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通的回信很快就回來了,看來他還是挺急切的。這些日子以來,他染上了風寒,但是吃藥一直不好,漸漸地,他開始咳嗽,有時候一整夜都睡不著,咳的厲害。
就在這時,來了這麼一封信,還說秦箏預見到了他想要改變現狀的方法,他能不激動才怪。
顧尚文將信急忙的給秦箏送來,假惺惺的趕在雲戰不在的時候。
接過信,秦箏上下的掃了顧尚文一遍,秦箏嘖嘖兩聲,「顧尚文,要說你這小子腦子聰明吧,可有時候怎麼就那麼笨呢?」
不解,顧尚文看著秦箏,「王妃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你這轉頭就背叛的本事可真是強,讓我實在想不到啊。」開始圍著他轉圈,秦箏滿臉似笑非笑。
一听這個,顧尚文立即知道怎麼回事兒了,「王爺告訴您了?」
眯著眼楮笑笑,秦箏悠然道︰「我們是什麼關系?你們是什麼關系?你認為,是你們近還是我們近?」
顧尚文嘆口氣,「十幾年的兄弟也及不上王妃您啊。」只需秦箏勾勾手指,雲戰骨頭就酥了。
秦箏笑得得意,將信拿起來拆開,秦通的字跡落入眼中。
「看,他果然很急吧。原來我這腿,是那老毒婦使得壞,果真毒啊。」秦通交代了她腿里的鐵釘是誰主使人釘進去的,誠實交代,要秦箏念著父女之情一定要告訴他解決的方法。
顧尚文眸子閃了閃,什麼都沒說,雲戰猜測的果然準備,秦通確實將事情賴到了他夫人的身上。
「他還說,會幫你保守秘密顧尚文,你‘愛慕’我的事情他就當做不知道。哈哈。」秦箏笑起來,很是開心。
顧尚文也笑,也虧得早就告訴了雲戰,若是一直隱瞞,待得哪天雲戰突然發現他還曾‘愛慕’過秦箏,他可就糟了。
「給他回信吧,告訴他方法,一定要盡快抓緊的讓秦瑟懷孕,最好是女嬰。」事情的進展很順利,現在只要宮里的探子冒充秦通的眼線給秦瑟送點藥,那一切就圓滿了。
「這次咱們的回信可以慢些,故意吊著他,讓他著急。待得信送到之時,他連懷疑都會忘記的。」顧尚文會琢磨人心,一點點細節也準備好。
點點頭,秦箏也同意,「嗯,成,你看著辦吧。有雲戰在背後給你撐腰,是不是特有底氣啊?」又提起這茬,顧尚文無話可說。
嘆口氣,秦箏抬手拍拍他肩膀,「行了,我也不怨你,你這是習慣成自然。自己的事兒不被雲戰知道你心里不舒坦,我理解。」這樣也好,總比會藏著掖著的人要好得多。
顧尚文訕笑,「那小生就多謝王妃夸獎了。」
「客氣客氣,把這事兒辦好,我還夸你。」笑眼彎彎,她那樣子特別好看。
「得令,小生這就去辦。」拱手作揖,顧尚文轉身離開,被秦箏損,他還真是無還嘴之力。
掂量著秦通那老不死的來信,秦箏連連搖頭。秦通對她,應當是又恨又怕的。她的存在,應當是他的一個恥辱,但是她的眼楮總是能看到一些其他的東西,又讓他感到害怕。
他想知道,但又害怕知道,這人心思夠復雜的。
不過不管他是害怕還是恨,現在他都不得不求她了,因為他真的很相信她的眼楮。
十幾年來,秦箏說過的每件事都真實發生了,他對此深信不疑。
這算是他的弱點,但是他自己並不知道。
新年將至,天陽關也迎來了新一次的財寶大放送,皇城送軍餉來了。
御林軍押送,直到天陽關,他們一大半兒的人都趴下了,這里的氣候,果然比刀劍還好使。
鐵甲軍迎去接手,那九十七車的軍餉被一車一車的送到了天陽關。
