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說出來,倒是把自己兒子,花千葉他爹給氣得死去又活來。
尼瑪這一生養了這麼一個不孝子,他這是生生的想要把他們花家,徹底的拖入黑暗的深淵,永世不得超生!
「孽子,孽子!」
中年男人氣得渾身抖,臉色鐵青,他現在似乎滿腦子的怒罵,眼下也只有這兩個字最合適現在的氣氛了。
這人名叫花國棟,意為國之棟梁之意,眼下,他自己沒那個本事,就將所有希望寄于自己孩子身上了,卻萬萬沒想到,花千葉居然能敢闖下如此滔天大禍?
頓時又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又死過去。
花千葉冷笑著,睥睨看著下方。
他的親爺爺,他的親爹爹,還有那些渾身都是喜慶的男男女女……這些人,就是他們,就是他們一步步的聯起手來,想要活生生的逼死他家娘子!
爺爺以死相逼,當爹的怒罵喝斥,郡主以勢相壓,郡王爺卻是以命相脅!
既然如此,他們都想要娘子死,那麼,他也真不介意,就此叛出家族,再不做那花家子孫!
「郡主,我花千葉說了不娶,就絕對不娶!」
傲然妖孽的男人,眉眼清寒的看著下方,薄薄的唇瓣,吐著讓人絕對心驚膽戰的話語,「我花千葉在此起誓,自即刻起,月兌出花家,有生之年,不再踏入花家一步!如此,郡主大人,你還願嫁我?」
如果我不再是花家子孫,我自此刻起,與花家斷絕任何來往,我花千葉自此之後,就是孤身一人,白丁一個。你還願嫁我?
「郡主大人?」
眼見一問,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妖孽肆意的男人,微微淡漠著眉眼。再度問出第二聲。
他高高站在假山之同,居高臨下,風度翩翩,這樣的男人,如果平日里放在大街上,絕對是一些妙齡女子,所特別期待的白馬王子,但如今,這滿院的親朋好友,都想活生生的掐死他!
「完了……」
老太爺一聲低語。眼一閉,干脆利索往後倒。
家門不幸,出了這麼一個孽子,他也再沒臉去見各位父老鄉親了,趕緊哪涼快。哪兒呆著去。
而老太爺這麼一倒,半個花府的人,也都匆匆的掩著面,遮著臉,護著老人走出了郡王府,花國棟也想舍著黑臉跟著走,眼前這種情況。他再一走,那這個爛場面怎麼處理?
各種吐槽怒罵之中,他生生壓下了想要親自掐死這個孽子的沖動,又不得不點頭哈腰的去請了臉色怒黑的郡王殿下,倆人進屋商量去了。
然後,這算是婚禮的主事人員基本都走了。剩下的,也只是一些看熱鬧的人了。當然了,還有這場婚禮的男女主角新郎新娘,這一對仍舊在。
只不過,一個在假山上面。飄然灑月兌,絕情絕義,另一個,在假山下面,又氣又怒,眼里都帶了淚。
顧月樓躲在新房里,嘖嘖有聲的看著,「花公子真帥!」果斷不愧是他二哥,所有男夫,最妖孽的那一個。
傻女人說,「我喜歡他!郡主要不嫁,我嫁!」
啥?
顧月樓頓時嚇一跳,低頭就去看她,恰逢這傻女人正好抬頭向上看,倆人四目相接,顧月樓咧咧嘴,黑著臉低吼︰「不許打他主意!」
傻女人瞥嘴,「我不打你主意就行了,你管我打誰主意?」
「你!」
顧月樓頓時啞言,那氣就更不打一處來,再看這傻女人一副「花千葉就是我男人」的表情,腦子里猛然一沖動,巴掌就使勁蓋了過去。
「啪」的一聲輕響,他用力不大,她剛好就偏過了臉,明明是蓋她腦門的巴掌,這一下就落在了臉上。
顧月樓「呀」的一聲叫,十三歲的傻女人已經委屈得紅了眼楮,疼得捂住了臉,撅著嘴向他指控著,「你打我。」
這軟軟糯糯的語氣,說多滲人,就有多滲人。
顧月樓腦門冒了汗,他這一生,不舕uo兜模?膊慌潞岬模? 讕團掄庵腫芟不抖?歡?土骼岬娜硤宥?鎩 br />
「喂,你你你,我不是故意的,你別哭好不好?」
手忙腳亂去哄人,顧月樓真恨死了自己這只手,傻女人卻也很好哄,他一出聲,她就眨巴著眼楮不小哭了。顧月樓傻眼,就听這女人又嘟著嘴道,「好!我以不哭,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
「什麼條件?只要你說,我就答應,只要你不哭,一切都好辦。」絲毫不加細想,顧月樓立馬就答應只要這女人不哭,不去壞他大事,他說什麼都好辦。
「那行,不過這條件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以後會告訴你。」
十三歲的傻女人抹著眼淚珠子,又喜笑顏開的說,顧月樓好一陣松口氣,又好一陣惡心,「尼瑪,鼻涕都糊到嘴里了,離我遠點!」
趕緊撢著衣服往外退,卻不提防,虛掩的房門,早已不知何時被人打開,花府二老爺花國棟正點頭哈腰的捧著黑臉的郡王爺往隔壁房間行去,這邊就忽然新門大開,郡王爺下意識往里一瞅,臉就更黑了。
「燕兒!這是誰教你的沒規矩!還有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麼會與你在一起?!」
燕兒,燕兒。
陳燕,是郡王爺的寶貝女兒,掌上明珠。
郡王隨周國姓氏,陳,名陳博。
陳郡王的女人陳燕,那是被皇上封了縣主的女子。
向來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眼看這就及笄的年紀了,馬上就要招縣主夫婿了,卻偏偏在這個關頭,冒出了這樣一個男人?
