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寬闊的大床上,千遙幸福地依偎在安德略的懷里。今天生的一切猶如夢幻,現在想起,她還有種僥幸的感覺。
自從她那次喝了催情酒、胡鬧一通後,安德略就堅持分房睡,給她準備了單獨的臥室。或許他終于意識到,千遙已不再是那個在他懷中任意撒嬌的小小女孩,她已經長大,甚至能夠喚醒他體內蟄伏的雄性本能。
不過今晚,兩人又睡在了一起。經歷了不能再次擁抱的痛苦威脅後,一切的人倫禁忌,似乎都被拋到了腦後。
她貪戀地撫模著他的身體,小手探入他的睡衣,在他健壯的胸膛和寬厚的脊背間游走探索。她甚至大膽地探入他的腰部,想繼續探索,卻終是沒有勇氣。
她感到自己尚且稚女敕的身體起了什麼反應,體內有種濕熱腫脹的感覺,她好想讓安德略幫她疏解,是他只是側身躺著,一只手臂支著頭,另一只手摟著她,凝望著她的墨藍眼底閃著溫柔深沉的星光。
唉!羞死了,她這回意識清醒沒喝什麼催情酒,所以無論如何都說不出撫模我之類的話語。欲求不滿中,她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胸膛,以泄心中的不滿。
「遙遙。」安德略低頭吻過她的秀,「你真的沒事嗎?把魔力提供給我後。」
他依然在擔心,吸取了她的魔力是否對她有不好影響。
「真的沒事。」千遙口氣輕松地說,「反正爸爸這麼強大,我有魔力也沒處使。」
安德略唇角向上挑起一個淺淺的弧度,不知道是否全信了千遙的話。他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後輕拍著她的背說,「快睡吧,你今天很累了。」
「安德略……」千遙鼓足勇氣問了一句,「你對我沒有別的想法嗎?」
說完這句話,她把頭深深埋在他的懷中。臉燒的通紅,心緊張地吊了起來,他能夠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嗎?如果他明白了,他會怎麼回答?
他輕拍著她脊背的動作凝滯了一瞬。許久,一聲溫柔的嘆息傳入她耳際,「遙遙,你現在還小……」
你現在還小,這句話有很多種解釋,其中一種解釋就是,因為你年紀還小,所有不到談論男女之情的時候。
「安德略,我希望能快點長大!」她在他懷中回道,再一次。她沒有叫爸爸,而是直呼了他的名字。
「傻孩子,你會長大的。」安德略溫厚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舍的傷感。
兩人對長大的定義不同,她已經等了近十四年,越來越等不下去了;而他看著她一天天長大。擔心失去的恐慌越來越強烈。
千遙在安德略的懷抱中沉入夢鄉,意識之海,浮現出綠野之心委屈的容顏。
「嗚嗚嗚,主人只要爸爸,不要小綠!」綠野之心嚎啕大哭,綠色能量光點的眼淚撲撲四濺。
「不要哭啊!」千遙手忙腳亂地安慰綠野之心,「你想想看。沒有安德略爸爸,就沒有我,也就沒有小綠,所以借用一點你的魔力,不用這麼小氣吧。」
綠野之心的哭訴氣勢弱了下來,還是有那麼一點委屈︰「是借用的不是一點。我辛辛苦苦積蓄了十多年的魔力都要被那個亞星水晶吸干了!」
「我再幫你補充好了。從明天起,我們好好練功,我多幫你吸收一些綠色能源。」千遙安慰道。
綠野之心眼珠轉了一下,「其實我現了一種更好的魔力來源。」
「什麼來源?」千遙忙問。
「戰斗能量。」綠野之心解釋道︰「每次主人在星網上戰勝對手,我都能感到充沛的能量補充。比辛辛苦苦吸收的綠色能源更強大更純淨。」
千遙狐疑地看著它︰「你信仰的是生命女神,不是戰爭女神吧?」
「絕對是生命女神!」綠野之心信誓旦旦地說,推測道︰「也許生命女神也對這個世界的機甲戰斗產生了興趣,所以才會產生這種神奇的效果吧!」
盡管不是很清楚,但千遙知道,綠野之心和生命女神之間,存在一種神秘聯系,即使在這個世界,這種聯系也沒有完全斷掉。
「好吧!那我就辛苦一點,多打幾場比賽吧!」千遙爽快地回道。其實打機甲比賽挺好的,既能提升她的力量,還能給綠野之心充能,好像……還能賺到星幣。
千遙想起,她打過的幾場比賽,每次結束,星網帳單上都會都多出一筆金幣,據說是觀戰費分成。好像這些金幣能換成現實中的星幣,因為數量不是很多,所以她也沒在意過。
第二天早上醒來,看見安德略英俊的容顏就在眼前,千遙覺得幸福極了。安德略給了她一個早安吻,然後起床去準備早餐。
奧萊特的問候電話打過來時,看見的就是安德略系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他愣了一瞬,眼中射出驚喜的光︰「安德略,你恢復了,真是太好了!」
「多謝陛下掛念。」安德略的態度依然是冷冷淡淡。
奧萊特也恢復了帝王的矜持︰「既然這樣,你多休息幾天,我再額外給你半個月的假期。如果有什麼要求,請盡管說。」
看得出,他是想主動修復和安德略的關系,即使在被安德略當眾打臉之後。
安德略想了一下,回道︰「如果陛下允許,我想帶女兒返回海微星。」
奧萊特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安德略,這回你怕是真的走不了了。肖恩沒了,機械軍團缺少指揮官,這個職務,非你莫屬。」
「帝國以再造一個指揮官。」安德略不為所動。
「是以,但需要時間。」奧萊特的目光猛然銳利起來,帶著帝王的威嚴,「安德略,我希望你能不計前嫌,擔當起這個責任,不要忘記,你作為機械將軍的使命。」
安德略沉默了一下︰「好吧。但是陛下也要答應我,盡快造出指揮官。取代我。」
早飯時,千遙才知道安德略已經答應奧萊特出任機械軍團的指揮官。她氣得大罵奧萊特無恥,明明是他自己縱容肖恩挑戰安德略的,現在肖恩戰敗沒了。他反而讓安德略擔負起肖恩的責任,世界上簡直沒有比他更無恥的人了!
