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
此時牛田生正站在副留守王威家的大廳中,對著座在上位的王威稟告著昨天听到的消息︰「此事千真萬確呀舅父,昨天晚上在城門口遇到一花樓美嬌娘,本想帶回家來孝敬舅父,但偏踫上了李世民硬是把那美嬌娘從外甥手中搶了去。那時他家小廝匆匆來報,說大公子已經到府邸了,李世民便帶著那小娘們回府了」
好你個李淵,放任自己二子任意強取豪奪,明里在他跟高副守面前裝的多麼的忠心耿耿為主上的社稷擔憂,還要求在太原周邊城鎮招收兵士說是抵抗劉周武汾陽叛軍,暗地里竟召自己的大兒子來太原,難說不會另有他謀。
「田生,你去把李淵府上給我盯緊了,有任何風吹草動馬上派人來告訴我,現下我要去高大人府上一趟。」王威囑咐好牛田生,就急忙往高君雅府上趕去,此事看來並不簡單,李淵新招收的兵士那時他們只當是為了要抵抗劉武周的叛軍,也未加注意,如若不是為抵抗叛軍………這駐地太原的五萬將士和新招收的近三萬兵士調兵權可都在李淵手里,這李淵若有不臣之心……事關重大,此事定要早些上報朝廷。
另一邊被趕出郡守府的蕭媚兒此時正無家可歸的流浪在晉陽街頭,漫無目的的找尋著今晚的落腳之處心里小小聲的咒罵著︰‘什麼大唐太子李建成,什麼唐太宗李世民,全都是膽小如鼠之流,不就一時慌亂喊錯了稱號嘛,她又不是故意的,在說了在有個二年李建成的確就是大唐太子嘛,在有個八年,他李世民就是大唐天子呀’。蕭媚兒不是愚笨的丫頭,被趕出來後細想也就知道了是自己語出大膽,惹得李建成起了疑心下了逐客令,現下雖說是隋朝末年,但這末年也只有自己知道,別人都是不知的呀,太子怎可亂喊,細想想事情的前因便明白了自己此時的後果是如何得來。不過話說,這兄弟倆本來感情就這麼好嗎?那玄武門事變李世民不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兄長嗎?此處舉目無親,滿街都是人,可沒有一個是她認識的,也難怪她會閑的無聊八卦李建成兄弟倆的感情債。
「唔…。」就在蕭媚兒走到了街道拐角處,突然有人在後面捂住了她的口鼻,她死命拉扯那只捂著自己嘴巴的手,試圖把自己臉上的布巾拉下去,可卻發現自己瞬間變得全身癱軟無力,不消片刻便失去了知覺。
「公子爺,公子爺,可算找到您了」趙安看到在亭子里逗鳥的牛田生,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想著辦了件美差,自家公子定會打賞,不免腳底生風,眼冒金光。
「什麼事?這麼匆匆忙忙的,火燒**了?」牛田生轉頭看了下火急火燎跑過來的趙安又繼續逗弄著籠中的鳥兒。
「回公子爺,小的把那小娘們給您抓回來了?」
「小娘們?莫不是…。昨晚城門口那個小娘子?」
「回公子爺,正是那小娘們。」趙安此時雙眸發光的看著牛田生,好似一只找回了主人丟出去的飛盤,回來向主人討賞的狗。
「在那?快帶本公子去」一想到昨天到手的肥鴨讓李世民給奪了去,牛田生的怒火便不打一處來,現在一听說肥鴨被找了回來,急忙催趙安帶路,他倒要看看,進了這王家府邸李世民還能不能在把這只肥鴨搶走。
「唔…」蕭媚兒此時已恢復了意識,慢慢睜開了眼楮,這映入眼簾的便是床前這淡藍色的帷帳,緊挨著床頭擺放著一個檀木櫃,櫃上擺放著描著青花的瓷瓶,在往前看便是一暗紅色的香案,香案上的古銅香爐正焚著香,飄著裊裊香煙,讓整個屋內都彌漫著淡淡的燻香氣味。這不是昨天自己住的房間,這是哪里?本能伸下酸痛的胳膊想坐起來細細觀看此處,可這一動立馬感覺從手腕處傳來火燒般的灼痛感,雙手試圖掙扎了一下,灼痛的感覺更強烈了。這是……雙手被綁起來了?又試圖動了下腳,雙腳也是被綁著的。綁架?這是蕭媚兒腦中浮現出來的第一個詞語。可是,綁她做什麼,她一沒錢二沒權,在這隋朝末年,也不認識什麼達官貴人,唯一昨天剛結識的未來大人物,還把自己趕了出來,難道…該不會是…劫色?想到此蕭媚兒身子趕緊往一塊縮了縮,若真是如此她要怎麼辦?喊人救命?不行,既然人家把她扔在這又不堵她的嘴,那這肯定是避靜的地方,不然就是做案者的家,可是如果不能喊人的話,她現在要怎麼辦?就在蕭媚兒思緒陷入混亂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聞聲蕭媚兒忙又閉上了眼楮。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公子,小的抓她時在帕子上下了點迷魂藥,看來這藥效現在還未過,人還在暈睡」趙安看著倒在床上未醒的蕭媚兒向牛田生稟告著情況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可是公子,這娘們,我們是不是要先送給您舅父大人?上次公子調戲家里女僕桃花的事,惹的大人大怒,此回我們給大人送個如此美嬌娘的話,大人肯定不計前嫌就原諒公子以前的錯誤了」趙安看著床上還在熟睡的蕭媚兒,諂著媚給牛田生想著點子討好王威,王威雖膝下無子,但畢竟公子不是大人的兒子,在王家地位還是有限的,那自己如若想在這晉陽城作威作福,自已家的公子就要得王威那老頭的心,自己的份量才會跟著主子水漲船高。