頓時,陳郡王原本就墨黑的臉,此時更黑了。
花國棟訕訕跟在身後,不知是該走還是該留,顧月樓也跟著傻了。但他反應很快,一見情況不妙,立時貓一般靈活的身子,嗖的從新房里出來。眨眼跑入了前面人群最多的地方。
陳郡王冷哼一聲,「來人,抓刺客!」
又狠狠瞪一眼自己的傻女兒,疾步往外追。花國棟見狀,也急忙跟著出來,卻是視若不見的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默了。
眼下這種情況,明顯就是傷風敗俗啊,原來還怕自己兒子是個奇葩,如今看來。這郡王的女兒,才是最奇葩呢!
才剛剛十三四歲的年紀,就知道在房里藏男人,這事傳出去……哼哼嘿嘿,不錯!
花國棟得意的想。剛剛還被自己的兒子,給氣得灰頭土臉呢,這會又像是感覺加入了郡王爺的同盟軍一樣反正丟臉一塊丟臉了,怕什麼?
所以說這人啊,就是有這麼一種劣根性,自己倒霉的時候,也總不願意別人過得好。
郡王一聲令下。府里的侍衛持刀持槍的沖出去,將滿院里亂跑的顧月樓給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而這樣突然驟起的異動,也並沒有引起一對新人的注意。
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以及種種交鋒。
花千葉還站在假山上,還在問著底下的新娘郡主︰如果我是一個窮苦百姓,你還願意嫁我嗎?
這世間。總是富貴易享,貧困難求。
花千葉不認為,現在的郡主女人,真的願意跟他這麼一個淨身出戶窮白丁,浪跡天涯。去過苦日子。
而他之前,高調宣布月兌布花府,一是為了與自己的親人表明態度,抗爭到底,一個也便是為了真正能甩月兌這門親事,與自己心愛的洛娘子,永遠在一起。
那個女人,才不會在乎他是窮是富呢!
「我……我……」
郡主漲紅著臉,直被這男人逼得夠嗆,又惱羞成怒。
她是瘋了還是傻了,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跟他浪跡天涯?
左右看看一群看熱鬧,她心底一惱,索性直接道,「花千葉你是瘋了嗎?你既然什麼都不是,我為什麼要嫁你?我堂堂郡主,難道還找不到個男人嗎?」
既是他高調月兌離花府,她如今,也沒什麼好求的。
一把將身上的喜服也扯下,內里同樣也是一套雪紗的中衣。
不過比起花千葉的雪錦,就更加顯得上檔次一樣。
圍觀的人,頓時就一陣竊竊私語,這倆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全都是一身白衣翩然啊,如此看來,更像事先約好似的,難道這里面,會有什麼隱情?
「呵,郡主大人,這是你說的,既不嫁,那就告辭了!」
花千葉唇角一勾,飄然起身而去,郡主臉一怒,氣急敗壞,「該死的花千葉,你還真當我郡王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來人,給我拿下!」
女人一旦怒,往往更加瘋狂。
這邊顧月樓繞著滿院子亂跑,見人縫就鑽,他手里沒凶器,眾人也不怕。
轉眼間,花千葉要走,就見這正在四處亂鑽的小子手里,猛的拿起一個冒著煙的竹筒出來,四下里亂喊叫著,「閃開閃開啊,要人命的炸彈來著!不想死的趕緊跑啊!」
嘴里說著,一抬手,就那竹筒扔了出去。
頓時,整個現場炸了鍋雖然他們總不信這冒著煙的竹筒,怎麼就能取人性命了,但下意識的,就是想保命要緊。
于是,人群一亂,侍衛也跟著亂,顧月樓卻是滑溜得跟泥鰍似的,一鑽一縮就沖到了府門口,剛要往外閃,花千葉踩著人頭過來,直接就一腳將他踢出了門,然後,趁著滿府的侍衛還沒出來,立時就提了他脖領子,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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