第一次看見這麼多銀子,秦箏可謂大開眼界。車並排的停在校場,然後所有的箱子都被打開,太陽一照,那光閃的,眼楮都快瞎了。
「哇,發財了。」秦箏眯著眼楮,贊嘆不已。
身邊,雲戰長身而立,聞言,眸子掠過一絲笑,「這是軍餉,要發給將士的。」
「我知道。不過,能給我一車不?」有了一車,那就發了。
「每個人都發到軍餉,若是還能剩下,就都給你。」看她那貪財的樣子,雲戰答應,錢財而已,他還是能滿足的。
一听,秦箏不免激動,轉身湊到雲戰面前,抓住他的手臂仰臉看著他,眼楮瞪的大,「真的?都給我?」
「嗯,都給你。」垂眸注視著她,那小模樣可愛極了。
「謝謝,大元帥你真大方。」夸贊,這可是誠心誠意的在夸。
雲贏天即使不想給錢,但也不得不給,他若是不給,他這皇帝也甭想做了。
出了這麼多血,其實也是他應該的,他害的雲戰的親衛十幾人喪命,幾十人重傷,這都是他應該賠償的。
年末發軍餉,這個時候最為熱鬧,天陽關里出出進進的都是銀子,閃花所有人的眼。
不止所有將士,連小桂和曹綱都得到了一大筆,餉銀豐厚。便是這鐵甲軍危險性高,但也值得拼命。
雲戰手底下的賬房,那可厲害,四個老頭,八個小兵,個個算盤不離手。那手指頭像安了發條一樣, 里啪啦的可以一天不停。
秦箏看的眼花繚亂,她對算盤一竅不通,還不如讓她心算來得快。
天陽關的將士先領餉銀,隊排的長,每個領到手的都笑容滿面。年末是最為期待的,因為年末的時候發的餉銀最多。
秦箏坐在窗邊的圈椅上看著,旁邊是小桌,那邊的圈椅上坐著的是顧尚文,他是奉命監督。
「看他們樂的,開花兒了都。哎呀,今晚山下的城里花樓要熱鬧了。」搖搖頭,秦箏不自覺的說出來。
顧尚文看了秦箏一眼,然後忍不住笑,「王妃又看見什麼了?」想必那些小子的丑樣子都被她看見了。
「不能告訴你,自己猜去。不過你們王爺管的是寬松啊,去花樓都這麼自由。」也對,過分管制,反倒會起反效果。
「也只是這年末的時候寬松,一年啊,就兩次。」顧尚文搖頭,要真是那麼寬松可不成,這鐵甲軍就散花兒了。
「兩次?一次年末,還有呢?」秦箏很想知道。
「五月十五上陽節。」一年兩次,其余時間誰敢隨便去花樓啊。
「上陽節?我怎麼沒听說過?」從來沒听小桂和曹綱提過還有這節日。
「這西南獨有的,原本是牧民供奉太陽神,後來就改成了上陽節。咱們駐扎西南,也就跟著過了。」有節日挺好的,甚至有時想,要是多幾個節日,那就更好了。
「原來如此。」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四十萬將士,都發個遍,你說這錢還能剩下多少?」數字太大,秦箏覺得可能剩不下多少。
「肯定會剩下,王妃您就等著盆滿缽滿吧。」顧尚文覺得秦箏這是要發了,往後就是這鐵甲軍最富有的人。而最窮的人就要變成雲戰了,因為他的錢都要給秦箏了。
秦箏笑眯眯,雖然她不是很貪財,但是看著那麼多銀子,她這貪財的心也被勾起來了。
想象一下自己坐擁錢財無數,哈哈,做夢都會笑醒。
發餉銀,可得發個十天半月的,因為人數太多,地域又太廣。
天陽關發完之後,還要轉移至別的大營,而雲戰也會去其他的大營視察,秦箏這跟屁蟲也有機會跟著他四處走一遭了。
上路,要帶著幾十車的餉銀,幾隊的將士押送,鐵甲軍大旗飛舞,拉風的很。
