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消息由皇城不時的送來,基本上三天就有個新消息。
可這新消息也沒什麼新鮮,因為北方的雪太大了,根本就什麼都查不出來。
而且,因為那百年不遇的大雪,百姓損失嚴重,不少偏遠地區的百姓有被凍死的,相較于那場屠殺,這件事更為嚴重。
朝廷撥了很多銀子過去,雲戰作為大將軍王,西南是他的封地,所以也得掏腰包。
秦箏也沒意見,大雪封山,能將小鎮淹沒,可見是多大的雪。確實是需要錢的,她也舍得。
而且還運送了些食物生活用品,他們身在南方能安然度過冬天,想象不到現在北方的困境。所以,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聊表心意。
雲錦昭的意思很明顯,想要雲戰去北方走一趟,他有經驗,與東齊戰斗無數次,更能輕易的看出蛛絲馬跡來。
不過雲戰一直沒松口,也是因為秦箏不想過早的參與,現在北方條件那麼惡劣,這南方的戰事剛平穩,應該歇一歇。最起碼,得過去這個年才行。
既然秦箏如此想,雲戰也沒辦法不答應,再言,他確實想好好的陪陪她。
而且現在年關將近,這西南個個大營的練兵情況也不知如何,雲戰還要進行每年都有的審查,這西南也很忙。
小桂成親已有一個月了,雖是已做了李毅的媳婦兒,但平時還是亦如往常,白天大部分時間都與秦箏在一起。照顧她,或是主僕倆說點閑事兒解悶兒。
成親了與沒成親時,差別不大。
將洗過的衣服拿回秦箏的房間,站在櫃子前一一掛上,小桂一邊與秦箏聊天。
「小姐,您說北方的事情真的是東齊做的?听將軍說,東齊派去皇城的使者還在呢。撒潑打滾的一定要皇上給個說法,否則就死在皇城。」听起來,這次派來的使者很不尋常,是個完全不怕丟臉丟性命的主兒。
「不知道,近來我再也沒做過關于北方關于小谷鎮的夢,我都糊涂了。」窩在床上,腿上蓋著薄毯,身上披著狐裘的小披肩,秦箏一張臉而白皙有光澤,可見心情很不錯,身體也不錯。
「沒夢見是好事兒,否則又該咬壞舌頭了。」小桂不禁想起前些日子的事兒,還是不做夢的好。
「可我這先知不是沒用處了?你知道麼,現在皇城的人都知道我是先知。」說起這個來,秦箏就忍不住笑,真是逗。那雲錦昭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居然在朝上放話說她有預見危難的本領,是上天眷顧的先知。後來,整個皇城都知道了。
「說的沒錯啊,小姐就是先知。」小桂點頭,不覺得這說法不妥。
「可我還是想低調些,可不想被天下人都知道。」這鐵甲軍中,也早就暗地流傳關于她的事兒。但有雲戰在,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討論猜測,私下里,卻傳的她很神。
「名揚天下還不好?」小桂難以理解,被天下人都知道了還不好?
