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 酒色 第68章

作者 ︰ 九小二

「喂,天璇,你們爺呢?」高邑城駱府的院子里,封洛毫無形象地叉腿坐在石桌上,手上拿著一個隻果 嚓 嚓地啃著。

「屬下不知。」天璇筆直地站在封洛身後,面無表情的樣子跟天權如出一轍。天璇也只在駱叔時和七星面前得瑟而已,如今又多了一個南青簫,但是在外人眼里,七星無一不是能干的冷面煞神。

「不知不知,一問你三不知,你還是不是七星啊!」封洛怒。

他這才剛到高邑城,就被天璇趁夜打暈了帶到這沒人的破地方來了,到現在都沒見著駱叔時的人,隔壁好不容易搬來了個修竹,但修竹帶了一大堆的草藥來,還沒進去他的院子就被那一股子藥草味燻得頭暈,封洛想去都沒辦法。偏偏天璇得了駱叔時的命令,根本就不讓他出門。該死的!莫非是被駱叔時發現了?封洛撓撓頭,有些暴躁。

「封少爺您不用傷神了,您的事情天璣已經跟爺匯報過了,大婚當日逃婚,您也真是會挑日子。」早不逃晚不逃,偏偏大婚那日一大早,封洛跑了,封家現在正暗地里全國通緝封洛呢。

「他、他知道了?」封洛懵了,機械地轉頭看著天璇,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不然封少爺以為爺為何將您藏在這里?」天璇就覺得自家爺根本沒必要管這位不靠譜的封少爺,婚姻大事,他說逃就逃了,先不說兩個家族臉面的問題,他置那女子于何地?如此不負責任的行為,封少爺就該受到懲罰!

「怎麼?封少爺對三爺的安排不滿?」

天璇和封洛兩個人正說著,南青簫的聲音就突兀地插了進來,而在南青簫出聲之前,無論封洛還是天璇都沒發現他的接近。

「南青簫?你怎麼來了?」封洛從石桌上蹦下去,興高采烈地跑向南青簫。天可憐見的,終于讓他見著了天璇以外的活人了!

「封少爺好像不太歡迎我?」南青簫只听說封洛搬來了駱府,他還疑惑封洛那麼愛熱鬧的人怎麼會想要搬到這沒人的宅子里,現在看來是駱叔時的安排。不過逃婚?也虧封洛想得出來。

「怎麼會?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坐啊。」封洛狗腿地用袖子替南青簫掃了掃石凳上的灰塵,然後就站在一邊兒看著南青簫傻笑。

「封少爺在這里住得還習慣?」南青簫好笑地看了看封洛,就泰然地坐在了封洛為他準備好的石凳上。

「習慣!當然習慣!駱叔時住過的地方差不了。」封洛笑得比陽光還燦爛,听到南青簫的問話就忙不迭地點頭,生怕自己若是說個「不」字,南青簫就能將他趕出去。

從靖城趕回高邑城的這幾天他算是見識到駱叔時對南青簫的寵愛和放縱了,凡是南青簫說的,駱叔時必然做到,凡是南青簫沒說卻想到了的,駱叔時同樣做到,只要不是涉及到南青簫的健康問題,駱叔時輕易不會違背南青簫的意願,封洛甚至可以預見以後駱叔時的家里南青簫做主的局面。

「是嘛,那就好。」南青簫也不點破,只微微笑著,「叔時當初置辦這個宅子的時候有些匆忙,好多地方都沒顧上,我怕封少爺住慣了豪宅,住這里會不習慣。」

「不不不,很習慣,爺習慣得很!」駱叔時會把他安排在這里,那肯定是因為這里夠安全,他才不會傻到自己離開這個地方呢!萬一出去了被家里抓到了,他就真的死定了!

「那我就放心了。」南青簫笑著點點頭。

封洛听著這話就覺得不是味兒,你說他人被駱叔時安排在這里,駱叔時不露面也就算了,讓南青簫跑到他這里來噓寒問暖是為什麼?這是要確定南青簫當家主母的地位?而且南青簫放心什麼?他封少爺即使住在這里都不覺得放心,南青簫放心什麼?

封洛越想越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兒,卻還不能把心理過程表現在臉上,只一個勁兒地沖南青簫傻笑。

「修竹搬到隔壁了,封少爺知道嗎?」既然封洛現在是受駱叔時保護,那他不收點保護費是不是不太好?

「嗯,我知道。那能不知道嗎?隔著牆都能聞到藥味呢,快燻死人了!他在做什麼?弄那麼多藥材來干什麼?要研制仙丹啊?」

「仙丹?虧封少爺想得出來。」南青簫搖頭失笑,站起來就向兩座宅子之間的那道拱門走去。

天權和天璣也只是跟天璇打了招呼,然後就跟在了南青簫身後。

天璇站在原地抻著脖子看著,雖然心里是十分想去的,可他的任務還在眼前,他去不了啊!