「不急,舅父現在去高君雅府上了,一時半刻估計也回不來,等舅父回來了,我在把這小美人獻上不就行了。還杵在這干嘛,趕緊出去!」牛田生怒斥著趕趙安出去,眼楮卻直溜溜的盯著躺在床上的蕭媚兒,眼神里滿是yin欲,恨不得馬上撲上去把蕭媚兒吃干抹淨。
「是,小的這就出去給公子把風」趙安忙走出房間,帶上房間,站在房門口給自家公子把風。
蕭媚兒緊閉著雙眼,從二個人進來說話的時候就覺得這聲音特別熟悉,直到剛剛才想起這是昨天在城門口對自己無禮的那幾個流氓的聲音,但隨之又听此二人提及王大人和高君雅,晉陽的高君雅,莫不是隨湯帝派來監視李淵的那個狗腿子?此人還沒死?那他們口中的王大人想必就是王威了,听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蕭媚兒腦中快速的形成了一計,能不能行得通就看這頭豬是不是如看上去那麼蠢了。蕭媚兒忙睜開眼楮,瞪著此刻已走到床邊上的牛田生怒斥道︰「大膽賊人,你可知本姑娘是什麼人,便把本姑娘綁來此處?」
「唉喲~小美人,你醒了?」牛田生听到蕭媚兒講話趕緊湊上前去,一邊扶起躺著的蕭媚兒一邊對蕭媚兒上下其手,滿臉都寫著他的急不可耐
「王家都死到臨頭了,你個蠢貨還有時間對本姑娘想入非非?」
「唉喲~小美人可莫要嚇本公子,本公子可不是被嚇大的,你可不要拿一些子虛烏有的話來哄騙本公子」牛田生雖語出強硬,但還是被蕭媚兒這強烈的氣勢壓倒了,停下了對蕭媚兒不規矩的手。
「此處是太原副留守王威王大人的府邸,是也不是?」蕭媚兒強壓住自己心里的驚慌和害怕,眼楮銳利的盯著牛田生,她此時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只要自己不自亂陣腳才有希望逃離此地。
「沒錯,可這又怎樣,認識本公子的人都知道本公子是王大人的外甥,既然你已知本公子身份,那小娘子我勸你還是乖乖從了公子爺我,免得多吃苦頭。」雖嘴上逞著強,但心中還是起了疑惑,綁來的時候趙安說是用了迷魂香弄暈了綁來的,她怎會知道此處是何地?這晉陽的人他牛田生也算認識的八八九九了,可此女昨天他確定是第一次見,又在城門口遇見,顯然是準備進城的,又怎會知道自己的身份,莫非此女子真有點來頭?這會牛田生雖面上平靜,可心底卻如被攪亂了的湖水,翻騰洶涌。
「李淵現任太原留守,你舅父王威和高君雅同為副留守,名為副留守,可實則確是陛下派來監視李淵的,對也不對?」
這時牛田生震驚了,監視李淵這是舅父和高君雅接了陛下的密旨,秘密進行的,就連他還是從舅父平日講話的口氣里隱約听出來的,自己面前的這小娘們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她也是陛下派來的?那自己綁了陛下派來的人,豈不是要遭殃?想到這里牛田生亂了陣腳。
看著牛田生此刻渙散的眼神和懼怕的表情,蕭媚兒知道自己贏了,目前是成功騙到他了,挪動了一下被綁的身體想換個姿勢,沒想卻扯到自己被綁到的雙手,又一陣熱辣的疼痛感傳來,蕭媚兒痛的皺起了眉頭,怒喝著身邊的牛田生「蠢貨,還不把繩子給本姑娘解了?」
「是,是,這就給姑娘松綁」牛田生慌忙走到床邊把蕭媚兒手上的繩子解開,但又轉念一想,不對,這若是聖上派來的人,昨個遇見的時候怎會衣不遮體的進城呢?而且一進城並沒來舅父府上或高君雅府上,而是跟著李世民去了李府。可若她不是聖上的人,又怎會知道的如此清楚呢?思來想去,牛田生決定,此女目前不可放,可也不可得罪,若真是聖上的人,得罪了,那他這頭上的腦袋可就要換個地方曬太陽了。想到此,他決定先把蕭媚兒困在這房間里,等舅父回來在定奪。
「此時舅父不在府上,剛才田生有眼無珠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見怪。姑娘在此處稍做歇息,等舅父回來田生自當稟告舅父。」牛田生解開了蕭媚兒手腳上的繩子,就準備去叫幾個家奴守著此地了,但又一想自己還不知道這娘們叫什麼,要怎麼像舅父稟告?便又扭回頭來對著蕭媚兒恭敬做了一揖,問道︰「田生無用,還未知姑娘芳名?」
蕭媚兒一看牛田生這態度,斷定自己的那番話是起到作用了,但這小子畢竟也不是豬,不傻,還知道把自己禁在此處,那此計不通,只有另想它法逃離,總算自己現在是沒有什麼危險了。
「等王大人回來告訴他有人拜訪即可~」蕭媚兒對著牛田生敷衍的回了一句,告訴他自己叫什麼有什麼用,告訴他了王威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呀,如果自己逃跑了,還平白的給它們一個抓自己的線索,傻子才自報家門呢,目前這種境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必當告知舅父,那姑娘你稍作休息,田生先告退了」牛田生戰戰兢兢的走出房間,反手把房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