「我以前也名揚天下啊,是個殘疾,是個神經病,而且還是雲戰的王妃。」早就名揚天下了。
「小姐,您到底怎麼了?那時候是很多人知道您,可大部分人一提起您呢,就說,真是可惜了王爺。現在可沒人會那麼說了,只會說很配很配。」兩個大拇指對在一起彎了彎,小桂笑嘻嘻道。
眨眨眼,秦箏驀地覺得小桂說的有道理,「你這丫頭腦子靈活了,嫁給李毅之後,變聰明了!這李毅還有治療笨蛋的本事兒?」
「小姐~」小桂無語,她也沒那麼笨吧。
「行了,逗你的。快干活,然後該吃飯了。」現在一天無事,反倒吃飯成了每天最重要的事。
「王爺回來用飯吧?」這幾天忙著練兵,但每天雲戰都會與秦箏一同用飯。
「嗯。」點點頭,秦箏覺得百無聊賴。這一天下來,基本上見不到雲戰,除了吃飯和晚上睡覺他在。
也不能怪雲戰忙,每年的這時候他都這樣,去年也是如此。而且去個個大營審查練兵事宜,秦箏都跟著的。
今年,秦箏不想跟著,因為跟著的話,也基本上是窮等的狀態。還不如在天陽關等著他,這樣他也能潛心的審查,快些回來。
她是如此打算,但還沒有跟雲戰說。想來雲戰也會同意,而且還會夸她‘我們家秦二懂事了!’。
中午時分,雲戰果然回來了。飯菜上桌,熱氣騰騰。
在桌邊坐下,秦箏笑眯眯的看著雲戰洗完手走過來,「大元帥,餓不餓?」
走過來,雲戰在秦箏身邊坐下,抬手模了模她的頭,「看見你就餓了。」
「我有那麼下飯?」揚眉,秦箏也不介意他說她下飯。
「秀色可餐。」雲戰夸贊,听得秦箏笑得不行。
「這可是大元帥第一次夸我樣貌好,受寵若驚啊。來來,大元帥吃菜。」給夾菜,秦箏好似又回到了當初雲戰受傷她照顧他時的狀態。
「你也吃。」拿起筷子,雲戰一邊輕聲道。
飯菜做得滋味兒不錯,雖比不上那時在雪山大營,但也比以前好太多了。
肉做的女敕,不似那時柴的很,咬都咬不動。
不過因著這季節,放辣椒的菜很多,一桌子的菜,有大半秦箏都吃不得。
「雲戰,你過幾日是不是就得離開天陽關去別處大營審查練兵啊?」歪頭看著他,秦箏的眼楮睜的大。
「嗯。」點點頭,雲戰看了她一眼,已猜到她想說什麼了。
「去年我是跟著你去的,今年,我就在這里等你好不好?新年呢,我們也在這里過。」眨巴著眼楮,秦箏悠悠道。
「真不想跟我去?」去年的新年還歷歷在目,本以為她還會想去的。
「不了,太麻煩了。我也得白天黑夜的等著你,路途奔波,我還不如就在這里等著你了。」單手托腮,秦箏的臉蛋兒如同一朵花。
「好吧。我們家秦二懂事了。」抬手在她腦門兒上彈了彈,雲戰滿目笑意。
早就猜到他會說這句話,秦箏輕笑,「雲九,我跟你說,我覺得啊,小桂好像有孕了。」
「你又不是大夫。」雲戰蹙眉,再說,懷孕也正常。
「我說的是真的。這兩天啊,小桂總是說吃不下飯。往時喜歡的飯菜,現在看著就胃里難受。我呢,還沒來得及看她,怕看到不該看的,你又不讓我看。」秦箏輕聲說著,她是擔心看到小桂和李毅同床共枕。看敵人也就算了,看雲戰的部下,他知道了會生氣。
雲戰看了她一眼,隨後沉聲道︰「不許看。若是懷疑的話,要軍醫給看看。」
撇嘴,秦箏就知道是這樣,他心眼小的很。看見了李毅的**又如何?她還能對李毅想入非非啊!
