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悅梅放下手中澆花的水壺,轉過身,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自己女兒,「漫雪,我平時都是怎麼教你的?你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沒主意了?」
「我,我這不是著急嘛!」林漫雪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去,心里恨死了林維希。
「越是著急,就越是不能亂了陣腳。」
畢竟這是她的親生女兒,在生下林瑞澤之前,林漫雪是她唯一的孩子,自然是被她*上了天,從小到大,只要是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沒有是國壽。唯獨在面對林維希的時候,張悅梅讓林漫雪刻意擺出忍讓的低姿態,以襯托出林維希的刁難任性沒家教。
以小三身份上位的張悅梅,自然是知道該怎麼去籠絡男人的心,更知道怎麼用不聲不響的手段去毀掉另外一個女人。
張悅梅知道自己女兒心里不服氣,也知道她是對容三少動心了,免不了又要開口安慰幾句,「雪兒,你別擔心,我和你爸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只要他們一天沒有結婚,你都有機會跟她競爭,就算是他們兩個結婚了,那又能怎麼樣?」
想起自己當年的經歷,張悅梅的臉上不由流露出幾分得意之色,她終究是贏了,而且贏得很漂亮。
林漫雪一點都不傻,她只是一時氣不過而已,等她想通了事情的關鍵之後,立刻擺出一副驕傲不屑的模樣,親昵地挽上自己母親的手臂,眼眸中閃動著殘勢在必得的光芒。
「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林維希在圈子里的名聲那麼差,容家的人根本就不會接受她。」
「知道就好,別再毛毛躁躁的了,不過如果容三少應是堅持要娶她的話……」
張悅梅的心里還是有些疑慮,畢竟報紙上刊登的新聞太勁爆了,她必須做點什麼,讓林維希的名聲更差一些,讓她沒有資格再嫁入容家那樣的豪門。
她看了一眼林漫雪,紅唇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林維希,別怪阿姨對你太心狠了,誰讓你當了雪兒的路呢!
「漫雪,咱們好些日子沒見到你舅舅和你表哥了,明晚上請他們來家里吃頓飯吧!」
林漫雪皺了皺眉,頓時有些不樂意,對于舅舅身上的那一股子小家子氣,她很不喜歡,至于那個比她大兩歲的表哥,她就更加不喜歡了,成天就知道跟一些小混混在一起耍錢泡妞,也沒見他干過什麼正經事業。
「你這傻孩子,你不是想嫁給容三少嗎?這件事情也得靠你舅舅和表哥幫忙,沒有他們的話,這件事情就不好辦了。」張悅梅語重心長地說道。
她知道自己這個女兒一向都很驕傲,對于上不了台面的舅舅和表哥,林漫雪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
「媽,我知道了,我不會任性的。」
「你呀!」張悅梅無奈地嘆氣,又看了一眼自己女兒,眸色微動,「漫雪,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喜歡上容三少了嗎?」
林漫雪愣了一下,臉頰羞得通紅,連忙垂下眼眸,微微頷首道︰「應該是一見鐘情才對,一開始我只是有些任性,不想一直被林維希壓著,可是後來在Party上見到容三少的時候,我就告訴我自己,這輩子一定非他不嫁。」
……
「阿嚏——」剛把車停在林家別墅門口的容煜,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
「容三少,我看有人想你了。」一旁的林維希勾了勾紅唇,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不就是你想我了麼?想讓我陪你一起進去?」容煜眉梢微挑,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搭在她身後的座椅上,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兒。
就好像是……經驗十足的獵人盯著自己的獵物,那架勢,勢在必得!
