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安夢正全身**的躺在床上,蔡萍讓下人給她換了一件趕緊的衣服,下去熬一碗熱騰騰的姜湯過來。
蔡萍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安悅,發覺她目光深遠,似乎在想些什麼,對于她剛剛的做法,多少是不解的,難道真的是仇恨蒙蔽了她的雙眼,她真的想置夢兒于死地嗎,這大夫還在屋里給安夢診斷著,萬一出什麼事……
從里屋傳來一陣咳嗽聲,「咳咳……」
「給她把湯藥喝下。「大夫命令道。
蔡萍掀開簾子趕了進去,見安夢還一臉的蒼白,目光在觸及到她身後的安悅時,目光怯弱的退縮了一下,明顯的怕她。
蔡萍回過頭來,對安悅道︰「悅兒,剛剛你的確做的太過了,快去給夢兒道個歉。」
安夢雙手摩擦著,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低著頭過了半晌,抬眼見安也向她走近一步,嚇得臉色一白,「不要……我……」
彎起嘴角,淡淡一笑,「你不想死了?」
想起自己在水中拼命掙扎的情形,那種扼住喉嚨不能呼吸的痛苦感,那一瞬間她忽然比任何時候都清醒,那種慢慢失去意識的痛苦,那麼一瞬間她有種極大的恐懼感,她根本就不想死!幸而後來被救了出來,反正不管怎樣她都不會想去死了。
撲哧一聲笑出,「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會想著瞿尋死了……」手指伸出,在她喉嚨處劃過,眉頭挑起,「所以說,那種被扼住喉嚨的痛苦是不是很難受,是不是那一刻覺得就算什麼都沒有,也不想去經歷一場死亡?」
安夢眼楮眨動幾下。點點頭,臉色慢慢恢復了尋常,「恩。活著比死了好。」
安悅笑靨如花的望著她,蔡萍聞言也是一怔。眼底閃過一抹光,恍然大悟,原來這是悅兒的苦肉計啊,倘若不讓他嘗嘗這面臨死亡的痛苦,她怎麼會珍惜這活著的機會了,臉上露出會心的笑。
安夢心里一震,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劃過心間。不過安悅臉上的笑很快就消失了,「這件事你娘親知道嗎?」
安夢搖搖頭,「她為了生意上的事情已經幾日未回了,我根本連見都沒見過她。」
月如鉤。樹影婆娑。
青竹搭建的台上呈著一把碧玉熒光的琴,安悅抬頭瞥了眼頭頂的皎潔的月亮,紅唇微啟,沉浸在這靜謐優雅的月色中緩緩唱著,白皙靈巧的指頭也在琴弦上撥動。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蟬娟。」
歌聲悠遠空靈,在靜謐的夜色中有種神秘別致的美,把人的神思帶入另一個世界,仿佛于空中樓閣中游蕩,卻又戀戀不舍,那種憂與思淡卻深入骨髓。
隱藏在樹上的身影驀地後背一僵,如深潭般的眸子里多了抹動容的神色,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慢慢咀嚼著,眸子越發深沉了,望向女子的視線里多了抹別的東西。
藏在樹上的林迅沒有選擇出來同安悅相見,經過上一次鄭叔跟他的談話後,他更加明確了自己身上所背負的重任,很多事情都受到了限制,他不行也不能去做,但是只是這樣藏在暗處默默的觀察保護著他便好了。
在另一旁的羽依很快注意到樹上隱藏的人,根據他的氣息判斷他的內力不淺,跟她武功不分上下,但是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殺氣,羽依決定采取暗中觀察,一旦有什麼動靜她立刻會出現,不過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並沒有發現那人沒有任何動作,心里一片疑惑。
安悅收好了琴,忽然听見颯颯的聲音,眸光一定,警惕的轉過身來,「是誰?」
「呵呵呵……」傳來一陣銀鈴般妖孽歡愉的聲音,只見紅衣飄過,安悅瞬間聞到一陣刺鼻的蘭花香,臉色頓時一變,「是你。」
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危險的眯起,一張狐狸般妖孽的臉出現在她眼前,「女人,你說呢?」眸光閃耀,陰沉中帶著絲絲算計。
還想著南宮鳳被抓進qing樓,如今他就功力恢復了,安悅越是心里害怕越是要裝的面上無事,「你想怎樣?」
那雙妖孽的眸子里迸發出毒箭一般的光,扣住她下巴的手稍稍一用力,就紅了一大片,安悅被迫抬頭望著他,眼底透著一股子倔強。
這目光讓南宮鳳心底一動,可是更多的是滔天的憤怒,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這樣對他,包括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他一定會讓她嘗嘗什麼地生不如死的滋味,眸子里透著一股子殺意,一雙白皙的手慢慢下移,捏在她的脖子上。