帶上秦箏,秦箏帶上小桂還有曹綱,當然的,還有她許久不見的輪椅。
天陽關的地形不適合輪椅的行進,但是離開天陽關,就很適合了。
輪椅上了馬車,佔據了一個人的位置,但那也必須帶著,秦箏已經很久沒坐過輪椅了。
這一路是朝著南行進的,氣候更溫和,不似天陽關那麼寒冷。
一路上,村莊很多,耕地更廣,這西南是個好地方。
開著窗子,秦箏靠著車壁看著外面,樹林茂密,去年的樹葉還掛在樹枝上,但地上也已經鋪了一層了。
驀地,在樹枝間穿行的一個小影引起了秦箏的注意,眯起眼楮,看著那黑色的小影在樹枝間穿梭,很明顯一直在跟著隊伍。
「王八蛋。」忍不住咒罵,惹得小桂不解。
「小姐,您罵誰呢?」不會是罵她吧?她好像沒犯什麼錯誤。
「誰也不是,別問那麼多。」眼楮依舊盯著外面,秦箏咬牙切齒的,有點猙獰。
听話不語,小桂卻忍不住的往外看,但是除了樹木,也沒什麼呀。
那是一只灰突突的小麻雀,一只在跟著隊伍,飛的快了,它就停在樹枝間等一會兒。看起來悠閑恣意,很是瀟灑。
然而,注意到它的人卻不這麼認為,秦箏的眼楮都要紅了。
在天陽關他沒辦法隨意出入,但現在可就不一樣了,這里的樹林太多,他可以隨意的隱藏在里面而不被發現。
便是想射殺,也比較困難
似乎是知道秦箏發現了它,它跳躍的愈發歡快,但那樣子更讓秦箏生氣。
「得瑟。」看它那模樣,秦箏也無語,明知道它是段冉吧,可那小麻雀又挺可愛的。刻意的做那些鳥兒根本做不出來的姿勢,搞笑的很。
看秦箏稀奇古怪的,小桂就更好奇了。或許是秦箏看見了什麼她看不見的?但這荒山野嶺的,有什麼好玩兒的?
抵達驛站,這里的驛站明顯條件更好,寬敞的大院,馬棚一長排,三層小樓,後面還有精美的花園。
還沒到達驛站就瞧見那小樓後面在冒熱氣,開始還以為在做飯,近了才知道,那花園里有個溫泉。
緊鄰著山巒,這山下又有溫泉,這實在是個好地方。
秦箏本是也想欣賞欣賞,奈何那小麻雀一直在視線當中,在他們抵達驛站之時,它還飛上了馬棚頂上,如此招搖實在氣人。
從馬車上下來,秦箏一直盯著馬棚上方,所幸這大院子里夠寬敞,否則她這走路不看腳下非得跌倒不可。
「小姐,輪椅。」曹綱專職推輪椅,追上秦箏,由他來推著她,免得走路了。
眼楮不離那馬棚上方,秦箏一**坐下,和曹綱有默契,坐下時正正好好的坐在輪椅上了。
「小姐,你看什麼呢?」曹綱低聲,他是個不會隨便張揚他人秘密的人。臉色沉定,左右臉各有一道疤痕,現在他看起來顯得更凶了。
「段冉。」小聲告訴曹綱,這事兒不能讓他人知道。
曹綱立即警惕起來,順著秦箏的視線看過去,那馬棚上什麼都沒有。再細看,馬棚上一角,一個小黑影蹲在那里,太小了,不易被發現。
「怎麼辦?」曹綱壓低了聲音問道。若是射殺,很容易的。
「不用管他,殺了這只麻雀,他還能用另外一只,殺不過來。」秦箏輕輕搖頭,他這種技能沒有天敵,沒辦法。
曹綱收回視線,沒有張揚。
正看著呢,身後的曹綱輕咳了一聲,秦箏收回視線,雲戰就已到了跟前。
他本來就高,如今她坐在輪椅上看他,他整個人就更高了。如第一次見到他時的那樣,恍若狂風席卷著烏雲而來,氣勢磅礡。
彎起唇角,秦箏笑眯眯,一張小臉兒花兒一樣。
「看什麼呢?」下了馬車,他遠遠的就瞧見她往天上看,失神的樣子。以往,她可是會在第一時間找他的。
眨眨眼,秦箏眉眼彎彎,白女敕的臉兒在反光,「很久沒看到這麼寧靜的藍天白雲了,覺得有點像做夢。」天陽關每日都有風,和這里可真是天差地別,盡管距離並不遠。
