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哥哥再重的傷都受過的,這點兒小傷口根本無足掛齒,我們也算是死里逃生了,夏明昭損失那般慘重,咱們今天賺大了!你趕緊為明遠擦拭傷口,他胳膊上的劍傷很深,剛剛說起來也是有點兒險的,復葵在暗室中被打的遍體鱗傷,我們兩個想帶著他逃出來已然困難,加之蕭豐廣又緊咬著不放,明遠就只能跟他殊死相搏,還好最後一瞬間將他打倒了,我們這才全然逃出來,否則,小命就此葬送了,趕緊的吧我這邊還忍得了,先把明遠的傷口血止住,你看他唇都無色了。」
上官羅恆忍著劇痛,攢了滿臉微笑,邊拍著上官的手背邊安慰道。
一旁夏明遠卻仍然恍若無事的笑著,一派齊整的牙齒格外亮眼。
上官不再多言,開始為夏明遠擦拭,一旁的雲錦也沒閑著,接過綠蘿手中的濕巾子開始為上官羅恆擦拭後背上已然皮開肉綻的傷口。
「公主,羅恆怎敢勞動您大駕?」上官羅恆剛要閃躲,肩膀卻已然被雲錦死死攥在了手中,「別動……」她聲音極柔,然語氣里卻全是堅定。讓人听了仿佛無力抗拒。羅恆怔了怔,隨即乖乖的順從不動了。
上官注意到面前兩人的舉動,不由心底漾起一絲微妙的感覺,若公主真的以跟哥哥情投意合,這倒不失為一段好的姻緣。
直到兩個人的傷口都包扎好,已然是深夜,因著宮門下鑰的時間早就過了,若是從正門進入皇宮,雲錦的行蹤勢必會被人現,所以夏明昭索性安排了虎旗的兄弟秘密送了雲錦從皇後後門翻牆進去。
離開旺門茶樓的時候,雲錦一步三回頭般不舍的跟暗室中眾人道別,最後一眼,眸中的柔光死死定在了上官羅恆的身上。
「逍遙館很明顯已經暴露了。凝兒,以後幾日你就先跟復葵在這暗室之中待著,對了,今天五皇子沒有難為你吧?」送走了雲錦。上官轉身對著身後凝姬說道。
凝姬仍心疼的看著床榻上有氣無力的復葵,半天才反應過來,「五皇子那邊還算順利的,在宴席的時候,冬語一直護在我身邊,五皇子帶著我出四皇子府的時候,她也是一直跟著的,直到到了逍遙館,找來其他琴師陪著五皇子,我才全身而退。」
「他沒有察覺吧?」
「恩。應該沒有。」凝姬想了想,最終堅定回道。
「羅漪,這次為什麼沒有跟老五說出實情?而是讓凝姬將他調離四皇子府?」
上官拈起面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五皇子性格太過急躁。剛剛若是早知道夏明昭把他當墊腳石一般的安排,恐怕直接就能沖到後花園去,咱們原本計劃中的不定因素就太多,若是再多他一個反而更麻煩,反正事實就擺在眼前,以後再慢慢將消息透露給五皇子,也不是不能。」
「恩。老五的性子的確很麻煩,不過,就是有點兒惜,剛剛沒有親眼瞧見老四的模樣,一定很精彩……」
夏明遠嘆了口氣,腦中回想起剛剛從暗室中沖出來的場景。直到引線已經被點燃,有嗤嗤聲音的時候,他還在跟蕭豐廣殊死纏斗在一起,暗室里足足被夏明昭安排了幾十名護衛,待他挨個鏟除後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加之蕭豐廣那架勢,就是抱著跟他同歸于盡的想法了。竟全然不顧身上道道傷疤,仿佛沒有痛感一般只知道往上沖。
還好上官羅恆將復葵送出密道之後又折返回來,二對一才將蕭豐廣的糾纏拜托了,然上官羅恆推著夏明遠先通過密道,他才墊後,剛剛走出來里頭就爆炸了。
只要再晚個一秒鐘,所有人都會跟蕭豐廣一起喪命。
送走了雲錦公主之後,上官羅恆緊接著就回到暗室里頭的休息間休息了,凝姬獨自守在復葵的身邊,眨眼的功夫都不肯騰出來。
四皇子府鬧開了,孫府想必也不會消停,上官羅漪不能一直在這里待著,定要回去露個面才行,然夏明遠卻死死攥著她的胳膊就是不讓走,「再陪我待一會兒,我會很快睡著的。」眼楮里水汪汪全是祈求。
上官無奈,只得屈服,坐在床榻一旁守著,任憑手指在夏明遠的手中被戳圓捏扁,人家壓根兒沒有要休息的意思。
「明遠,一直以來,真的很感謝你,陪我走過風風雨雨,守護著哥哥。你知道嗎?他回來,我有多開心。感謝你,能一直這樣陪著我。」話簡單透明,但蘊含的意思卻遠比這些字濃厚的多。上官說罷,嘴角慢慢勾起,手卻心疼的放在夏明昭手臂的傷口旁。
「無妨的,一點兒小傷,當時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活著出來,定要見到你,如果我不在,你一個人接下來該怎麼辦?抱著這樣的想法一直堅持著……所以呢,將我帶到你身邊的人是你自己,該感謝的人也是你自己。」夏明遠舒朗一笑,干淨純粹的笑顏依舊不變。