「你……「安悅倒吸一口氣,因為觸到那駭人的怒意和殺氣,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薄唇勾起一抹冷淡的笑,「知道怕了,晚了……」嘴邊帶著揶揄的笑。
安悅知道這一次自己是逃不了了,臉上帶著淡然的笑,「你也只會這樣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伶牙俐齒,不自量力!」涼涼道,眸子里透著陰冷。
手臂被他緊緊箍住,捏住她脖子的手慢慢收緊,眼底殺氣畢露,沙啞的笑聲格外人,慢慢靠近她額耳邊,「帶你回冷修宮,讓你好好見識一番……」
安悅已經快透不過氣了,一只手攀住他的胳膊死命掙扎著,頭慢慢往旁邊靠,臉色發紅。
忽然一陣強勁的掌風從樹上直擊下來,對準了南宮鳳的命門,「誰?」紅唇冷冷吐出,帶著安悅身子在空中猛的一旋。
冷光掃過樹林,疏忽間一個身影如同離弦的箭般迅速攻擊過來,南宮鳳無暇分身,身子飛起,同他貼在一起廝打起來。
「悅兒小姐,我帶你離開……」羽依瞥了眼在空中打的難舍難分的兩人,把安悅攔腰扶起,迅速離開。
兩人都受了內傷,南宮鳳眼底滿是震驚,眼前這人他從未見過,卻在武功上有如此造詣,內功如此深厚,而且通過接觸他的年紀也不大,為何……自己從未听說過此人,不過,只要阻擋他南宮鳳的人,一律死!
「哼……難道閣下是安悅的地下情人,想要為她出面……」妖孽的面容上滿是不屑和鄙夷,那種女人,除了勾引男人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嗎,答案是沒有的,就跟冷修宮那些擠破頭想要爬上他的床的女人一樣,只是不知道她有什麼特殊的,居然能把程涉那黑心的狐狸勾引的七葷八素的。
林迅出招更加猛烈了,眼底透出一抹絕恨,心里有種撕爛他嘴的沖動。
偏偏南宮鳳躲過後,繼續冷聲鄙夷道︰「那種女人樓里一抓一大把,比她有風韻漂亮多了,看來閣下缺少一雙明亮的眼楮啊……」話音一轉,雙手忽然變成爪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雙眼抓去,幸虧林迅躲得快,臉上還是留下了三條鮮紅深深的抓痕。
南宮鳳譏笑道︰「既然眼楮有問題,還不如摘下來給我!」手繼續伸出,這一次林迅有了對策,直接身子一閃,讓他手抓進了大樹上,陰狠的光一閃而過,手一抽出,樹上就多了一個大洞。
那邊林迅跟南宮鳳打的激烈,安悅剛一回到了屋內,就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安悅臉上閃出幾道神色,先是詫異,接著是懷疑、憤怒、怨恨、厭惡、排斥……
「你來干嘛?」是誰讓他進來的,難道是娘親,可是娘親明明……她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面對面如枯槁的安致遠,安悅現在感情波動很大,卻語言很疲乏,感覺自己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悅兒……」安致遠急忙喊了一聲,「我想見見你,希望……」
「等等!」安悅眸子一冷,在他企圖說些什麼的時候迅速阻止了,安致遠欲言又止的望著他,握緊的手又慢慢放開。
肅然的起身,「不要指望我會做出什麼幫助你的事情,現在,你就是整個安府的背叛者,是不配得到任何幫助的……」
許是听到安悅激動的話語,經過院子的安錢聞聲趕了進來,在望見安致遠的時候,眼底滿是詫異,似乎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那個文質彬彬書卷氣的堂哥,看了好久,才開口問道︰「哥……」試探性的語氣。
安致遠在看到安錢的時候也是一震,「你、你是姑媽家的堂弟?」
安錢趕緊點點頭,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臉色鐵青,十分生氣的安悅,這個堂哥的事情他也听說過一些,安悅的生氣他也明白,一時間他還真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安悅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自己倘若想勸她改變想法,那麼說的再多也是枉然。
不過安錢的出現倒是避免了他們兩人的尷尬,安致遠帶著祈求的開口道︰「悅兒,這次的事情是關于那個販賣小孩兒團伙的,我已經模透了他們的幾個窩點,只需要官府出面就可以了,我希望你能幫忙一下……」眼底帶著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