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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則這二十年來,不知道多少次的猜想過蒲陽父母的目的,在他看來,恩公絕對是超凡的英雄人物,其目的也一定是非常高遠的,但不管怎麼樣分析猜測,他都沒有一個確切的方向。包括他們向他打听的時候,也是很籠統的,也正是因為如此,讓他這些年的尋找沒有一個方向和目標。
前些天見到了蒲團,蒲團猜想了幾種可能,為此甚至和他說了一些蒲家人的秘密。其中最主要的有兩個,一個是猜測有蒲家的哪位先人最後出現在這邊,他兄嫂是想要把先人遺骸帶回家,這一點是根據老鬼提供的信息聯系起來的。
再一個可能是蒲家的傳宗接代有關系,可能有什麼靈草靈藥,能助長提升傳宗接代的幾率。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兄嫂會在蒲陽年幼的時候就離開,身為父母,肯定都是不舍得的。他們肯定是不想以後兒子也遭遇這困難,努力幾十年還要看運氣才有可能懷孕,實在太讓人焦慮了——這也是蒲團自己「專注播種三十年」的親身體會。
他們尋訪過了幾座名山大川,雖然沒有收獲,但也不能就說蒲團的猜測是錯誤的。楊天則覺得蒲團身為弟弟,應該更能了解兄嫂的目的,此刻也覺得身為兒子,可能跟父母更會有某種默契。所以听到這話,立即高度重視了起來。
「會是什麼目的?」
沒等蒲陽說話,卻見到蒲團已經匆匆的回來了,「快、快,都跟我走!」
「出什麼事了?」蒲陽和楊天則都有點驚訝。
「我要求婚!你們都跟我去做個見證人!」蒲團一點也沒有跟楊天則客氣,直接就叫嚷了起來,然後又催促他們快點,
蒲陽兩人這才放心下來,還擔心他驗證出不是他女兒呢。既然是喜事,那他們兩個當然是二話不說的便起來跟著。
不過在跟著叔叔前往後院的時候,蒲陽想起了一件事,先開溜了,沒有跟他們一起去,而是快速的跑向了庫房。玉家抄來的物品里面,連之前他們售賣的玻璃工藝品都有,當然也不乏大量的金銀首飾。這些東西蒲陽現在已經不看在眼里了,天珠空間有限,要裝是裝珍稀的,所以並沒有拿什麼。
但現在叔叔要去求婚,雖然一把年紀了,也是女兒都有了的老情人,但能講究一點還是講究一點好,尤其是林淑婷現在以為她快要死了,這人生一次的大事,若實在太過于寒酸也不好,就算以後補回來,感覺也是無法替代的。
蒲團也發現他跑走了,不過也沒有多說,估計他是去吩咐下人了。到了後院,一直到她們住的客房外面,他才停了下來。
「楊兄,我在這里也沒有什麼親朋好友,就蒲陽這個佷子,現在你就是我的親人,就請你來做個見證了。」
「應該的,我也是替你高興。」之前听他們叔佷兩個的話語,加上之前和蒲團聊天知道他的一些狀況,楊天則現在也有點唏噓,看他那麼緊急就要求婚,足見其激動。
蒲團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一點,然後過去敲門。
門是黎夢恬打開來的,她有點狐疑的望著蒲團。
她原本對蒲陽叔叔的印象是非常不好的,這個禍害了她姑姑的男人,在她心目中就是花心負心的代名詞。但畢竟她姑現在已經這樣了,她也希望她最後一段日子能過得快樂,而且小曦也該有父親的關心,所以她忍著了自己的情緒。
剛才看到蒲團前來,發現他年紀竟然比姑姑大很多,果然不愧是蒲陽的「叔叔」,說是他爸都差不多了。這也讓她有點無語,想不到姑姑為什麼會對這麼一個「老男人」死心塌地。好在蒲團的激動不是裝出來的,見到她們兩個都非常開心,打消了姑姑這幾天的擔心,讓她欣慰了不少,可是才說了一會兒話,這老男人就跑出去了,也沒有說是為了什麼。
蒲團對她點點頭,沒有多解釋什麼,推開門帶著楊天則進去了。
看他突然帶一個陌生的男人進來,也沒有見到蒲陽,因為激動眼眸中還有淚光的林淑婷驚訝了起來,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淑婷,這是我在這里的朋友,楊天則楊哥,我特意讓他過來,就是要讓他做一個見證,同樣小黎也做一個見證……」
「見證……什麼?」林淑婷的心情還是有點激動的,在她想來,蒲團應該是對女兒充滿了愧疚,想要在大家的見證之下,認了女兒。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我蒲團,要向你求婚!」蒲團一臉嚴肅的說道,他浪蕩花叢二三十年,從來沒有想過結婚,現在卻是已經有了女兒,他也不指望還有兒子,能有一個後代就非常難得了。所以拋開感情不說,林淑婷簡直是「功臣」,應該獲得應有的待遇!