「看吧,晚上你可以去溫泉水里泡泡,更會覺得像做夢。」微微彎身,一只手撐在輪椅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模了模她的臉蛋兒,細女敕的恍若豆腐。
「還有溫泉?這地兒不錯,比天陽關好。」睜大了眼楮,她便是故作姿態也可愛。
掐了掐她的臉蛋兒,雲戰隨後起身離開,秦箏慢慢的轉頭看向馬棚頂,那只小麻雀已經不見了。
進入小樓,秦箏住在二樓,房間雅致,雖沒有那麼多值錢的擺設,但是一切都顯得格外不同。
推開後窗,那花園里裊裊的霧氣先吸引了視線,水汽的味道沖入鼻腔,好聞的很。
「真是溫泉啊。」小桂也贊嘆,她還沒見過溫泉呢。
「嗯,真不錯。」那小溫泉不太大,但足以供四五個人同時下去泡了。
不過想來這溫泉也只是雲戰能享受,他人可未必有膽子下去。
不禁贊嘆這做主子就是好,能享受他人所不能享受的。
小桂去整理用品,秦箏站在窗口往花園里看,修剪成排的樹牆上,一個小影子在蹦跳。
一眼就看到了它,秦箏隨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杯就扔了出去。距離遠,她未必能扔過去,但就是為了嚇唬它。
茶杯落在草叢里,旁邊樹牆上的小麻雀撲稜稜飛起來,沒有逃跑,反倒是朝著窗口飛了過來。
一看它過來,秦箏瞪大眼楮,「還敢來?」
小麻雀果然敢來,一下子落在窗台上,仰頭盯著秦箏看。
秦箏也盯著它,眼神不善,那時與段冉說好的再次看見他不會滿眼殺氣她都沒遵守,似乎也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跟蹤我們有意思麼?」听著小桂走出門去,秦箏橫眉冷聲道。
小麻雀在原地跳了一下,模樣很可愛,但是更氣人。
「你什麼意思?對我們的軍餉有看法?你最好老實點,這里可不是你能鬧著玩兒的。看來你們東齊活人太多,想讓我們宰兩個給降降東齊的壓力。」雙臂環胸,秦箏面對段冉就是這個姿態。有些自我保護,又無限高傲。
「雖然我們也很想助人為樂,但是,我們不宰牲口,所以沒事兒的話,玩去。」指著外面,讓它趕緊滾。
小麻雀微微歪頭,盯著她那樣子很是單純無辜。但若將這表情套在段冉身上,那可是相當惡心人。段冉才不會做這種表情呢,他只會微笑。威脅人的時候也微笑,生氣的時候也微笑,那才是笑里藏刀呢!
「就這麼跟你說話我也很鬧心,不如下次你再化成一八哥來吧,八哥能學舌,你也跟我說兩句。」她總是自言自語,無論說什麼都沒人還嘴,她已經有些膩了。還真想與段冉對罵一次,罵的他張口結舌面紅耳赤。
小麻雀似乎對秦箏的攻擊完全沒進心里,在原地跳了一圈,就好像在跳舞。但它一胖乎乎的小麻雀,做起來實在不怎麼優美。
忍不住的笑起來,笑顏如花,「段冉,你真適合去當小丑,丑死了。」
小麻雀晃了晃腦袋,似乎權當秦箏這是夸獎了。
「告訴你啊,別再四處晃悠了。我發現你也就算了,被他人發現,可就真宰了你了。雖然不至于殺了你吧,但這小鳥因你而死實在冤枉。」抬手,一把抓住它。拿到自己面前死死的盯了它一會兒,隨後甩手扔了出去。
關上窗子,一氣呵成。
不管它走不走,反正她不會再理它了,別再讓雲戰發現,又以為她和段冉偷偷見面呢!