「行,閑來無事,我就帶著小桂去軍醫那里轉轉。順便呢,也看看我,看看我是不是生不出孩子。」這句話終于說了,雲戰夾菜的動作一頓。
收回筷子,雲戰抬眼看著她,「說什麼胡話呢?」
咬著筷子,秦箏眨眨眼,「我說的是真的。你瞧咱倆都這麼長時間了,我還一點動靜都沒有,你就沒懷疑過?」她覺得他是懷疑過,但是沒說出口就是了。
「順其自然,著什麼急。再說,你就確定是你的問題?」雲戰覺得,生不出孩子未必是女人的問題,也可能是男人的問題。
秦箏噗嗤笑出聲,放下筷子湊近雲戰,「大元帥,你會有毛病?你要有病,那天下就沒正常人了。」他不止正常,簡直是超常。
這話討人喜歡,雲戰也不由得揚起唇角,「這麼說,你確定是自己的毛病了?」
秦箏眨眨眼,然後搖頭,「我覺得自己沒病。」
「這就對了。」雲戰抬手敲了敲她腦門兒,總是瞎想,沒病也想出病來了。
「不過還是去看看的好,我這心里能舒坦些。」沒病也還是去看看的好。
雲戰也不攔著她,有些事情隨緣,強求不得。便是她不能生,他也只是認為這輩子沒有兒女緣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雲戰那無所謂的樣子,秦箏暗暗嘆氣,看來雲戰還真是不在意。既然他不在意,那麼她心里也就不急了。
「要送去北方的東西都走了麼?」吃飽了,秦箏放下筷子看著雲戰問道。
「嗯,已經出發了。第二隊,明天起程。」送往北方的物資有很多,分幾批。
「今年的新年,貌似收不到皇城送來的軍餉了,反倒還送出去好幾筆。」搖搖頭,今年賠了。
「軍餉是無論如何都會送來的,還怕掏自己的腰包?」雲戰幾不可微的揚眉,瞧著她那財迷的樣子,還真不知她這麼喜歡錢。
「真會送來?十皇叔不錯嘛!虧空了自己,也不能虧待了邊關的將士。」不錯不錯,這樣才有人給他賣命嘛!。
「大燕幾百年,積累的錢財怎麼可能一朝間就揮霍光?想太多了。」放下筷子,雲戰拿起一顆煮花生,塞進秦箏的嘴里。
「這麼說,你們雲家還有私家寶藏?」挑眉,秦箏來了興致。
「秘密。」起身,雲戰不告訴她。
「小氣,秘密就秘密。我從現在開始也攢錢,待得我老了,也能存下一寶藏來。」吃著花生,秦箏信誓旦旦。
雲戰什麼都沒說,以眼神兒鄙視她,她能攢下寶藏?根本不可能。
「你那是什麼眼神兒?過來,不許走,讓我咬一口。」眼看著雲戰要走,秦箏兩步撲上去,餓虎撲食似的。
雲戰摟著她一邊後退,喉嚨里溢出低低的笑聲,「秦二要變身了。」
秦箏摟住他的腰,埋首在他的胸口張嘴用力啃咬,他的肉緊繃繃的,根本咬不動。
「討厭,這麼硬。」咬不到,抬手捶打,這招較為好使。
不過她這力氣之于雲戰也恍若撓癢癢一樣,後退著,後退到了床邊。
摟著她身子一轉,全身的力量壓下去,兩人倒下,秦箏也輕易的被他壓在了身下。
看著身上的人,秦箏撅嘴冷哼又扭動,「你欺負人,大壞蛋。」
「現在可以放過你,晚上洗好了等我。」看著她,雲戰壓低了聲音,那語氣讓人起雞皮疙瘩。
「好,我等你。回來晚了的話,那就自己去睡吧,別來找我。」臉蛋兒浮上緋色,秦箏小聲的回應。
「會很早回來的。」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與她約定。
抿嘴笑,抬手摟住他頸項,看著他愈發喜歡。怎麼就能這麼帥呢?一點瑕疵都沒有。
下午,鐵甲軍的練兵還在繼續,而秦箏,當真領著小桂去找軍醫了。
小桂不想去,這才成親一個多月,要是這就有孕了,多不好意思啊!
看她扭扭捏捏的,秦箏無語,「你現在是小媳婦兒了,不是大姑娘。懷孕也正常,扭捏什麼?」
小桂還是不好意思,要真是有孕了,別人肯定得猜測她和李毅的房事,越想越不好意思。
拽著小桂,秦箏態度堅決。
到了二道石環樓,偌大的醫房軍醫都在忙。
「見過王妃。」見秦箏來了,司徒先生的弟子迎過來,其他人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兒。
「你們忙,我沒事兒。你來給我的丫頭看看,她最近吃不下飯。」揮揮手叫其他人忙,然後將小桂推了過去。
小桂還是不好意思,臉蛋紅紅,坐下,垂著眼楮。
柯軍醫在旁邊坐下,然後診脈。
秦箏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她當真是很好奇很想看看小桂。但雲戰小心眼兒,她若是說露嘴了,那廝肯定生氣。
柯軍醫診脈,持續了很大一會兒。小桂從開始的害羞,到最後她也疑惑了,抬頭看著柯軍醫。
「怎麼樣?是病了麼?」秦箏睜大眼楮問道。
拿開手,柯軍醫忽然笑道;「小桂姑娘應當是有孕了,時日尚短,脈象不準。若是說食欲不振,那應當是害喜了,過幾日屬下再行診脈,或許就明確了。」
秦箏立時笑起來,小桂也很驚喜,真的有孕了?