心里咯 一聲,林維希的身體下意識地往後傾去,一臉警惕地瞪向他,飛快地說道︰「不用麻煩三少陪我一起進去,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就行。」
其實,她是不想讓外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樣,盡管他已經看過好幾次了,可是這一次卻更不一樣,如果父親知道她要搬出去住,一定會氣得大發雷霆的。這畢竟這她的私事,也是林家的家丑,俗話說家丑不可外揚,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
「你確定?」容煜再一次問她。
「嗯,我確定,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解決,不需要別人撐腰。」林維希正色道,眼眸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那好吧!我在這里等你,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放心,不會有事。」
……
林維希很慶幸自己的父親不在家,暗自噓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他始終都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不想跟自己的父親發生爭吵,因為她知道,吵一次,父女之間的感情也就會淡一分,一直到彼此憎恨。
听佣人李媽說,她爸爸帶小澤去打高爾夫了,要傍晚才能回來。
她上樓收拾了一些日常必需品,那些東西被她一股腦兒扔進了皮箱里,皮箱塞得滿滿的。林維希已經想好了,如果今天租不到房子的話,她就繼續在容三少家將就一晚上,至于之前住辦公室的想法,除非是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又沒有自虐癥。
林維希提著皮箱下樓,剛走到客廳的時候,立刻听到一個驚訝的女聲——
「維希,你這是做什麼?」
不用抬頭看,她就能猜出來聲音的主人,除了張悅梅,林家絕對找不出第二個這麼會演戲的女人。
林維希在心里笑一聲,明知故問,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睫毛,掩飾住眸中的一抹冷光,看來現在得耽誤幾分鐘的時間了,希望容三少的耐性能夠好一點。
「當然是搬出去住,不過你們母女倆也用不著對本小姐感恩戴德的,因為等本小姐忙完這段時間的工作,本小姐還會搬回來住的。」
她絲毫不給張悅梅面子,在她的眼里,張悅梅始終都是那個不要臉的小三兒,那個間接害死她母親的人。如果有機會,林維希也不介意讓她嘗一嘗失去親人的那一種錐心的痛苦。
听到她的傲慢的語氣,張悅梅臉色倏然一沉,卻還是忍下了林維希的挑釁,她終究是長輩,跟一個晚輩當眾計較會讓她失去風度。
可是,林漫雪卻不這麼想,看到林維希一臉驕傲冷哦的樣子,她怒火叢生,恨不得將林維希踩在腳底下,恨不得讓她身敗名裂……一個惡毒的想法瞬間在她的腦子里形成,她就不相信,等發生那樣的事情之後,容三少還會堅持娶她!
到時候,她只會成為一個笑話,一個恥辱。
強壓下心底的憤怒,林漫雪嘲諷地笑了一聲,呵斥道︰「林維希,你太沒有家教了,我媽媽好歹也是你的繼母,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的話,容家哪敢容下你這種兒媳婦!」
語氣有些酸溜溜的,任誰都听出了其中隱含的嫉妒之意。
「繼母?」林維希嗤笑一聲,眼神頓時冷了下來,「我就是因為有家教,所以才不會隨便認一個小三當後媽。至于容家能不能容得下我,那是我的事情,就算是容家的人再不喜歡我,容三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林維希,你太過分了!」林漫雪氣得直瞪眼,立刻想沖上去教訓她一頓。
小三兒!
張悅梅臉色越發難看,幾乎鐵青,她最厭惡的就是這幾個字,這林維希在挑釁她的底線。
縱使她掩飾得再好,也在不經意之間泄露了她的情緒。張悅梅強咽下這口惡氣,轉瞬間,又恢復了她慈祥溫和的長輩之態,將林漫雪攔了下來,「漫雪,她是你姐姐!」
「媽,她都這麼說你,你還想維護她?」
林漫雪的話剛說完,立刻就有一個低沉而又冷酷的聲音傳來,就像是一顆炸彈一樣,在林維希的耳邊爆炸,讓她整個人一時之間愣在了那里。
她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林父,嘴角揚起一絲自嘲的笑意,她運氣還真是不好!
