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麼……嘁,真沒新意。」
冷空跟在加百列身後走了沒多久,兩人來到一座醫院門前。第四醫院,冷空記得很清楚,當初第一次遇到聖母藍艾琪就是在這里,這座醫院是她工作的地方。本以為她身份暴露之後即便不躲藏起來,至少也會換個地方,哪知竟然還留在這里。雖然沒新意,但不得不說確實讓冷空有些意外。
加百列沒搭理冷空,自顧自地走進醫院。冷空不緊不慢地跟上,嘴里還不停地碎碎念著。
「話說你如果真的擔心我會對聖母聖子不利,為什麼不把他們送往教廷?反正你們已經和教廷取得聯絡了不是麼?」
加百列依舊不吭聲,好像冷空完全不存在似的。
「喂!別無視我啊!我會對自己的存在感產生質疑的,說不定還會留下心理陰影,你于心何忍啊!拜托你說句話嘛,我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很尷尬啊,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我是對美女死纏爛打的癩蛤蟆的。喂,說話嘛……」
冷空的喋喋不休讓加百列實在是膩歪的不行,最終發出一聲嘆息,有氣無力地道:「去教廷太過明目張膽了,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終于開口說話了,還以為你成了三無角色呢。那樣的話我可是很困擾的。要知道一個人沉默不語不是最可憐的,最可憐的是一個人自言自語,想想都忍不住落淚啊。」冷空松口氣的同時又嘀咕了幾句沒營養的廢話,之後才正色道:「雖然沒去教廷,但你們還是和他們取得了聯絡,于是教廷就派遣了聖騎士來伴駕麼?」
「嗯。」加百列滿含悲痛地嗯了一聲,畢竟那三位聖騎士剛死沒多久。而更讓加百列糾結的是為什麼自己會和殺死信徒的凶手漫步聊天啊?這也太諷刺了吧。
「教廷派了幾個人來啊?」冷空繼續問道。
「三個。」加百列痛心疾首地道。
「呃……這麼說全死光了啊!節哀,請節哀。」冷空道貌岸然地說著風涼話。
你以為他們是被誰殺死的啊!?
加百列狠狠地瞪著冷空,也就是他,換個人此時肯定和冷空拼了。
「誒!發現聖母!」冷空對加百列無視立場全開,目光望向前方長椅上的一名護士。
那名護士正在陪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聊天,臉上洋溢著溫暖治愈的笑容,目光中更是透露著無限的關懷親切,再怎麼冷血的人看到她只怕都會情不自禁地報以會心一笑。就連冷空都忍不住發出感慨:「這聖母光環真是越來越耀眼了。」
加百列沒說話,他這次來到人界後遭受了不少的磨難,但他無怨無悔,因為他找到了一個最出色的聖母。每當看著藍艾琪,加百列都覺得自己是天下最走運最幸福的人,他為自己,為藍艾琪感到由衷的自豪。相信聖子也一定是這麼認為的。
這時藍艾琪也發現了冷空和加百列,她先是不慌不忙地和那位老人交代了幾句,然後才起身向他們走來,並且神色如常,好似古井不波。似乎對于冷空的出現毫不意外,也毫不介意,更加沒有感到驚慌害怕,哪怕上次冷空曾很粗暴地對待過她。
如果非要說她的神色有什麼異常的話,那就只能是她的目光里除了親切關懷之外那絲寬恕了,如同一位母親望著自己調皮的孩子。
這讓冷空很不自在,很不爽。他撇了撇嘴,眼中閃過一絲戾色,同時屈指一彈,一簇燭光般大小的綠色火苗疾射而去。不過目標不是藍艾琪,而是她身後的那名老人。
冷空並沒有打算殺人,畢竟他雖然能免疫天地法則的制裁,但卻無法對抗身體里的陽炎。如果這時候他陷入被陽炎折磨的痛苦之中,相信加百列一定不會對他手軟。因此冷空只想折磨一下那個老人,讓藍艾琪痛苦難過。
加百列就站在冷空身邊,察覺到他的舉動後立即飛身撲救,可惜冷空出手太過突然,加百列仍是晚了一步,鞭長莫及。
幸好,還有藍艾琪。
當那朵鬼火眼看就要從她耳邊飛過射向那名老人時,藍艾琪面不改色,當機立斷橫跨一步,以自己的身體擋下了那朵陰森幽寒的鬼火。
「藍艾琪大人!」加百列一聲驚呼,急忙飛奔過去查看情況。
冷空則是再次撇了撇嘴,不過倒也沒有繼續出手。
至于藍艾琪,她雖然被鬼火擊中,但她本來就非常人,而且冷空那朵鬼火是為了折磨普通人,威力有限的很,因此藍艾琪只是身體顫抖了一下便恢復如常。