「如果是真的,那李毅可得請我們吃喜糖了。」秦箏很是開心。
醫房的其他軍醫也都跟著點頭,李毅是該分喜糖了!
「行了,這幾天你就歇著吧,也不用你做什麼了。孕婦啊,好好保護自己的肚子吧。」站起身,秦箏走過去,然後伸出手,「給我也瞧瞧?」
柯軍醫一愣,「王妃也、、、也不舒服?」
搖搖頭,「我沒不舒服,挺好的。給我瞧瞧,我有什麼病沒?」
柯軍醫有些為難,他私下給秦箏診脈,若被雲戰知道了,不知會不會生氣。
「給我看看吧,雲戰不會怪你的。」抬著手,秦箏堅持。
柯軍醫點點頭,要秦箏坐下,心里暗嘆,挨罵就挨罵吧。
搭脈,柯軍醫的神情也不由得謹慎起來,秦箏盯著他,眸子不禁的陷入空洞。
小桂站在一邊看著,也是有些疑惑和小心,秦箏與雲戰在一起這麼久了,可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她這個做奴婢的,也不禁的亂想猜測。
半晌,柯軍醫放手,看了一眼秦箏,然後謹慎道︰「王妃身體很好,沒有任何病痛。有些、、、有些事不能太過焦急。王妃以前受過重傷,身體還需多調養幾年。」
意料之中,秦箏點點頭,很平靜,「好。」
柯軍醫也松口氣,他說的很委婉,也不是說秦箏生不出來。她身體確實沒問題,僅憑診脈也看不出什麼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靜心等待。
「好了,咱們走吧小桂。對了,柯軍醫平時還是少去城里的好,城里的姑娘都和顧尚文是摯交,小心被出賣。」最後給予衷心的警告,若是被司徒先生知道他去城里找姑娘解悶兒,肯定會挨罰。她也是看在這小子還算不錯的份兒上,才告訴他的。
柯軍醫立時臉紅,這事兒、、、這事兒她是怎麼知道的?
抬手摟著小桂的肩膀離開,柯軍醫還在驚慌和羞澀中,醫房的其他人也忍不住的偷笑。也幸好他們都是小弟子,沒有一個資深的軍醫在,否則肯定挨罵!
小桂是確定懷孕了,秦箏也跟著高興,高興之余,開始張羅。
小桂的飯食,衣服,將來孩子的衣服用品,每一樣都從現在開始張羅起來。閑了這麼久,她也算是找到了事情做。
雲戰是放縱的,反正那個被管的人也不是他。
李毅自然高興,誰人問起他是不是要當爹了,他都會傻笑。
而雲戰也即將開始審查練兵事宜,要離開天陽關了。
秦箏現在有事情做,他離開,她也沒太多不舍,只是告訴他早些回來。
雲戰有一種被忽視的感覺,隱隱有些不爽。有人覬覦她時,他都沒這感覺。
「明天你們啟程,記得派個人去附近的城里看看有沒有今年的新棉花,買一些回來。」盤腿兒坐在床上,秦箏面前擺了一堆的布料。都是上等的料子,她在挑選適合給小孩子做衣服的布料。
床上都是東西,雲戰連坐下的地方都沒有,雙手負後看著她,幾不可微的蹙眉,「做什麼用?」
「給我未來的干兒子做衣服啊。等他出生的時候,天氣也冷了,自然得用棉花。」頭也不抬的,秦箏現在的注意力是真的被轉移走了。
雲戰的不滿愈發積累,「現在看著我說話就那麼困難麼?」
「嗯?不困難啊。」抬頭看了他一眼,但也僅僅是一秒的功夫。
