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傳來了一陣清淺的女聲,「干娘,你在屋里嗎?」林雅提著一籃子的水果,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心里有些激動,沒想到安大夫人有意願收她為干女兒,這樣真的是太好了,而且韓老夫人也有把她扶正的意圖,自己的願望不就以實現了嗎,心里越激動起來。
見沒人應聲,又繼續開口道︰「干娘,我是雅兒啊,你在屋里嗎?」
還是靜默,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再推門進去,只見床上一個蓬頭散的女子,猛地往床里面退,抱著自己的手腳,全身顫抖著,「不要、不要……」
林雅一愣,有些驚恐的向前一步,床上白袍的女人居然就是安大夫人,林雅上了床,立馬往前想要把她抓住,安大夫人卻是猛地驚詫一下,身子陡然逸顫,把林雅往後猛地一推,幸好是床上,林雅頭磕在了床上,疼得頭皮麻,「不要、不要帶我走,不是我害你的啊……放過我吧,放過我……」
「干娘,你醒醒啊,我是雅兒……」林雅不肯放棄的繼續捉住她的肩膀,猛地喊道,不行,安大夫人是他唯一的依靠,她不能放棄,馬上就能看到她成功的曙光,倘若現在放棄了,她怎麼辦,她的那些努力都怎麼辦,心一下子燃燒起來,林雅緊緊抱住了她。
安大夫人在她懷里猛烈顫抖著,唇色白,眼底滿是驚恐,瞳仁渙散,一看就是受過猛烈的驚嚇,或者,已經是瘋了,林雅不甘心啊,「干娘,沒有人害你,你清醒過來。好不好?」
緊抓著她的手,「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干娘,雅兒在這里。你不要害怕,沒有人害你。」林雅繼續好耐心的勸道著。
「不……不……‘聲音陡然往上一提,尖銳的刺耳,林雅猝不及防的被推開,這一次直接摔到在了地上,感受著劇烈的疼痛,林雅望著安大夫人赤著腳跑了出去。
「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第二日,安府都知道了大夫人瘋了這件事,就連安悅也一大早就直接趕到了安府。
趙管家緊跟在身後。「悅兒小姐,大夫人現在被捆綁起來,正在她自己的房間里關著,我讓幾個小廝在門口緊守著。」
安悅表情有些嚴肅,「好。你帶我去看看。」
趙管家連忙在前面帶路,剛剛穿過一條走廊,他忽想到什麼,開口道︰「昨日來找大夫人的有韓府的小妾林雅,是她一推開門就現已經瘋了的大夫人,而且她收到了驚嚇,此刻在別院里靜養。已經派大夫去看過了。」
林雅?安悅眼底閃過一抹光,她居然來找安大夫人,不過兩人似乎並沒有什麼聯系啊,疑惑地開口問道︰「趙管家,你說林雅來找大夫人,為何?我記得兩人並不熟識啊?」
趙管家開口道︰「安大夫人跟韓老夫人有交情。之前安大夫人在韓府遇上了林雅,兩人一見如故,大夫人就提出要收林雅為干女兒,因此這次是林雅以干女兒的身份去看望大夫人的。」
安悅眼底有抹思索,幽光一閃而過。這個大夫人還是不讓人省心啊,自己那些野心遲早會害了自己的,安悅淡淡開口道︰「先不用帶我去大夫人那里,讓我去看看林雅。」
趙管家心底有些疑惑,為何小姐要改變去處啊,不過他也不會開口去問,點點頭,「她就在芍藥小姐院子旁邊的別院里。」
安悅在半路上遇上了安致遠,他看上去有些憔悴,把安悅嚇得一大跳,眼前這個滿臉胡渣,眼圈黑黑的男子,還是那個一身書卷氣的安致遠嗎,安悅心里一怔,呆呆的望著他。
「安悅,」他黯然無光的眼底忽然爆出一抹精光,仿佛溺水的人遇上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悅兒,我是你爹啊,你會救我的,對不對?悅兒……」語氣里帶著一抹祈求和顫抖,似乎在恐慌著什麼。
安悅臉色一變,冷冷的望著他,「你在說些什麼?安致遠,你夠了!」她才沒有心情看著他在這里一味的神經呢。
安致遠忽然抱住安悅的胳膊,眼底滾出了幾滴眼淚,卑微的跟乞丐一樣,「悅耳,救救我吧,悅耳……」那斷斷續續地哭聲惹的安悅一陣心煩,手用力一揮,企圖把他甩走,是安致遠就跟狗皮膏藥一樣怎麼都甩不掉,「趙管家!」安悅冷冷的喊道,語氣里帶著隱隱的怒意,和一絲的不耐煩。