夜幕降臨,雲戰之前答應的溫泉也實現了。領著她從小樓的後門走出來,青石磚鋪就的小路向前延伸,兩側是樹牆,格局很不錯。
屬于溫泉的水汽迎面撲來,水的味道潮濕又好聞,而且這水汽暖暖的,很明顯能知道水是熱乎的。
走在雲戰身邊,有他那高大的身形一比,秦箏覺得自己簡直是三級殘廢。
翹起腳尖走,身邊的人發現,垂眸看了她一眼,然後抬手按在她頭上又把她按了回去。
打開他的手,秦箏不忿,「我想長高點兒還不行啊?不然大元帥你就舉手之勞,把我兩頭抻一抻,說不定我能長高些。」
看她那小矮個,還幻想著長高,雲戰不禁搖頭,「別想了,這輩子你也就是個豆芽菜了。」
「你才豆芽菜呢!不是,你是傻大個兒!」回擊,秦箏不服氣。不過也確實個子矮的人顯得沒氣勢,像雲戰這麼高,根本不用做什麼,氣勢就出來了。
「是麼?」大手罩在她頭上,揉搓,秀發立即被搓亂。
秦箏瞪眼,隨即跳腳去抓他的頭發,雲戰身子向後仰,手在她頭上,她便是蹦的再高也夠不著他。
「雲戰,你欺人太甚。」叫嚷,一邊跳腳,但也根本無濟于事。
雲戰眉眼含笑,搓著她的頭發,將她的頭發徹底弄亂,甜美嬌俏一女子,瞬間變成大瘋子。
費了半天力氣,連他一根頭發絲都沒踫到,秦箏也泄氣了,消停下來任他蹂躪。
瞧著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雲戰終于放下手,攬著她的腰勾進懷里,「小乞丐!」
趴在他懷里哼了哼,「你才是乞丐呢,我不是。」盡管穿的很好,但是這亂糟糟的頭發還真像個乞丐。
「走吧。」攬著她走,她那小身板往雲戰懷里一躲,遠了都看不到她的存在。
終于抵達溫泉邊,這溫泉不大,但是里面的水可是好得很。清澈,而且熱氣蒸騰。
一看這熱氣,還以為這水是開水呢。
彎身將手伸進水里,秦箏的臉兒笑成了花兒,「真熱乎。」
「下去吧。」雲戰雙手負後站在一側,看樣子他是不打算下水。
扭頭看他一眼,秦箏眨眨眼,「你也下去?」
搖頭,他不享受。
「那算了,我下去泡著,你可別嫉妒。」起身,將身上的披風扔掉,然後解開外裙,月兌下鞋子,就這麼下去了。
水真的很熱,比身體的溫度要高,所以一瞬間覺得很燙。
「哇!真舒服。雲戰,你不下來享受一下保證夢里還在後悔。」沉進水里,秦箏只露出一顆腦袋在外,發絲飄在水上,熱氣蒸騰,她就好像被煮在水里的豆芽兒。
看著她,雲戰面色無波,淡淡的搖搖頭,「你替我享受吧。」
「哼,不下來拉倒,我自己泡。你別下來哦,下來可就不是雲戰了,是反悔大王。」說著,她轉身朝著水池中央游。只會狗刨,撲騰撲騰的,搞笑的很。
到中間停下,秦箏慢慢的轉過身,之後,手也從水里伸出來,手上,卻拎著自己水綠色的肚兜。
揚起眉尾,秦箏笑得勾人兒,將那肚兜甩手扔到一邊,然後看著雲戰,她就不信了,看他下來不下來。
雲戰的視線果真是被她的肚兜吸引走了,眸色在一瞬間變深,然後慢慢的轉到秦箏的臉上。
秦箏抿嘴笑,再不下來她還有絕招,月兌內褲!
