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太和安錢一籌莫展的坐在屋里,安錢似乎不敢直視家人詢問的眼光,過了好久,抬起頭來躲躲閃閃的望著老太太,「娘……」
老太太目光如炬,把頭一搖,咬緊牙關,「不行,我絕對不能把那筆錢拿出來……」那些錢是最後的保命錢了,倘若……
撲通一聲,安錢跪了下來,哀求道︰「娘啊……張三把宅子和寶兒相抵了,倘若三天之內拿不出錢來,就只剩下我和娘了……」
「你、你說什麼?」眼角欲裂,驚愕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悲痛,拐棍用力往地上一頓,「你、你這個逆子……」似乎承受不住這樣大的打擊了,整個人氣的頭腦發昏,往前猛的一傾,「孽子啊……」眼前頓時一黑。
「娘……」安錢趕緊從地上站了起來,擔憂的大聲喊道。
怎麼辦,怎麼辦……安錢抱起安老太太,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沒錢,去醫館也去不了,現在簽了一大**債,真是死了也換不清啊……
忽然想到之前遇上的那個女子,安錢眼楮一亮,「寶兒,你在家看著女乃女乃,我出去一趟就回……」
在客棧里,安悅一派安靜的坐在桌前喝茶,這已經是她的第三杯了,小芳心里覺得有些奇怪,頭左右搖晃著,還是忍不住開口相問,「小姐,你到底是在干什麼?小芳怎麼看不明白啊……」
安悅慢慢放下了茶杯,微微勾起嘴角,「我在等人。」
「等人?」小芳一臉疑惑,「誰?」想了想,「難道是安錢嗎?小姐說,他會來?」除了他小芳已經想不出任何人了,可是,那人真的會如同小姐所說的來客棧找她嗎,不是都把小姐恨上了嗎,怎麼會……
「請問那位小姐是住在這房間嗎?」
小芳心頭一跳,驚訝的瞥了眼安悅,真是神了,說曹操曹操就到,沒想到他真的來了,「小姐……」
安悅會心的點點頭。
響起幾聲敲門聲,在安悅的默許下,小芳上前開了門,安錢很是恭敬道︰「姑娘好,請問……你們小姐在屋里嗎?」
小芳點點頭,「小姐在屋里。」
臉上頓時綻放出一抹希望的笑,「多謝,多謝小姐……」急忙忙往屋里趕。
「這位小姐……」安錢一時之間囁嚅了,在肚子里打了半天的月復稿,此刻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因為安悅太過于犀利明亮的眼神,好似把他看了個徹底,什麼都看的一清二楚了。
「昨日是我對不起,我、我……混蛋……「啪的一下,出乎意料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嚇得一旁的小芳身子一震,驚訝的捂著嘴,「是我不對……小姐不管怎麼懲罰我我都不會有怨言的……」死死盯著安悅的神情。
「哦……是嗎?」安悅似笑非笑的視線轉到了他身上,「你說,是你的不對,那麼……你想到了三天內還錢的辦法?」
「我……」眉頭深深的皺起,眉間成了一個川字,像個苦瓜臉,似乎他的路已經到了人生的絕境了,再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法,深深思慮後,重重咬字道︰「只要小姐此刻能夠救我一把,哪怕把我的命交給小姐也可!」
安悅神色一變,一掌重重拍在了桌上,堅定道︰「這可是你說的!」
安錢心底出現了一抹膽怯,他的命……他可是比誰都珍惜啊,怎麼可以交出去呢,不過是這樣說說而已,她不會真的當真了吧,再說眼前的女子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可是不同于同齡人的成熟,她那眼神連他都害怕,模不準了,他還在心里暗嘆,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
‘我、我……我說的……「聲音變得微弱起來,要是她真的提出要走她的命怎麼辦。
似乎看出了他心底所想,安悅淡笑著緩緩開口,「我要你的命何用,只是害怕你日後反悔了而已,這里有張字條,簽下你的賣身契吧,放心,如果你表現的好,我會自動燒掉的,你……絕對不會受傷半分的……」
安錢吧不識字,伸出去的手停滯了一會兒,可是安悅的視線逼迫著她,讓他閉上眼把心一橫,干脆按了上去。
「好。」安悅眯眼笑著收好了字條,「現在呢,我得到你家里去一趟,跟安老太太談一談了……」
「啊……」安錢愕然的望著她。
再次走進這破舊的宅子,推開門,只感覺一股清冷腐朽的味道,小芳趕緊用手扇著風。
「娘……娘……」安錢這個時候想起了娘被他氣得暈倒了,趕緊向安悅求救,「小姐,快救救我娘吧……」
安悅跟著他去了後院的一個院子里,推開門見到躺在榻上的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她是安悅爺爺最小的妹妹,安悅一時間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倘若爺爺泉下有知安家如今分的分散的散,各種混亂,他會有何種的想法。
「小姐,我娘她……」
安悅平靜的打量著那老太太,手從她手腕上慢慢往上模,手慢慢移到她脖子處。
「小姐……」驚愕的叫道。
伸出一只手阻止,「別吵!」微微蹙眉,繼而又把手觸到她手腕,對著小芳道︰「把我黑色小包袱里的袋子拿出來……」
小芳找出袋子,慢慢打開,里面是一拍銀針,自從上次後,安悅就跟師父學了針灸之術,必要時刻還可以救人一命,憑著自己所學,腦海里浮現人所有脈絡的人體圖,順著腦海里清晰的印象,分毫不差的扎在幾個穴位。
「這……」安錢很是驚訝,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年紀小小的姑娘居然還會這種針灸之術,就連村里最有威望的大夫,他也不會啊,還說什麼這種醫術早就失傳了,當今世上會的沒有幾個,可是……心底一轉,看來這女子身份不低啊,開始以為是某家頗有資產的小姐,這樣看來還不僅僅如此。
安悅慢慢抽回了銀針,讓小芳端來冷水,安錢也跟著去打井水了,安悅稍稍松了一口氣,忽然感覺裙角被人一拉,疑惑的低下頭,是那個小男孩,「有什麼事嗎?」
「女乃女乃不會死,對不對?」
安悅眸光淡淡,「會還是不會,一切就看你爹爹了……」
打水回來的安錢听聞此言,身子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