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守在門外的一等宮女葉雪走了進來,福身道︰「皇後娘娘,御皇貴妃娘娘來了,現在正在偏殿候著,不知娘娘是否接見?」
尹夙汐睜開雙眸,看著葉雪,淡言︰「去請御皇貴妃進來罷。」說著,便要起身。
「是。」
不一會兒,身著淺藍色宮服的寧雨涵走了進來,盈盈福身︰「臣妾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長樂無極。」
「不必多禮。」說著,尹夙汐便上前扶起寧雨涵。
「坐吧。」尹夙汐雙眸微抬,又言,「葉雪,你先出去吧。」
「是,奴婢先行告退。」
「謝娘娘。」說罷,寧雨涵便坐下了。
「小涵,你怎麼來了?」在寧雨涵來後,尹夙汐的面容上略微有了一絲笑容。
「方才,父親派人傳信說,三妹在雲兮樓冒犯了娘娘,要臣妾來替三妹賠不是,望娘娘勿怪!」說著,寧雨涵便要起身賠禮。
尹夙汐見後,立即起身,將寧雨涵壓回座位,言︰「你三妹犯的錯,為何要你這個做姐姐的來賠禮?」尹夙汐在心中對鎮國公又有了一番新的認識,原以為鎮國公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也是個寵妾滅妻的!一個庶女犯錯,卻要嫡女來承擔後果,真是枉為人父!
「呵呵,臣妾又有什麼辦法呢?雖說三妹是個庶女,但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如此做法,怕是再也尋不到好人家了。」寧雨涵淡言道,眼里閃過一絲無奈。
「哼,不過是個庶女罷了,豈能讓嫡女為其承擔後果?鎮國公這是要寵庶滅嫡嗎?」尹夙汐嗔怒道。
「娘娘息怒,父親不過是擔心三妹日後尋不到好人家罷了,並沒有寵庶滅嫡的意思!」聞言,寧雨涵淡然一笑,她知道,尹夙汐並不是這個意思,也並不會給鎮國公套上這頂帽子。在鳳夜國,嫡庶之分是非常講究的,嫡子嫡女是尊貴的,而庶子庶女卻是如同奴才奴婢般的低賤,後宮眾妃必須皆是嫡女出身,若是進宮時是嫡女,之後被降為庶女,無論多麼得寵,那都便是要送出宮去,常伴青燈古樹的。而朝中眾臣若是做出寵妾滅妻、寵庶滅嫡的事來,那全家都會被貶為奴籍,終身無法翻身。
「寧三小姐今年芳齡何許?」尹夙汐聞言,淡淡一笑。
「回娘娘︰三妹今年芳齡十五。」寧雨涵聞言,便知尹夙汐的想法,但並沒有說什麼。
「我記得章侍郎有個嫡子名為章澤龍,此人才華橫溢,英俊瀟灑,現正在國子監就讀,明年打算科考,怕是前途無量,正配得上寧三小姐,趕明兒我就向皇上請旨,賜寧三小姐為章大公子的妾室。」尹夙汐莞爾一笑。
章澤龍?!妾室?!聞言,寧雨涵不免一驚,雖然這章澤龍英俊瀟灑,但卻是個公子,整夜流連于花柳之中,且府中已有妻室及六房姨娘和十幾個通房丫頭,而且這章澤龍並不是尹夙汐所說的才華橫溢,而是不學無術!怕是日後只有敗家是份兒,雖然寧雨薇是庶女,但畢竟也是鎮國公府的庶女,嫁于這樣的人,就算是為妻,也不為過。可是,寧雨涵又有什麼辦法呢?畢竟是寧雨薇的不是,便只好起身無奈地說道︰「全憑娘娘做主!」
「那便如此吧!昭然,告訴皇上,寧三小姐和章大公子郎才女貌,請皇上為他們二人賜婚,另外再派人去鎮國公府上,將這個好消息通知給鎮國公及寧三小姐。」
「是。」
「夙汐。」突然,寧雨涵說道。
聞言,尹夙汐不禁有些疑惑地看著寧雨涵,言︰「小涵,有事便直說吧!」
「夙汐,你不是我唯一的朋友,但是唯一一個和我交心的朋友,我知道,你與皇上是兩情相悅,你們之中容不得他人,我也不想破壞你們的感情。所以,我想以朋友的身份請求你,若是我以後遇到了有情人或是不想再待在宮里了,請你務必放我出宮。」寧雨涵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
聞言,尹夙汐有些吃驚,在這樣一個時代,女子以夫為綱的思想已經深入人心,寧雨涵竟會提出如此願望,定是有所思量,有所覺悟,又或者是……尹夙汐粲然一笑,言︰「好。」
「謝謝。」短短一字,卻讓寧雨涵心中對這份友誼又多了份堅持。
=======================場景切換==========================
陌殤宮
偌大的陌殤宮里,鳳君臨正在批閱奏折,只聞見溫遙傳報︰「紫汐宮昭然求見。」
「宣!」屆時,鳳君臨心中有了份擔憂,莫不是尹夙汐出了什麼事?
「奴婢昭然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昭然下跪請安。
「何事?」鳳君臨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嚴厲。
「回皇上︰皇後娘娘說鎮國公庶女寧三小姐和章侍郎嫡子章大公子郎才女貌,請皇上為他們二人賜婚,將寧三小姐賜給章大公子為妾室。」昭然恭敬地回稟道。
鳳君臨懸著的心,放下了,卻有些疑問,為何夙汐會為了一個庶女而特地要求賜婚?而且還是為妾?但依舊淡笑道︰「那還不簡單?明個兒早朝,朕便賜婚于二人。你且退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