「林維希,你真讓我失望!」
緊接著,一個響亮的巴掌「啪」地一聲落下來,嬌女敕的臉頰瞬間一片灼燒,五個紅色的手指格外的清晰。
很痛,可是臉上的痛怎麼都比不上她心里的痛。
那一種痛,就像是排山倒海的是洪水一般,朝著她奔涌而來,很快漫過了她的頭頂,幾乎讓她窒息。
這是林維希怎麼都沒有想到的,她的父親會舍得打她。長到這麼大,這還是她的父親第一次打她,之前即使再生氣,林天野就算是揚起了手掌,也不會真的落下去。
「小希,爸爸不是故意的,爸爸……」
看著自己女兒眼楮里的傷痛,林天野頓時有些慌了,落在半空中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他只是恨鐵不成鋼,只是對她失望至極,只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不管發生什麼事,林維希始終都是他最疼愛的女兒,是他跟曾經最愛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他對她期望那麼高,可是一直失望,一直都在失望……
林維希努力地微笑著,努力地不去在意這些,盡管她胸口某處柔軟的地方就像是被刀子扎了一樣,那樣的痛,就像是很多年前的那一個晚上,她的母親突然松開了她的手,然後永遠地閉上眼楮。
「沒關系!一點都不痛!」
或許是她唇角的笑容刺激了他,又或許是後悔莫及,林天野的嘴角動了動,下一刻的時候,他突然捂著胸口倒在地上。
林維希愣愣地站在原地,她還來不及反應,張悅梅母女已經一臉擔憂地沖了上來。
「天野……」
「爸……」
「漫雪,快打急救電話,你爸心髒病犯了。」張悅梅焦急地催促道。
林漫雪不敢有遲疑,連忙去找手機。
等在外面的容三少慵懶地倚靠著車口,細碎的陽光從枝葉的縫隙間過濾下來,落在他的發梢,就像是跳躍著的音符一樣。
他低頭瞅了一眼腕表,眉心微不可見地蹙了蹙,她已經進去快半個小時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當那個計劃在他腦海里形成的時候,林家的事情也就被他調查得一清二楚,作為父親的林天野一直都很疼愛林維希,可是林維希跟他的關系卻很糟糕,當然每次的導火線都離不開林漫雪和她的母親。
想到這里,容煜不禁有些擔心起來,腳步不由自主地朝著別墅大門走去。
當容煜走進林家,剛好看到這樣一幕,林維希拉著箱子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而林漫雪和她母親一臉焦慮地半跪在林天野身邊……
容煜眼眸一眯,一抹冷銳的精光在眼底一閃而逝,他連忙問道︰「林維希,你爸爸怎麼了?」
如果這樣輕易讓林天野死掉的話,分明就是太便宜他了,既然老天爺給他機會,那麼他一定不會輕易錯過的,一定會讓林天野後悔當初所做的一切。
蘇妍活得那麼辛苦,憑什麼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容三少的一句話,立刻讓林維希回過神來,她來不及跟他打招呼,連忙吩咐佣人李媽去拿來林天野平日里的急救藥,她自己飛快地跑去廚房倒了一杯溫水。
原本哭哭啼啼的林漫雪見到容三少,立刻就一臉委屈地望向他,「三少,救救我爸爸!三少……」那梨花帶雨的樣子,我見猶憐,偏偏容三少連眼梢都不抬一下,直接冷冷地扔出這一句︰「我不是醫生,救不了林叔叔。」
「你……」林漫雪氣得嬌軀微顫,眼眶發紅,任誰都能听處容三少語氣里的冷漠和疏離。
「如果不想讓我爸有事的話,你們就趕緊給我讓開!」
看到哭哭啼啼的張悅梅母女,林維希毫不猶豫地伸手推開她們,從李媽的那里拿出一粒救心丸,小心翼翼地塞進林父的嘴里,然後又給他喂了一些水,好不容易才讓他把藥咽了下去。不多一會兒,林父總算是悠悠轉醒,緩緩地睜開雙眼。
見自己父親醒了過來,林維希連忙望向容三少,「可以送我爸去醫院嗎?」
強壓下心底深處對林天野的厭惡,容三少朝著她淡然一笑,微微點頭,「好。」
林維希顧不得一旁已經傻眼的張悅梅母女,連忙跟著容煜一起離開了林家,爸爸的病情耽誤不得,雖然暫時醒過來了,但是她心里還是不放心。
他們剛走出去沒幾步,林漫雪立刻反應過來,也跟著跑了出去,可她還是晚了一步,容三少已經啟動了車輛,黑色轎車飛快地在她的眼前揚塵而去。林漫雪氣得直跺腳,在心里將林維希罵了一個遍,只好折回去找自己母親。