趙管家趕緊上前去,一把把安致遠拖住,據說趙管家在原先是個賣豬肉的,力氣大的很,別說抬走一個安致遠了,就算是兩個,他也不在話下,把安致遠無情的往地上一摔,安致遠疼得在地上打滾叫娘,安悅冷冷的望著,抬腳就要離去,卻被安致遠把腿用力的抱住了。
安悅實在是忍無忍了,「安致遠,你到底想做什麼?」安悅怒不止的望著他。
安致遠眼底的淚和恐懼不是假的,他頓了頓,開口道︰「安悅,你就听我說說,好嗎?大夫人瘋了不是偶然的,安悅,倘若你不救我的話,我也會瘋掉的。」
安悅遲疑了一下,低頭望著他,卑微的他身子還在顫抖著,心里頓時疑惑,難道,這其中真的有什麼裝神弄鬼的不成?安悅停下了腳步,眼底厭惡的光一閃而過,「你先起來,我給你時間慢慢說……」
似乎從安致遠著哩能找到點線索了,趙管家給安悅上了一杯茶,剛剛情緒穩定下來的安致遠,忽然眼巴巴的盯著安悅手里拿杯茶,安悅眼底閃過明了的光,不屑道︰「拿去。」
安致遠眼底瞬間爆出喜悅的光,捧著茶開開心心的喝了一口,還出聲道︰「這茶,不錯。」
安悅輕咳嗽了幾下,開口道︰「安致遠,我不是找你來喝茶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安致遠點點頭,「其實第一個接觸到瘋了的大夫人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安悅有些微微的差異,那究竟是什麼時候,明明之前見到大夫人的時候,她還在思考著怎麼弄垮自己,得到安家呢,「什麼時候?」安悅忍不住開口問道。
安致遠回答道︰「就在林雅見大夫人的那天中午。當時我剛從外面回來,我手上的銀子全都花光了,準備找大夫人要一些過來花花,當時我正站在外面,就听到了屋里的對話。「
安悅一震,眼眸一深,「你說什麼?對話?難道大夫人屋里還有其他的人嗎?」
安致遠點點頭,「確實如此,大夫人房間里肯定有其他人,當時我就听見大夫人問,你是人是鬼,接著就听到一陣沙啞似乎風燭殘年老婦的聲音,她哈哈一笑,反問道,你猜猜我是人還是鬼,還是說,你希望我是人還是鬼啊……後來忽然沒了聲音,我正奇怪屋里的人究竟是誰的時候,忽然傳出一陣淒慘的尖叫聲,我感覺道大夫人也許正在受到威脅,立馬沖了進去,結果現大夫人倒在地上拼命的顫抖著,雙手捂著眼楮,而我想去尋找那個人,卻只看到了紅色的一角,其余的什麼都沒有,我以為大夫人只是受了點驚嚇,並沒在意,把她弄到床上後,我就沒有繼續待下去了,而是選擇了離開。」
安悅默默地听著,眉頭越來越深,听安致遠這麼一說,這個聲音嘶啞的女子才是關鍵,而且她必定是大夫人認識之人,難道,大夫人曾經害過她,她選擇扮鬼回來報復,安悅覺得很有這個能,忽然想到什麼,開口道︰「安致遠,這件事情怎麼會威脅到你的生命呢,你這人不是一向自私自利嗎?」語氣里帶著一絲的譏誚。
安致遠倒也不避諱的開口道︰「的確,如果不是昨日晚上生的事情,我並不會站出來的,昨日我回房間,結果在我床榻上現了一截斷的手指,上面還帶著血,一股子的腥味,我知道肯定是那人的威脅,大夫人如今瘋瘋癲癲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知道她下一個目標就會是我的,悅兒,看在我是你生父的面子上,救救我,好不好?」安致遠眼底滿是恐懼,只要一閉上眼,就能看到那充滿血的斷手指和瘋癲了的大夫人,太恐怖了,他整夜沒睡著,一直心里惴惴不安,想著念著那件事,他愛惜自己的命,寧願苟活著也不願把命丟掉。
安悅開口道︰「既然你只看到了那人衣裳的顏色,那人沒理由害你啊,除非一個原因,你本來就在她要報復的計劃中,安致遠,你是不是壞事做多了?」安悅淡淡一笑,安致遠卻是嚇得臉色一白,難道……真的是某個仇人尋來了……
「悅兒,安悅……你救救我好不好……悅兒……」帶著哭腔喊道。
安悅站起身來,「這畢竟關系到安府的安寧,我不會坐視不管的,至于你,安分一點兒,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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