無論在外他面容如何冷肅,在上官面前始終是這張孩童般的笑臉,那讓人看了都會暖心、萌生醉意的笑臉。
夏明遠側靠在軟榻上,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直視著上官的眼神多了一分韻味,沒受傷的手自然搭上了上官的肩膀,輕柔一用力便將她攔入了懷中。
兩人間的距離瞬間被拉進了,上官的眼神下意識就要閃躲,卻被夏明遠一把扶住了下巴。
「傷口……」上官擔憂的皺了下眉頭,提醒夏明遠動作不要過大。然話還沒說完,就有一股暖意撲面而來,她閉上了雙眸,唇齒間已然被夏明遠佔據了。
這一刻,他肆虐的狂掃她唇齒間的柔軟,全然不顧手臂上的傷口,時間也仿佛定格了。
冬語和龍常一晚上都守在四皇子府負責善後工作,待那邊的形勢敲定了,這才偷偷趕回旺門茶樓。
自從逍遙館的據點被暴露,虎旗、狼旗的交匯地點便被改在了這里。
旺門茶樓的暗室坐落于地下錢莊和青.樓的更下層,面積很大,推開門是一個廳堂,緊接著是一道鏈接里側的走廊,走廊一側是串在一起的各個房間。
復葵所休息的就在廳堂往里的第一個房間,夏明遠則在第二個。
冬語和龍常剛一進暗室,就匆忙去敲夏明遠的門,急著跟兩位主子匯報。推開門的時候卻覺氣氛很是不對。
上官羅漪就坐在地中央一個桌案的旁邊,手中捏著茶杯,臉色微紅。床榻上,夏明遠姿勢極為不自然的躺著,皺著眉頭直喊痛。
其實,就在冬語和龍常敲門的瞬間,他們兩人還坐在床榻上雙唇進貼,然听到聲音的一瞬,上官便猛地將夏明遠推開了,自己則動作迅速的坐到了茶桌旁,沒想到緊張的用力稍微大了些,一下子將夏明遠推出好遠,踫巧胳膊也踫到了身後的金絲軟枕上。
「主子,我們……」冬語停頓了一瞬,顯然看出來她打擾了兩位主子的好事兒,一時間僵硬的站在原地,已經不知道該進來還是該出去了。身後龍常則大大方方拉了冬語進來,狀若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站在了地中央。
「小姐,剛剛我跟冬語守在四皇子府外頭,已經將動向都記下來了,那頭損失慘重,似乎有幾個賓客是尤為重要的。皇上聞听消息之後派了幾波人出宮,直到剛剛我們離開才結束了善後工作。四皇子對外只說是有人故意想破壞他的婚宴,其余的一概不談。皇上當場怒,下旨讓京兆尹必定徹查此事……」龍常將調查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上官匯報著。
夏明遠則慢慢支撐著在榻上坐直了,「不過是表面功夫罷了,都炸得粉碎,還能查到什麼?對了賈安侯府那邊怎麼樣?」
龍常接著道,「是啊,喜事變成喪事,據說四皇子妃蕭海含一直在後花園抱著蕭老夫人的尸身不肯放手,蕭豐廣被炸碎的尸體已經被拼湊起來放進了棺木,四皇子有令︰不得外人靠近一步。賈安侯蕭大人和御史中丞蕭大老爺得知消息立刻召集了整個蕭府的人出動,陣仗拉的很大,外頭街面上人心惶惶的,想來今夜京都都要不安寧了。」
「且看著吧,後半夜還有的鬧呢,皇上都如此重視,夏明昭必定要拉出一個替罪羊才好收場。」
「是啊,主子,剛剛我跟師兄回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京兆尹在集結城中的護衛,據說要挨個街道、挨家挨戶的開始排查了,一有疑人物立刻抓入京兆大牢,不容有失。」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沒有往孫府傳回去消息,老夫人必定很心急了。」上官說罷,起身行至夏明遠床榻前,動作輕柔的為他掖了掖被角,「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夏明遠則彎唇一笑,深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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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忙月兌了,結果晚上回家寬帶還斷了,瓦就壓根兒忘了開電腦那回事兒,缺的章節今兒補上,三更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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