「天璇,你說他們去那邊做什麼?」封洛其實也很想跟過去看看,但一想起那邊的藥味,他就有些頭疼,于是也跟天璇一樣,站在原地抻脖子看著,內心天人交戰。

「屬下不知,封少爺若是好奇可以跟過去看看。」

「呃……」去還是不去呢?

「能讓青簫公子親自來一趟的事情,想必跟酒有關。」封少爺您倒是快點兒決定啊!

「酒?」封洛果然更加好奇了,「那個破藥罐子還能會釀酒不成?」

「封少爺,您若是不想過去的話,就回屋休息吧,估計青簫公子只是來看看,一會兒就該走了。」

「去!誰說不去了!」

看著封洛一溜小跑地追上南青簫,天璇露出個得逞的笑容,也找自家兄弟聯絡感情去了。爺把他扔在這里看管不靠譜的封洛,他很無聊啊!

「哇!好大的藥味!」跟南青簫一起走到兩座宅子中間的拱門處,封洛終于是忍不住驚叫一聲。

正常情況下,藥草堆在那里是不會散發出這麼大的味道的,那個修竹到底是做了什麼不正常的事情才弄出了這麼大的藥味啊?他是想用藥味謀殺誰吧?

封洛腳步這麼一頓,南青簫就已經跨過了拱門。封洛一愣,感嘆一下南青簫忍耐力超群,便跟了上去。

「修竹,你在哪?」再大的酒味南青簫都可以忍受,再大的藥味南青簫也可以忍受,可是當濃重的藥味與更加濃重的酒味混合在一起,南青簫就有些無法忍受了,但是看著封洛隨時會昏死過去的樣子,南青簫就心情不錯地忍下來了。

「南青簫,我還沒做好呢。」

院子某處傳來修竹的聲音,但南青簫左看右看都沒找到修竹的人影。

「在那邊!」封洛指向堆一堆酒壇的方向說道。

听聲辯位什麼的,封少爺並不擅長,但略有潔癖的封少爺卻對味道十分敏感。站在這個院子里,藥味和酒味太重,以至于南青簫四個人只能聞到這個味道,但封少爺的嗅覺靈敏堪比獵狗,因此還從這酒味和藥味中聞到了一股酸臭味,那是一個人幾天沒洗澡散發出的味道。

「修竹!」看見那一堆酒壇,南青簫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大步流星地走過去,繞過酒壇堆出的小山,然後,停下了腳步,臉皮抽了抽,「我就知道。」

天璣三個人上前一看,齊齊扶額。

本不打算上前的封少爺一時好奇,靠了過去,這一看,立刻哇哇亂叫起來!

「我的老天!修竹你這是命不久矣了?干什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你幾天沒洗澡了?不會是連臉都沒洗過吧?這麼臭你自己聞不到嗎?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邋遢的男人!」嚷嚷完了,封洛就受不了地跳到了房頂上,一邊呼吸相對新鮮的空氣一邊看熱鬧。

「吵死了。關你什麼事啊?」修竹搖搖晃晃地從一堆酒壇後邊站起來,衣衫凌亂,外衫已經不知所蹤,發髻散開,沒打理過的長發草一樣雜亂,擋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胡子拉碴的下巴,酒味、藥味、酸臭味在修竹的身上詭異地混合著。

「修竹,我是讓你做藥酒,不是讓你守著藥材喝酒。」在心里哀嘆一聲,南青簫對這樣的修竹實在是沒有辦法。

「我有在研制藥酒,這些是失敗品。」修竹撓撓頭,有些心虛。

「你是要我幫你打理一下還是你自己去打理一下?」別說封洛受不了,就連南青簫都無法忍受了。

「不用了吧,也不礙事。」修竹無所謂地撇撇嘴。

「你……」

「啊!那個……青簫公子,讓天權去吧。別看天權這樣,他可很擅長照顧人的。」見南青簫就要自己動手去抓修竹「處理」掉,天璣趕緊開口阻攔。

開玩笑!讓青簫公子觸踫另外一個男人就是極限了,還想讓他幫其他男人沐浴更衣嗎?這事兒要是傳到爺的耳朵里,他們就小命休矣!

「對對對,青簫公子,天權擅長這個,讓天權去,讓天權去。」天璇立刻幫腔。

被兩個兄弟陷害的天權一臉無辜地站在旁邊,很想否認,但卻知道否認並非明智之舉。

他是很擅長照顧人,但卻不是這種啊!

「是嗎?」南青簫看了看不停眨眼好像眼楮抽筋一樣的天璣,再看看眼神閃閃一看就是在打壞主意的天璇,嘴角一揚,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拜托天權了。」

「是,公子。」天權在心里為自己默哀,然後拎著修竹的後衣領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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