「好久不見了。」身穿護士裝的聖母大人走到冷空面前打著招呼,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喲!你好啊,聖母大人。」冷空咧嘴笑著,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
「你還是那麼暴戾,這樣是長不大的。」藍艾琪蹙眉斥責道,像是在訓斥自己不听話的孩子。
冷空不由得翻起白眼,「喂喂喂,就當我拜托你了,我又不是耶穌,請你不要像訓兒子一樣訓我好不好?況且,就算真是我媽,我也很早就不听她的話了。嘻呵呵呵。」
「你……」
「我怎麼樣?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唉。」藍艾琪無奈嘆息,大為懊惱的樣子。
冷空立時笑得更加蕩漾愉悅了,居然在我面前裝逼,不知道我最討厭聖母光環麼?嘻呵呵呵。
「那麼,你這次有何貴干?應該不是來殺我的吧?」對于冷空,即便是藍艾琪似乎也懶得再多說什麼了。她承認,自己無力教導他,還是等聖子降臨後交給聖子處理吧。
「放心,在耶穌降臨之前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這是我和聖子閣下的約定嘛。我今天只是無聊,來看望一下你而已……唔,準確地說,我是來看望聖子的。話說他還要多長時間才能降生?」
「應該很快了。」加百列答道。
「那就好。對了,說到這里我突然想起來,耶穌出生之後不會是嬰兒狀態吧?難道我還要再等上個十幾二十年?」冷空故作驚悚狀。
「那就要看聖母的信仰之力有多虔誠了。只要信仰充足,聖子一出生就會是巔峰狀態。」
「那這位聖母的信仰沒問題吧?」
「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聖子出生後必定是王級實力無誤。」
「王級麼?真是期待啊。」冷空俯身望著藍艾琪的肚子,輕聲細語似的道︰「別讓我等太久哦,我的耐心從來都不怎麼樣的。」
「那個,他不在肚子里。」藍艾琪有些害羞地提醒道。
「呃,不在肚子里,那在什麼地方?」冷空很是驚奇。
「我也說不清,感覺像是在腦子里。」藍艾琪說著求證似的望了加百列一眼。
加百列還沒來得及說話,冷空卻已大呼小叫地開始吐槽︰「腦子里?難道耶穌是要效仿雅典娜麼?他怎麼不直接從石頭里蹦出來啊!」
加百列頓時眼角一陣抽搐,沒好氣地道︰「聖子寄托在聖母的靈魂里,以靈魂里的信仰之力為食,將來也是從聖母的靈魂里分裂出來!才不是從腦子里蹦出來!更不可能像那個猴子一樣從石頭里蹦出來!」
「我隨便說說而已,你那麼激動干嘛?」
「你那是在瀆神!」
「得了吧。神?好大的口氣,問過人皇天涯的意見沒有?他要算是神,那我也是神了。死神哦。」
「你、你怎麼知道人界主宰的名諱的?」加百列渾身一顫,臉色大變,目光中更是透露出恐懼之色。他知道冷空成為死神沒多久,而人界主宰的名諱則是十分古老的東西,除了一些老古董之外,現在的人都是稱他為主宰的。冥王九幽如今又不在人界,冷空是從哪里得知人界主宰的名諱的?難道說人界主宰曾在他面前現身麼?不是沒有可能啊,否則他殺死了上萬人類,怎麼可能逃得過天地法則的制裁?果然是人界主宰對他網開一面了吧。而人界主宰這麼做的目的莫非就是想培養他來對抗聖子麼?如果他真的有了人界主宰的支持,那聖子的實力即便達到王級只怕也難逃厄運。這該如何是好?
只是剎那間,加百列腦中便閃過許多念頭,臉上的表情更是越來越難看。在來人界之前,不管是他還是米迦勒,都曾擔心會惹怒人界主宰,畢竟他們當初離開人界時人界主宰便說過不允許他們再回來的。而現在他不僅回來了,還將耶穌的一縷殘魂帶到了人界,想讓聖子再次降臨,這怎麼看都是犯人界主宰忌諱的事。因此一開始的時候加百列真可以說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不過一直到現在人界主宰都沒對他們下手,這讓加百列逐漸放寬了心,暗自猜測可能是對于至境主宰來說自己和聖子太過渺小,不屑于親自出手。只是現在看來,雖然人界主宰不屑于親自出手,但也沒打算置之不理。在此基礎上挑一個合適的人出來對他進行一番栽培,讓他來處理可以說是合情合理的。
換句話說,冷空,這位冥界的新任死神極有可能便是人界主宰選中的對自己和聖子的處刑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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