負後的手松開,雲戰解開腰帶,月兌掉外袍,然後一躍跳進了水池里。
水濺起老高,秦箏眨著眼楮輕笑,還沒笑暢快呢,就被一股大力摟進了懷里。
「反悔大王,你不是不下來麼?」她就知道這招兒好使,色鬼一般都會上鉤。像雲戰這種終極大色鬼,她百發百中。
擁著她,在水下,身體相貼,她軟軟的,不禁讓人心旌蕩漾。
「這麼急切的召喚我,給你面子。」水下,他的手由她的腰間滑到後背,明明是自己把持不住,嘴上卻偏偏還一本正經。
秦箏輕笑,「真的麼?那你不用給我面子,快上去吧,我還要月兌衣服luo泳呢。」推他,那身體跟石頭一樣硬,根本推不動。
「真的?」垂眸看著她,雲戰面無表情,但是那眼神兒卻是濃郁的很,似乎已經穿透了她的衣服。
抿嘴輕笑,秦箏抱住他的腰貼在他身上,「假的。」
水下,輕撫她的背,雲戰的手似乎比這泉水還要熱。
身體緊貼,衣服濕漉漉的幾近于無,身體的剛硬與柔軟分明,貼在一起,完全感受的清對方。
「這水很好是不是?其實只是下來解解乏,也不是享受。你無須排斥,和我在一起,就當陪陪我了。」發絲浸濕,一縷一縷,幽暗的光線,熱氣蒸騰的泉水,她這小臉兒也格外的白皙,嬌艷如花。
「你有這麼大的面子,需要我陪你?」單手模她的臉蛋兒,帶著水,但是卻很更細膩。
「不給我這個面子?剛剛不是還說,給我面子麼?」水下,她環在他背後的手也在模他的腰。肌肉緊繃繃的,充滿力量。
「臉這麼大,需要我給你好多面子。你想要幾個?」逗弄她,雲戰尤其說話時一本正經就更氣人了。
「你臉才大呢!我要多少個面子你都得給我,誰讓你對我饞涎欲滴呢。」搖頭晃腦,她說的頭頭是道。
「饞涎欲滴?還有這種事兒?」雲戰佯裝不知,手可沒閑著。
「真沒饞?沒饞你下來做什麼?」就是饞。
「看你投懷送抱。」她主動,他還能不配合?
「你是自作多情,我才沒投懷送抱,是你對我幻想多時,產生幻覺了。」水下,她在蹬腿兒,若不是靠著雲戰,她就沉下去了。
「這也是幻覺麼?」水下,他的手爬上她鎖骨之下,握住。
臉一紅,秦箏立即推開他,「色鬼!」
眸色深濃,雲戰伸手,輕易的將她重新拽回來。
「不許再模我啊,否則我可翻臉。」警告,這警告卻不像是真的。
雲戰也听話的果然沒再模她,摟著她,享受這溫水的浸泡。
「你是不是很久沒用熱水洗過澡了?」他一向涼水洗澡,這毅力也真是不一般。
「嗯。」單音回應,雲戰自己都記不清了。
「厲害!大元帥你真是個鐵人。」佩服不已,反正她是沒這毅力。
撫著她的後背的濕發,大手寬闊,將所有頭發籠罩。
「你說,現在雲贏天怎麼樣了?」是不是已經著了道了。
「不會那麼快,年後吧。」雲戰的語氣很肯定。
「真的?顧尚文用的是什麼毒?」關于這個,她沒問過顧尚文,也不知他用的是什麼毒藥。但想來他那時說的,應該是慢性毒。
「用上之後便難以自拔的毒。」雲戰聲線無溫,但听起來卻讓人覺得心驚肉跳。
「毒品?」秦箏眼楮睜的大,眼睫毛上掛著水,嬌俏可愛。
「差不多。」雲戰的回答有些含糊,有些事情她還是不用知道的好。
點點頭,秦箏長舒口氣,「也好,這樣不會引人懷疑,又能讓他好好享受享受,不錯。」
「是啊,會很享受的。」單手撫模著她的臉蛋兒,他聲線沉穩,若是細听,不乏陰險。
「倒是便宜他了,听說人在那個時候已經感覺不到痛苦了,沉浸在幻覺里開心的很呢。」她好似很明白。