雲戰面無表情,盯著她半晌,忽的彎身,將秦箏一把扛在肩頭,大步離開這房間。
「雲戰,放下我,我還沒做完呢。」蹬腿兒,但是無濟于事。
對付秦箏,也果然是得用這種粗暴的方法,她才會听話。
翌日,雲戰帶領隊伍出發離開天陽關,在窗口看著他們消失于視線當中,秦箏也沒多少留戀。收回腦袋,然後奔到床上去繼續她的‘大業’。
這幾天她醉心于此,什麼都吸引不了她了。
小孩子的衣服,她不會做,但是會挑選。
什麼布料,什麼花色,什麼樣式,她都在行。
要定下來,然後再交給別人做,但做主的是她。
兀自的擺弄,她越來越有勁,似乎都把雲戰給忘了。
許久,小桂進來了,臉色不是很好,她害喜的厲害,幾乎吃不進去什麼東西,吃進去了也是吐出來。
「小姐。」走進來,小桂的聲音小的和蚊子一樣,她沒什麼力氣。
「你跑上來做什麼?快過來,不舒服就躺著吧。」將床一側的東西收走,拍拍床要小桂過來。
一步步走過來,小桂的腿虛浮無力,過來坐下,一張臉沒什麼血色。
瞧著她,秦箏搖搖頭,「懷個孩子這麼艱苦,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以為很簡單的等著孩子成熟生下來就行了,誰知道會這麼折騰。」
「是啊,奴婢感覺像得了大病,要死了一樣。」小桂點點頭,她現在都後悔了。
「已經這樣了,也沒什麼辦法,堅持吧。」拍拍她的手,她這手也是蒼白的。
小桂點點頭,她盡力。
「看看這些衣服的樣式,我挑了半天,有幾個不錯,剩下的都太難看了。」眼前擺著的是一本冊子,上面畫著小孩衣服的各種樣式,花花綠綠的,很新鮮。
「小姐不喜歡紅色,就不要挑紅色的。其他的,小姐覺得哪個好看就挑選哪個。」小桂沒意見,只要是秦箏挑的,她都喜歡。
看著她,秦箏贊許的點點頭,「乖丫頭。」
小桂輕笑,坐在那兒撐不住了,最終還是躺了下來。
「王爺不在,奴婢可以放肆點。待得王爺回來了,奴婢就不上來了。」若是躺在這床上被雲戰看到,估計會生氣。
「他現在不在,你還擔心什麼?躺著吧,陪陪我。」拿筆勾選,一切都是她做主。
將布料收起來,床也讓了出來,秦箏躺下伸展身體,舒服。
「過幾個月,你肚子就變大了,那時的衣服得穿寬松一些的。我已經訂好了布料,過幾日就能做出來了,到時拿回來你自己瞧瞧,不滿意的再拿回去改。」給安排的仔細,秦箏當真如同管家婆。
不過小桂很開心,秦箏就像她親姐姐似的,雖然名為主僕,可是卻堪比親人。
躺著躺著,沒精神的小桂眼楮就閉上了。听她沒了動靜,秦箏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搖頭,這懷孕了也這麼折磨人,她生不出孩子,倒好像撿了便宜似的。
暗自搖頭,秦箏也無奈了,反正先前還挺郁悶的,自己生不出孩子。但瞧見小桂這樣,她還覺得自己挺幸運的,沒懷孕。
放下手里的衣式冊子,然後打算閉上眼楮也睡一覺。結果這上下眼皮剛合上,窗子就砰砰響了起來。
響了三下,不算很響,好像是什麼小的東西在外叩擊。