知道自己丈夫沒有生命危險,張悅梅一點都不著急了,回房間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貼身衣物,這才拉著林漫雪一起去了醫院。
對于容三少的突然出現,不只是林漫雪,就連張悅梅也很好奇,但是林漫雪心里更多的是氣憤和嘲諷,林維希那個女人哪一點配得上容三少?她想要嫁入容家,分明就是痴心妄想,這一次她林漫雪絕對不會再退讓了。
夕陽西墜,一抹緋色的余暉如染料一樣,暈染了天際大朵大朵的雲團。
醫院,VIP病房。
空氣里永遠都充斥著一股濃郁的消毒水的味道,林維希很不喜歡這一種味道,那一種壓抑的感覺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就好像是離死亡很近的樣子。
她安靜地坐在過道的休息椅上,十指緊緊地交叉在一起,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從林漫雪和她母親趕到醫院之後,就一直待在病房里不肯出來,林維希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很自覺地走了出來,一言不發地在外面守著。
「你沒事吧?」
一個低沉而性感的嗓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林維希愣了愣,似是想起什麼,無奈地撇撇嘴,略帶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差點就把你給忘記了,謝謝你今天幫了我。對了,醫院費總共是多少錢,我一會兒把錢還給你。」
親兄弟明算賬,更何況是他們這樣不清不楚的關系,連上次的錢一起還給他。
唇畔的那一抹笑容有些牽強,落在容三少的眼里,只覺得比哭還要難看,雖然他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哭的樣子。
容煜在她的旁邊坐下,很自然地為她拂了拂落在額前的發絲,然後在她出聲制止之前,又恢復了溫文儒雅的樣子。林維希氣得直咬牙,卻又不想跟他在醫院里發生爭吵,只得暫時忍下這口惡氣,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容三少,你還沒回我話!」林維希的語氣加重了一些。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這個債主都不著急讓你還錢,你心急什麼!」容煜微微勾了勾薄唇,似笑非笑地打趣她。
林維希終究是臉皮子薄,他簡單的一句話,竟然就讓她立刻想起那一天晚上的事情,臉頰飛快地掠過一抹紅暈,輕輕咬了咬紅唇,索性沉默著不說話。
比起林維希,容三少的臉皮不知道厚了多少,見她微紅的臉色,更是覺得有趣。
「林維希……」他剛想說什麼的時候,林漫雪和她母親突然從病房里走了出來,「維希,你爸爸有話想跟你說,進去陪他一會兒。」
支走了林維希,林漫雪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她必須把握住。
迫不及待地在容三少旁邊坐下來,林漫雪壓下有些緊張的心情,朝他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羞中帶嬌,嬌中含媚。容煜只是漫不經心地睨了她一眼,聲音透著疏離︰「林二小姐,我對你身上的香水味道過敏,能離我遠一點嗎?」
說著,他還配合性地打了一個噴嚏。
林漫雪微微一愣,那一張精致的小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紅,就像是調色盤一樣。
「算了,還是我離林二小姐遠一點。」容三少無奈地撇撇嘴,起身,在對面的休息椅坐了下來。
「你,你怎麼這樣!」林漫雪頓時覺得委屈,緊緊地咬著唇角,連眼眶也紅了起來。
她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拒絕的這麼明顯,一定是林維希,一定是她在容三少面前說她壞話了,要不然的話,容三少怎麼可能這麼討厭她。那一晚的宴會上,容三少還夸過她身上的香水味道好聞,跟她的氣質很般配,之後她就一直用這一款香水。
想要用這一招吸引容三少的注意力,林漫雪完全是打錯了算盤,自始至終,容三少沒有抬頭多看她一眼。這要怪就怪林漫雪太不了解容三少了,在他容三少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憐香惜玉這個成語。
