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婆母叫去,和顏悅色的夸獎自己將安菁教導的很好,並委婉的表示女孩子家一定要知分寸懂進退,親戚關系一定要搞清楚等等……柳靜妍心里明白,婆母這是在對前兒發生在新房里的風波表示不滿。
可她能怎麼辦,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還能把時間倒回楊婉沒跟進去之前不成?要真是能那樣,她頭一件事就是把那丫頭關在房里不許出來。
回到了青松院,柳靜妍獨自一人坐了許久。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她才對明鏡說了一聲︰「去請表姑娘來。」
安夫人怕是相中了劉晚晴那個臭丫頭?楊婉不由得咬了咬牙,要不是那天的事情的話,事情定然不會是那個樣子。
這一整夜,她都沒能睡得安穩,待到清晨,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她也不禁嚇了一跳,忙用粉遮掩。
只是,終究沒能瞞過人的眼楮,尤其是某些一直關注著她的人。
「婉妹妹,你臉色不太好,身子不適?」劉晚晴豈會不知道當日發生的事情,心里早已不知嘲笑了多少次,這楊婉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竟然有臉混到新房去,不就是嫉妒二表嫂麼。
楊婉避開劉晚晴打量的視犀側開臉強笑道︰「昨夜睡得不穩罷了。」
可不是她想避開,劉晚晴就肯放過的,輕笑了一聲,劉晚晴說道︰「好端端的怎麼會睡的不安穩?難不成,婉妹妹心里還在過意不去?放心,二表嫂為人和氣又大度,不會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再說了,你也是一時莽撞,又是安家的客人,沒人會責備你的。」
咬了咬牙,她就知道劉晚晴不會讓她消停。可她知道又能如何,也只能慚愧的一笑,點頭道︰「確實是我莽撞了,不該到處亂跑。」
「倒不是為那個,跑去那里也就算了,只要你小心點,不要說話,怎麼也不會惹到菁兒的,可你偏偏……唉。」似是很為楊婉可惜一般的嘆了口氣,劉晚晴輕搖著頭說,「連我這個正經表妹都沒有去,你只是大嫂的娘家表妹,竟然跟去新房,豈不惹人非議?你也不要記恨菁兒,菁兒妹妹雖然說話直了些,可句句在理,也是為你好才那麼說的。」
一番話說的楊婉漲紅了臉,只能低下頭,好不去看劉晚晴那一臉的得意。
「你真就那麼不待見你表姐麼?」韓氏一邊看著賬冊,一邊問自己女兒。
「這個嘛……」她何止是不待見,她是相當不待見,不過,對老媽講的話,她不能說得這麼不客氣,抿抿唇,安菁慢慢說道,「倒也不是不待見,只是知道她肯定不待見我就是了,如今對我親熱,也只是另有目的。」
韓氏聞言挑了挑眉,放下賬冊,將目光放在女兒身上,笑問︰「你怎麼知道?」
「她以前跟我半點也不親近,還嫌棄我,這次一來,突然就對我親熱起來了,真是因為半年不見我才這樣的嗎?」安菁坐在韓氏身爆將頭靠在韓氏腿上,她極力想用比較客氣的話來表達自己的意思,可畢竟披著古人的皮,里頭那個還是現代人的底子,怎麼說都覺得帶著一股橫沖直撞的味兒。
「還有呢?」
「雖然她待我親熱,我感覺得到,她對我只是表面上的客氣……」安菁將腦袋轉了個方向,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明白這位只是自己身體的母親,她卻無法抗拒自己發自內心的親近,仿佛只要有母親在,她就什麼都不需要顧忌。
難道真的是空得太久了,她那不知道被丟到那里去了的對母愛的突然之間一口氣爆發了麼?腦海里突然冒出這個念頭,安菁不禁撇嘴冷笑,她當初那位親媽死活鬧著要她認祖歸宗,也不過是想要借由她過上好日子罷了。
你為什麼是個女兒,你為什麼不是兒子?不止一次的,她的親媽曾經這麼歇斯底里的質問她。一直到她上過生物課後,她見到親媽`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訴那個女人,關于生兒生女這個歸屬問題,男人應該負起更大的責任來,但不管是男人負責還是女人負責,孩子自己是沒有責任的。
「菁兒?」見女兒久久不出聲,韓氏詫異了,低下頭請撫著女兒的額頭,卻見女兒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還隱隱透著一絲感傷,不禁急切問道,「怎麼了?是你表姐欺負了你?還是受了什麼委屈?菁兒?」
安菁心里一暖,抱緊了韓氏,輕聲咕噥道︰「沒什麼,就是想著……能做你女兒,真好。」
「你這孩子……」韓氏搖,也笑了,「既然你不待見你表姐,那也就作罷了。」
「不是不待見,是真的不合適……」安菁收攏了心神,把不小心爆發的情緒穩穩收回,說道,「哥不適合娶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