睜開眼,秦箏坐起來,看了小桂一眼,她沒被驚醒,隨後下床走向窗子。
窗子是緊閉的,也看不見外面,抬手以食指在窗稜上輕輕的叩擊了三聲,然後外面也開始回應,又響了三聲。
「切,還對暗號。」知道是誰了,秦箏打開窗子,然後一個小身影鑽了進來。
一只蒼鷹,個頭不算太大,看起來應該是今年剛剛出生的。
關上窗子,秦箏看著它,「知道雲戰離開了,所以才跑來的?挺雞賊啊你。」
蒼鷹被凍得也夠嗆,但那眼楮卻是帶著笑意,很明顯,只屬于段冉才會有的笑意。
「找我做什麼啊?你們東齊朝廷又干大事兒了,為了和大燕打仗,不惜殺了自己的臣民然後栽贓給我們,你知道麼?」雙臂環胸,秦箏問道。
蒼鷹看著她,然後慢慢的晃了晃頭。
「什麼意思?你是不知道啊,還是說這事兒不是你們東齊干的呀?」真是無語,也不會說話跑來做什麼呀。
蒼鷹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否定的是她後面說的那句話。
撇嘴,「你否認也沒什麼用,你現在管著你們東齊南部,北部的事兒你又不知道。哎呀,不能和你在這兒說,有個孕婦在睡覺。」想起小桂,秦箏伸手將蒼鷹抱起來,然後轉身離開房間。
被抱著,蒼鷹明顯也很享受,許久沒享受到這樣的待遇了。在她還不知道它真實身份的時候,鑽進她懷里她也不會發飆。
後來就不一樣了,後來只要見到了它,她就會發飆狂罵。
轉移到了旁邊的房間,這里曾經是小桂住的地方,現在收拾的干淨整潔,沒人住。
將它放在了床上,秦箏也坐下,「在這里就沒事兒了,說吧,你來干什麼呀?」
盯著秦箏,蒼鷹也不會說話。
「來看看我?我好得很。不過前些日子就不怎麼樣了,我做夢咬壞了舌頭,十幾天都說不了話。後來會說話了吧,還大舌頭,好不容易矯正了。」說著自己的近況,她現在面對段冉,倒是能像個朋友一般。
蒼鷹的眼楮里都是笑,似乎在笑她太笨了。
「笑什麼啊你,好像你比我好多少似的。這段時間沒犯病?是不是又吐血了?」身子向後靠在枕頭上,秦箏揚聲諷刺。
蒼鷹不置可否,每天都吐血,已經習慣了。
「北方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啊?依據你們國內的傳聞,是我們肆意屠殺吧?不過我們也有損失啊,北方的一個小鎮,在下大雪之前被屠殺了,一個活口都沒有。是不是你們東齊干的?」問他,秦箏覺得他未必知道的清楚,畢竟南北相隔那麼遠。
蒼鷹搖頭,幅度不大,但是明顯在否認。
「切,你否認也沒用,我都知道。」眯起眼楮,秦箏冷哼。
蒼鷹無奈,既然她認定了,它也沒辦法。
「不過你趕在雲戰不在的時候跑來做什麼?你這人真是有病,偷偷模模的,好像我和你有見不得人的事兒似的。」無語,本來沒什麼,弄得她都有點心虛了。
蒼鷹走幾步,然後跳到了秦箏的腿上。
「你這屬于佔我便宜啊,我應該直接把你踹飛。」看著它,秦箏眯起眼楮,愈發覺得段冉這廝對她有想法。
不過以他現在的體型大小,再加上那視距,看著她應該很‘龐大’才對吧?