「或許吧。」雲戰不想多說,開心?他覺得未必。那應該是心里明明清楚,但是卻不得不做。
「不想告訴我?不告訴我也沒關系,我也不太想知道。不如說說眼下,你的手又在干什麼呢?」水下,他的手可是一直都沒閑著。
垂眸看著她,雲戰的眸子里氤氳著笑意,便是如此,那其中的深濃也讓人臉紅心跳。
「泡了很久了,出去吧。」這樣貼合著,他有些難以自控了。
「不嘛!」水下的身子扭了扭,他的手緊了緊,然後更加擁緊她。
抿嘴笑,秦箏就是想和他在這里多呆一會兒,一天的時間,他們倆一直都分開很遠。
「別後悔。」托著她下頜,他的意思很明顯。
秦箏眨眨眼,雙手從水里拿出來,然後摟住他的頸項。借用他的脖頸,她向水上探出很多。
她如此配合,雲戰的唇角揚起,歪頭傾下,吻上她的唇。
水汽蒸騰,兩個人在水霧中也若隱若現,光線幽暗,水汽隨著風吹動,有時兩個人的身影會被水汽徹底擋住。
驀地,秦箏的唇舌被放開,然後耳邊水聲和著風聲像一道利劍,她的耳膜差點被震碎。
回神兒,秦箏睜大眼楮看著抱著她的人,臉色卻是恍若冰霜。
「怎麼了?」順著他的視線回過頭,只見水池邊的樹牆缺了一大塊,水面上飄著樹枝落葉。
細看水面,一只小麻雀飄在水上,頭被削去,已經死了。
小麻雀?秦箏一驚,段冉!
「是段冉。」雲戰聲線沉冷,他知道這小麻雀是誰。
「嗯。」點點頭,那肯定是了,不用想。
「他一直在跟著你!」摟著她,雲戰的手臂肌肉緊繃,恍若石頭。
眨眨眼,秦箏搖頭,「跟著我們。」
「想死。」雲戰似乎是咬牙切齒的在說,因為听起來耳朵都發麻。
「死一只小鳥,還會有另一只,殺不完的。」摟緊了他,他身上的肉也都是緊繃繃的。
「那就趕盡殺絕。」攬著她向池邊走,然後連帶著她整個人一起撈上岸。
全身濕噠噠,秦箏不禁一哆嗦。雲戰撿起地上的外袍將她包裹住,「回去。」
「嗯。」點點頭,她靠在雲戰的懷里往回走。
「下次再看見他,告訴我。」往回走時,雲戰忽然沉聲道。
「嗯。」乖乖的點頭,秦箏心里卻是另外一番想法。殺一次他還會再來,殺也殺不盡,反倒浪費時間,還不如就讓他繼續得瑟好了。
「不要心里打另外的主意,我的話記住了麼?」摟著她,雲戰隨著走路水滴一路。
「你怎麼知道我在另外打主意?別冤枉我哦。」秦箏自己也心虛,但嘴依舊硬得很。
「希望如此,小鬼頭。」拍拍她的腦袋,頭發濕噠噠,像只落湯雞。
「你才是小鬼頭,我已經是成年人了。」若不是成年人,他還對她上下其手,他可就是侵犯未成年了。
「人心險惡,你這‘成年人’見識的太少,別被外表所迷惑,因為有些人很會騙人。」雲戰沉聲敘述,聲音很低,但是卻讓秦箏听得清楚。
眨眨眼,秦箏點點頭,「說得對。不過,我會看見他在無人之時所做的事,我不會上當。」
「真的麼?若他在無人時是只鳥呢?」雲戰反問,而且,對于她的鐵桃花他已知二三了。
「好吧,你說得對,還是有我看不透的。放心吧,看不透他我就會更加謹慎,別把我想的那麼笨。」往他懷里蹭,秦箏小聲反駁。
「笨蛋。」又拍她的頭,之後摟進懷里,無論她說什麼,會什麼,在他眼里,她都很單純,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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