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瀾,瀾瀾……」將安瀾的身子掰正,讓她的臉正對著自己,卻發現安瀾雙目緊閉,光潔的額頭上一個鮮紅的印子。
伸手湊到她的鼻子下方,懸著的心落了地,還好,她只是被撞暈了過去。
這套別墅是專門為安瀾準備的,跟舊金山的那座莊園大同小異。
量身訂做的房間里,溫瑜海用干毛巾包著冰塊敷在安瀾的額頭上,而安瀾只是在踫觸到冰冷的時候蹙了蹙鼻翼,小手不知何時從被子里伸了出來,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喜歡抓著他。
這是不是說明在她的心里也是依賴著他的?
溫瑜海看著睡熟的面容,禁不住地俯子在安瀾的側頰落下輕輕一吻。
嘴角微微翹起,很久沒有這麼親她了。
第二天,安瀾伴隨著一陣頭痛醒來。
頭痛欲裂,腦袋里就像鑽進了千萬只小蜜蜂一樣,嗡嗡嗡作響,又痛又煩,不過身邊的熟悉氣息卻是令一顆浮躁的心沉澱下來。
這熟悉的好聞的味道,淡淡的古龍香水的味道,跟小舅身上的一樣,用力的卷了卷懷中的被子,將自己埋得更深。
小舅的味道?
忽地,大腦一個激靈,床上的人猛地坐起來,睡眼惺忪的眸子登時瞪得老大,看著周圍這陌生的一切,這里根本不是她的房間。
她記得昨天剛剛下了飛機,她明明是在國內,為何這里看上去就像是美國的那座莊園,讓她有種仍然置身于美國的錯覺。
就在安瀾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臥室的房門忽然被推開,溫瑜海修長的身子閃了進來。
「瀾瀾,醒了!」
「你為什麼沒有把我送回去!」
一進來,安瀾就冷著臉質問,那戒備的眼神看他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深怕自己會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陌生人,這個詞讓溫瑜海不禁苦笑,就這麼防備著他。
溫瑜海的心一下子沉下去許多,就這麼急著想要回去,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就這麼不相信他?想到這兒,手里的冰袋的冰塊被他硬生生地抓碎了好幾塊,斂去笑容,「既然醒了就下來吃早飯,呆會送你回家去。」
說完他把手里的東西往床上一扔,轉身退出門外。
心里憋著一團火,卻無處可發,到現在他才知道他們認識這麼多年,她對自己的信任居然會這麼弱的不可一擊。
安瀾的話剛月兌口而出,就察覺到自己的口氣過于生硬,而小舅的臉色也因為她的話而陰沉下來,畢竟小舅又沒對自己做什麼,她不應該這麼沖的。
等到她想道歉的時候,小舅卻突然語氣生冷,讓她有種眼前的人不是小舅的錯覺,頓時怔愣在原地。
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莫名的東西從小舅的手里跑過來,而那人卻已經退出門外。
她心里氣結,這個小舅就不知道要讓讓女孩子嗎!
畢竟她從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心里難免會有些害怕,小舅怎麼就不懂呢!
心里這麼想著,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頭,眼眶一熱,哭了起來。
一邊哭著,一邊爬到小舅扔過來的東西身邊。
抓在手里冰冰的,原來是冰袋。
她氣惱地將冰袋往旁邊的地上一扔,她才不要他拿來的東西呢!
癟著嘴很是熟悉地進了浴室。
經過一番洗漱之後,安瀾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難怪會頭痛,一把將劉海捋到頭頂,額頭上一大塊紅印極其明顯,這麼一想,她倒是想起來了。
昨天她吵著要回寧家的時候,沒注意到身後,結果一不小心轉身,額頭就撞上了。
她捂著隱隱作痛的額頭,想起溫瑜海拿來的冰袋,心里就一陣氣。
至于在氣什麼,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額頭上的紅印雖然已經不明顯了,可是由于她剛才哭過,此刻看的來眼楮卻腫的厲害,眼白上更是布滿紅紅的血絲,看上去極其嚇人。
她迅速地跑到浴室外將冰袋從地上撿起來,雖然她不想用他拿來的東西,可是她也不要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
用冰袋敷過之後,眼楮明顯看上去好多了,只是眼白上的紅仍然無法去掉,不過她也不在意了。
等到安瀾下樓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昨天在飛機上根本沒吃多少,回來後被撞暈了,更是沒有吃,此刻她的肚子已經咕咕叫在抗議了。
然,走到餐廳時,目光觸及到首位上的男人時,頓了一下,她故意磨蹭到現在,就是為了不在餐桌上遇到他。
想起之前他生冷的語氣和冰冷的面孔,安瀾就氣了起來,虧她還為了他哭,而他卻能悠閑自在地吃著早餐。
也不管肚子是不是餓的咕咕叫,反正就是不想看見他。
她賭氣般地轉身就離開。
然,腳步還沒有踏出一步,甚至連身子還沒有完全轉過去,就听到他在身後喊,「過來吃早飯!」
那霸道的語氣就像是古代地帝王在發號施令一樣。
她又不是他的妃子,她才不會听他的呢!