這話說出來,讓她們幾個都呆住了,沒想到這會兒他會說出這話。
黎夢恬對蒲團的不良印象迅速的衰退,不管老一點,不管不負責任,至少在姑姑最後的日子里,他願意給予她一直以來希望的歸宿,並做出陪伴她走完的承諾,這就是很男人了。
「我、我……」林淑婷眼淚不由自主地留了下來。
這個畫面,這一句求婚,是她曾經不知道想過多少次的,到後來她自己完全不去想了,現在的要求也不高,能在死之前見到他一面,能讓他留著女兒照顧長大,就算是沒有遺憾了,沒想到他會給她一個驚喜!
「淑婷,你願意嫁給我嗎?」蒲團說出這話的時候,雖然一臉的嚴肅,但也有點臉紅。他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物,沒想到現在卻會如此求婚,還是當著女兒的面。
「不願意!」林淑婷非常的激動,就在大家欣慰笑看,等著她答應的時候,她卻給了一個否定的答案。
「為什麼?!」黎夢恬忍不住跑過去,扶著姑姑搖晃了幾下,這是她一直期待的,為什麼不願意呢?
大家都沉默著,其實誰都明白,林淑婷並不是不願意嫁給蒲團,感情是她還是一往情深,但正因為她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不想給他一個負擔枷鎖,更不想得到的是同情憐憫!那樣只會讓她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都變質了。
這個時候,蒲陽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打破了這個僵局。
「哈哈!當然不能這麼輕易就答應啊。」蒲陽笑著把一些東西交給到蒲團的手里︰「我說老叔啊,你就算沒有結過婚,也看過電視啊,求婚哪里有那麼簡單的?就算沒有鮮花的浪漫,起碼你得準備點東西啊。」
然後他又笑著對林淑婷說道︰「嬸嬸,您別嫌棄。這里沒有花店,臨時之間也沒有地方買戒指,不過我找到了一套傳統一點的婚慶首飾。要不您就將就一下吧?婚紗擺酒、戒指鮮花什麼的,就等我叔叔幫你治療好之後再補上如何?」
他這不是沒禮貌的插科打諢,而是借著送婚慶首飾的當口,把蒲團能治療好她的事再提一遍,讓她可以放下顧慮。
蒲團手里已經拿著佷子送過來的首飾,他能縱橫花間,水平自然不會比蒲陽低,馬上已經恢復了。當即捧著首飾走到了林淑婷的面前,深情的說道︰「淑婷,不管怎麼樣,我都是要娶你的,你不答應也不行,小曦都已經在這里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知道你是擔心你的身體,這不是問題,我也不是安慰你,是真的可以後你治療好……」
然後他直接的便把一套黃金的頭飾、項鏈、手鐲一一往林淑婷的身上佩帶過去。黎夢恬則已經識趣的閃開到一邊,雖然這是強迫別人答應,但她更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這樣姑姑就無法給自己找借口了。
林淑婷眼淚再次出來了,嘴里喃喃著什麼,但這樣深情而又有點霸道風格的蒲團,正是當年征服她的成熟男人風範,這些年來,她一個人打拼得非常的辛苦,疲累的時候就希望他能出現做自己的依靠,能幫她做出很多的決定。而現在,結婚這個決定,她非常期待卻又不能接受的決定,已經由他代為決定了。
蒲陽模了模小曦的頭,笑著問道︰「小家伙,看到爸爸媽媽真正在一起了,以後都會在一起,開心嗎?」以她的早熟,應該能理解得到其中的含義。
蒲晨曦認真的點頭,雖然她主動尋找的親人,讓她還是有點不太真實,但只是這幾天,蒲陽這個堂哥,就已經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她更期待父親,並且希望父親能讓母親快樂。
楊天則輕輕鼓掌叫好︰「恭喜恭喜!我今天就托大做了證婚人了,等會兒一定是要討一杯喜酒喝的。」
黎夢恬的眼眶也有點濕潤了,想到姑姑這些年的艱難,終于有了一個歸宿,她也是情不自禁的感動落淚。至于他們說能治療後癌癥晚期,她還是不相信的,也因此才更加的感懷。
楊天則這會兒心里被蒲陽的話掉著,他還沒有來得及知道蒲陽猜想他父親是什麼目的的,但現在人家蒲團一把年紀結婚的大喜日子,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另外再找時間和蒲陽接著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