安德略淡淡的一句話打消了千遙的憤怒︰「我答應奧萊特,並非是受他所制,而是因為機械軍團曾經是我的,我需要負責。」
千遙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早就知道,安德略的責任感,比任何一個人類都要強烈。
所謂戰爭捍衛和平,和肖恩的一戰後,安德略和千遙的日子平靜了許多。一時間沒有人敢來再找他們的麻煩,就連奧萊特,對安德略的態度都客氣了許多。
父女倆過了一個溫馨甜蜜的新年,轉眼間寒假過去了,又到了開學的日子。
傍晚下課時分。在農業系的大門外,千遙遇到了蘇凜。
冬末春初,空氣中沁著寒意,蘇凜一襲深灰色的風衣,迎風而立,身材挺拔修長。有農業系的學生認出他來,驚喜地想湊上去搭訕。卻被他周身散出的清冷氣息所迫,不敢近前。
待千遙出來時,蘇凜那生人勿近的寒意頓時化作春風,他迎了上去,黑耀石般的眸子映著冬陽染著溫暖的色彩︰「千遙,以和你聊聊嗎?」
千遙想起最後一次見他時、他從懸浮車上墜落的一幕。微微一笑︰「好的。」
兩人于是找了家校內咖啡館坐下,復古風的內裝,舒適的布藝沙,低緩懷舊的音,很適合敘舊的地方。
當千遙月兌下風衣時。蘇凜很紳士地幫忙,幫她月兌下風衣,然後掛在衣架上。他確實是很體貼的男生,一舉一動都讓人感到無比舒服。
女服務生注視著千遙的眼中閃過一絲羨慕,她禮貌地問兩人需要些什麼。
「女乃茶。」兩人不約而同地點了同一樣飲品。彼此相視一笑,蘇凜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懷念的微笑︰「我依稀記得,你爸爸泡的女乃茶很好喝。」
千遙微笑不語,安德略無論做什麼都是最棒的。
「真沒想到,你爸爸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機械將軍。」蘇凜感嘆道。
「我也沒有想到,當年的藍遠晨變成今日的蘇凜。」千遙用同樣感慨的語氣回道。
蘇凜凝望著她,用一種低沉動情的語調說︰「你要相信,無論是藍遠晨,還是蘇凜,對你的心意,從來沒有變過。」
千遙微微一怔,蘇凜的目光過于炙熱,令她不由地低頭避過。
女乃茶恰在此時送上,兩人接過各自的茶杯,低頭品茶,氤氳熱氣裊裊升起,朦朧了彼此的視線。
一陣沉默,無言的憂傷,為那些一去不復返的日子。
千遙喝了一口茶,輕笑出聲︰「我以為你會被通緝呢,沒想到你還呆在學校。」
蘇凜也笑了,一種成熟男人的自信笑容︰「他們想查出是我,怕是沒那麼容易。」
「你就不怕我去告密?別忘了,我爸爸是政府高官。」千遙用調侃的語氣說。
蘇凜注視著千遙,微笑著搖頭︰「你不會,你爸爸也不會。因為你們和奧萊特,不是同一條心。」
「為什麼走上這一條路?」千遙問道,「平靜太平的日子不好嗎?」
蘇凜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你也是從地球來的吧,對你的故鄉真的沒有一點感情嗎?」
千遙輕輕搖頭,「我離開地球時才幾個月,真的談不上什麼感情,若說故鄉,我覺得海微星才是故鄉。」
蘇凜低頭沉默,許久勉強地一笑︰「當我沒說過這句話吧,我確實沒有立場要求你對那個遙遠的行星產生什麼感情,只是,如果你有空的話,去了解一下吧。你會現這個世界,並非你想象中的那般和平美好。」
「不,蘇凜。」千遙微笑著說,「也許我比你看的更加透徹。你看到的是這被征服後的十多年的景象,而我看的卻是未來。就如海微星一樣,你看,幾百年過去了,不也一樣和平了嗎?我並非天真無知,僅僅是不喜歡政治,不喜歡戰爭,不願卷入其中而已。」
蘇凜望著她,看見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清澈,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這個女孩,她永遠是如此淡然,如此超然,猶如天地間自由無垠的風。
他沒有再說話,已然明白,她和他,道路不同。她能夠閑庭坐看雲卷雲舒,而他背負著責任,為理想而戰。
沉默了一陣後,他開口問︰「那奧萊特呢,你和你父親就這樣甘願受制于他嗎?」
「沒有人以牽制我們,如果有,那只是他們的幻覺而已。」千遙唇邊漾起自信的微笑,「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權勢都是虛的。」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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