她半轉的身子,回頭眯向他,語氣惡劣地說,「我看見你就飽了!」
而且是被氣飽了!
孰知,後者將她的意思給完全誤解了,「你的意思是我秀色可餐?」
安瀾,「……」
秀色可餐?安瀾想也沒想的翻了個白眼,認識他怎麼久,怎麼不知道他還這麼自戀!
「听話,過來吃早餐!」
安瀾看著他,這話怎麼听怎麼就像在哄小孩子!
她冷冷地回了一句,「不想吃!」
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吃,誰讓他之前還那麼生冷地跟她說話!
「瀾瀾,別鬧了。」身後傳來她放下杯子的聲音,「你是要自己走過來,還是要我去抱你!」
安瀾一听,腳下的步子微微一頓,不過很快地腳步不停地往前走。
結果剛走了沒幾步,身子忽地就騰空,一雙粗壯地臂膀攬著她的腰抱起,腳離開了地面,令她沒了安全感,連忙像個八爪魚地抱住身上的男人。
等到確定自己不會掉下去後,她這才扭頭看著頭頂的男人,原以為他只是說笑,沒想到他真的會抱她。
她氣惱地瞪他,腮幫鼓鼓的,連名帶姓的叫他,「溫瑜海!你快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而溫瑜海則是神情淡然地睨了她一眼,「我剛才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要的。」
哼!安瀾氣得撇過頭不去看他。
什麼叫給她機會,根本就沒給她選擇!
她不服氣地掙扎著想要從他的身上下來,結果剛動了兩下,就感覺勒著自己腰身的手臂松了,身子要往下掉,她最害怕摔下去了,連忙又像個樹袋熊一樣抱著抱緊溫瑜海。
溫瑜海將她的小動作完全看盡眼底,看她害怕慌張的抱緊自己,不由地低聲笑出了聲。
安瀾窩在他的懷里,听到頭頂上方傳來的悶笑聲,才意識到是自己被耍了,她不滿地看著男人,想用眼神秒殺他。
可是她的視線只能掃到溫瑜海的下巴以下的部位,突發奇想地,她不甘的仰起頭,對著他的喉嚨就是一口。
直到听到從喉嚨里悶哼一聲,她才滿意地松開。
溫瑜海無奈地看著安瀾,嘆了口氣,不認識的人看到安瀾,會以為她是個與世無爭的人,但對于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他又豈會不知,其實安瀾的骨子里就跟他姐一個性子,什麼事都喜歡佔上風。
看似溫柔的表面,卻有著一股子的倔強。
安瀾見他低頭看著自己,以為自己佔了上風,便得意地看他。
對此,溫瑜海只表示哭笑不得。
她知不知道這樣的動作完全是屬于挑逗行為,如果換做是其他男人,早就控制不住了。
此時此刻,溫瑜海只有一個想法,幸好被咬的這個人是他!
安瀾看到溫瑜海緊盯著自己,眼底的深情一眼望盡,心莫名地就慌張起來,想起自己剛才大膽的行為不禁臉上一熱,心里直懊悔。
要死,安瀾!你做什麼不好,偏偏咬他干什麼!
她本就臉紅的像燒雲,結果溫瑜海偏偏還火上澆油,「我知道我秀色可餐,但你不需要來證明。」
安瀾聞言,嘴角一抽,臉更紅了幾分。
他嘴里的證明,他們皆是心知肚明。
對于他的話,她又羞又惱,卻又找不到任何話來反駁。
溫瑜海將她放在椅子上,桌上的電話正好響起來,他走過去拿起來,看了她一眼就走到一邊去。
月兌離溫瑜海的懷里,不知怎麼地心里就莫名地失落起來。
壓下心里的不舒服,安瀾抓起一片面包,就開始狼吞虎咽。
從昨天晚上就沒吃什麼,肚子真是餓壞了!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安瀾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就自顧自地吃起來。
安瀾吃完飯後,溫瑜海還站在窗戶前接電話。
對于他的話,隱隱約約地只听了個大概。
想靠近去听,不期料溫瑜海正好掛了電話轉身。
被現場抓了包,安瀾覺得面上有些掛不住,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到他的身邊去,眼楮看著窗外的竹林,「今天天氣不錯。」
她尷尬地笑著,眼角的余光去看身側的男人。
溫瑜海也不拆穿她,轉身,「走吧,送你回家。」
身後的安瀾一愣,溫瑜海已經上了樓。