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賤人!」
陳娘舅出了洛府,狠狠的罵著,從來白淨的臉色,此刻,凝滿黑線。
陰柔的狠辣,如同潮水狂涌一般,驚濤駭浪。
陳世美同樣臉色難看,走出了洛府。她手里捏著那一張絕對可笑的鐵證如山,三下兩下撕了個干干淨淨。
手一揚,飛了出去……像是突然的暖春,忽然又落回了冬雪冰寒。
滿心的戾,無處不在。
「姐,這個女人……不能留!」
陳娘舅深吸一口氣,冷冷說著,「接下來的事,你盡管放手去做!無論什麼漏子,有弟給你接著!」
這一句話,便切切實實判了洛水晶的死刑!
陳娘舅是什麼?那是背後站著至尊女皇的高大身份,區區一個洛水晶,就敢憑借著一點小小的毒素來威脅他……那女人,還不夠格!
而陳娘舅居然能夠如此的破釜沉舟心狠手辣,竟不惜以自己的前程為代價,也要暗下黑手處死洛水晶,這足以可見,狗被逼急了,不止是會跳牆,也果然是會咬人的。
洛水晶好一張利嘴啊,三下兩下,便杠了這麼一尊大神在腦袋頂上,睡覺能安穩嗎?
「放心!一切有我!弟,你帶著衙役都回去吧!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陳世美沉了沉眸色,向來妖媚的眼底,一片詭異的扭曲。
這一次,她這跟頭丟得夠狠,臉也丟得夠大……怎麼說,那個洛府丑娘子,也沒必要再活著了。
「敏君。」
她側頭,喚一聲被嚇暈的乖女兒,陳敏君仍舊驚嚇未醒,她吸一口氣,看向那幾個土肥圓的極品男夫,淡淡道,「帶她回府,好好守著她!」
自己卻衣袖一揮,抬腳另往它處行去。
……
墨黑的夜,轉眼又至,洛府之中,一掃前幾日無米下鍋的日子,今兒個晚上,幾乎是大餐豐盛,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了。
洛水晶樂得笑眯了眼,一杯水酒高高舉起,對著桌前的五位男夫,大聲的道,「來吧!親愛的們……今日咱們齊心合力,打了一個大勝仗,今晚上,咱們就不醉不歸,喝!」
豪情頓起,壯志我胸!
舉杯狂飲的洛娘子,此時此刻,毫無半點形態可言,卻莫名的讓人覺得眼酸,且又特別的心安。
「來,都一起喝,敬娘子一杯!」
花千葉眉眼閃閃,掠袍起身,將杯里的酒液晃在月下,格外的明亮。
笑嘻嘻的眼底,看不出任何的尷尬與芥蒂???他現在想明白了呢,他想要留下,所以,他是絕對不會走的。
既然不會走,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又何必說什麼尷尬與芥蒂呢?
洛娘子看他一眼,嘿嘿一笑,卻難得沒提那休書之事,只說道,「你既然暫時不想走,那些珠定,我就先用了……」先用了,置辦這一桌豐盛的酒菜,只為這再重活一世的感恩,也為這再重活一世的感嘆。
世事變化,各種無常……誰知道她這麼一個佔了別人軀體的早死人,也會不會有一日,再被她人突然得佔了呢?
所以,該吃吃,該喝喝吧!
「來!喝!」
又一杯水酒舉起來,洛水晶再次狂飲,那樣的豪情壯志,惹人眼羨,又惹人不快。
顧月樓捏著手里的杯子,現在都還在生氣。
他不舒服,他疼,他仍舊在疼,他現在很傲嬌啊,他現在需要人哄好不好?
可洛娘子,才不是那會哄人的主兒,他注定得失望。
于是,他伴著一陣患得患失,又莫名委屈的心情,嘴里嘀咕一句,「瘋女人!」
仰頭灌下杯里的酒。
鳳爻夙和,只管一臉淡漠,又笑意盈盈的看著,此間種種,皆在不言中。
錦朝仍舊老實,娘子讓吃就吃,讓喝就喝……好久都沒裹月復,他真的太想吃了。
府外,卻料峭春寒,夜色深重,幾個手持利器的武夫,正緩緩的向著這里潛行。
隔著老遠,就看到了洛府門上才又重新掛出的大紅燈籠,借著這幽幽的紅芒,紅底黑字的大匾,高書「洛府」二字。
再走得近些,門里一陣清香撲鼻,又夾著推杯換盞,格外的好生活啊!
面色青獰的幾人,相視一眼,俱都拉起了系在臉下的面巾。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