想著,秦箏不禁的後仰身體,距離遠了,看著她的臉能小一些。
蒼鷹站在她腿上盯著她,莫名其妙的就開始後退,然後還用那種眼神兒瞅著它,實在太好笑了。
「段冉,你對我是不是心存不良的想法啊?」斜著眼楮盯著它,盡量的只面對它半張臉,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龐大。
蒼鷹微微歪頭,似乎還想听她繼續說。
「別用這種眼神兒看著我,告訴你,敢對我想入非非,你就死定了。」舉起拳頭恐嚇它,而後又突然想起距離它太近會顯得自己很龐大,又瞬間縮了回去。
本就甜美可愛,這一番動作更是可愛的緊,蒼鷹滿眼的笑,想看看她還能做出什麼動作來。
「別笑,笑也沒用。跟你說啊,要是被雲戰知道你對我想法不純,他可是會宰了你的。就你這小身板,他一巴掌就能拍死你。」恐嚇,但以半張臉面對它,斜著眼楮,頗為滑稽。
蒼鷹明顯沒被這恐嚇嚇著,干脆坐在了他腿上,很是恣意。
「又坐下了?你真當這是你家熱炕頭啊!這是我的腿,滾下去你。」長長地伸直胳膊,將它撥了下去。
蒼鷹被扒拉下去,但也恣意的坐在了床上,盯著秦箏看,詭異的鷹眼里盡是笑意。
「你一直到現在都沒娶媳婦兒是不是?不然你娶個媳婦兒吧,就不會對一個有夫之婦想入非非了。」給建議,秦箏還是很厚道的。
蒼鷹搖頭,她兩個問題它一口氣回答了,沒娶媳婦兒,也不會娶媳婦兒。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要對我有想法兒了?別那麼惡心行不行,你這樣我可翻臉了。」皺眉,秦箏可不想和他是那麼尷尬的關系。
蒼鷹再次搖頭,這回是告訴她,他對她沒想法。
看著它,秦箏眨了眨眼,「真的?對我真的沒想法?那太好了,也免得咱倆連朋友都做不成。」
看他否認對她有想法,秦箏也放心了,笑容回到臉上,也好好地坐了起來。
「這樣就能繼續愉快的玩耍了嘛!所以啊,朋友之間不能有其他的想法,否則啊,連朋友都沒得做。」這是真理。
蒼鷹似乎在贊同她的想法,在點頭。
「討喜。等著,給你拿好吃的去。」獎賞似的,秦箏跳下床,幾步奔出去拿吃的。
不過一會兒,秦箏又回來了,手里端著兩個精美的果盤,一個里面擺著水果,一個是瓜子。
「來,賞你吃瓜子兒。」撒了一把瓜子到蒼鷹跟前,自己拿起隻果吃。
「怎麼不吃啊?吃吧,不收你錢。」嘴巴滿滿的,一邊看著它。
蒼鷹很無奈,它又不是松鼠,會自己剝皮。
「瞧你那笨樣兒,會化成天上飛的,還不如地上跑的呢。連個瓜子兒也不會吃。」咬住手里的隻果,然後抓了一把瓜子給它剝皮。
蒼鷹歪頭看著她,以它這個角度看她,她確實挺龐大的。而且那隻果咬在嘴上,顯得隻果也很大,可愛極了。
剝了一把,然後扔到它面前,「吃吧!這要是還不能吃,那我就去給你捉老鼠去。」
無奈,它現在不止是蒼鷹,它是段冉,他不吃老鼠。
啃隻果,秦箏心情很不錯,斜眼瞧著蒼鷹也開始吃瓜子兒,覺得好笑。
想象一下,這要是段冉在吃瓜子兒,那就好玩兒了。
不過段冉應該吃不了瓜子兒,瓜子兒太干了,他吃了會咳嗽。
想起這個,秦箏就心生幾分感嘆,這病啊,也不知何時會奪走他的生命。現在也見不到他本人,也看不到他的臉色。
她前幾次在山里見到段冉,試圖看他來著。但是,看見的總是在天上飛的鳥兒,其他什麼都看不到。
人雖然會死,但也應該在看盡人間之後再死,否則,就太可惜了。
「段冉,你們北方的事情你會管麼?」吃掉隻果,秦箏問道。
吃著瓜子兒的蒼鷹頓了頓,然後搖頭,他不會管,但是會關注。
「大燕的朝廷呢,是想要雲戰去管。不過呢,就算是管,也得過了新年之後。說不定到時候還會發生沖突,你呀,千萬別管,否則,咱們又得打起來了。」笑眯眯,秦箏給予他警告。
蒼鷹幾不可微的點點頭,他不管。
「為了咱們這今後的幾十年能安然,來吧,干杯。」又拿了一個隻果,和它面前床單上的瓜子兒撞了一下,然後開吃。
蒼鷹滿目笑意,用隻果和瓜子兒干杯,這種想法兒也只有她能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