一旁的張悅梅看到這一幕,臉色微沉,卻也只能怨林漫雪自己太心急了。
病房里。
柔和的燈光傾灑下來,落在那一張起了皺紋的臉龐,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感。林維希第一次覺得,那個曾經將她抱起來的父親已經老了,他已經抱不動她了,時光再也回不到過去了,鬢角有了銀發,額頭的皺紋也來越深……
從林維希走進病房,幾分鐘的時間,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那樣安靜地坐在病*邊的凳子上,她的一側臉頰微腫,五個手指印依舊很清晰地留在那里。
「小希,還疼不疼?」林天野抬了抬手,想要模了一下她的臉頰,卻讓她避開了。
「早就不疼了。」
林維希低著頭,嘴角微微抿起,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打了她,又問她疼不疼?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麼?林維希在心里冷冷地笑了一聲,只覺得無限悲涼。
「我听你阿姨說,你要搬出去住?小希,為什麼突然要搬出去?是因為昨天傍晚爸爸罵了你?」林天野試探性地問道,臉色隱約透著不安。
「不是的,爸,是您想多了,就是我最近工作有點忙,可能都會很晚回來,我想住在公司附近,那樣的話也方便一些。」
很難得的,林維希竟然跟他解釋了。
面對自己的這個大女兒,林天野從來都有一種無力感,他想讓她回公司幫忙,可是她拒絕得那麼干脆,寧願辛辛苦苦另起爐灶,也不願意跟他這個父親在一起。林天野心里很明白,她終究是忘不了一些事情,也責怪他背叛了她的母親,這些年,他心里一直都很愧疚,想要找機會彌補她。
「其實,就算你說是,爸爸也不能怪你,畢竟是爸爸有錯在先。」
林天野微微嘆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心里想著她跟容三少的事情,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種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畢竟在這之前林家和容家的關系,僅限于多年前他跟容司城合作過,如果林維希真嫁入容家,那也是他們林家高攀了。
他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小希,你跟容三少的事情……爸爸昨晚上想了*,覺得他並不適合你,容三少這個人表面看上去很好說話,可是如果他真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盛世集團又怎麼可能在他的手上發展那麼迅速……」
「爸,我已經決定嫁了,過幾天他會安排他父母跟我們見面。」林維希一臉認真地說道。
「小希……」林天野皺了皺眉。
絲毫不在意父親的擔心,林維希堅定地說道︰「嫁給他,對我來說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能給我想要的一切。」
誰說不是呢?放眼整個海城,有哪個女人不想嫁給容三少,她應該覺得自己很幸運才是。
林天野突然意識到,曾經那個喜歡窩在自己懷里撒嬌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她的心思早已經不是他這個當父親的能夠猜透的,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那些過去的歡笑全都遺失在時光的長河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慢慢地沉澱起來。
一彎新月懸掛在夜幕中,月光清淺,與城市中閃爍著的霓虹相互輝映。
神秘,而又美好。
樹蔭下,一輛黑色轎車安靜地停在那里,狹小的車廂里格外安靜,空氣里隱約飄蕩一股淡淡的花草香。
林維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側過臉,安靜地望著坐在身邊的男人,語氣淡然︰「我到家了,今天的事情多謝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