個時候,我就是太子的人了。」目光中帶著堅定。
林潤忽然笑了,笑的很冷很諷刺,不知是笑她還是笑自己,「好,好好……」手上還鼓起了掌,頭驀地湊近,貼在她耳邊淡淡的說了一句。
青雪臉上頓時血色盡失,整個人如同失去魂魄的木偶女圭女圭,變得蒼白無力,頹然中帶著空洞。
「……竟然……」嘴角僵硬的扯起,無限諷刺的笑,無聲無息。
林潤笑著坐在安悅身邊,鄙夷淡淡道︰「世上皆如此,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相反送上門的……」瞥了眼無力滑到地上的清雪,眼底明顯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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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林潤是誰?嘿嘿……看下一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